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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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楚明霁遇刺受伤一事传的沸沸扬扬。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骇然，一时间议论纷纷，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当街刺杀大将军？
文昭帝更是气得面色铁青。
“查！给我查！”文昭帝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地威严：“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帝王一怒，文武百官皆惶恐跪地。
上京城中，天子脚下，楚明霁是文昭帝选中的女婿，亦是守护大定的大将军，若真遭遇了什么不测，大定便要失去一位大将军。
一位大臣拱手道：“陛下，楚将军遇刺一事非同小可，臣以为眼下最要紧的应当是先派宫中御医为楚将军治疗伤势。”
“遇刺一事可交由大理寺和京兆府一同调查，相信他们联手定能尽早抓住贼人。陛下以为如何？”
这位大臣的话说的很明白，先派御医去将军府，便是要证实楚明霁到底是真的有伤在身，还是欺君罔上，故意为之。
他知道楚明霁和苏沐平日里关系匪浅，故而让京兆府的人也参与进来一同查案，这是在怀疑大理寺。
这些时日，文昭帝的病情在宫中御医的精心调理下好转了不少，但因要批改奏折等诸多事宜，眼窝深陷，肉眼可见的沧桑。
他已经老了，已经不再像年轻时那般精力充沛了。
加之最来祸不单行，文昭帝为了瑞王的事已耗费太多心力，此事一拖再拖，到现在还没做出决断。
楚明霁于朝廷而言非同小可，又在这种时候遇到刺杀，确实该先派御医到将军府一探究竟。
文昭帝拳头抵在嘴边，剧烈咳嗽起来，朝臣们皆是面露担忧。他看向方才那位大臣，道：“准，此事便由大理寺和京兆府一同来办。”
这一日，楚明霁在府中都没消停过，本以为受了伤能躲几日懒，没成想文昭帝又是派御医，又是赐补品伤药的，折腾来折腾去，愣是连个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送走了皇帝的人，又有一群打着关心他伤势的同僚来府中做客，别人带着礼来，楚明霁也不好直接将人逐出去。
却也未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纪筠是还未天亮离开的，苏沐备了马车，让苏若芊送纪筠回纪府。
由苏若芊送纪筠回府在合适不过，他们同为女子，只要说纪筠昨夜在她那做客便能将这谎圆过去。
苏若芊在昨夜在得知纪筠遇刺一事后便开始着急，一夜未入睡，心中满是自责。是她将纪筠带去学骑马的，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定会愧疚不已。
“你说那些贼人胆子怎会这般大，敢在京城杀人。”苏若芊眼眶红红的，带着哭腔：“若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现在楚哥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哥去抓人，到现在还没抓到。”苏若芊揉着眼睛：“以后咱们不要再去骑马了，你来我府中，好吃好玩的都有。”
纪筠从前没有这种真心以待的朋友，不擅长安慰人，看见为她担心的苏若芊心情有点复杂。
她就事论事道：“你不必自责，这事不能怪你，就算没有这次也会有下一次，我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踏出府。”
“但是……”
苏若芊还想说什么，被纪筠打算：“别但是了，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要怪也是怪那些胆大包天的刺客。”
于此同时，纪家因为纪筠彻夜未归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昨夜，温氏安插在明和院的探子来报，说纪筠同安国公府的小姐离开后就在未回来。
“没回来？”纪曼曼一听，觉得不对劲：“姐姐每每外出，即便夜里不回府也会遣人来告知母亲，这次却没有。”
温氏柳眉蹙起，纪筠平日里对她这个叔母还算敬重，不敢忤逆。
这不由让她想起昨夜街上出了事，温氏拨弄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嘀咕道：“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纪曼曼没听见母亲小声嘀咕，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姐姐该不会……是在外面和外男私通了吧？”
所以才彻夜未归，这无疑是最好的解释。
温氏抬起了眸。
“来人，你们到府外候着，我那好姐姐回来后第一时间告知我。”
还没等纪曼曼把事情吩咐下去，外面的门房急匆匆地拍进来，喘着气道：“夫、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温氏惊讶。
纪曼曼停下吩咐，兴奋道：“回来的可真是时候，走，去看看我那好姐姐。”
纪曼曼的贴身婢女跟在身边，她明显要更冷静沉稳，道：“小姐，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大小姐是跟着国公府的小姐离开的……”
“不会有错的。”纪曼曼笃定道：“那个苏若芊是个傲慢的主，你是不知道，先前我想寻她说说话，谁知她连个眼神都没给我。”
纪曼曼每每回忆起，都觉得那苏若芊根本不如她。
若不是因为她爹，她才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呢。
“纪筠肯定是给了她什么好处，才会借着苏若芊带她离府，为的就是混淆视听——”
话音戛然而止。
纪曼曼脚步顿在原地，望着提着裙裾从马车上下来的纪筠，不由张大嘴。
她一身崭新的鹅黄纱绣百合文的襦裙，云鬓峨眉，明眸善睐，唇色朱樱一点。初升的日光落在她肩上，行走间顾盼流转。
纪曼曼移不开脚步，瞪大了眼睛。
她以为出来见到的纪筠应该是发丝散乱，褶裙生花，在怎么也是一身汗臭味，未成想眼前的纪筠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穿着上京女子们最流行款式的襦裙，精心打扮之下连周围景物都黯然失色。
从前在府中，纪曼曼为了彰显自己的美貌，加之纪筠从来不在意穿着，是以从不会穿这些衣裙。
纪曼曼僵了僵，精致妆容的脸上挤出笑容：“姐姐你回来了。”
“昨夜你彻夜未归，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可把妹妹着急坏了。现在看见姐姐回来，终于放心了。”
苏若芊掀起帘子，紧跟着从马车上下来，冲纪曼曼笑笑：“这事得怪我，纪筠昨日在我府中玩过了头，一时忘了时间。这不，今日一早我便把人给送回来了。”
纪筠本想穿着原来的衣衫回来的，苏沐带着苏若芊离开之时，顺走提了句她裙裾扯烂了这件事，苏若芊便去找了一身平日里最喜欢的衣裙。
然后将人精心打扮之后，才将人送回府，这样才不至于惹人生疑。
纪曼曼嘴角抽了抽：“这样啊……”
纪筠款步往里走，瞟了眼纪曼曼，笑道：“妹妹是在这等我的么？有心了。”
“既然人已经送到了，那我便先回去了。”苏若芊喊道：“纪筠，我下次再来找你玩啊。”
纪曼曼跟在纪筠后面，脸都是绿的，这一路上不少婢女小厮忍不住去看纪筠，这让纪曼曼更加烦躁。
“姐姐，你何时和苏小姐这般要好了？”
纪筠没太在意，随口道：“许是缘分吧。”
她回府后先去了趟庭湘苑，温氏没跟着一块儿出去，显然是在这等纪筠。
“筠儿让叔母忧心了，这都怪筠儿玩过了头，才在安国公府留了一宿。”
温氏眯着眼，将纪筠从上到下看了遍，握着茶盏的手都在发紧：“这怎么能怪你呢，回来就好，叔母还正担心你呢。”
温氏若说心中不嫉妒那是假的，她没想到纪筠竟然能和安国公府扯上关系。
纪彦在朝廷之中攀附权贵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能顺带和安国公扯上关系，那肯定是好的。
只是与苏若芊交好的人不是纪曼曼，而是一事无成的纪筠。
纪筠是纪凌的女儿。
大房本就处处压他们一头，在朝廷之中若不是靠着纪大将军的声望，纪彦也走不到这一步。
这些年纪彦心中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他不愿被人看轻，是以花了许多时间结交权贵，为的就是把他那大哥给比下去。
为此不惜同他人一起谋划，让他大哥就此死在战场。
明和院内，云霜来回渡步，昨夜纪筠没有回来，她也彻夜未眠，生怕小姐出什么事。
这会儿终于等到小姐回来了，她担忧道：“小姐，还好您没事，担心死奴婢了。”
“我没事。”
云霜望着纪筠身上的襦裙，眼前一亮：“小姐，这是哪来的衣裙，好漂亮，难道是苏小姐送的？”
“嗯。”纪筠坐在榻上，一只手不紧不慢地从袖中伸出，手里登时多了个木雕。
她看着木雕有些出神。
“你送的这个礼物很好看，我就先带走了。就是这木雕怎么没脸呀，你日后得了空可要帮我刻上去啊。”
楚明霁被她叽叽喳喳扰的不胜其烦，他淡淡扫了眼她手中的木雕，冷酷道：“不刻。”
难道要让他雕刻出她的脸么？
他们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若他真雕刻了她的脸，那让别人怎么想？！
纪筠似乎是没听到他的拒绝，只当他是同意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楚将军。”
楚明霁唇抿成一条直线，扭过头打算不在理她，他何时答应要帮她雕刻了？
见纪筠回来后就盯着这个木雕发呆，云霜好奇地打量了一遍这个木雕，赞叹道；“小姐，这是您请木工给你雕刻的么？”
“这身衣裙都是很早以前穿过的了，原来小姐喜欢这身啊，还让木工把这身衣裙雕刻上去了。”
纪筠抬眸：“这衣裙，我穿过？”
“嗯，小姐您忘了。”云霜看着那个木雕，提醒道：“有一年您生辰的时候穿过这身衣裙，我还以为小姐不喜欢那一身，奴婢便收起来了。”
“你说，我之前生辰的时候穿过这身衣服？”
云霜被这么一问，讶然地点了点头。
纪筠眉梢微拧，心中慢慢浮现起一个疑问。
这是她之前生辰穿过的衣裙，历经两世，纪筠早已记不太清这些细节了。但她能确信的是，前世她与楚明霁并无交集。
那这木雕上的衣裙，为何……
难道被她遗忘的某个角落，他们早已相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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