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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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李沐笙轻手轻脚地下到床边，帮钟铉脱下外套和上衣。
醉酒后的少年格外顺从，任由沐笙摆弄着抬起手臂，像只温顺的大型犬。
当脱下金钟铉的鞋子和裤子，只留下贴身的内衣后，李沐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他裸露的腰腹和紧实的大腿上游移。线条分明的腹肌在灯光下勾勒出年轻的活力，修长的双腿蕴含着力量。
“身材还真是不错...”李沐笙小声嘀咕，视线最终在某处包裹的轮廓上停留了一瞬，脸上有点发热，随后赶紧移开视线，迅速给金钟铉盖上薄被。
金钟铉因喝酒而泛红的小麦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李沐笙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起身出门准备了杯温蜂蜜水，又去了浴室拧了条温热的湿毛巾回来。
回到床边，李沐笙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金钟铉的脸和脖颈，温热的毛巾抚过钟铉的锁骨和微微泛红的耳垂。
“唔...”睡梦中的金钟铉似乎感受到了舒适，眉头舒展开，无意识地抓住李沐笙的手腕，发出一声满足的呓语。
“我在。”李沐笙低声回应，这句安抚不知是说给谁听，也像是在安抚自己纷乱的心绪。
擦拭完后，他轻轻摇醒钟铉：“钟铉，喝点水再睡，不然明天头疼。”
金钟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地看着他。李沐笙扶起他的头，把杯子凑到唇边：“乖，喝一点。”
少年顺从地啜饮了几口，又沉沉睡去。李沐笙把杯子放在床头，拉过被子仔细盖好。做完这一切，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终于有时间梳理今晚发生的一切，以及这四天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金钟铉喜欢他...不是朋友那种喜欢...是恋人的那种喜欢。这一点，在四天前的玄关，那个带着泪水的吻之后，他就已经确认了。
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李沐笙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相册上——那是他送给钟铉的礼物。犹豫了一下，他轻轻拿起来翻开。
第一页就是自己穿着校服的照片，阳光透过树叶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沐笙记得这是钟铉拿到相机后拍的第一张照片，当时自己还抱怨把他拍丑了。
往后翻，全是自己的身影——生日烟花下的笑颜，夕阳余晖中的侧脸，北京胡同吃糖葫芦的憨态，济州岛海边赤足奔跑的背影.....每一张都拍得格外用心，角度和光影都透着拍摄者小心翼翼的珍视。连李沐笙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在钟铉镜头下的他是这样的。
“这么多...”李沐笙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心中五味杂陈。原来钟铉的视线始终追随着他，用镜头记录下每一个瞬间，而自己却像个迟钝的傻瓜，从未察觉这份早已存在的心意。
翻到最后几页，几张合影映入眼帘。李沐笙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两人紧挨的肩膀，照片里，钟铉都笑得格外灿烂，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拥有了全世界。而自己呢？笑容自然放松，那是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有的状态。
“啪嗒”——一个信封从相册最后一页滑落。李沐笙捡起来，看到了上面的字迹：致沐笙。
信封没有封口，里面的信纸已经有点泛黄，显然被主人翻看过很多次。李沐笙看了眼熟睡的金钟铉，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信纸上的中文字迹工整又用力，像是写的人花了很大勇气。信上用着最简单的文字描述了少年最真挚的情感，字里行间满是少年人笨拙却炽热的爱意，日期正是去年他从北京回来的那个夜晚。
“...在北京的每一天，看着你的背影，我都觉得离你好远又好近。想靠近，又怕靠得太近会打破什么...沐笙，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到你心会跳得很快，看到你笑会觉得世界都亮了的那种喜欢...”
李沐笙读完，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柔软。这封信完美印证了金钟铉今晚告白的话，这份感情远比他想象的更早、更深沉。他把信小心折好放回原处，相册也物归原位，然后轻手轻脚地关灯退出卧室。
卧室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少年均匀的呼吸声。客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李沐笙背靠着门板，仿佛隔绝了方才那个充满酒气、薄荷味和滚烫告白的世界，却又将那份巨大的冲击和混乱牢牢锁在了自己心里。
客厅里没有开灯。李沐笙走到窗边坐下望着夜空，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映出一片迷茫。
那炽热的告白、带着酒气和薄荷味的吻、相册里藏匿的深情、还有那封迟来的信——方才卧室里发生的一切。此刻像汹涌的潮水，猛烈地冲击着他试图构筑的理性堤岸。
李沐笙清晰地意识到，钟铉的感情是认真的、深沉的。
而他自己呢？
李沐笙开始回想过去和钟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北京行的种种经历，济州岛的二人时光，平日里见到自己就会放光的眼睛，那些无微不至的关心和陪伴....
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自己从未往“爱情”的方向去解读。这份感情一直以“友情”的面目存在着，温暖而安全，直到那个吻和这封迟来的信，才撕开了伪装。
然而，更让他困惑和不安的是自己的反应。
当钟铉说出喜欢自己时，他并没有感到厌恶和排斥，反而有种奇异的满足感。那个薄荷味的吻，虽然带着酒气，却让他心跳加速，甚至有些沉溺。
如果这不算心动，那为什么此刻回想起来还会脸颊发烫？为什么看到他流泪会心疼得无以复加？为什么享受他的拥抱和靠近？
“我对钟铉到底是什么感情？”李沐笙轻声自问，这个问题像魔咒一样缠绕着他。
说实话，他真的不反感和钟铉的亲密接触，也不讨厌和钟铉的亲吻，也很喜欢和钟铉在一起的时间。有时候会不自觉地盯着钟铉认真的侧脸看，喜欢他那种时不时展露出来的氛围与帅气，喜欢他关心自己的样子，喜欢他的身材，甚至...喜欢他流泪时脆弱又倔强的模样...
“停！我在想什么？”李沐笙猛地摇头，打断自己越来越危险的思绪，“这些感觉...是喜欢吗？能否构成‘爱情’？还是只是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这份独一无二的亲密？”
可如果只是习惯和依赖，为什么在钟铉坦白后，自己会如此心乱如麻？为什么想到他可能会离开，胸口会像被挖空一样难受？
“这能算爱情吗？”李沐笙再次问自己，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从小到大，他对爱情的概念都来自父母尽力但最终失败的婚姻和娱乐圈虚伪的感情游戏。他不懂，也不敢轻易尝试，生怕自己处理不好，最终毁掉这份对他来说最珍贵的羁绊。
而现在，这份真挚、滚烫的感情就摆在他面前，他却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如果不答应，万一钟铉离自己而去怎么办？那是他生命里无法承受的损失。
如果答应，自己真的能给出同等炽热的、明确的“爱”吗？还是仅仅因为“不抗拒”和“害怕失去”？
他不想糊里糊涂地开始，更不想将来让钟铉失望。
李沐笙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想起那晚钟铉问自己的问题——“对最好的朋友表白失败后，还能做朋友吗？”或许在那个时候，钟铉就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当时钟铉的看法是，失败后无法做朋友，会给对方造成困扰，也无法看着心爱之人身边有别的人。这解释了为什么他对艾瑞克的敌意如此强烈，也解释了四天前他吵架时的绝望——“解决不了”的，正是这份无法宣之于口又害怕失去的爱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沐笙的思绪越来越乱。他习惯掌控一切，但唯独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情感，他无法用理智去计算和决策。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李沐笙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边是熟悉的、安全但又或许变质的友情，一边是未知的、充满悸动却也令人惶恐的爱情。
逃避已经没有意义了。他需要面对，和清醒的钟铉好好谈谈，就在明天
李沐笙做出了决定：等明天钟铉清醒过来，他们要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谈谈钟铉的感情，也谈谈他自己这份混乱的、不确定的、但绝非无动于衷的心绪。
他需要听到钟铉清醒时的心声，也需要理清自己的感受。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让钟铉在不安中独自承受。
这个决定让李沐笙稍微平静了些。至少，他明确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随后他又想起另一个麻烦——艾瑞克。李沐笙掏出手机，拨通了老温的号码。
“嗨，Dad.”
电话那头传来温斯顿带着笑意的声音：“哦，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你那应该快半夜了吧？”
“就是想拜托你件事，爸爸。”
“哦~什么事呀。”
“你还记着当初，关于洛克菲勒家次子的事情吗？”
“那个追着你到韩国的小子？”
“对.....我当初跟你说不用你的帮忙，我能自己解决。And now，I was wrong，我解决不了他了。” 李沐笙难得地示弱。
电话那头传来温斯顿带有些许不可置信的语气：“你还解决不了他了？！”
李沐笙叹气：“他自从知道了那个制片人的事后就缠上了我，在柏林.....”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温斯顿挪移地笑话儿子。
“dad......”李沐笙颇为幽怨地拉长声音。
“Fine，需要我怎么做啊。”
“都可以，就让他们家把他接回去就行。不要跟他提我是谁，或者说不要告诉他，到底是谁，是因为什么让他回的美国，还有....” 他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牵扯。
“OK。小事一桩。”
“好，谢谢爸爸了。”
“哎，上次就说回美国来看爸爸，结果这次打电话来，还是让爸爸帮忙，爸爸有点伤心....”
李沐笙满脸黑线，但语气软了下来：“谢谢我的好爸ber~我巡演完，一有时间就去美国看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那我就挂了。早点休息。”
“嗯，love you dad。”
“love you honey。”
通话结束后，李沐笙长舒一口气，至少先解决了一个麻烦。他走回卧室，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熟睡的钟铉。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温柔地洒在少年安静的睡颜上，纯净又脆弱。
李沐笙的眼神复杂。或许...和钟铉谈恋爱，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带着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期待和忐忑。
可当李沐笙坐到上床，在钟铉身边躺下后，那些被理智暂时压下的忐忑又悄然翻涌上来。
金钟铉均匀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李沐笙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拳距离，却在转身时被无意识蹭过来的钟铉打破了界限。
温热的躯体贴上来瞬间，李沐笙浑身僵直，钟铉在睡梦中呢喃着他的名字，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腰，像过去无数次同宿时那样。
只是这一次，每一个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对方肌肤的温度、手臂的重量、呼吸的频率...都在清晰地提醒他：
不一样了，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月光悄悄爬上相拥的剪影，李沐笙能听见彼此交织的心跳声。
有些界限一旦跨过，就再难回到原点，而他的心，也需要在这新的起点上，重新寻找方向。
明天醒来要面对什么？他们的谈话会走向何方？这份感情最终会定义为什么？
无数问题在李沐笙的脑海中盘旋。但此刻，在这个被月光浸泡的寂静夜晚，他允许自己暂时沉溺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为需要勇气去面对的黎明，积蓄一点点力量。
“晚安，钟铉。”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8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