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的逆袭之路》雾玖沉

10、醋坛子打翻了！

　　“我不会御空，师父没教过”
　　夭夭边吃边说着。
　　“什么！”灏衍不可置信地看向正在享受美食的夭夭。
　　“师父，你不要告诉我你只会一个火术”
　　夭夭摇了摇头。
　　“不是”
　　灏衍目光亮了亮。
　　“还有契约术，还有欱，欱什么来着”
　　夭夭想起梦里那个能吸净世间一切污秽的术法，虽然那个术法施展起来有那么一点令人难以接受，但若是能救人至少是她愿意救的人她还是不反感的，反正绝对不能是那个黑怪物，连个形状都没有，看起来还怪恶心的，梦里她不知道被使用过几次了。
　　“算了您别说了，都不能穿过这条湖是吧”
　　“是啊”
　　夭夭微微点头。
　　灏衍眼里的亮光彻底熄灭了，他还真是拜了一个半吊子师父。
　　“只能游过去了”
　　灏衍捡了个手头朝深水扔去，试试深浅，昨天他是在浅滩洗澡的，还没去过深水。
　　“还行，不怎么深”
　　灏衍说着便欲踏进水里，夭夭却拉住了他。
　　“你能带着我吗？我不会游泳”
　　灏衍闻言一阵无语啊，他这是拜了个徒弟吧，难不成还要他教师父游泳？
　　“要不我御火烧木填平它吧”
　　说着夭夭指尖搓出火苗对准对面山林，灏衍一把拦住她。
　　“我说师父啊，这么美得地方咱就不要造孽了，我还是去做个木筏吧”
　　“等等”夭夭拉住灏衍。
　　“遇到问题先喊师父”
　　小小呼唤术，还不至于消耗掉她多少精力，夭夭指尖点向溪言蛇脑袋，正当灏衍以为这又会是什么新奇术法时，却只听夭夭喊了一句：
　　“灵兽，出来”
　　话音刚落，溪言蛇身变成一缕白烟从夭夭脖子上飘下，化作一名绝美的银袍白发男子，男子一脸茫然，似是才从梦中醒来。
　　灏衍目瞪口呆，这这这，夭夭姐居然把紫玄仙君称呼为灵兽！
　　“师父”
　　夭夭糯糯的声音将溪言拉回了现实，入定摒杂，澄心遣欲方才令他解了媪妖的合欢术法，相比于人族，蛇类更容易被引出繁殖欲，蛇类的神经系统构造比较简单，□□时并不会产生令其身心愉悦的多巴胺，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而已。
　　所以一旦溪言中了合欢术被勾出繁殖欲，那么若是单纯没有成妖成仙或者成神的蛇身，他会不管对方是谁将□□进行下去，媪婆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算计溪言的。
　　可溪言是神，自诞生起便是神，自化形后便有了愉悦的情感，自见到夭夭后这样的情感在一天天加深，甚至除了愉悦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感受。
　　“师父，我飞不过去，要么现在您教我御空术，要么就带我飞过去？”
　　夭夭双手拽着溪言的宽袖甩来甩去，根本不像是一个为人师表的样子，在灏衍看来这完全就是在胡搅蛮缠，哪有师父正修炼着被徒弟打搅吩咐着的，而在夭夭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自己契约的灵兽为自己服务难道不该是理所应当吗。
　　“夭夭姐，现在学恐怕来不及吧”
　　灏衍对夭夭的称呼令溪言眉头皱了皱。
　　“可以，应该可以”
　　夭夭回想起来自己学御火术时也只不过用了一个时辰而已。
　　“那师父露一手吧”
　　灏衍双臂环胸眼里趣味十足，他想看看夭夭到底配不配做他的师父。
　　“你叫她师父”
　　溪言表情冷若寒霜。
　　“哦，师祖，我昨天晚上拜夭夭姐为师了”
　　灏衍恭恭敬敬道。
　　“师父，灏衍给我了条鸭腿，然后他说待他好也不知道哎哎哎师父”
　　还未等夭夭说完，溪言便提着她和灏衍瞬间飞过了宽广的湖泊。
　　灏衍心里骂了夭夭不止百遍，他这个师父可真会祸水东引，紫玄仙君明显很不高兴，用得着把他发的牢骚说出来嘛，不过不经师祖同意便收第三代弟子的确是不怎么尊师敬道，灏衍心里责斥了一下自己。
　　被落在湖泊那边的陈宝一脸懵，他就不是人了么，啊对，他的确不是人，不过还好他会游泳，只见他四条猫爪子狗爬式地顺着静湖朝东游去。
　　湖东的山林不似湖西那样茂密，阳光投射到林子里，基本遮不了多少光，溪言已经很久没理夭夭了，他在最前面徐徐走着，银白色长袍在斑驳阳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亮，白发飘飘，彰得他如画里走出的得道仙长，超凡脱俗，清冷出尘，不似真人。
　　“师祖真乃气度不凡啊”
　　灏衍的一句夸叹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才知道，师父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呢”
　　夭夭瞄了瞄溪言，他明明没有生气的样子，却为何不搭理她，但夭夭会说甜甜的赞美话。
　　果不其然，溪言的侧颜尤其好看，夭夭可以看到他在笑，虽然笑得不怎么明显。
　　见此夭夭也便大着胆子和溪言拉近了些距离。
　　“师父，小狸猫它”
　　听到小狸猫三字溪言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夭夭不敢说下去只得转个弯。
　　“小狸猫它肯定会游泳，不用管”
　　夭夭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尤其是猫，所以她表面上恭维着溪言心里咒骂他小心眼。
　　溪言把他心里酸酸的感觉归结为对夭夭不尊师越俎代庖收徒的生气，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的□□因她而生，接吻这样的行为溪言都定义为是想吃东西而非情之所至，毕竟蛇类惯喜欢吞东西。
　　翻过这座山，还是山，这崇山峻岭的地方荒无人烟，应该没有恶妖作祟吧，但溪言话已出口便没有收回的道理，游历完整个东极大陆最多也就几十年的时间，和他的年龄相比似如沧海一粟，算不了什么，更何况这还是昊钦给他的任务，翻山越岭就当见世间百态吧。
　　相比于冷冷清清的天界，溪言还是挺喜欢嘈杂纷扰的人间的，就比如这晌午的林子里仍不消黄鹂鸣叫，以及成双入对的鸟儿站在枝头依偎亲昵，它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伴侣，伴侣，也是他从昊钦口里得知的词儿，昊钦曾说过，他在人间有一个伴侣，也叫妻子。
　　溪言忽得拉上斜后方紧跟着的夭夭，与她十指相扣，好像心里莫名的空虚感只有她能填满一样，这样就是伴侣吗？溪言不知道，伴侣是什么，妻子又是什么，溪言也不知道，只是看到枝头依偎着的鸟儿，就觉得或许就是如此吧，溪言扣紧了夭夭的左手。
　　“师父，是不是要飞啊，你也拉上灏衍呗”
　　夭夭望了望后方孤零零的灏衍。
　　“闭嘴”
　　溪言额角一抽一抽得疼，只怪夭夭真煞风景。
　　“哦”
　　夭夭懦懦答道，心里责怪溪言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
　　几人翻过数座山后到了一个不太大的村镇子上，溪言的白发和绝美容颜皆不便示人，遂又化为原身挂在夭夭脖子上当个蛇形项圈。
　　本想找个人家借宿一晚，奇怪的是明明是青天白日，家家户户却都房门紧闭着，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只有零星几个青壮年提着竹篮采办食材，但皆是步伐匆匆，好像不愿意在街上多待似的。
　　见到夭夭和灏衍两个生面孔更是惶恐得一眼也不敢多看，绕道数十米远急匆匆跑掉了。
　　“师父，他们怎么了，是我尾巴出来了吗？”
　　夭夭此时倒还算承认自己是条狐狸了，除了妖怪，夭夭也想不出还能有谁把他们吓成这个样子，她朝自己尾巴根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便松了口气。
　　“不知道，先找个人家问问”
　　夭夭就近找了一家，敲门敲了半晌也见一声动静，夭夭以为屋里没人便敲隔壁家的。
　　“有人吗？”
　　夭夭扯着嗓子喊道，喊了三声仍没人开门，夭夭便想去下一家。
　　“师父，算了，一定有什么隐情，他们在害怕，一定不会开门的”
　　灏衍拉住了夭夭。
　　“那怎么办？”
　　夭夭无措。
　　“让他们相信你是捉妖师”
　　灏衍提议道。
　　“是哦”夭夭恍然。
　　她走到大街中央，扯起嗓子大喊。
　　“喂，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是捉妖师，快出来开门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一分钟过去了，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夭夭姐，你喊的话怎么有点怪怪的”
　　灏衍挠了挠头，也想不出什么地方怪，但就是很奇怪。
　　“他们不相信？那我再喊”
　　“各位乡亲父老们大家”
　　夭夭看了看天色。
　　“大家下午好，下面播送个广告，本人乃职业捉妖师，有三十年捉妖经验，不论大妖小怪我皆能收服，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也不要九块八，捉妖一条龙服务，免费送到家，顺便还有除妖九族套餐等你来拿，童叟无欺，只此一家，亏本大买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把握现在，勿失良机，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夭夭一口气扯着嗓子说完这些后摸了摸嗓子，好久没这么大声说过话了。
　　灏衍瞠目结舌，自己的师父还真是有一手好口才，这样看来，他要向师父学的还很多。
　　见还无人开门，夭夭缓了缓后又开始喊：
　　“好消息好消息，你还在为妖怪肆虐而睡不好觉吗，你还在为不敢出门而吃不饱饭吗，你还在为下一秒说不定就吃到你而担惊受怕吗，别担心，别着急，职业捉妖师免费为大家除恶妖，本捉妖师隆重推出捉绑揍打，刀剮刺切，烧烤涮煮，种类多样，任君挑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旨在为大家谋个好觉，吃个饱饭，做个好梦，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什么都不要，免费送到家，心动不如行动，赶快迈起你的腿开门行动吧，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千金难买，十秒之后，一去不返～”
　　夭夭说完这些后喘着粗气，扯着嗓子大喊着实是耗费体力。
　　“夭夭姐，厉害啊”
　　灏衍给夭夭鼓掌，夭夭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清了清嗓子又开始大呼。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最后两个数了啊，二～”
　　吱呀！
　　众人纷纷打开大门，谨慎地探头探脑，皆朝夭夭这边看来。
　　“怎么样，师父，我厉害吧”
　　夭夭轻点溪言的蛇脑袋，不忘嘚瑟一下，溪言早料到夭夭会有这么一场清奇风趣的讲话，毕竟当初她就是这么骗得他签了契约的，真是只狡猾的狐狸，现在想想还是咬牙切齿，不过若是没那场契约，现在也许就不会，溪言此刻反倒觉得这个契约没有那么该死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话她是从哪学到的，这么伶牙俐齿却又看不到他在生气，有很多时候溪言都要以为夭夭是故意惹他生气的。
　　“大大仙，您说的都是真得吗？”
　　一个胆子大点儿的年轻妇人颤颤巍巍走近问道。
　　“我说了，童叟无欺，包你满意”
　　夭夭想上前拍拍男人的肩膀，女人却如惊弓之鸟般，往后跑了几步，试探着看夭夭。
　　“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我，我不是说了我是除妖师吗”
　　“上一个从我们这儿抢走小孩儿的也是个捉妖师，他抢走小孩后就变成了一团像龙一样的黑雾，那小孩儿现在肯定已经被他给吃了”
　　女人说着说着便伤心落泪。
　　“你是说有人假扮捉妖师来抢小孩儿？”
　　灏衍听懂了男人的意思，难怪头两次夭夭喊他们都没开门。
　　“那他是不是只吃小孩？”
　　夭夭看看女人，又朝掩在门后窃窃看着她的一众村民们看去，好像是没有小孩出没。
　　“也没有，刚开始他还是个可怜的小少年，被我们这儿的一个漂亮姑娘从狼口里救出后便在她家当长工，长久相处下那个姑娘喜欢上了他，二人在父母操办下便缔结连理成亲了，过了几年后他突然消失了，还把那姑娘也带走了，再见时他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骗走了我们这儿好多小孩子，甚至有一次还有人看到他在村头直接将一个小孩儿给生吃了”
　　女人说到这儿又惊又恐，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血腥的画面。
　　“只留下一个脑袋，不对，脑袋最后也不见了”
　　女人惊恐地抱住自己的头。
　　“满地的血，从那以后我们除了饿极了要买东西，都不敢出门，小孩更是不能”
　　女人停了下来。
　　“那然后呢？”
　　灏衍皱眉问道，专吃小孩的妖怪他还没有听爷爷说过。
　　“然后？”
　　女人顿了顿，而后怒目切齿。
　　“然后他见轻易抢不到小孩儿了，就扮作捉妖师来，对，就和你刚开始说得一样，他也说他是捉妖师”
　　女人窃窃地瞄了眼夭夭。
　　“把我们聚在一起，黑风一卷，所有小孩消失无踪”
　　女人说完便大着胆子直盯着夭夭。
　　“你们是两个人，我姑且相信你们，如果你们真是他，那也只能怨我命该绝此”
　　女人目光坚定，鼓起勇气正视灏衍和夭夭二人，她也是有小孩的，才不过两岁，如今怕是被那黑雾龙怪物给吃了，想到此，女人恨意不减地无声落泪。
　　“我们的的确确不是你口里说的那个怪物，只是听你的意思他只吃小孩儿，而我们不知道他的老巢在哪儿，所以还需要用小孩儿来引出他”
　　“你还说你们不是，我们没有小孩儿了”
　　女人泪流满面地愤愤打断灏衍。
　　夭夭是个急性子。
　　“大姐，不是啊，那我们都不是小孩儿怎么引蛇出洞啊”
　　“谁说没有小孩，我就是啊”
　　大街上骤然出现了一个萌萌的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众人只关注夭夭这边的动静，全然没有察觉小男孩是何时出现的。
　　夭夭和灏衍齐齐疑惑地转身。
　　“你谁？”
　　夭夭看向女人，女人摇头示意她不认识。
　　“姐姐，我是陈宝啊，你好狠心啊，把我丢了不管我了，嘤嘤嘤，姐姐不要我了，嘤嘤嘤”
　　小男孩迈着小短腿像只小兔子一样跑到夭夭跟前抱住夭夭的双腿委委屈屈地抽泣，时不时还拿脑袋蹭了蹭夭夭的裙子，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灏衍一脸茫然，这是狸猫陈宝？不会吧，这么小，再怎么招也是活了很多年的猫妖啊。
　　夭夭瞪大眼睛，这是小狸猫的人形样子！没想到不管是人形还是猫形都可爱得能软化了她的心，她受不了这样的嘤嘤怪，俯身欲抱起陈宝，艾玛，她抱不动，不是她抱不动，而是师父压得她抱不动。
　　师父真小心眼，夭夭心里怒嗔。
　　她尴尬地起身，真尴尬啊，她一个这么大的人居然抱不动一个四岁的小孩。
　　“让我来！”
　　女人欺到夭夭身前，将陈宝一把抱起。
　　“宝宝乖啊，不哭了，大仙如果不要他可不可以给我”
　　女人眼里闪起期待的光。
　　“额，我”
　　“我要姐姐，我要姐姐，嘤嘤嘤”
　　陈宝在女人怀里朝夭夭挥着小爪子，可怜又可爱。
　　女人迫不得已将陈宝放进夭夭怀里，这时溪言倒没有做什么小动作了，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但他看陈宝更加不顺眼了，夭夭对灏衍没任何感觉他能看出来，但对陈宝明显有喜爱，甚至超过他的真身，溪言冷冷盯着夭夭怀里那只臭猫，仿佛要让他下一秒命丧黄泉，他盯得陈宝心虚不已，撇过脑袋不看他。
　　在陈宝看来，溪言很显然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否则也不会对他恶眼相向了，活该只会单相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