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的逆袭之路》雾玖沉

27、打到北域去

　　昭义军里自然也有不少曾从幽连城叛逃出来的人，他们见过夭夭，且知灏衍自居夜魔夫人的徒弟，初次见面时也曾剑拔弩张，但好在灏衍能言巧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并添油加醋说些夭夭在夜魔身边虚与委蛇是多么多么艰难，他们自然也有不信的，但只在少数，而且如今昭义军正须人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加上夭夭为人谦逊和善，昭义军上下没多久便接受了夭夭。
　　丰塘城位于幽连城以东，春颐城以西，地处盆地，四面环山，山下有重兵把守，围着数个小镇，看似不易打下，实则拨云见日。
　　“师父是想给他们个下马威然后再谈判？”灏衍摸索着夭夭的心思。
　　“东渊军其实内部不团结”夭夭看着那些端立如松的士兵，他们的眼神是混沌的。
　　“师父是怎么知道的？”灏衍疑惑，他从未和东渊军交过手，按理说师父也没有啊。
　　“猜的，他们是一个体系，是夜魔自下而上层层剥削的一个体系，而我们不一样，我们加入了外部因素”
　　“什么外部因素？”
　　二人现在于一个山顶上，远远观望着盆地丰塘城，以及山脚下所谓的重兵把守。
　　“洛寒城的人，他们独立了三年，对了，为何昭义军不攻打这里？”夭夭转而问道。
　　“嗯…他们说东渊军人数多，多他们十几倍”灏衍挠挠头。
　　“现在可以打了”
　　“人员要怎么调配？”
　　“只用洛寒城的人，阵势越大越好”
　　昭义军和东渊军又打起来了，这次是昭义军主动挑起的，丰塘城又被炸成了废墟。
　　“师父，我们住哪儿？”如果回洛寒城必得耗费很多精力，削弱士气。
　　“山下小镇，走哪儿住哪儿”
　　“嗯…可能住不下”灏衍挠挠头，他们没有攻击山下小镇，提前驱赶且用火器威慑了村民，那些人一半投降了昭义军，一半向东逃亡。
　　“分田，和村民一起挤大炕，种庄稼，盖房子，干活”
　　这里的村民大多只是贵族的奴隶，土地耕田是贵族的封邑，他们种庄稼，贵族养着他们，夭夭把耕田分给了每一个人。
　　昭义军竟然安静了下来，这让东渊军摸不着头脑，明明他们是可以继续东进的。
　　“去，让人去打探打探，他们是个什么情况？”东渊将军吩咐属下道。
　　东渊军定都春颐城，国号明章，探子骑着双翼飞马，所以来回花的时间并不长。
　　“什么情况？”大王急急问道。
　　“他…他们在收麦子”探子喘了口气道。
　　“收麦子？昭义军？收麦子”东渊大王很是迷惑，通常军粮让那些拥有耕地的贵族送上来就好了。
　　“是昭义军吗？”东渊将军想再确认一下，他们没有大王，因他们是一个分工管理很明确的体系，不像宏武国统领的昭义军那么混乱，一个昭义军里居然既有大王又有将军，刚开始他们并不看好昭义军，却没想到昭义军不仅有他们从未见过的强大武器，还有很多修为不错的士兵。
　　“是”探子回道。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东渊将军眉头紧锁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昭义军安稳了一个月，也在丰塘城外的山脚下住了一个月，建了很多新房子。
　　昭义军里有男有女，所以夭夭的存在也不怎么稀奇，只是不同于人族，夭夭的长相过于明艳了些，再加上平易近人，经常和村民们有说有笑，几乎和每一类人都能谈得来，所以时不时会有欣赏和仰慕的目光投来。
　　“哎，那个女子，听说是大将军的师父”一个士兵看到老槐树下谈笑风生的夭夭问道。
　　“是啊，为除夜魔还曾委身过他呢”另一个士兵回道，顿了顿又好像想到什么，于是提醒道：
　　“我劝你别对她动歪心思，据说她是从仙山上下来的，会法术”
　　“法术我也会啊，我且去和她较量较量”
　　昭义军上下同乐，尊卑界线很模糊，或者可以说是没有，达到了战时暂时的人人平等，这是宏武国国主也就是曾经的洛寒城城主吩咐的。
　　“幸会女郎，敬仰已久”那个士兵走到夭夭身前伸手朝她打招呼。
　　夭夭抬头，士兵顿时呼吸一滞，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脸上片刻间红霞一片。
　　“你好，桃夭夭”夭夭很礼貌地起身和他握手，一旁的灏衍一时看呆了，男女授受不亲，握手对他来说还是比较亲密的。
　　那士兵像是被定住了，只盯着夭夭眼珠子一动不动，灏衍心想这小子居然吃夭夭姐豆腐，数个眼刀过去那士兵仍是没松手，还是驺虞拉回了夭夭。
　　回过神来时，士兵才意识到是他冒犯了，羞愧地挠挠头。
　　“足下是有何事相谈吗？”夭夭能看得出来这个人以往或许家境优渥，他眼里没有被压迫久了的迷茫麻木，看来人族在妖族统管下也有过得好的。
　　那士兵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儿是干嘛的，他结巴说道：
　　“我我叫陆梓安，想向女郎讨教术法，不知女郎可有时间？”
　　“有啊，现在么？可以”夭夭有点儿兴奋，她想知道昭义军的具体水平。
　　陆梓安闻此笑容更盛，他看上去年龄不大，似和灏衍一般大，作为师长夭夭觉得她是该指导指导小辈。
　　昭义军居无定所，所以没有固定的比武台，常于村口空地比试，夭夭穿得月白色束腰便服，她不打算用刀，既然是斗法那就该空手接刀刃。
　　“你先”夭夭抬手示意。
　　“女郎先请”陆梓安笑道，倒令夭夭措手不及，这小辈未免太过张狂，还是根本就不认识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夭夭双手合十指尖滑空结印，霎是白光乍现，夭夭双手中央出现一圆形八卦法盘，阳鱼阴眼转向坎卦停顿，乍然白光法盘扩大至一人高飞向陆梓安。
　　“噬嗑术”陆梓安轻语，这是最基本的禁锢术，陆梓安轻笑，解法他会，只见他手里出现一小型蓝白重叠的两个法盘飞出手心不断扩大和夭夭攻击而来的法盘大小相当。
　　“雷水解术，反应够迅速”灏衍在不远处观战。
　　白蓝色法盘流光旋转，针锋相对，陆梓安本以为打个平手，却不料那白色法盘震碎了他的法盘，后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的身体穿过，只一瞬间他一动也能不动，甚至眼珠子都不能转，陆梓安第一次觉得禁锢术竟也能如此强悍。
　　“基础不到家，画地再好招式再花也是空壳”夭夭收了法阵，瞬间陆梓安喘着大气，禁锢术厉害时也可以杀人，可以阻滞敌人胸廓起伏致其窒息。
　　陆梓安的状态颇为狼狈，因短暂缺氧嘴唇发绀，眼神涣散，但仍不忘朝夭夭拜了拜。
　　“多谢女郎赐教”
　　陆梓安被朋友扶了下去，路上朋友长长叹气：
　　“我就说吧，不要招惹她，你偏不听”
　　陆梓安却兴致扬唇。
　　“她，我招惹定了”陆梓安嗅了嗅掌心里的残香。
　　槐树下灏衍推拉着夭夭，想让她教自己禁锢术如何练到她那种程度，夭夭回想了想自己当初是怎么跟师父学的，她好像也就只学了一天就会了，溪言说她学东西很快不需要花时间在基础皮毛上，可她对自己没那么高的定位，每日在基本功练完后她都会把曾经学过的最基础的东西温习回顾一遍，虽然有时候溪言会缠着她扮演昏君和妖妃几日不得练，但之后的时间她都会花两倍精力补上去，所以说来说去，只有一个办法。
　　“脚踏实地，打好基础什么时候都不晚，只要练好基础，高精深术法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难”
　　一个月过去了，昭义军在那场战争中损失不大，反倒是东渊军不仅丢失了一个城池还死了很多士兵，所以他们不敢回打过去，可昭义军突然停战，按兵不动令东渊军很费解，他们既不继续朝东进攻也不去北面和妖族较量，是何意图东渊将军百思不得其解，遂差人前去丰塘城谈判，主要为了摸清昭义军的真实实力。
　　令东渊使者想不到的是，谈判的地点居然是在已是一片废墟的丰塘城里，丰塘城唯一一个完整的建筑是一座庭楼，庭楼不高，大约两层的样子，双方围坐在一个原木方桌旁互相对峙。
　　“你们是说合作？”东渊军使者不可思议，但也倨傲自衿，他们可是有十多座城池，百万雄兵，不能叫合作而应是加入。
　　“对，就是合作，合作一起对抗北域妖族”昭义军自知人数太少，所以才会在那场幽连城里与妖族对抗的战役中损失惨重。
　　“合作恐怕不行，尔军数万怎敌我军百万之兵，尔军只能划入东渊军共拜明章国”使者笑不达眼底，姿态甚傲。
　　“数万之兵不也打得百万雄兵节节败退？”昭义军使者怼得东渊军哑口无言，默了片刻，东渊军又开口：
　　“共抗妖族，昭义军数万之众恐怕没有那么多本事”
　　“东渊军也当没有”
　　两军使者针锋相对，皆不退一步。
　　“所以昭义军应加入东渊军统聚人族力量对抗妖族，以创人族盛世，而不应在此分个彼长此短”东渊军居高临下教训的姿态让昭义军颇觉不爽。
　　“分彼长此短的不是你们吗？我们说了，是合作，昭义军不加入东渊军，东渊军自也不需加入昭义军”
　　“好大的口气，竖子岂能说出百万之兵俯首称臣的荒谬之言”
　　东渊军使者拍案而起，怒气冲冲。
　　“阁下何怒，我说了东渊军不需加入昭义军，这不是很好么？两两合作，岂不美哉”
　　“此事绝无可能”
　　两军谈判不欢而散。
　　“师父为何要找他们合作？”灏衍以为的是割地让城赔粮，否则必继续攻之，他们在此修整半月一为整顿二是因为武器弹药不够了，洛寒城的人不能修炼，若没有武器上了战场只有死路一条，但半月时间这些武器已经准备充分了，随时可以再次朝东进攻。
　　“因为妖族或许快要来了”
　　“师父怎么知道？”
　　“我猜的，妖族攻打幽连城时和昭义军两败俱伤，他们攻打幽连城是因为那里曾是已故的月池国国都，自古旧都重建威信不减，能聚旧部，而现在幽连城已毁，他们自然而然会认为曾经夜魔所居的春颐城最好”
　　“春颐城和丰塘城相距甚远，中间隔着崇山峻岭，险象环生，军队不是个人，某个法术高超的人或许骑着坐骑可以轻易穿过这片地带，但整个军里必然会有不会飞且没有坐骑的士兵，而且这部分人占大多数，这也是为何我们迟迟不肯东进的第三个原因，而春颐城以西完整的城池只剩下洛寒城了，所以对妖族来说他们主要的敌人还是东渊军”灏衍就着夭夭的话理解下去。
　　“没错，就等着他们求我们合作”
　　果不其然，夭夭善揣人心，妖族大军没多久便从北域卷土重来，春颐城以北虽说还有很多城池阻挡，但妖族皆是修炼了上百年的穷凶极恶之，人族如何能相比，人族所占优势无非是基数大罢了。
　　东渊军驻扎卫平城，他们节节败退不敌妖族大军，这已经是春颐城最后一道防线。
　　“将军，我们撤吧”
　　一个士兵看着天上飞着的蝙蝠精连跑带摔，城墙上已经布满了喷火蝙蝠。
　　“不能撤，后面就是春颐城，国主还在那儿”将军一手持冰斧拼命挥砍，一手结印冰冻住密密麻麻的蝙蝠怪。
　　“将军，前线死了大半弟兄了，城里的百姓已经逃完了”士兵绝望地喊着，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遮天蔽日和城墙一般高大的灰鼠怪，士兵吓得扔掉手里的冰剑，落荒而逃。
　　还在攻击的将军也见势头不对，冰冻住接连飞来的蝙蝠精后也跟着逃了，卫平一战人族惨败，春颐城人心惶惶，国主向东逃亡。
　　丰塘城再次谈判，东渊军处于劣势。
　　“合作可以，不过得立个条约，立天道誓言，违者人神共诛，死无完尸”这次是东渊将军亲自来谈判，他的右脸还有一块可怖的烧伤疤痕。
　　“成交”
　　昭义军和东渊军合作，合作期间互不侵犯，平等互助。
　　议事阁内，气氛剑拔弩张。
　　“什么！你叫我们去北域！”王垄气急败坏，北域寒冷，且不说将士能否挨得住，那可是妖族的老巢，让他们去不是送死么。
　　“昭义军都是精锐兵，我将东面分军调来，其后我们两面夹击不是很好吗，顺便还能捣了他们的老巢”东渊将军薛无远和颜悦色分析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调虎离山，你好收复失地吧”
　　薛无远神情不变起身将王垄按在座位上和缓陪笑。
　　“大王莫急，我会调派数万精锐和你们一起去，所打城池尽归尔军所有如何？”
　　闻言，王垄神色稍缓，这听起来倒是比不错的交易，只是他们肯出数万兵着实令他有点意外。
　　见王垄似有动容，薛无远顺势言优：
　　“数万精锐兵皆由大王调遣怎么样”
　　言毕，王垄倏地抬眼若有所思地盯着薛无远，心想这老匹夫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但他眼里的和善并不像有什么陷阱待他跳。
　　“我且考虑考虑，明日给你答复”王垄不欲多言，他想回去问问灏衍的意思。
　　王垄坐骑为白虎，他的身影消失在议事阁后，薛无远脸色骤然一变，他对身边人道：
　　“窃学善究之人准备好了么？”
　　“回将军，已经全部编入精锐军了”
　　“交代他们，务必要将武器构造原理和用法悉数学来”
　　“是”
　　…………
　　“师父，你觉得我们要不要答应？”灏衍问道。
　　“灏衍，你喜欢做闲散道士还是国之上将？”
　　灏衍很奇怪，夭夭提出的问题和他所问的很不相关，但他还是老实回答了：
　　“闲散道士”
　　“那就答应他们”
　　夭夭勾唇浅笑，摸了摸灏衍的脑袋，灏衍不明何意，于是问道：
　　“师父什么意思？我不懂”
　　“他们不团结，不过和我们无关，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回凤阴山”夭夭轻叹一口气，不过她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给师父留的信上只写了去幽连城，万一师父找不到她怎么办。
　　“灏衍，洛寒城里是不是还留有一半人守城？”
　　“是啊，怎么了？”灏衍疑惑道。
　　“写一封书信交给城主，免得师父到时找不到我们”
　　“哦对，师父说得没错”灏衍说着便火急火燎找笔墨纸砚。
　　北域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反正对洛寒城的人来说是肯定很远的，他们要开着坦克炮带着各种火器装备步行过去，他们没有修为，施展不出法术，所以御寒能力也不行，遂还需带着车载车装的冬衣。
　　路上可见战乱之境，残垣断壁和废墟默城入眼皆是，尸山血海，白骨露野，不管是人族还是刚刚化形的小妖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伤拖着残躯不知要逃往何处。
　　昭义军驻扎的地点为洛寒城以北幽连城西北以便退军有路，以前夭夭不知道，一路行此才发现洛寒城很大，甚至比之春颐城和丰塘城加起来都大，难怪东渊军之前对洛寒城锲而不舍地数度进攻，为武器也是为土地，西面环山，地势较高，易守难攻，地大物博，选址此处的人真是个天才。
　　北域的建筑风格就远不同于东陆，为御寒多以窑洞为主，这里也曾是人族聚集地，只是如今被妖族统治着，妖族还延用的是夜魔的一套统治方式，有些，或者说是大部分北域人族安之若素，不逃也不反，和妖族和平共处，甚至也会参军。
　　昭义军发起了第一次强势攻击，此刻对面站着的正是出城迎战的妖族大军，里面也不乏人族小兵。
　　领头的是一个虎妖，就和王垄的坐骑白虎很像，只是个头大得离谱，而且有着很像人的身体，动物开智则为妖，王垄所骑的白虎并未开智所以任其支配。
　　可巧夭夭还穿着白虎皮大氅，那白虎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恶势凶凶仿佛下一秒要立刻吃了她。
　　果不其然，那虎妖朝夭夭的方向扑来，夭夭拔出长刀从驺虞身上跳了起来双手握刀直劈向白虎脑门，双刃碎月刀，刀身冰寒霜舞，如万千箭雨围着夭夭的身形旋转逼得白虎连连后退，眼见快要到敌方阵线夭夭停下，从空中缓落，驺虞眼快，飞速接着她又回到昭义军阵营。
　　“好！”周围一片喝彩声。
　　未等多久，却只见对方出第二个妖将，这是只猪妖，个头虽不大，但夭夭能看出它修炼时长不短，比刚刚的虎妖要厉害许多。
　　“师父，这次我上”说着灏衍急急冲向前方架刀就要劈砍，夭夭大呼：
　　“前方迷阵，劈左勿前，左翻躲”
　　灏衍听到了，也察觉到了，是他低估了这只猪妖竟会布迷阵，他转了一圈持刀劈左，只听一声惨嚎，那猪妖狼狈而逃，灏衍骄傲地仰头。
　　其后又是数个单对单挑战，有的能靠自己打过，有的则在夭夭的破解下打败了敌方。
　　众人准备乘胜追击，灏衍拦住了他们。
　　“今日出战的妖绝不会是他们的真实水平”灏衍虽不清楚战场上的妖族是什么样但不靠外力而且他都能打过的必是些小喽啰。
　　“灏衍说得没错，妖族诡计多端，没准前方有陷阱等着我们”
　　“那撤军”王垄指挥道。
　　昭义军撤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