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玻璃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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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薛泉安顿在会议室，迟江风和左助带着郑秘书来到了余路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外，迟江风千叮咛万嘱咐，“我们是来签协议的，不要逞口舌之快，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推开门一看，向茂才也在，同样是来签合同的。
几人寒暄了几句，左助是个嘴快的，三言两语就把投资建水厂的事情说了出去。
向茂才对迟江风只有无尽的称赞，还说需要合伙人可以叫他。
几人无视余路，聊得火热。
余路一言不发，没什么好脸色，胜者为王败者寇，最后这公司还不是他的？
手下败将只能去卖瓶装水，这一听就是个赔钱的买卖，现在谁家还没装自来水？
两份协议摆在办公桌上，是迟和左的股权转让协议。
他得到了想要的集权，在咬着牙付出了50万之后。
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但是他找律师咨询过。
迟江风说的话是对的，这事真闹到法院，就凭迟江风是公司发起人，加上他手里的技术专利，判下来不止五十万，还要浪费时间和精力。
“签吧，签完赶紧走。”他扔过去一支笔，带着战胜者的姿态，“不在公司就不能住公司的宿舍了，你那堆破烂一会儿也一并带走。”
左助看不惯他很久了，听到这话腾得站起来，手指点着余路的鼻梁骂，“你赶着投胎啊，催什么催。”
余路以为左助要动手，往后一退，万向轮的椅子咣当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这时左助的胳膊被轻拍两下，他回过头，是迟江风。
迟江风点点桌上的合同，把笔递过来，“我看过了，快签。”
左助看余路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敢情江风忙活了快两年，是给姓余的做嫁衣裳。
再一看人家苦主，轻轻松松把合同签了，一脸的风轻云淡。
他板着脸签了字，赌气似的坐在一旁，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迟江风和左助的协议好签，转让股份，终止合作，从此公司改姓余，和他们不再有关系。
难搞的是向茂才的协议，不管理、不参与决策，只做资金入股，余路是这样起草合同的。
郑秘书没有派上用场，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观察。
他想看看迟江风到底哪里不一般，从来都是人追着老板求他投资，第一次见老板主动要求的。
而且，竟然老板主动要求投钱，还被拒绝。
他左看右看，想到了一个形容词，赏心悦目，形容迟江风再合适不过。长得真英俊，还带着潇洒随性的深沉。
不仅皮相好看，性格还和善，不挑事端，看他一笑就如沐春风。
正欣赏着呢，就听见赏心悦目的迟江风叫自己，“郑秘书，麻烦你帮我朋友向茂才看下合同。”
终于轮到他上场了。郑秘书站起来直直腰，向桌边走去。
迟江风签好合同，也向着沙发走去。
两人在交汇的时候，迟江歪了下嘴角，朝他咧嘴一笑，“麻烦你了郑秘书，自公司成立来，向茂才就担任技术总监，游戏框架与主体大部分是他搭建的。”
看到合同的时候，郑秘书想到了刚刚迟江风那个狡黠的笑，他在心里默默修正了一点，以貌取人害死人，看上去温顺的小绵羊才最会唯恐天下不乱。
“向先生，我在薛氏集团经受过不少股份划分、收购并购的合同，以我粗浅的见解来看，这份合同的股份划分并不合理，不建议签署。”
向茂才也是技术宅，不懂得公司运作的事情，但薛泉的秘书在他看来就是权威的象征。
虽然他不知道薛泉的秘书为什么会帮他，但他懂得抓住机会，立刻虚心请教，“那你建议如何划分呢？”
余路一听，向茂才问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签了。他悄声挪动过来，在两米外也支棱着耳朵听着。
郑秘书看了一眼迟江风，继续说，“向先生，目前两位股东退出，公司建立时没有完备的章程和股份划分依据，您是可以主张重新划分股权的。我建议您约上其他两位合伙人，连同余先生一起，重新商议。”
余路一听就急了，嚷嚷着，“叫他们做什么，他自己要退出管理的，按理说就应该把管理股份收回来。”
迟江风昨天说的，余路都记在脑袋里了。而且只挑着对自己有利的记。
“攘外必先安内。”郑秘书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余路，只是送看了他一顶高帽子，“我想余董事长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
“当初划分股份时，并没有约定哪些是资金股，哪些是技术管理股。”郑秘书看向向茂才的眼神充满鼓励，“就算是约定过，回收的股份是回到公司手中重新进行划分的，而不是回到某个人手中。”
迟江风在沙发上弯着嘴角，郑秘书不愧是学权的秘书，专业、严谨、且会见风使舵。
向茂才这边也听懂了，现在的终止管理协议，只规定了减少自己的股份，并没有规定这部分股份去到哪里，如果不告知其他两位合伙人，这部分股份一旦被余路独吞，向茂才就也变成了狼狈为奸的恶人。
“所以，我们四个应该按照资金、技术、管理等多个方面的贡献程度，对股份进行一次正规的、明确的划分，并落实在书面上。”
“对的。”郑秘书含笑，重点强调，“按贡献划分。”
这会儿左助也知道迟江风什么意思了，脸色好了很多，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挂在脸上。
而满屋子，最臭最垮的脸，当然是余路。
迟江风在沙发上哈哈大笑，一拍桌子，“郑秘书果然专业，我兄弟也聪明，一点就透。”
到这种程度再看不出来，余路就白上了那么多年学了。
“你们合伙算计我？”
迟江风站起来，拍拍左助的肩膀，“我们先去见薛总，郑秘书帮人帮到底吧，麻烦你了。”
郑秘书会意，“两位先忙，我帮向先生做个框架协议就去找你们。”
余路此刻跟疯了似的，冲到迟江风前面，被左助眼疾手快按住了。
“迟江风，你凭什么？走就老老实实地走，临走还要设计我一次？你是多恨我啊！”他红着眼睛在左助手下挣扎。
从上大学开始，他就一直被迟江风压一头，他的成绩永远比不上迟江风，他喜欢的姑娘也在追求迟江风。
毕业之后他只能在一家私企做实习生的工作，迟江风已经拉着朋友自己当老板了。
好不容易他也争取到了合伙人的位置，可是还是在做基础重复的工作，技术含量高的工作一直被迟江风和向茂才把持。
他努力地向上爬，争取员工和其他股东的支持，终于爬上了董事长的位置。
可大家还是听迟江风的，凭什么！
他大笑，眼睛里的怨怼沿着红血丝蔓延，“技术过硬有什么用？还不是赢不了我？哈哈哈哈哈哈，水货也只能去卖水！”
他的嚎叫声布满整个空间，撕裂刺耳，“对，还能去卖身！公司业务不都是你卖身拿回来的吗？长得好看就是好啊，张老板每次都指定你去陪他。”
众人沉默、同情的目光更加刺痛了他，他目眦尽裂，“你们见不得我这样老实勤恳的人，我有什么错？我想多赚点钱，我想让大家刮目相看，我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们，都是你们容不下我！你们都要害我！”
“看来向先生的合同今天谈不成了。”郑秘书开口，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向茂才，“下次再联系吧，我可以帮忙。”
余路看着这屋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护着迟江风，每一个人都帮着迟江风，他恶狠狠地盯着郑秘书，彻底失去了理智，“你是薛泉的秘书？你也睡过他？还是他爬了薛泉的床？”
左助早已青筋暴起，要不是迟江风拽着他，估计他已经把余路撕了。
可是，迟江风没想到，自己忽略了另外一个人。
只见郑秘书一记飞拳，直达余路面门，登时左侧嘴角见了血。
余路嗅到了血腥的味道，瞬间更疯了，“被我说中心虚了？果然是个卖身的贱货，我就说你那种家庭怎么可能有钱支持你创业，原来是有金主。”
又一记重拳上了脸，对称的右侧嘴角也流出了血。
血液的腥气刺激，让余路不管不顾，他大笑着看向郑秘书，“我要报警抓你。”
郑秘书整理好因大动作而凌乱的西装，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无所谓，如果你不怕薛总告你诽谤、侵犯名誉权的话。”
“诽谤？”余路笑了，还是一如往常，自以为是的自信，“你们没有证据。”他抬手指指自己的脸，“但我的伤是明晃晃的证据。”
郑秘书睨了他一眼，职业假笑挂在脸上，“薛氏捏死一个你，还需要证据吗？”
迟江风一手按着左助，一手拿着手机，这场因他而起的闹剧终于要谢幕了。
他点亮手机屏幕，展示给余路看，“如果郑秘书需要证据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提供。”
屏幕上亮着的，是录音界面。
余路惊了，半晌没说出话来，干脆破罐破摔，“这么爱录音？爬金主床的时候有录过吗？”
“不过，郑秘书可能要往后排一排，因为我得先起诉一下蹭点热度。”迟江风说。
“蹭什么热度？”左助懵了。
“之前那款游戏因为抄袭与被抄袭，在网上舆论风很大，咱得趁机刷个脸熟，那些游戏宅就是我们饮品的精准客户。”迟江风拍拍左助的胸口，“这叫造势，兄弟，多学着点吧。”
郑秘书赞许地看了一眼迟江风。
迟江风跟余路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说不服一个装死的狗。
解释没有用，他永远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况且迟江风也跟他解释不着。
他只是转头，提醒向茂才，“兄弟，合伙做公司，能力是其次，后天还能锻炼出来，最重要心得正。你自己考虑一下吧。如果需要帮助，随时找我。”
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众人一定，才发觉不是这个房间的。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听着好像是会议室玻璃碎了。”
迟江风一惊，这一层楼，只有一间会议室，就是薛泉刚才进入的那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玻璃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