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8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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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铉从宿醉中醒来时，脑袋像是被塞满了沉重的棉花，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撑起沉重的身体，被子滑落，冰凉的空气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
环顾四周，熟悉的窗帘纹路，书桌上贴着的便利贴，墙上那张他和沐笙一起完成的拼图画作确实是在自己家没错。
“昨晚....”
记忆的碎片开始拼凑：餐厅的烛光，跑调的生日歌，沐笙到来的温暖...然后，画面变得灼热起来。他记得自己扑进沐笙怀里的触感，记得抱着他不肯撒手的依赖，更记得...他鼓起勇气说出的那些话，还有那个带着酒气和薄荷味道的吻！
“天...”
金钟铉低呼一声，猛地用手捂住了滚烫的脸颊，耳根瞬间红透。羞耻感像潮水般涌来——
他竟然醉成那样，抱着沐笙又哭又诉衷肠，还主动索吻！更让他心跳失速的是，沐笙回应了！那个吻是真实的，带着试探，带着回应，带着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亲密。
沐笙...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那个回应...是认真的吗？还是只是安抚一个醉鬼？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金钟铉的心跳快得像擂鼓，一半是因为羞耻，一半是因为巨大的期待和不安。他抓起水杯猛灌了几口，试图压下翻腾的情绪。
杯中的水是温的，显然是沐笙准备的。
沐笙还在！
这个认知让金钟铉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套上沐笙放在椅子上的睡衣。
这又让他想起昨晚自己是怎么被脱光的，脸更红了。
金钟铉穿好衣服，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卧室。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循声望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在晨光中专注地切着水果。
阳光勾勒出沐笙挺拔而柔和的轮廓，这一幕美好得让金钟铉瞬间屏住了呼吸，昨晚的勇气仿佛又回来了一些，混合着浓浓的羞赧。
“沐笙？”金钟铉轻声唤道，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沐笙闻声回头，嘴角自然地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醒了，早上好呀！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
“早...早上好。”金钟铉走近几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沐笙的嘴唇上，昨晚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让他的心跳更快了。
“现在好多了，头还好。昨晚...麻烦你照顾我了。” 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
金钟铉看着沐笙的嘴唇，脸颊飞红，鼓起勇气，声音放得更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好意思：“那个...昨晚...我们...”
金钟铉的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沐笙的眼睛，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确认那个吻，想确认他们的关系。
李沐笙看着他这副明明记得却又害羞得要命的样子，心头那点恶劣因子瞬间活跃起来。他挑了挑眉，故意装傻：“昨晚？昨晚你喝得烂醉如泥，吐得昏天暗地，我给你换了衣服喂了药，你就睡得跟小猪一样了。怎么了？还有别的事？”说完转过身继续切水果，没让钟铉发现自己忍住不笑的表情。
金钟铉被他这装糊涂的样子噎了一下，脸更红了，带着点幽怨看向沐笙的背影：“就...昨晚...那个吻...”声音细若蚊蝇，几乎要淹没在晨光里。
“吻？”李沐笙停下动作，转过身，一脸“纯真”的困惑，眨巴着那双异色眼眸，“什么吻？钟铉啊，你该不会是宿醉还没醒，在做梦吧？还是电视剧看多了？”他歪着头，表情无辜得让人牙痒痒。
金钟铉：“....”
金钟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瞬间蒙上了一层委屈和控诉，像只被主人戏弄了的大狗，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赖账！”
李沐笙被他这副“被始乱终弃”的小表情逗得差点破功，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决定见好就收，不能再逗狠了：“咳，好了好了，别杵在这儿回忆昨晚的事情了。先去洗个澡，刷个牙，一身酒气。洗完出来吃早饭，吃完再说。”
金钟铉知道沐笙在逗他，但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发。他站在原地没动，眼神闪了闪，忽然想起沐笙似乎很喜欢他某些...嗯...“展示”。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微微侧过身，让自己的侧影在晨光中显得更加修长，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他放缓了呼吸，抬起湿漉漉（在某人眼中）的眼睛，用一种混合着无辜、委屈的眼神看向沐笙，声音放得很低：“沐笙...”
李沐笙一回头，正好对上金钟铉这副“精心设计”的模样，心脏猛地一跳。
好家伙，心机小狗开始用“美色”战术了！
李沐笙立刻战术性后仰，眼疾手快地抬起一只手，精准地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只从指缝里漏出一句话：“你少来这套啊金钟铉！赶紧去洗澡！现在、立刻、马上！别的免谈！再磨蹭早饭凉了！”
金钟铉见他挡住了视线，不死心地挪动脚步，换了个角度，试图让自己的“魅力”从另一个方向传递过去，眼神更加可怜巴巴。
李沐笙像是头顶长了眼睛，那只挡着脸的手也跟着他移动的方向同步移动，坚决不给对方一丝可乘之机，嘴里催促道：“快点快点！一会吃饭了，赶紧的昂！”
金钟铉看他防御得如此严密，知道这招暂时失效了，只好撇撇嘴，带着点小不甘和小期待，一步三回头地往浴室走去，眼神还黏在沐笙身上。
李沐笙听着脚步声远去，才缓缓放下手，看着金钟铉消失在浴室门口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走进浴室的金钟铉正好回头捕捉到了沐笙这抹转瞬即逝的笑容。
沐笙没生气，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
金钟铉心情立刻雀跃起来，哼着不成调的歌打开了花洒。
餐桌上，气氛微妙。
早饭、切好的水果摆在桌上。金钟铉洗去了酒气，清爽地坐在李沐笙对面，但眼神却像强力胶一样牢牢粘在沐笙脸上。他小口喝着汤，目光却一瞬不瞬，带着探究、期待和一点点执着。
李沐笙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脸上都要被盯出洞来了。他低头专注地对付碗里的粥，就是不肯抬头迎上那道过于炽热的目光。
“你一一直看着我干嘛，吃饭。”李沐笙终于忍不住，头也不抬地开口，语气带着点被盯毛了的无奈。
金钟铉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沐笙这明显是在装傻！他决定不再迂回，直接出击：“沐笙，你昨晚...算是同意了吧？”他紧紧盯着沐笙的眼睛，不想错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同意什么？”李沐笙终于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无辜表情，甚至还眨了眨眼。
金钟铉看着他这这样，小脾气上来了，眉头微微蹙起，嘴角也抿紧了，用那种“我生气了，我很委屈，你最好承认。不然，你惹毛我的话.....我就会毛茸茸的！”的表情控诉地望着他。
李沐笙看着他这副生动的小表情，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哈哈哈，我不闹了，认真点。”
“昨晚，”李沐笙稍微认真了一点，故意板起脸。
“你别告诉我昨晚那个算表白啊？我可不认啊。谁家表白是喝得烂醉如泥、抱着人又哭又闹地表白的？那撑死算酒后吐真言。我要同意神马？”
李沐笙一边说，一边用勺子搅着粥，嘴角的笑意却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金钟铉看他笑了，语气也是轻松的，心里的石头落下一半，胆子也大了。他脸颊依旧泛红，但眼神更加坚定，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气：“那我现在再清醒地、认真地跟你表白一次！”他坐直身体，目光灼灼。
“李沐笙，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
“诶诶诶！”李沐笙立刻抬手制止，这次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耳朵尖微微泛红，“打住！谁家表白这么草率的！在饭桌上吃着早饭就表白了？我可不接受啊！”他撇过头，掩饰性地拿起杯子喝水，但微红的耳根和压不下去的嘴角出卖了他。
金钟铉看着他微红的耳朵和强装的傲娇，心里那点忐忑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甜意。他知道沐笙的态度了。金钟铉放松了肩膀，带着笑意追问：“那咱俩现在的关系...算什么？”他需要沐笙亲口确认。
李沐笙看他不再紧绷，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想起昨晚自己的思考和那份真实的悸动与沉溺，以及那份对未来的不确定和珍视，觉得是时候认真谈谈了，于是正了正身体。
看着钟铉的眼神真挚而带着一丝李沐笙少见的郑重：“钟铉，昨晚你说的话，还有...发生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我的回应...也不是假的。我对你，确实有好感，不排斥亲近，甚至是...有些喜欢的。”
李沐笙坦承了昨晚以及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这也是他无法否认的事实。
金钟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落满了星光，这也让李沐笙心头一软，但随即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对“爱情”定义的不确定感又涌了上来。
“但是，”李沐笙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慎重，“正是因为这份‘喜欢’是真的，正因为我能感受到它，也正因为知道你的心意有多重、多纯粹，我才不敢轻易点头答应你，立刻开始一段恋爱关系。”
看到金钟铉染上困惑和一丝失落的眼眸，李沐笙继续认真解释：
“钟铉，我知道你的喜欢有多贵重。它不是一时兴起，不是酒后的冲动。是你藏了很久、反复思量、甚至为之内耗挣扎了很久才捧出来的心意。这份感情沉甸甸的，分量太重了。你几乎把自己整个心意都捧给了我。”李沐笙回想起那本装满自己照片的相册和那封未寄出的信，语气更加诚恳。
李沐笙停了停，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慎重。
“而我呢？”
“我确实有些喜欢你，也确实被你打动，但我真的不确定，我此刻能给你的感情，是否已经成熟到可以称之为‘爱’，是否能和你给我的这份沉重而纯粹的心意相匹配。”
“我怕自己此刻的不排斥、有好感，只是因为感动、习惯或者一时的心动，怕它们还不足以支撑起你期待的那种深刻联结。我怕草率答应后，在未来的相处中，发现自己给不了你同样炽热、同样毫无保留的感情，那对你太不公平了，更是对你长久以来这份珍贵心意的辜负。”
“这不公平，钟铉。”李沐笙的语气异常认真。
“哪怕你说你不在意这点，但我做不到！我不能让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处于一种不平衡的状态——你付出得更多、投入得更深。”
“我希望有一天，当我们真的在一起时，我能站在你面前，坦坦荡荡地说，我给你的喜欢，和你给我的一样多、一样深、一样坚定。我不愿意你长久以来的喜欢，只换来我一份‘还不错’、‘可以试试’的回应。它值得我付出同等的、深思熟虑的、确认无误的爱。”
李沐笙说完，自己也觉得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找借口，忍不住自嘲地皱了皱眉：“啧...这话听着真挺像渣男的，但...”这确实是他内心最真实的顾虑和承诺。
李沐笙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向金钟铉，提出了基于自己当前情感状态和思考的解决方案：
“所以，我的想法是，要不我们暂时先不急着改变‘朋友’这个身份。”
“当然，不是拒绝，我只是想给给自己一个‘确认期’和‘酝酿期’。让我在朋友的基础上，带着这份已经存在的喜欢和悸动，重新去感受、去思考、去确认。等我彻底厘清自己的心，等我确信我能给你一份不输于你的、同样郑重而深厚的感情时，我们再正式地、好好地开始。”
“好吗？”
李沐笙的语气带着恳切。
“我不想辜负你。更不想因为我的不成熟，在未来让你觉得，我当初的决定太轻率，配不上你的真心。”
金钟铉静静地听着，沐笙话语中的珍视、慎重和那份不愿辜负的心情，像暖流一样冲刷掉了他最后的不安和委屈。他明白了沐笙的迟疑不是拒绝，恰恰是因为太重视他的感情。他看到了沐笙眼中那份想要努力对等的真诚。
金钟铉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温暖而理解的笑容：“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沐笙。”他的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我愿意等，等你确认你的心，也等我们都能准备好。但是，”
金钟铉微微前倾，带着点小小的执着。
“在等的这段时间里，我也会用自己的行为，来向你证明我的感情，而不是仅一次醉酒的告白来让你明白。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喜欢是认真的，是持续的，是值得你花时间去确认的。”
“行。”
李沐笙答应了下来，心中也因为这个承诺而轻松了一些，这个“确认期”的提议，像给他纷乱的心绪打开了一个缓冲地带。随即又想起什么，开口：“那正好，借着互相坦白，我也跟你说两件事。”
“第一件事，关于艾瑞克。”李沐笙语气平静，“昨晚我迟到就是又遇到他了，还是那套烦人的话。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彻底解决他了。他今天就会回美国，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纠缠了。我和他过去、现在、未来，都没有、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他直视着钟铉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
金钟铉心中那块关于艾瑞克的大石头算是被彻底搬开，他暗暗舒了一口气。
“第二件事，”李沐笙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是关于我在柏林遇到的那个骚扰事件，还有为什么我能让艾瑞克这么快走人...为什么当初没告诉你。”
李沐笙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因为...处理那个制片人，还有这次让艾瑞克离开，都不是靠我自己的能力做到的。我是...靠的我爸。”
李沐笙坦白道：“你也知道我家里条件还算可以。当时在柏林，依靠我一个小演员小爱豆的身份是处理不掉一个制片人的。是我爸帮的忙，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我心里其实有点丢脸的。毕竟当时来韩国当爱豆，就跟家里说，‘我自己可以，我靠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创个名头出来’，结果刚去到大场合就要找爸爸帮忙，是有点觉着丢脸的。加上那件事本身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所以就没主动跟你提。”
“至于艾瑞克，”李沐笙继续道，“也是同样的道理。靠我自己跟他周旋，不知道还要纠缠多久。所以...就...又给老爸打了个电话。”
李沐笙看向钟铉，紧张但坦诚：“如果你想知道我家里的具体情况，我是可以告诉你。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只是我怕你知道以后，就不想跟我‘试试’了...”
金钟铉静静地听完，当听到最后那句带着点忐忑的“怕你就不想跟我‘试试’了”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沐笙话语中潜藏的，对这段关系的在意和期待。
“所以沐笙还是愿意和我‘试试’的，对吧？”金钟铉再次确认那个“确认期”背后的积极信号。
李沐笙被他直白的追问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耳尖的红晕更明显了，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端起碗喝粥掩饰，含糊地嘟囔：“...算是吧...就是...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的喜欢罢了”
金钟铉看着他嘴硬心软的样子，只觉得心花怒放，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他笑眯眯地说：“你愿意跟我说这些，把你的顾虑和那‘一点点点点点’的喜欢都告诉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至于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他语气轻松而真诚，“以后有机会再说呗。毕竟，我要和你‘试试’，又不是和你家里‘试试’，对吧？”
金钟铉望向沐笙的目光坦荡而真诚。
李沐笙被他这番直白又真诚的话熨帖到了心底，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哼了一声，带着点被看穿的傲娇：“算你识相。”
阳光暖暖地洒满餐桌，昨夜的酒气、混乱和眼泪仿佛都被这晨光驱散。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而甜蜜，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崭新的期待。
“话说回来，”李沐笙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烧酒？三瓶不到就醉成那样？你这酒量也忒差了吧！哈哈！”
金钟铉立刻不服气地反驳：“什么？！我第一次喝酒诶！谁第一次就能千杯不醉啊！难不成你第一次喝就能喝趴我三个？！”
“那当然！”李沐笙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喝你三个都没问题！”
“我不信！”
“打赌？等你明年成年，咱俩好好喝一场，你要是喝不过我怎么办？”
金钟铉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要能这样待在他身边，看着他笑，赌什么他都愿意。他故意撇撇嘴，眼神却亮晶晶的，带着笑意和对未来约定的期待：“我喝不过你，你就再把我送回来呗，还能怎么办。反正你会照顾我的，对吧？就像现在，以后...”
阳光透过窗户，照应两人拌嘴嬉笑的身影。
那些关于未来的不确定，此刻都暂时退到了角落，化作心照不宣的等待。此刻只剩下两颗在被许可的靠近与试探中，悄然加速跳动的心。
暧昧的藤蔓在晨光中悄然滋长，缠绕着名为“喜欢”的嫩芽，等待着被时间酿成醇酒的那一天。
——
另一边的首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酒店套房，艾瑞克·洛克菲勒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汉江的晨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香槟杯。
昨晚与李沐笙的对话仍在脑海中回荡，那些尖锐的话语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了他一直逃避的真相。
“做点有意义的事...让别人先认出你的名字...”
艾瑞克喃喃自语，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仰头饮尽杯中的香槟，突然觉得这昂贵的液体索然无味。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艾瑞克瞥了眼来电显示——兄长威廉·洛克菲勒，艾瑞克皱眉接起电话。
“现在立刻回美国。”电话里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今天之内。”
艾瑞克的手指僵在半空：“Why？”
“你没有资格问为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严厉，“记住你姓洛克菲勒，不要给家族惹麻烦。明天之前，我要在家里见到你。”
通话突然中断，艾瑞克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瞳孔微微收缩。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脑海——是Lee做的？
他想起昨晚李沐笙最后那句话——“明天会让你回美国去的”。当时他只当是虚张声势，没想到...
“果然，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连知道的资格也没有。”艾瑞克喃喃自语道。
“订最近一班回纽约的机票。”艾瑞克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艾瑞克走到穿衣镜前，盯着镜中那个金发碧眼的俊美男人。多年来，他似乎第一次才看到自己——不是作为洛克菲勒家族的次子，而是作为艾瑞克的自己。
“等着吧，Lee。”艾瑞克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等我再站在你面前时，你会看到全新的艾瑞克的。”
没一会，助理战战兢兢地推门而入：“先生，两小时后有一班直飞纽约的...”
“收拾东西，现在就走。”艾瑞克打断他，随手将香槟杯扔进垃圾桶，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与此同时，洛杉矶洛克菲勒大厦顶层办公室内，威廉·洛克菲勒放下电话，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位助理送来的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的姿态不自觉地变得恭敬：“阿灵顿先生，我已经通知艾瑞克今天回国，他也不会知道是何原因。”
电话那头，温斯顿·阿灵顿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惊：“嗯。”
“先生，恕我冒昧，”威廉斟酌着词句，“您为何愿意...”
“我孩子说每个人都有值得被拯救的机会。”温斯顿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而他愿意给艾瑞克一个。”
威廉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些许：“感谢您的宽容。”
“不必。”温斯顿轻描淡写却又意味深长地说，“洛克菲勒家族在娱乐界的影响力也很有实力，或许有一天我那随心随意的孩子去美国发展时，会遇到洛克菲勒的人也说不定。”
挂断电话后，威廉·洛克菲勒松了松领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慢慢消退。他回想起中午接到阿灵顿家族助理电话时的震惊——那个在韩国当偶像的中国籍年轻人，竟然是阿灵顿家的长子。
“我那愚蠢的弟弟差点给家族惹上麻烦。”威廉抓起桌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招惹谁不好，偏偏惹到阿灵顿家的人。”
他望向窗外洛杉矶的天际线，思绪飘向那个远比洛克菲勒庞大的商业帝国。
阿灵顿家族——这个掌控着美国航运命脉的隐形巨鳄，其影响力远非娱乐界的洛克菲勒可比。更可怕的是，这个家族在政商两界的根系之深，足以让任何明智的人望而生畏。
“幸好阿灵顿先生愿意给这个面子。”
威廉自言自语，又倒了杯酒压惊，决定将这件事永远埋在心里——既不会告诉艾瑞克真相，也不会在家族会议上提及。
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当艾瑞克乘坐的飞机冲上云霄时，他透过舷窗望着逐渐变小的首尔，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Lee，你给了我一个目标。”他轻声自语，“那我就会让你看到，艾瑞克·洛克菲勒能做到什么。”
海风拂过，带走这声低语，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两人的相遇会是怎样的场景。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第8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