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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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霁因为有伤在身，一直待在府中养伤。
在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一同调查下，找到了那夜潜逃的刺杀之人，这些人都来自一个江湖的杀手组织，是收钱办事。
苏沐顺着线索找到杀手头目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死在一处茅屋之中，全身上下被刀刮的一块好肉都没有，只余一具腐烂的尸体，蝇虫萦绕。
尸体被送回去由仵作验尸，确定其身份无疑。
苏沐猜测，这多半是被人杀人灭口的，手段残忍，生生将人折磨而死。
宫里派去的御医回禀了楚明霁的伤势之后，文昭帝放下了心中的戒心，没有让大理寺停止调查，而是要找到背后之人。
同时也是对楚明霁的“恩典”。
“看来那夜用毒箭暗杀纪筠的人和那杀手组织不是一伙的。”
楚明霁坐在榻沿，双腿散漫地岔开，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
“那人是瑞王的人，把人带走应该就是怕事情败露，提前杀人灭口，以免被人顺藤摸瓜查到什么。”
苏沐赞同道：“恐怕连瑞王也没想到，他们要刺杀一个若无弱鸡之力的女子，最后会碰上硬茬。”
抛开楚明霁不谈，瑞王派来的杀手要刺杀纪筠完全是易如反掌之事。
楚明霁眸光冷了下来，他扯了一下唇，冷笑：“还缺证据？”
“瑞王的把柄可没这么好抓，他办事干净利落，能查的都死了。而这群杀手又是江湖组织，要查也不会查到他头上。”
苏沐叹了口气，若非如此，他早就能交差了。
楚明霁：“没有证据，那便造一个证据。”
苏沐看向楚明霁，后者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泛着冷。
“王爷，此事属下已处理妥当，就算大理寺要查，也不会查到咱们头上。”瑞王府中，瑞王神色凝重，听着手下的禀报。
“一群酒囊饭袋，连这点儿事都办不好。”这些时日就没一件让他顺心的事：“一个手误弱鸡之力的小姑娘都杀不了，真是污了‘杀手组织’这个名。”
瑞王真是恨极了纪筠，就是因为她，罗依才会落得这个下场。现在他被软禁在瑞王府，莫说进宫求情，现在连为他开口说话之人都没有。
景王倒好，见他出事，最先和他撇清干系，到现在没想出办法来。
现在因为楚明霁受伤，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连同瑞王都不敢在对纪筠下手，生怕被抓到把柄。
“只是这楚明霁为何会跟纪筠在一块儿，难道他们……”
“属下已查明，是国公府的小姐邀纪小姐去骑马，在马场凑巧遇上楚将军。”属下将调查到的结果一五一十，娓娓道来：“许是恰巧楚将军送她回府，所以我们派去的杀手才没得手。”
这事说白了就是运气，算她命好，没死着。
“这事先放一放，将来有的是机会。”瑞王扫了眼属下，谨慎道：“你确定都处理妥当了？不会查到我这瑞王府？”
“属下确定。”
“小姐，不好了。”云霜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口喘着气。
纪筠眉梢微挑，看着匆匆进来的云霜，放下手中的医书：“出什么事了？”
云霜走到纪筠跟前，喘匀了气，缓缓道：“小姐，您之前给徐大人安排好的路线，行商的商人说并未等到徐大人一家，他们停留了一日，迟迟未见着人，便离开了。”
云霜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呈给纪筠：“这是退回来的银钱。”
纪筠心下一沉，搭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成拳，沉声道：“多半是出事了。”
不然徐大人不会贸然毁约。
纪筠冷静分析：“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被人抓了，第二种是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云霜越听越是着急。
“不过这两种答案我更倾向第一种，因为徐颂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大费周章要的东西。”
即便是宋家，现在也不知道那东西的存在，徐颂忽然离京，他们或许只是怀疑，不至于杀人。
而那东西已经不在徐颂身上了，只要他咬死离开京城是为了寻医为儿子治病，这个理由不会惹人生疑。
“小姐，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在心里盘算了一遍后，纪筠稍稍放松了些：“一时半会不会有事。不过我有预感，这次的事，应该不是宋家所为。”
纪筠一直留意着宋家的动向，他们一直在追查徐颂的下落，如果找到了，大可不必演这么一出戏。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抓走徐颂的另有其人。
“你去一趟将军府，帮我把这伤药送去给楚将军。”纪筠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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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招了么？”京郊的一处院子里，楚明霁隔着门板往里看了眼。
苏沐从里面走出来，冲他摇了摇头，直言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抓他。”
徐大人不过是为了给儿子治病，才离开京城，这其中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但苏沐知道楚明霁的预感不会错，所以才暗中把人抓来，关在这京郊的院落之中。此处院子是苏沐多年前置办，甚是隐秘，几乎无人能找到这里。
“审出撺掇他离京的人，还有那东西的下落，到时候你自然会知晓。”
楚明霁现在还没法回答苏沐这个问题，他这么行事是因为他知道徐颂这个人不简单，却没办法直接解释。
“你有主意，我也不过问。”苏沐朝抬了抬下巴，烦躁道：“但这人死活不肯松口，又不能动刑逼问，现在就连宋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在找他，我们一直藏着也不是个事。”
“他会说的。”楚明霁调整了一下胳膊的姿势，好以整暇地拿起茶杯，惬意地喝了口茶：“这不是还有他的妻子和儿子么。”
“人一但有了软肋，就有了惧怕之物。”
苏沐看了看楚明霁，犹豫道：“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不是让你真动手，吓吓他。”
苏沐心领神会，命属下把徐颂的家眷送过来，让他们在一墙之隔下，只能听见声音，见不着人。
“徐大人，还不打算开口么？”
徐颂双手双脚被麻绳捆在椅背，禁锢地动弹不得，除了嘴能说话以外，整个人跟麻花似的。
徐颂咬着嘴唇，盯着这个传闻中的大理寺卿，他不知对方为何要抓他，但这几日审问下来，他都没动刑。
所以徐颂便肆无忌惮揣着明白装糊涂，跟他周旋。
他正打算和以往一样敷衍，但当他开口的一瞬，一墙之隔的外面传来一阵哭声，这声音很熟悉，他辨别出来这是他儿子的哭声。
哭声源源不断地传来，像是拨弄到了某根弦，徐颂终于按耐不住，嘶吼道：“你们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你们放了他，寺卿大人，我求求你放了他……”
苏沐往椅背上一靠，抛着手里的匕首，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威胁道：“还是不打算说实话吗？”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是么？”
紧接着，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委屈。
苏沐露出淡淡地笑，被捆成麻花的徐颂整个人都在发颤，听着声音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纪小姐，是我对不住你。
徐颂在心中默念完，抬起头，眼泪顺着他眼眶划过脸颊：“……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你放了我妻子和儿子，让我一个人死就够了，他们是无辜的。”
苏沐朝屋外比了个暂停的动作，哭声霎时停了下来，他努了努下巴：“说吧。”
半个时辰后，苏沐终于审完了人，徐颂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实话。
为防他们在被人抓到，苏沐安排了人送他们离开。
站在庭院之中，金灿灿地日光落下来，苏沐至今还惊疑未定，觉得不可思议。
“你说这件事怎么就和纪姑娘扯上关系了，她是怎么知道那东西的？还给人安排好了后路。”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办到这些事的？”
苏沐看着沉默不语的楚明霁，脑海中源源不断冒出徐颂方才说的那些话，惊疑未定道：“你不会早就知道了这事，所以才让我来审吧？”
楚明霁终于抬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和你一样，也是现在才知道。”
只是楚明霁早有猜测。
那天送纪筠回府，试探她之时，就知道她所说的并非全部真话，话里像是隐瞒着什么，只是他当时没有察觉到。
他的一直以来都凭直觉办事，所以第一时间就是派人去找离京的徐颂。
为的就是要搞清楚这背后的关系。
一件事不足为其，但是这么多巧合加起来，巧合就不再是巧合了。
她，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子能做出的事，要不是因为前阵子调查过她，我都要怀疑她背后有人了。”
前阵子茶庄一事，苏沐就开始怀疑纪筠了，所以对她进行了调查，并未有任何问题。
“你要的东西现在在纪姑娘手里，我觉得这件事你出面比较妥当。”
楚明霁眸色暗了暗，似有暗流涌动，按耐住心中的那个猜测，平静道：“这事由我来收尾，我倒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苏沐起了一身鸡皮疙，觉得背脊凉飕飕的，还不忘替好友着急：“你说你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这么危险的女人，你就不怕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明霁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死不了，她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不是我们。”
楚明霁从前压根不会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之说，更别提什么起死回生之事。
这世间多少人为求长生而不得，又有多少人蹉跎时光寻仙问药。
这些在他看来，都不过是虚妄。
但当这件事真真切切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有许多事情在不愿意相信，那也是事实。
好比她为何看到那个木雕会流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为何会知道徐颂身上那东西的存在，这桩桩件件的巧合，或许只有当面才能问清楚了。
这世间离奇之事都在他们身上上演，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许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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