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翻过那座山》独孤泠鸢

38、第 38 章：付费观看

　　温舒然准备睡的时候，一班一个女生给她发了消息，问她跟路景钰是不是在交往。

　　女生叫孟婉，长相如其名，温婉可人，但是性子自来熟。温舒然是在体育课上打排球的时候认识她的，孟婉有些自来熟，跟她聊的很欢，后来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在网上聊过几次天。

　　温舒然说不是。

　　孟婉又说：【那你们走的那么近，他是在追你吗？】

　　温舒然说：【对】

　　孟婉问：【那你喜欢他吗？】

　　温舒然觉得这话问的有些不妥。或者换句话来说，这话让她感到有点冒犯了。

　　喜不喜欢路景钰，这是她的私事，没必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亲友问就算了，这种半生不熟的人问她，她真的会感到冒犯。

　　孟婉见她迟迟不回，又连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近况而已】

　　温舒然皱了皱眉，心里有个猜测，问：【你喜欢他？】

　　这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她感到有些奇怪。明明之前孟婉给她的感觉不是这样的。

　　孟婉说：【是，我暗恋他三年了】

　　温舒然说：【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告诉他】

　　孟婉回：【他不喜欢我】
　　【我表过白的，他拒绝了】
　　【但是可能因为还喜欢他，所以我一直在关注他的消息】

　　温舒然没回消息。孟婉又说：【对不起，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我感到十分抱歉】
　　【我当时只是单纯想认识一下他喜欢的女生是怎么样的】

　　温舒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孟婉不是一个很坏的人，她回：【没关系，我能理解】

　　放不下嘛。尊重理解。

　　孟婉又问：【那我能问问你，你喜欢他吗？】

　　温舒然反问：【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孟婉：【不知道】
　　【但我感觉我需要这么一个答案让自己死心】

　　温舒然看着屏幕上的那行字，犹豫了很久，回：【我不确定，但我觉得我应该是有点喜欢他的】

　　孟婉：【是吗】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温舒然：【我知道】

　　孟婉很久没有回消息，温舒然以为她没有问题，准备放下手机睡觉的时候，孟婉发来了很长的一段文字。

　　孟婉说：【我觉得我不应该来打扰你才对。但是我有些问题压在心里很难受，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想去看标准答案，还是只是想跟你交朋友。我朋友说我是不甘心，是嫉妒。但是我没有。我知道我跟他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也只是想认识你，想看看他喜欢的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自从听说他喜欢你之后，我去打听过你，认识你的人都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有点情绪化，有点难过，我朋友说，如果你真的想去认识她，那你就去认识，然后我就去认识你了】

　　【认识你那么久，我也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开朗。】

　　温舒然说：【其实你长得也很漂亮】
　　不是客套话，孟婉长得确实漂亮。小家碧玉的那一款。

　　孟婉回：【我也觉得我长得也不差，可是他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
　　【我真的很喜欢他，是一眼就喜欢的那种】
　　【我朋友说我是太肤浅了，可能就是因为太喜欢他的脸，或者他成绩太好了，所以我被他吸引了，可是我知道我不是，我就是喜欢他，单纯的喜欢，哪怕他成绩不好，长的普通，我也喜欢，我就喜欢他身上那股劲，我是被他身上的气质吸引了】
　　【我记得他跟老师谈笑自如的样子，记得他跟同学礼貌问好的样子，也记得他在篮球场上肆意张扬的样子。他有礼貌，绅士温柔，是一个有理想抱负，坚定又很知世故的人，我想喜欢上他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那是一个姑娘最赤忱的一片真心。让人为之动容。

　　可惜路景钰看不到。倒是让她这个暧昧对象先看见了。

　　温舒然盯着屏幕上那一句“喜欢上他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陷入沉默。
　　诚然，喜欢路景钰确实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从小事看人品，路景钰三观和人品还是过得去的。如果藏的深，那算她识人不清吧，那也不碍事。但是，她总觉得差点东西。

　　温舒然垂着眸思考：所以，其实是认识太短，发展太快了吗。

　　温舒然看了一眼跟路景钰的聊天框，没有信息发过来，她关掉手机，倒头就睡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睡午觉最重要。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路景钰发来了配好的语言。

　　少年的嗓音清冽悦耳，好听极了。

　　不过，他显然是没有读过原著，所以不管怎么模仿，还是差点了感觉。

　　温舒然没有感觉到悲伤，反而觉得自然轻松多了。她微微一笑，眼角带着笑意，打算逗他来着。
　　她问：【路景钰，问你个问题】

　　路景钰秒回：【你问】

　　温舒然：【如果我最后还是没能喜欢你，那怎么办？】

　　那边没回消息，温舒然看着那句“对方正在输入中”，耐心等待着。

　　过了一两分钟，路景钰发来一个语音，假哭的那种腔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挺扎心的。”

　　温舒然眼角笑意更甚：【我问的是如果】

　　路景钰说：“不接受假设。”
　　温舒然还没回呢，他又发来一句：“温舒然同学，你的假设里面就没有你喜欢我这个假设吗？”

　　温舒然逗他：【没有哎】

　　路景钰唉声叹气地说：“那还真是太令人伤心绝望了。”

　　温舒然道：【我有个朋友说，我喜欢你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你觉得呢？】

　　路景钰看到这里，眼前一亮：“哪个朋友，眼光和见解这么到位的。”

　　温舒然道：【你认可？】

　　路景钰说：“我当然认可。如果是真的，那就更好了。”

　　温舒然道：【我也认可】

　　温舒然把字刚打出去，下一秒，路景钰打来视频电话。她接听，照常把摄像头关了。

　　路景钰看着镜头，眼神有些失落：“干嘛把摄像头关了，让我看看你呗。”

　　温舒然随口一说：“付费观看。谢谢。”

　　下一秒，温舒然看到微信转账520。她瞪大了双眼：“你干嘛？”

　　路景钰挑眉，笑着说：“付费观看啊，我能看多久？”

　　温舒然把钱退回去，忍不住骂道：“你疯了吗，发那么多钱。”

　　路景钰语气失落：“付费也不行吗？”

　　温舒然说：“不行。”

　　路景钰问：“那怎么样才可以？”

　　温舒然板着脸说：“怎么样都不行。”

　　路景钰直勾勾地看着镜头，说：“可是我想看你。”

　　温舒然耳朵烫了一下，不自然地说：“看什么看，一会就到学校了。”她看到镜头里，他的头发是湿的，诧异地问，“你刚洗完澡？”

　　路景钰点头，“对啊，你要看吗？”

　　温舒然瞪大眼睛，骂了一句话“混蛋”，然后挂断电话。

　　路景钰镜头刚翻转对准自己房间的全身镜，温舒然就挂断电话了。而且从女生的语气中听出，她好像误解了什么。

　　路景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一身正规的校服，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容貌看上去清清爽爽的。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了挑眉，然后拍照，给温舒然发了过去。

　　他自认为洗完澡后的自己还挺帅的。臭美一下，给温舒然同学发过去看看。

　　温舒然：
　　【？】
　　【干嘛？】

　　路景钰恨她是块木头，他就差把勾引写在脸上了。

　　路景钰轻轻咳了咳，放低声音，轻声说：“给你看看我的穿搭。”

　　温舒然：
　　【？】
　　【你每周六回校不都是这套校服吗？】

　　华县规定回校和出校门都得穿校服，不然不允许进出。所以他们周六回来，都是要穿着校服回来，穿着校服回去。

　　好在他们有两套校服，不然就得穿着脏衣服回校了。

　　路景钰沉默了。

　　*

　　步入十一月，华县的天气骤冷。

　　华高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文体周。温舒然填了女子一千五百米的长跑，路景钰填了男子三千米的长跑。朱词静填了女子八百米。

　　文体周第一天，朱词静要求温舒然同学陪她跑八百米。温舒然应允，围着外圈陪着她跑完了全场。

　　文体周第二天下午，女子一千五百米长跑开始。温舒然跟季招摇一起报名了一千五的长跑，两人一起去检录处检录，在外面套上了一件绿色的背心，然后去等待跑步。

　　站在跑道边上的时候，温舒然看到了江时锦。江时锦绑着高马尾，穿着短裤，小腿劲瘦而有力量感。青春靓丽又飒气无比。

　　温舒然喊了一声：“时锦。”

　　江时锦意外地看着她，笑道：“你也报了一千五？”

　　温舒然点点头：“对。好巧。”

　　江时锦抬头去攥紧自己头上的马尾，笑着说：“是啊，好巧。”她低头扫了一圈温舒然，笑道，“你今天很漂亮。”
　　温舒然的头骨是圆的，脸蛋很小，但是五官精致饱满，白里透红的脸庞上还带着几分少女的青涩和明媚。头发全部梳上去，大大方方又显得血气十足。

　　温舒然顿了顿，眼眸含笑，说：“你也是。”

　　江时锦挑了挑眉，仰着下巴说：“我知道我漂亮。”

　　温舒然跟她对视上，失声一笑：“这么不谦虚？”

　　江时锦甩了一下自己的马尾，骄傲地说：“美女不虚搞这一套。”

　　温舒然笑：“确实是个美女。”
　　她的眼眸明亮又干净，此时笑意吟吟，整张脸更好看了。

　　江时锦眼眸一亮，伸手去掐她白白嫩嫩的脸颊。温舒然愣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裁判让她们就绪。

　　一行人走到跑道上。江时锦扬声跟她说了一句：“加油。”

　　温舒然笑着回应：“加油。”

　　随着信号枪一声“砰”打响，比赛正式开始。

　　整个赛场上热闹非凡，广播的加油稿一句接着一句。年级主任喊着高一加油。

　　汗水从额头上冒出来。体力一点点透支。

　　温舒然保持在第五名的位置上，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超越她，她莽足了劲往前走。
　　身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爆发力。

　　一个，两个……

　　温舒然冲到终点的时候，朱词静张开双手等着她。温舒然直接冲过去抱住她，双手交叉，整个人侧倾着，她还在喘气，裁判提醒他们不要在跑道上。

　　朱词静说好，连忙把她带到草坪上。

　　路景钰递过来一杯葡萄糖水。一只手在她后背上给她顺气。

　　温舒然喝完之后，道了一声谢谢，她松开双手，想倒地休息。路景钰却一只手把她揣起来，温舒然茫然地看着他。

　　路景钰温声说：“跑完步不能直接倒地休息，你先忍忍，缓过来了再坐下。”

　　温舒然噢噢了一声，松开他的手，双手叉腰，弯着腰缓气。

　　朱词静看了路景钰一眼，说：“温总，我还要去接班长。”

　　九班设有接待运动员的同学。这样运动员跑完之后，有人接待，也有人送水。满足人文关怀的同时，也减少了一定矛盾。
　　朱词静本来不是接待她的，但是看见她冲刺过来了，下意识去接她而已。

　　温舒然喘着气，摆摆手说：“你去吧。”

　　朱词静点头。

　　路景钰问：“还要喝水吗？”

　　温舒然摆手：“不喝了。”

　　温舒然坐下来，盘着腿看跑道。还有人在继续跑，她在最后面看到了季招摇，她还不算跑的最慢的。

　　路景钰坐到她对面，手里还拿着温舒然喝完水的一次性杯子。他递过来一包纸巾。

　　温舒然抽了一张纸巾，把剩下的还给路景钰。她一边用直接擦额头，一边笑着问：“怎么样，我厉害吧？”

　　她可是第三哎。

　　路景钰举了个大拇指，毫不吝啬地说：“厉害。”

　　温舒然眼角笑意不减，生龙活虎地描述最后一个场景：“我告诉你，原本我是没打算再冲刺了，但是我看到旁边有个女生一直在想超我，我胜负欲一起来，铆足了劲继续冲刺，结果拿了个第三。”

　　忽然想到了什么，温舒然扭头看向四周，问道：“对了，我看见了时锦在我前面了，她第几啊？”

　　“第二，川子带她走了。”路景钰又把水递给她。

　　温舒然接过来喝了一口，问道：“第一是谁啊？”

　　路景钰摇头：“不认识。”

　　温舒然哦哦了一声。她感觉到脸上流淌过汗水，抬头擦了擦，路景钰递过来一张纸。

　　温舒然接过来，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专心致志擦汗。

　　太累了。

　　路景钰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温舒然让他离远些。

　　路景钰不解，后退了几步，又问：“为什么？”

　　温舒然用手扇了扇风，屁股往后面坐了坐，张口就说：“太热了。”
　　还有个原因，她怕她身上出汗太多，太臭了。

　　”忘记拿扇风的下来了，”路景钰四处看了下，没看见什么可以扇风的东西。

　　“没事，一会就散热了。”

　　路景钰陪她坐了好一会，问：“一会我跑三千米，你能去接我吗？”

　　温舒然一顿：“你几点跑？”

　　路景钰低头看手机，翻开那张表，说：“大概五点开始跑。”

　　温舒然爽快的答应了：“好啊，我去接你。对了，我的手机呢？”

　　路景钰把她的手机还给她。

　　文体周，学校是允许带手机的。这约莫是他们最疯狂的三天。不过只一点不好，网速不行，最多只能回个消息。

　　温舒然开开心心玩起了开心消消乐。

　　路景钰看向他，眸光一闪，忽然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怎料闪光灯没关，闪光灯闪了一下，温舒然抬头看向他。

　　路景钰尴尬的摸了摸后颈。

　　温舒然顿了顿，明知故问：“你在拍我？”

　　路景钰嗯了一声，耳朵微微发红，不好意思地说：“想留点照片。”

　　温舒然说：“早说嘛，又不是不给你拍。”

　　路景钰愣了愣。温舒然简单收拾了一下，调整坐姿，朝着他比了一个剪刀手，她微微抬了一下下巴：“你拍。”

　　路景钰喉结滚动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把闪光灯关了，继续拍摄。

　　温舒然换了好几个动作，又问他：“拍好了没？”

　　“嗯，”路景钰点头，想了想，握着手机问：“可以来张合照吗？”

　　温舒然看了他两眼，把路景钰看的紧张极了。她说：“不可以。”

　　路景钰问：“为什么？”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温舒然朝他伸手，“给我看看你的拍照技术。”

　　路景钰把手机递给她，温舒然见他如此不防设，笑道：“这么放心我啊？万一我一会把你隐私全部看完了，你不得羞愤而死啊？”

　　路景钰一脸坦然：“没什么是你不能看的。”

　　温舒然顿了顿，没接话。她看了一眼，感觉还行，然后把手机还给路景钰：“记得给我发。”

　　路景钰说：“好。”

　　轮到路景钰跑三千米的时候，温舒然早早在终点等着。他不是第一名，是第三名。

　　温舒然站在终点，原本只是想扶着他，没想到路景钰朝着她直直跑过来，把她抱在怀里。不像是借力休息，更像是蓄谋已久的拥抱。

　　温舒然僵硬在原地。

　　路景钰的心跳声如雷贯耳，他的喘气声在她耳边响起，气息打在她脖颈上。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放缓。

　　路景钰带着她一起到草坪上。姜理一脸揶揄地看着他们俩，递过来一杯葡萄糖水。路景钰道了一声谢谢。

　　姜理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下，狭促地笑了下：“我走了。“

　　温舒然在姜理走了之后，立马松开路景钰。她瞪着他，说：“你是故意的。”

　　路景钰一脸无辜：“什么？”

　　温舒然转身就走，路景钰一把把她拉回来，服软道歉：“我错了。”

　　温舒然皱着眉甩开他的手，她看着那张脸，忍了又忍，咬牙切齿地说：“无耻。”

　　路景钰说：“是是是是，我无耻，不要脸。”

　　温舒然黑着脸说：“你放开我，我要去吃饭了。”

　　路景钰松开她，死不要脸跟在她后面：“我跟你一起呗。”

　　“你滚吧你。”

　　“一起吃个饭都不行吗？”

　　“我说不行，你就不跟了吗？”

　　“那不行。“

　　“……”

　　两人吵吵闹闹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