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翻过那座山》独孤泠鸢

21、第 21 章：痛经

　　路景钰、温舒然和季招摇按人数制作抽签纸，接着三人分了三份抽签纸，然后从第一桌开始让他们抽签。

　　温舒然把最后三张留给他们桌抽。路景钰和季招摇各拿走了一个。

　　温舒然把自己的摊开，第三组。

　　季招摇看了一眼，把自己的纸条递过来，笑着说：“我也是第三组。”

　　路景钰眼皮跳了两箱，心里顿感不妙，打开一看，第七组。

　　他立马就想找人换座位了。

　　温舒然眼尖，瞅见他的抽签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说：“有缘无份。”

　　她看起来很伤心。实则不然，她心里美滋滋。

　　温舒然心想，这下上课可以睡觉了。

　　路景钰这狗东西给的压迫感太强了。再加上他又特别喜欢管着她，她实在是难以消服。

　　她实在反骨。

　　她是开心了。路景钰开始郁闷了。

　　温舒然拿着一本草稿上往讲台上走，路景钰跟在她身后。

　　两人站在讲台上，温舒然转了转手上的笔，一脸正色：“现在，我们来统计一下，哪个是那一组的。请抽到第一组的同学上来。”

　　温舒然低声问了一句：“你记还是我记？”

　　路景钰朝她伸手要笔，轻声说：“我来吧。“

　　温舒然把笔交给他，往旁边退了一点。她说：“你坐。”

　　路景钰顿了顿，点头。

　　班上有好几个同学起身。温舒然接过他们手上的纸条，一一给路景钰报名字。

　　路景钰写的飞快，字也飘逸。不过还挺帅气的。

　　等路景钰记好名字，温舒然对着大家说：“从现在到明天晚自习结束，你们都有机会换学习小组。但是换组的话，你们需要双方同意才能换组。这张表，我一会去办公室打印三张出来，然后从第一桌开始往后转。你们有想法的可以尽快找我或者两个班长沟通。好了，就这样了，大家自习吧。”

　　两人回到座位上。路景钰看着第三组的名字在思考。

　　放学后，路景钰找到黎源，提出要跟他换组的想法。

　　黎源说：“可以啊。”

　　路景钰说：“嗯，明天你的饭钱我包了。”

　　黎源挑眉，笑着说：“那么大方？”

　　路景钰浅浅笑了一下。

　　黎源笑的耐人寻味，勾着路景钰的肩膀，反问：“你喜欢温舒然啊？”

　　路景钰点头：“对。”

　　黎源虚握着拳头，往他肩膀上砸了一拳，说：“行啊兄弟，祝你成功。”

　　路景钰表情舒展，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容。

　　姜理凑上来，“你们俩说什么呢？”

　　黎源说：“说路景钰喜欢温舒然的事情。”

　　姜理诧异地看着路景钰：“路哥，看不出来啊。”

　　路景钰说：“我就没打算藏过。不过你们俩别抖到她面前去。”

　　黎源讨价还价，伸出三根手指：“三天饭钱。”

　　路景钰说：“成交。”

　　“义父！”黎源爽快地说：“小的会管好嘴的。”

　　姜理说：“你这答应的太快了，看我的。一周的饭钱！”

　　路景钰：“……”

　　黎源骂骂咧咧了两句，又对着路景钰说：“兄弟，我本来就没打算坐第三组的。”

　　姜理说：“啥意思？”

　　黎源说：“你们第三组班干太多了。我本来也打算换的。不过现在白嫖你三天饭了。”

　　*
　　朱词静和温舒然放学一起回宿舍。

　　朱词静抱着相机，兴致勃勃地给温舒然看。她兴奋地说：“温总！我刚刚给你和路景钰拍照了，卧槽，好美好帅，配的一脸。”

　　温舒然凑过去看。

　　她看到讲台上的两人穿着校服，女生低头看着男生写字，目光虔诚。男生明明是坐着的，但是女生却比不了他高出多少。

　　整张图唯美，而且青春靓丽。

　　还怪好看的。

　　温舒然夸赞道：“不错，把我拍的很好看。下次继续努力。”

　　朱词静跳起来，语气急切：“不对！你的关注点怎么在这里啊？”

　　温舒然故作疑惑，明知故问：“那我的关注点应该在哪里？”

　　朱词静说：“你和路景钰配的一脸！听懂了吗！你们俩简直天生一对。你不觉得这张图很暧昧，很友爱吗？”

　　温舒然又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说：“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了我的盛世美颜。”
　　嗯，盛世美颜。

　　她果然长的好看。

　　朱词静：“……不懂欣赏我的艺术。”

　　温舒然双手交叉，问：“你还想让我怎么欣赏？”

　　朱词静说：“你就不能顺着我的话说一点吗？”

　　温舒然气笑了，开始敷衍：“对对对，我跟路景钰天生一对。”

　　朱词静刚想点头，就看到温舒然身后的路景钰，她忽然替温舒然感到尴尬。她挤眉弄眼给温舒然递眼色。

　　开玩笑归开玩笑。这事不能武到正主面前啊。

　　温舒然奇怪地看着她：“干嘛，你眼睛抽筋了？”
　　她怼完回头看，路景钰站在她身后，表情定定地看着她。

　　温舒然表情凝固三秒，立马转过头找朱词静，朱词静早跑了，背影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信号。

　　温舒然：“……”
　　妈的，社死现场。

　　温舒然干巴巴冲着他笑：“我开玩笑的，”末了，她又没头没脑说了句，“你信吗？”

　　一秒，两秒。

　　温舒然直接趴桌装死。

　　气死吧。

　　啊啊啊啊啊——
　　好尴尬。

　　真是尴尬到姥姥家了。

　　路景钰盯了她两秒，回到座位上。

　　上课的时候，温舒然偷偷摸摸给他递了张纸条——【开玩笑的，别当真，下次不会背着你了】

　　路景钰心想，也可以的。

　　甭管路景钰怎么想，反正温舒然自己跟自己和解了。

　　*
　　第二天早上，温舒然到教室的时候，路景钰已经坐在座位上了。

　　季招摇也到了。

　　温舒然让路景钰起身让座，她刚刚坐下，路景钰拿出一张座位表，另一只手拿着铅笔在上面画，并说：“我跟黎源换组了。”

　　温舒然沉默了两秒，忽然道：“不是，你有病吧，路景钰。”

　　路景钰一顿，茫然地看着她。

　　温舒然继续说：“你来这里那么早，什么时间不能改啊，非要等我来了再改，还特意让我看你换组，你幼不幼稚啊。”

　　说完，她就转头去写题。写着写着，她就忽然摔笔，自己舒了两口气，拿别的书出来看。

　　路景钰抿了抿唇，感觉到了温舒然的火冒三丈。他看了她好一会，没再说话。

　　这火气有点大，跟温舒然同学平日里的形象不符合。约莫是受了什么刺激。

　　很快，路景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温舒然一脸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双手往肚子按，额头冒了些冷汗。

　　肚子痛？

　　路景钰微微低头，凑近问她：“你怎么了？”

　　温舒然偏头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一阵剧痛传过来。她痛苦地皱眉，双腿蜷缩起来，手指用力往下按，痛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路景钰错愕，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着急地问：“你痛经？需要我什么吗。”

　　温舒然睁眼看了一眼。路景钰看到了她桌上的水杯，伸手过去拿，他问：“我去接热水可以吗？”

　　温舒然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路景钰拿着自己的水卡就往外走。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一直走到最头部的位置接热水。他快速赶回来，把杯子递给温舒然。

　　温舒然接过来，下意识把杯子往肚子放，杯子的热度碰到皮肉，她滋了一声，又拿出来，隔着校服外衣放在肚皮上。又烫又舒服的。
　　过了几秒，感觉杯子温度降了，她又用力按着杯子。

　　路景钰全程紧张地看着她。

　　温舒然唇色苍白，抬头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路景钰摇头说没事，过了会，又问：“你每次都会疼吗？”

　　温舒然顿了一下，说：“不算吧。”
　　她死死捂着肚子，回想了一番。

　　其实她也不是每一次生理期都疼，但是每一次疼的时候就让她无比痛。额头直冒冷汗。

　　路景钰心疼地看着她，却无计可施，他又问：“我能做什么吗？”

　　温舒然说：“帮我看看老师就好了。”
　　她低头，额头抵在桌面上，脸朝着地面，闭着眼缓和情绪。

　　上课的时候，路景钰频频看向温舒然，看她痛苦，他心痛不已，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脑子转了一节课，下课的时候，路景钰去楼下校医室买了止痛药和布洛芬上来。

　　路景钰碰了碰温舒然的手臂，温舒然单手捂着肚子，从手臂窝抬起头来，额头冒着汗，头发贴着脸，脸色越发憔悴无力。

　　路景钰顿了一下，连忙解释说：“我去问校医了，说是痛经可以吃。不过要少吃。你看看，你能不能吃。”

　　温舒然眉头颦蹙，看了一眼，眼神无光，问：“什么药？”

　　路景钰说：“止痛药和布洛芬。”

　　温舒然伸出手：“布洛芬给我。”

　　路景钰把药给她。温舒然看着药，皱了皱眉头，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路景钰看她，迟疑了一下：“你不喜欢吃药？”

　　温舒然嗯了一声，把药扔到嘴里，然后猛地喝水，连水带药一起喝下去。

　　温舒然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路景钰浅浅笑了一下，眼神满是担忧和心疼，轻声说：“没事。”

　　温舒然看了一眼袋子里的药，抿了抿唇，说：“多少钱，我给你。”
　　她知道这药是路景钰特意为她买的。

　　她有些感动。
　　但不知道怎么去言说。

　　路景钰想了想，说：“真要给钱啊？”

　　温舒然没有心情开玩笑，嗯了一声。

　　路景钰故作轻松地说：“不如换个要求，周二体育课给我送瓶饮料呗。”

　　温舒然一顿，点头。过了会，许是药效上来了，她肚子缓和了一会，表情也舒展开来，好奇地问：“为什么？”

　　路景钰说：“想体验一把别人送水的感觉。你就当满足我的虚荣心，行不行？”

　　温舒然笑了一下，笑音尾音拉长，又问：“没有人给你送过水吗？”

　　路景钰摇头说：“没有。怎么了，你怕引起误会吗？”

　　“谁怕了，”温舒然顿了一下，又说，“周二我给你送水。不过药钱还是要给你的。水就当我给你的谢礼。”

　　路景钰顿了顿，他窥见她眼底的认真和执拗，仔细思考了一番。其实他并不想跟她分那么清，但是温舒然明显把他放在朋友的位置上。在朋友这个立场上，他确实不能让温舒然不客气地接下他的东西。

　　路景钰说：“56块。”

　　温舒然看向桌上的药，震惊极了：“这么点药，五十六？”
　　她倒不是觉得路景钰讹她了，只是觉得贵的离谱。让她有种想把药吐出来的感觉。甚至想回到路景钰去买药的那个点，阻止他买药。

　　我的老天爷啊，我三天的饭钱啊。温舒然觉得空气都不怎么新鲜了。

　　路景钰迟疑了一下。

　　温舒然摆了摆手，又看着他说：“你要饭卡，还是直接要现金，或者我周末回去给你微信。”

　　路景钰说：“你看什么方便就用什么方式给我吧。”

　　温舒然点了点头：“那我周末给你微信。”

　　她昨晚还去小超市买了两包姨妈巾，饭卡实在扛不住她造了。

　　哎，能发财就好了。
　　那样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没钱，就是最大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