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翻过那座山》独孤泠鸢

29、第 29 章：借钱风波

　　周四的时候，体育委员黎源去了一趟会议室开会，回来的时候说高一年级要举行“新生杯”篮球赛。

　　黎源站在讲台上问：“男生谁要参加？”

　　下面一帮男生举手。吵吵闹闹的声音再度传来。

　　黎源扫了一眼，说：“下了课找我报名。女生呢？”

　　教室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季招摇皱了皱眉，往后面吼道：“安静！”

　　班上短暂的安静了片刻，叽叽喳喳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声音比之前低多了。
　　黎源面不改色，又问了一句：“女生呢？”

　　底下还是没有人举手。

　　温舒然左手捂着半边脸，表情相当无奈。朱词静用自己的肩膀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说：“温总，你不是会打篮球吗？上啊。”

　　朱词静的声音不高不低，台上的黎源和后桌的陆景钰同时看过来。

　　黎源看了她一眼，看着座位表上的名字，问道：“学习委员会打篮球？”

　　温舒然默默举了个手，说：“会。”

　　黎源说：“好，把你名字记上了。”

　　温舒然：“……”

　　又是这样。
　　她就知道自己避不了这场篮球赛。

　　初二初三的时候，只要学校举行篮球赛，他们班女生就是她打头阵。

　　早知道不学了。
　　哎——
　　算了，多一项技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黎源再挑其他人。

　　路景钰在背后喊了她一声：“学习委员。”

　　温舒然回头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干嘛？”

　　路景钰好奇地问：“你会打篮球？”

　　温舒然点头，毫不避讳地说：“嗯，前男友教的。”
　　这件事情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没什么好瞒的。

　　提到篮球，她就必不可免想到张执。
　　可能是青春期，精力充沛又好动，张执就很喜欢去打篮球。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她也会像别的女生一样，去陪他打球，给他送水。

　　张执好几次进球都跑过来跟她说：“看见了吗？我牛不牛？帅不帅？”
　　温舒然从来不会夸他，好几次看他那么嚣张，胜负欲就上来了，自己也上手玩了几回。篮球基础动作体育老师都教过，她学的不算精，但勉强能投篮，投不进，张执就手把手教她。

　　不知不觉之后，她也会打些篮球。时不时还会陪张执打球。

　　路景钰怔愣住。

　　温舒然看到他愣神的表情，皱了一下眉头，问：“这很奇怪吗？”

　　路景钰回神，摇了摇头：“没有。”顿了顿，他又问：“你很喜欢他吗？”

　　温舒然皱着眉看他，下巴微微收着，奇怪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她坦诚地说：“不喜欢了。”

　　都分了百八十年了，还谈什么喜欢，那都过期了好吗？

　　温舒然看着路景钰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歪着头看了他一会，表情古怪地看着他：“路景钰，你觉不觉得你的言行举止很容易让人误会哎？”

　　路景钰一顿，开始紧张起来，大脑飞速运转：“误会什么？”

　　“你会让我误以为你喜欢我。”温舒然说。

　　路景钰摸了摸后颈，讪讪一笑：“有吗？”

　　温舒然平静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

　　路景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感觉有些遗憾。

　　他仔细去想了想温舒然的话。她说不喜欢前男友了。他应该感到高兴的，但他居然感觉心脏隐隐抽痛。

　　她说现在不喜欢了，那就意味着从前喜欢。是啊，要是不喜欢的话，也不会选择早恋了。

　　朱词静听到温舒然说起前男友，碰了碰温舒然的肩膀，调侃道：“又提起你前男友了？”

　　温舒然立马伸手去捂住她的嘴，妥协道：“好了，小姐姐，聪明美丽善良的朱词静小姐，我知道那是我不可抹掉的黑历史了。你不用再提了。”

　　朱词静唔唔了两声，瞪着她。

　　温舒然说：“你不许再说了，不让我不放手。”

　　朱词静点了点头。

　　温舒然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朱词静大口喘了一口气，缓过来的时候，她劈头盖脸一顿骂：“温舒然，你有病吧，你唔那么紧干嘛，你要憋死我啊。”

　　温舒然讪讪一笑，连忙说好话：“我错了错了。”

　　朱词静白了她一眼，又说：“你之前不是说你没喜欢过那个谁吗，不让我们提，自己又喜欢提，想干嘛。”

　　温舒然摸了摸耳垂，不好意思地说：“我的错我的错。”

　　两人绊了一下嘴，季招摇轻轻咳了咳。温舒然秒变正经，端端正正坐好学习。
　　她写了一会题，不由自主出了神。

　　说起张执，她不见得有多喜欢。哪怕是曾经谈恋爱的时候，也谈不上什么喜欢，顶多算得上青春萌动的时候、暧昧上头过后的悸动，这算得上好感吧。只是那时候年纪小，不懂情情爱爱，也不懂拒绝，纯粹是想试一试。
　　后来回过头想，她真的喜欢过张执吗？

　　她曾经复盘过一次，亲口否认过那段感情。但其实，曾经的暧昧和好感都是真的。所以现在，她不否认那段感情的存在。

　　只能说，那也算一段回忆吧。

　　*
　　周末，温舒然从外面买回来了螺蛳粉，坐在饭桌上吃饭，忽然收到了路景钰的信息：【你不在店里？】

　　温舒然停下吃饭，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慢慢吞吞打字：【你去店里了？】

　　路景钰：【回家的时候正好路过，想买碗粉回家吃】

　　温舒然：【我不在，我一般周末时间都不在店里的】

　　路景钰：【哦哦，店里的人是你妈妈？】

　　温舒然：【对啊】
　　路景钰：【跟你有点像】

　　温舒然捞了一口粉吃，咬了咬筷子，打字：【是吗？他们都说我跟我爸长的像】

　　路景钰：【基因遗传，五官多少有点像】

　　温舒然：【嗯】

　　路景钰：【你回到家了？】

　　温舒然拍了张饭桌的照片过去，打字道：【是啊，在吃饭呢】

　　路景钰：【螺蛳粉？】

　　温舒然：
　　【昂，是啊】
　　【我跟你强烈推荐广场那边有一家xxx螺蛳粉店，那家的螺蛳粉不错，我念叨了一个星期】

　　路景钰：【那下周我去尝尝】

　　温舒然：【入股不亏！】

　　路景钰：【那我更要去尝尝了】

　　温舒然：
　　【嗯嗯】
　　【你吃的辣吗？】
　　【我听他们说，加辣会更好吃，但是我吃不了辣的】

　　路景钰：【你这么说，我更加迫不及待去尝尝了】

　　温舒然看着这一行字，觉得路景钰挺会做人的。起码情商这一块没得说，情绪价值给的嘎嘎好！
　　哦，对，人家智商也在线。

　　双商在线，长的又高又帅。声线还踩在她的心巴上。
　　唔，是个不错的择偶标准。

　　温舒然摇晃了一下脑子，把这些废料抛却脑后。

　　算了算了。坚决不谈同班的，分手了多尴尬啊。
　　哦，其实也没多尴尬。她跟张执分手之后，基本都是张执躲着她。不过她作为学习委员，免不了要跟他打交道。

　　啧，她一个女的都不尴尬，张执一个男的为什么尴尬啊。

　　下午，温舒然洗完澡出来，突兀地收到了季招摇的消息，借钱的。

　　温舒然想到她的处境，问了一句：“你要借多少？”

　　季招摇：
　　【100】
　　【可以吗】
　　【不过我可能得等下个月补助到了才能给你】

　　这句话问的小心翼翼，她居然能从文字中看到了她的窘迫和绝望。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季招摇不会找上她的。

　　温舒然没过问她的父母怎么没给她钱，直接给季招摇转了钱。

　　季招摇：
　　【谢谢】
　　【我补助到了就还你】

　　温舒然：
　　【好】
　　【没事，我不急】

　　转完了之后，温舒然看着自己的微信余额，直接被气笑了。
　　黎芝女士刚给她转了一百五，这下只剩下五十了。

　　该死的，还欠了朱词静五十。
　　完蛋了。

　　温舒然给朱词静打电话：“喂。”

　　朱词静嗯了一声，疑惑道：“怎么了？你到楼下了？”

　　“不是，”温舒然清了清嗓音，问道：“我能不能下个周再还你钱啊。”

　　朱词静说：“可以啊。”

　　温舒然：“那你还有钱不？”

　　朱词静说：“这个月还剩一点，剩下的钱全冲饭卡里了。”

　　温舒然讪讪一笑，借钱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

　　朱词静脑回路好不容易跟上一回，反问：“你怎么了？缺钱了？”

　　温舒然看着屏幕，双手的拇指相互用指尖划，有点心虚，又不知道怎么讲。

　　事关尊严问题。这种事情得避讳熟人吧？而且朱词静管不住嘴，大喇叭似的，告诉她还得了？

　　温舒然嗯了一声。

　　朱词静又问：“你买什么东西了，你一个星期一百五都没了？”

　　温舒然说：“也没有吧，还有五十。这不是还不了你了。”

　　朱词静声调拔高，劈头盖脸一顿骂：“温舒然！你不会又去买你那个广播剧了吧，还花那么多钱，你知不知道你自个有多能吃，还花那么多钱去买广播剧！这个星期你就等着饿死吧！”

　　温舒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自觉把耳朵往下拉扯。

　　朱词静忽然咆哮，继续说：“我是不会接济你的！不会！哼哼哼哼哼哼！”

　　说完，朱词静就气鼓鼓地挂断电话了。

　　温舒然撩了撩头发，又怕她真的不接济自己了，反手就去找了夏乔意借钱。

　　她打了几个电话，夏乔意都没接。
　　可能还在睡。

　　说起这事就来气。
　　市一中是晚上九点进教室，上一节晚自习，然后回宿舍。

　　好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