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号警告》也熠

4、第 4 章

　　萧楚沨从许经理的办公室出来，在走廊的另一端看见林涛同陆钧鸣有说有笑。

　　待二人走近，萧楚沨问道：“处理的如何？”
　　“大致的解决思路和框架都出来了。”林涛率先开口，“萧总，这孩子您若是愿意割爱，我觉得可以留下来指导一下后续工作。”

　　陆钧鸣没料到林涛这话，笑着的表情僵了一瞬。
　　开口要人之前能不能先给个前摇，他昨天才被下了通牒，这会儿都还不知道能否保住饭碗呢。

　　萧楚沨和陆钧鸣对视了一眼，像是读到了他眼里的一丝慌乱，淡淡一笑：“未来若是他想，我会向贵公司寻机会让他过来学习。”

　　林涛听出来了对方的意思，索性也没厚着脸皮，只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扫一扫：“小陆啊，咱们加个微信吧。”

　　“嗷，好。”陆钧鸣点开二维码，随后通过对方的好友申请。

　　“本来还以为这次的合作还需要商谈好久呢，没想到这么顺利，真是多亏了萧总您这位能干的秘书啊。”许经理姗姗来迟，笑呵呵道：“这次你们来，我们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我刚才订了个餐厅，咱们一块吃个午饭如何？”

　　他们是吃过早饭后九点到的公司，一来就开会到了十点，之后陆钧鸣被带去项目部做技术指导，萧楚沨就一直待在许经理的办公室。
　　这一晃眼都快下午一点。
　　许经理提起吃饭，陆钧鸣才发觉自己此刻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他看向萧楚沨，见对方浅浅点了个头。
　　萧楚沨：“那就有劳许经理带我们品尝一下当地特色美食了。”

　　许经理订的餐厅位置较为隐蔽，是一栋别墅独立在半山腰，打眼看去建筑似是与周围环境绿植融为一体，安静又舒适，设计也颇有格调。
　　从包间里的窗户眺眼望去，能看到无边无际的海。

　　陆钧鸣看着一桌子特色菜，瞧得出许经理是足足用了心要弥补的。
　　丰海市的特色菜有甜口和咸口，萧楚沨不喜甜，这一桌子刚好咸口居多。

　　酒过三巡，酒精缓解紧张的神经，让人松懈了礼数。

　　林涛坐在陆钧鸣的对面，朝他举起了酒杯：“小陆有女朋友吗？”

　　陆钧鸣夹菜的手一顿，干笑两声，拿起酒杯回敬：“还没有，暂时没考虑恋爱呢。”

　　说完，他再次拿起筷子夹了远处一道菜放入萧楚沨面前的餐碟上，眼神示意他尝尝。
　　先前他就注意到萧楚沨的眼睛时不时会飘到远处那盘海鲜上。

　　对方也没拒绝他的好意，尝了一口。

　　“上学时候没谈吗，大学时期的恋爱还是很值得体验的。”许经理也来凑热闹，“想当年我为了事业拒绝了毕业时向我告白的女生，以至于这会儿快奔三了还是个光棍，悔啊。”
　　许经理虽也有些喝上头，但意识还在，知道林涛喝醉爱说胡话的毛病又犯了，笑呵着揽住他的肩膀，试图切断这个话题。
　　“你不也是单身到现在吗，人家小年轻哪儿有你现在着急啊。”

　　“你这...你先别烦。”林涛扒开许经理的手，一边对陆钧鸣说，“我有个侄女和你同龄，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啊。

　　陆钧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用了林哥，还是顺其自然吧。”

　　许经理起身朝着面前两位举起酒杯，“对不住啊，他喝醉就有点话多的毛病。”

　　“没事。”
　　萧楚沨莞尔一笑，也端起酒杯。
　　酒水入口并没有他预想的辛辣和冲鼻的酒精味，而是带着些许回甘，解渴的矿泉水。

　　待一杯饮尽，与陆钧鸣对视。
　　对方的眼神像是在告诉他：不用担心，有我在。

　　刚上桌之前，陆钧鸣就已经趁许经理和林涛不注意给萧楚沨的酒换成了水。
　　此时，他已沉浸在自己非常‘可靠’的自我欢愉中。

　　四个人的酒桌上，陆钧鸣一人单挑俩，林涛被灌醉后满口胡话，许经理强撑理智做足礼数。
　　这顿饭将近吃了俩小时，饭没吃多少，倒是喝挺多。

　　许经理和林涛的家都住在同一个方向，索性打了一辆车一并送走。

　　丰海市的气候很特别，一年四季的温度都很平均怡人。

　　陆钧鸣即便是海量，此刻站在店门外也被这柔和的晚风吹的有些站不稳。

　　萧楚沨问：“能走吗？”

　　陆钧鸣醒醒神，“能。”

　　一辆灰色专车在他们面前停下，陆钧鸣刚上前要给萧楚沨开车门，被他拦下。
　　“不用，去前面坐着吧。”

　　陆钧鸣收回手，等萧楚沨上车坐稳后才钻入副驾。
　　屁股刚落座，脑袋便靠着椅子小憩了会儿。

　　回到酒店大厅时，萧楚沨的醉意基本清醒。
　　入电梯前，陆钧鸣去询问了一番，得知今天还是没有空出来的客房。

　　“萧总，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然今晚我去其他酒店住吧。”陆钧鸣不好意思道。

　　萧楚沨沉默片刻，神色淡淡道：“明天就返程了，也不用多此一举，如果沙发不舒服，我可以和你交换。”

　　他说话的神情一本正经，陆钧鸣一时间都不知道作何回应。

　　他连忙摇摇手：“没有没有，我只是怕给您添麻烦。”

　　“嗯，那就回去早点休息吧。”
　　萧楚沨说完，电梯门刚好打开，他站在按键那一侧，看了一眼陆钧鸣。

　　陆钧鸣站在萧楚沨身后，看着电梯楼层数字一跳一跳的往上升，脑袋有些发乱。

　　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得到的那些情报都与现实有出入？
　　萧楚沨不是边界感很强吗？

　　他正想的出神，‘轰隆——’
　　一声闷响，电梯晃荡了两下，昏暗的梯间里一盏微弱的应急灯亮起。

　　陆钧鸣心跳像是停了一拍，呼吸停滞几秒。

　　萧楚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依次摁下所有楼梯层数，而后摁下呼救铃。
　　他回过头，见陆钧鸣脸色非常难看，“还行吗？”

　　陆钧鸣僵硬的点了个头，看着地板的眼睛已经有些失焦。

　　萧楚沨微微皱眉，目光落在他紧紧攥住栏杆的手，朝他那边靠了靠，和他并排贴靠在壁上。
　　“闭上眼睛，深呼吸，应该很快就会来人。”

　　陆钧鸣闭上眼睛，感官瞬间放大。
　　一片漆黑里，他能感受到萧楚沨的手时不时会和他贴在一起，湿热的温度和萧楚沨那平稳冷静的呼吸声，无形中成了安抚他恐惧的良药。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门的另一端响起工作人员的声音。
　　“里头的人还好吗？我们现在就开门。”

　　萧楚沨看了眼身边的人，“还好，麻烦快点。”
　　外头翻找工具的声音丁零当啷，紧接着工作人员开始倒腾电梯门。

　　十多分钟后，他们重获天日。

　　“能自己走？”萧楚沨眼神示意工作人员过来搀扶他。
　　陆钧鸣抬手，缓缓扶着栏杆往外走，“没事。”

　　大堂经理过来安抚，萧楚沨只冷着脸同对方提出近两日酒店的不合理之处，谈了应有的赔偿。

　　回到房间，陆钧鸣坐在沙发上久久才恢复神智。
　　“缓过来了？”萧楚沨将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今晚在这好好休息，明天机票醒了再订。”

　　陆钧鸣长长的舒了口气，“谢谢。”

　　“等回公司，我让人事将你调去技术部吧。”萧楚沨坐在他对面，神色平静。

　　陆钧鸣猛地抬头，有些难以置信：“...能不能再给次机会，萧总。”

　　萧楚沨：“理由。”

　　萧楚沨站在不远处，只见陆钧鸣微微抿着唇，头埋的有些低，他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陆钧鸣站起身，直视着萧楚沨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倔强的劲儿，“这次订酒店是我的失误，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我也会更加快速的去学习如何当一名称职的秘书，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萧楚沨眉梢微挑若有沉思，片刻后他松了口：“我希望你能对这份工作时刻保持着危机感，意识到这份工作的来之不易。”

　　陆钧鸣：“好。”

　　夜深，一墙之隔下，两边的人儿都没有就寝，但也很默契的没有越界。

　　黑暗中唯有床头一盏阅读书灯亮着，萧楚沨静坐在单人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夜景，手中猩红色的零星火点在慢慢蔓延。
　　他深吸一口，吐出一团云雾。

　　下一秒，手机发出的微弱白光打在萧楚沨的脸上。
　　只见他在手机屏幕上输入：电梯故障时，被关在里面的人发冷汗，不敢睁开眼睛不敢动，非常害怕是为什么？

　　一条关于“幽闭恐惧症”的词条跃然映入眼帘。

　　当初他亲自去参加校招不过是答应周教授，希望能引陆钧鸣来公司面试技术部，所以全程演讲给了陆钧鸣很多眼神，希望他能读懂暗示。
　　好在没白费功夫，虽然目前在秘书室，但调岗起来总归没那么困难。

　　第一次见到陆钧鸣的简历时，他就明白为什么周教授会如此希望陆钧鸣能进入公司。

　　陆钧鸣就是两年前Pow2own秋季赛事上被污蔑作弊的参赛者。
　　当时的新闻热度挺高，虽然一部分高在了他的颜值。
　　天赋异禀的好苗子，就这么被资本做局，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甚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