《NPC的逆袭之路》雾玖沉

28、再见美人师父

　　夭夭有单独的营帐，她辟谷了所以不用吃饭，但真实原因是这里没有好吃的，她想吃灏衍做的烤鸡腿，可这冰寒百里地哪会有野鸡，所以只好打坐了一会儿。
　　凤阴山上她已经习惯了寒冷，北域反而显得温暖，却不易凝神，这时候夭夭竟有些想念溪言，以往和他形影不离时她还会觉得师父有些扰人，长久不见越发思念以至于静不下心，而且越想越没边，她竟在脑海里刻画起溪言的绝美样貌。
　　桃花眼狭长，时冷时情，她经常会沉陷于那双潋滟含情的眼睛里，这反倒给他拿捏的可乘之机，以貌诱她，惑她对他言听计从，心想师父可真狡猾，深晓色令智昏，骗她在沉迷美貌时做了多少本不愿做的事，这样想着竟还有些生气，夭夭下定决心，下次绝不要被那条蛇给迷住。
　　帐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夭夭睁眼。
　　“是你”
　　陆梓安端着一盘饭菜进来。
　　“将军派我来给女郎送饭”陆梓安将食盘搁在圆桌上。
　　“哦，我辟谷了，不需食谷”夭夭看了眼米饭，实在吊不起胃口，然后又闭眼。
　　陆梓安看到夭夭眼里对饭菜有不喜便知她其实想吃，只是苦于没有爱吃的东西。
　　“女郎喜欢吃什么？”
　　夭夭睁眼，奇怪陆梓安为何要问她这个，昭义军军风很好，上下和睦，所以夭夭笑着回答：
　　“烤鸡，你知道吗，架在火上烤熟的鸡腿即使不加佐料也别有一番风味，改天你可以尝尝，对了，你们将军烤鸡手艺很好，可惜这里太冷，没有野鸡”
　　夭夭说到吃的便满肚子的话无从发泄，她也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过烤鸡了。
　　夭夭在人前一惯是仙风道骨温柔端庄的姿态，陆梓安从未见过如此跳脱的她，像是被渲染了一样，陆梓安也扬起笑容。
　　“嗯…抱歉，我不喜食谷，所以劳烦你撤掉，如果有人觉得一份不够，那就把我的给他吧”夭夭也觉得自己说的多了有些尴尬遂推拒道。
　　“好，女郎稍等”陆梓安端着饭菜出了营帐只留下这句不明不白的话。
　　直到陆梓安带着烤鸡进营帐时夭夭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女郎，呐，我烤的，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陆梓安将烤鸡虔诚地用绿叶包好放在夭夭手里，居然是温的，不烫。
　　“这里为何会有野鸡？”夭夭惊奇道，剥开绿叶，里面的烤鸡油泽泽的，顿时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夭夭强压住咽口水的冲动。
　　“北域虽无东陆野雉，但盛产雪鸡，女郎先尝尝，若是不合胃口，我可再寻其它野雉”陆梓安蹲在夭夭榻前，眼里闪着星光。
　　“无所谓合不合胃口，烤鸡哪有口味之分，一起吧”夭夭拍了拍榻边示意他坐上来，闻此陆梓安脸上布满红晕，女子竟邀他坐榻，这是很亲密的人才可以坐的地方，但他还是坐在了夭夭旁边，他嗅到夭夭身上有一丝花香，却不知是什么花。
　　“给，你一半，你三分之二吧，毕竟是你烤的”
　　夭夭徒手撕下一大半递到陆梓安手中，手上顿时油乎乎的，豪不拘泥于细节，这和陆梓安平日里见到的女子大不相同，他偷偷看了眼夭夭。
　　和普通人不一样，夭夭是狐妖，容貌自然上佳，而在陆梓安眼里就是从未见过的绝艳，艳而不魅，妖而不冶，水杏眼眼尾圆钝看起来似是不经世事的山中精灵，樱桃唇随着咀嚼一张一合，唇上反照着油光，肌肤透亮如玉，似上好的羊脂白瓷，忍不住让人想摸上去，更想舔一舔。
　　“吃啊，怎么不吃，挺香的，没想到你手艺也不错，什么时候讨教讨教”
　　陆梓安的手慌乱躲开，眼神躲闪，拿起烤肉慢条斯理，细嚼慢咽以掩饰自己刚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冒犯念头。
　　第一眼见夭夭时她骑着虎从天而降，脸上是明媚的笑容，陆梓安从未见过穿白衣也能那么清艳娇媚的女子，即使远远的看不真切，直到那日切磋，近在咫尺的绝貌令他窒息，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滞了，女妖他自也见过不计其数，只是妖而不魅的他此生是第一次见。
　　“你御火术不错”夭夭看出来了，这烤鸡上没有炭火气。
　　“哦，是吗，许不及女郎好”
　　陆梓安紧张话少却让夭夭以为是那场切磋灰了他的心志，于是她想开导开导他。
　　“凡事不要轻易气馁，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你的资质比旁人好很多，我相信你以后在修行上一定不会差的”
　　“真得吗？”得夭夭一句夸赞，陆梓安顿觉欣喜若狂。
　　“真的，我看人眼光还是不错的”
　　像陆梓安这样的人自小学到的秘籍大多都是残本，人族被妖族打压，他自然也不会拜到多么好的老师，更没有系统地修行过，能有如今的能力已经算是很好了。
　　“那我可以经常来向女郎讨教术法吗？”陆梓安满眼期待。
　　“可以”
　　陆梓安盯着夭夭的眉眼痴迷。
　　“只是这场仗打完我就回去了，你若想修行最好找个好点的师父，嗯”夭夭顿了顿。
　　“要是师父准我收徒的话，你可以拜在我门下”夭夭收徒心思又起。
　　陆梓安眼神黯了几分，师徒么？他不想，可这场仗打完她就要走，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陆梓安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瞬间他希望这场仗永远不要打完。
　　“我可以拜在尊师门下吗？”陆梓安想，若是师姐弟的关系就好多了。
　　“你心气儿挺高啊，可以，我帮你问问他”夭夭笑了笑，这小子竟然还嫌弃她，不过追求至强没什么不好，说明他有志向，有抱负。
　　陆梓安满怀希望地出帐，他初次对一个女子动心，这种感觉很奇妙，想呵护又忍不了夜半时分意想亵渎，所以每当见到夭夭时，他心里交织着喜悦和梦里亵渎后的懊恼自诟，但又期待。
　　之后的接连几日妖族派出的都是些虾兵蟹将，不经一折，夭夭猜透了他们的心思，灏衍也一样。
　　“他们想在这里耗着咱们，不如直接攻进去”王垄怒地拍案而起。
　　“夭夭姐你觉得怎么样？”灏衍认为夭夭顾虑太深，打仗哪能不损一兵一将。
　　“听他的，先攻破城门再说”夭夭说道。
　　王垄派了几个小兵在前面探路，其后才跟着的是开着大炮的洛寒城人，前方确有陷阱，那是流沙阵，好在军中有人能破阵，以土系术法固实，大炮方可前进，等到了指定地点，这次肯定不能叫阵，于是洛寒城人直接开炮。
　　一弹下去城门竟完好无损，众人皆惊，此炮虽不比导弹，但也威力相当，可炸高塔，可毁城墙，为何到这儿竟没有一丝一毫作用。
　　夭夭也甚感疑惑，她落地站在最前方清净灵台极限远视，只见那城门前炸起的石块沙尘皆被吸入门内，那门像是一个张大的巨口似能将所有接触到它的东西缓慢吞掉，无影无踪。
　　见夭夭神色有异，灏衍出声问道：
　　“夭夭姐，你看到了什么？”
　　“那不是门，那是个怪物，能吞掉炸弹，我从没见过”夭夭皱起眉头，他们不能在这儿耗着，随行粮草最多只够三月，若是连城门都打不开，何谈攻占。
　　“被吞进去的炸弹遇水缺氧爆不了，那要怎么打”操作坦克炮的人一脸焦躁。
　　“遇水缺氧爆不了，遇水缺氧，缺氧…有了”夭夭灵机一动。
　　“刘副将，你我合作，不打门，打门前我布置下的土墙，对了，它的爆炸范围是多少？”夭夭吩咐道。
　　“五十米，仙长你要怎么布土墙，我不是质疑您，是怕你有危险”
　　“放心，五十米隔空御土小case”
　　“只是前面怕是还有陷阱”灏衍不放心道。
　　“这倒也是”夭夭低头思索。
　　“你们几个，前面探路”灏衍指挥了几个小兵。
　　“不用，我试一下借力弹空”夭夭抬手拦住了小兵。
　　“借力弹空？”灏衍甚觉奇怪，这法术他还没听说过。
　　“御物之术御起尘石，借尘石之力前行”
　　“不行！这根本不靠谱，石头怎能撑起人的重量？”灏衍阻止道。
　　“你们几个过去探路”灏衍指挥着被夭夭拦下的几人。
　　“等等，灏衍你要相信为师”夭夭拍了下灏衍的肩膀眼里充满坚定。
　　灏衍知道夭夭许不会妥协，只好点头同意。
　　“刘副将，瞅准时机，准备开炮”
　　夭夭聚起尘沙，轻盈步伐弹跳而起，踩空时着实吓了灏衍一个机灵，好在夭夭空翻几下又踩到前头的土面上借力弹起，其实这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办法，还从未投诸实践，今日是她第一次使用。
　　夭夭弹空至城墙一里之远时集中精力快速聚起大量尘土凝固在城墙前方不远处，期间无数次借力弹空，翻空才不至掉下去。
　　见土墙终于聚起，大炮开火，炸弹直飞往土墙和夭夭擦身而过。
　　轰一声，爆炸声伴随着一连串惨叫在夭夭身后响彻云霄，高耸入云的黑色城墙骤然塌下，变成一个一人高的黑色球形怪物朝北逃去，众人此刻方见里面真正的景象，那是一大片满是骷髅头的护城血河，血河以北才是真正的城墙。
　　夭夭只听到了没有看到，可还未到终点她已经感觉体力不支，御土弹空术力不足了，只在距离终点还有三里时从空中落了下来。
　　“夭夭姐！”灏衍惊惧力吼。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抹极快的白影从空中闪过，众人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有夭夭看清楚了。
　　“师父！”夭夭激动不已。
　　溪言揽过夭夭，速度快留残影，缓缓落在灏衍旁边，脸上布满阴霾，眼里是即将爆发的怒火，却在看到夭夭无事的那一瞬间转为柔情和无尽的思念。
　　他远在百里之外便看到了夭夭借力弹空，心想这种奇葩的办法也亏她能想的出来，只留封书信害他万里奔波提心吊胆的怒火暂熄了些，却不料这笨蛋实力不足还惯爱逞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看到她又惊又喜还抱着他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霎时便只剩下浓浓的恋念，他箍紧夭夭，情言犹不足，触犹不够。
　　“为师很想你”
　　假“城墙”逃了后，城内构造一目了然，这是座荒城，城墙边杂草丛生，城墙的墙皮也是古朽破损，似是久无人居住，黑鸦群飞，乌烟瘴气，仿佛在发霉发臭，显眼的建筑只有一座高塔，那高塔耸入云霄，却是半歪着的，摇摇欲坠。
　　“刘副将你看到什么了吗？”灏衍问正在用瞄准镜观察城内状况的刘徊。
　　“看不到城里，但能看到高塔，高塔上有…啊”刘徊还未说完便惨嚎一声，众人只见他左眼渗出丝丝鲜血，灏衍惊骇，欲上前查看对面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却被刘徊忍痛阻止。
　　“那是个长着很多眼睛的怪物”
　　“师父”夭夭想让溪言帮忙看一下。
　　“两族相斗，最好不要掺合进去”溪言在夭夭识海里提醒道，一个穷凶极恶的妖他可以处理，但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群体相斗便不是他能够轻易解决得了的。
　　见夭夭有些不开心，溪言又道：
　　“夭夭难道忘了你曾经说过的吗？实践出真知”
　　果然闻此，夭夭神色柔缓，这时只当个旁观者。
　　“你指挥，我来操作”灏衍见刘徊左眼像是废了便欲代替他瞄准。
　　“也好，但千万不要和那怪物对视”刘徊捂着受伤的眼睛痛得说话有气无力。
　　正当灏衍左眼即将对准时，溪言给了一块镜片，那是他用南岛所得的玄冰打造而成的单向透视镜，曾和四目神较量切磋时用过，四目神亦是不能直视其目，否则必眩晕。
　　灏衍接过道谢。
　　“千目怪”灏衍曾于书上看过这种妖怪，他的脑袋大过常人三倍，脸如皱纸，脸上的皮肤都向下垂着，比百岁老人的皱纹脸还可怖，身上的皮肉也是松塌下垂，整体像一滩烂泥，脑袋上除了五官全都是眼睛，身上也是，传说他目可视千里之外，却有一个弱点，就是行动不便。
　　“他看到我了”灏衍被那黑眼白瞳吓个半死，却没有如刘徊一样眼睛被刺伤。
　　“打他吗？”灏衍回头问众人，毕竟一颗炮弹很难得。
　　“打，高塔位于城中心，炮弹爆炸的波及范围刚好”刘徊分析道。
　　灏衍点头，炮塔瞄准高塔中间一层阳台上坐着的千目怪，扣动操纵杆扳机，轰隆……那座腐朽发霉的恶臭古城炸起蘑菇云，耸入云霄的高塔应声倒下，废墟尘土灰烟缭绕。
　　昭义军每个人的脸上绽起笑容，却不料没没过多久，漫天烟尘里冲出无数怪物，长得恶心又恐怖，鬼面獠牙，面目狰狞，满脸鲜血，四只脚在地上跑着，朝着昭义军的方向疾速猛冲。
　　昭义军每个人脸上都布满惊恐，腿软难以后退。
　　“他们是什么怪物？竟炸不死！”昭义军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更惊骇的莫过于
　　“他们都是人！”眼力好修为高的一眼看到朝他们成群结队跑回来的是手脚着地的…人！他们像猿猴一样跑着，脸上是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但从断胳膊身形可以看出他们就是人。
　　“怎么办？他们一定不是活人了”众人面对这场面感到惊悚至极。
　　灏衍抓耳挠腮，师祖说过这是他的历练，不能假手于人，可他也着实没有见过如此怪物，眼看那群东西越来越近，灏衍只得先组织人群，洛寒城的人没有修为必须在后方。
　　“炮兵后退，刀剑枪戟棍兵最前，中间为法兵”
　　灏衍作为将军很快指挥好人员站队。
　　“禁锢术出”
　　法兵将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禁锢住，却见他们很快冲破了术法。
　　“截你爷个头，这到底是什么恶心玩意儿”灏衍忍不住喷出一口脏话。
　　“剑兵不动，后面炮兵将他们炸个粉碎”灏衍急得额头冒出冷汗。
　　轰轰轰，炮弹好像对他们有点作用，好些个怪物被炸得血肉横飞，残肢断骸掉到地上居然还能蠕动，却见后面还有一大群，怎么办，炮弹本是用在大妖身上的，这些不死的怪物要怎么彻底杀死，对了不死的怪物，他们不是活人是阴尸最怕阳火。
　　“法兵，放火烧死他们”
　　灏衍边指挥边施展御火术，此时天空阴沉沉的，灏衍害怕下雨，就想着赶紧速战速决，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无数太极八卦阵盘飞向上空，飘至军前汇合成一个巨大的圆盘，阵盘飞速旋转，朝北喷火不止，那些刚一接触到阵盘的妖怪瞬间被烧成飞灰，尖锐刺耳的鬼嚎声连连响彻云际。
　　众人只觉耳朵都快被吼聋了，五官浸出丝丝鲜血。
　　炮兵和剑兵捂着双耳，唯有法兵痛苦抵抗着。
　　“大将军，我快撑不住了”好些个法兵脸上渗出血线。
　　“闭听诀，会的人把耳朵堵上，再坚持一会儿”灏衍看到前面捂着耳朵的士兵情况能好点，便猜想鬼吼可能是他们的最后杀手锏。
　　黑烟滚滚，不知过了多久，凄厉的鬼嚎声渐渐小了，直到最终消失，浓烟呛鼻熏得众人咳嗽不断，昭义军虽没损失一个人，但听觉明显不行了，或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前面那座城池已然被炸成废墟，其后昭义军等了数刻，再不见妖族出兵才原道折回军营。
　　“这座城已经毁了，我们先在此修整几日，若仍无动静，便继续北上”灏衍指着地图对众人道。
　　“将军，我建议在此留守一部分人，万一南边的妖军打过来，我们就是被两面夹击的对象，留守在此的人也好及时探到消息”一个营长道。
　　“有道理，就按你说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