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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第六章
      在沈将雪有思想的时候就一直知道自己是沈将军的养子,一直被养在老沈府。

      沈将军年事已高,独女选秀入了宫,二十岁受皇帝独宠,仅一年升妃位,并怀上龙胎,可以说是独揽后宫仇恨。
      所以被各种陷害污蔑以后皇上怪罪,可她誓死不从,甚至顶撞圣上,最后怀着十月胎被贬入甘露寺,死在一年秋,难产而亡。

      同年婴儿沈将雪被捡去老沈府,据说是有人故意扔到老沈府门口,被仆人捡了进去。
      没人知道婴儿来路,那时将下大雪,沈将军起名为将雪,字霜闲。

      沈将军,沈报国,一生鞠躬尽瘁,恪尽职守守在北疆,一切都为了国家大局,独女身死也没有记恨皇帝,一句话没说,只为女儿请了个名号,入皇家陵园。
      沈将雪十几岁时不学武功,玩鸟赏花,沈报国看到了摇了摇头,也没有制止,只想让这孩子快乐长大,远离朝堂军队,一生当个金丝雀也无妨。

      江凌泉可就大有不同,十几岁在老沈府练功稍微休息就被沈报国一跤踹爬。
      江凌泉父亲是南疆北镇部将军,和沈报国是昔日战友,金兰之交,就让江凌泉认了沈报国为师傅,没事就在沈府练功。

      沈将雪有记忆开始,江凌泉就时常在沈府和一群同龄人上房揭瓦,动不动就偷溜出去玩,被发现了被追着满院子打,然后站在沈府门口一下午反省。
      等到沈将雪五六岁的时候,十四岁的江凌泉也老实了很多,武功开始认真练了。后者发现了沈府这个一直在屋里的小弟弟,每次练武时常好奇的探出头来,被发现了又缩回头。

      那段时间沈报国常驻军营,江凌泉又带着一伙人在沈府后院抓毛毛虫。
      秋风瑟瑟,说不出的荒凉。

      沈将雪在远处偷偷看着,江凌泉轻松跳上树,仔仔细细观察一个毛毛虫。
      他的伙伴其中一个无意间发现偷窥的沈将雪,沈将雪一惊,缩回脑袋。

      那人嘻嘻哈哈:“哎江云承,师傅家里那个没妈的臭小孩怎么老偷看我们。”
      “不仅没妈,也没爹啊哈哈。”
      “不知道是谁家的穷小孩,被沈府捡了逆天改命了。”

      沈将雪心间一颤,小时候出门就被邻里街坊议论的话在耳旁,声音越来越大,他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来气,眼睛越大模糊,眼前的水雾不停颤抖。

      江凌泉皱眉,狠狠撇了一眼说话的人,他们笑声越来越大。他从树上跳下来,一脚踹上他的肩头,摁怕在地,三下五除二揍了剩下两个。

      “当人面说不中听的我看你才是没爹没娘的,他在沈府长大就是沈家的人,是我师弟,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在沈府长大就是沈家的人,是我师弟,不会说话就闭嘴。

      沈将雪吸着鼻涕,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停在圆睁睁的大眼睛里,鼻尖通红,这句话回荡在脑海里,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有这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将雪脸颊滑过泪水,他背靠夕阳,影子被拉的很长,第二个更长的影子走近了。

      沈将雪仰头,愣了愣。
      江凌泉双拳紧闭,有着少年独有的削瘦,强烈的骨骼感。他第一次试着安慰人,安慰一个小弟弟。

      “你…听师傅说你叫霜闲?你别哭了,你不要听他们瞎说我替你收拾他们了,以后谁要是说你你就告诉我!我揍他们。”

      “……”
      “你怎么不说话?”
      沈将雪哭的更厉害了,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所有强压在心底的委屈一拥而上。

      江凌泉手忙脚乱,又是拿糖又是讲故事。

      这次之后沈将雪第一次愿意在前院光明正大看江凌泉练武,江凌泉有什么新鲜事都和沈将雪讲,他的生活多了期盼江凌泉到来。

      沈报国常驻军营不是一天两天,除了节日江凌泉每天都往沈府跑。

      沈将雪12,3岁左右,江凌泉频繁出城闯荡,游历四方,有的时候也跟着沈报国去军营。
      沈将雪上私塾从来独来独往,心智成熟,不再依赖江凌泉,性子也冷,没朋友不出去玩,学习极其用功,在书房一坐就是一下午。
      江凌泉每次回来想把他从书房拽出来就需要破费心机。

      春和景名,天气渐暖,阳光斑驳,透过树荫,窗户,光影交错洒在伏案的桌上。
      沈将雪背书背了一遍又一遍,陷入了一个思想难题。
      他想,这种平和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好像永无止境。
      沈将雪没有理想,没有信仰,只有不断学习麻痹着自己。

      “沈霜闲!出来!”
      这道声音响彻整条街道,是江凌泉从在游历半年后回来了。

      沈将雪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惊了一下,从无止境的问题里解脱了出来,被打断思考后心情不愉快。
      江凌泉没得到回应直接入室抢劫,进屋来把书合上,人强行拖出去。

      沈将雪:…

      江凌泉有成年人的体型,相貌长开来,沈将雪只到前者的胸口。
      “别总是闷在屋子里,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师兄带你去看灯会。”

      “不去。”

      江凌泉用口型“哦”了一声,从手里拿出个什么东西,转身快速鼓捣了一下,随即咔嚓一声,给某人的屋子上了个锁,坏笑一下:“你就当陪我去吧祖宗。”
      心里想的是我还治不了你,这把锁是回来的路上他看到了特地买下的,就等这一天锁沈将雪门了。

      沈将雪有点想揍人,想着找个人揍他一顿。

      灯会在京北最繁华的街道,到了晚上人潮拥挤,人声鼎沸。
      沈将雪饿着肚子闻到了肉香,魂都要被勾走了,小孩子有什么不愉快都会很快忘却脑后。
      江凌泉两只手搭着他瘦小的肩膀头子,站在他斜身后缓缓行走。

      江凌泉扯着嗓子道:“老沈今天赶不回来了,我让莫姨不要做饭了,你今天就跟我回江府。”
      沈将雪应了声,在哪里过年都无所谓,反正对他来说他没有家,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老沈府空空的有什么意思呢。

      各色花灯迷人眼,两个人西看东看,穿出了街道,空气都清新了,人少了些,配合着深蓝夜色说不出的祥和。沈将雪手里还拿着个鸡腿。

      穿过街道,面前是念河,背后是樊楼,河里放着花灯,人们许下新年愿望,慢慢游离向远方。

      念河旁不远处围满了人。

      江凌泉笑了笑:“前面是打铁花,快跑,远处看不好看。”说完带着沈将雪跑了起来。

      铁块升至最高点的瞬间,师傅抡起手中的铁锤,就在铁块升至最高点的瞬间,师傅抡起手中的铁锤,用力一挥。
      “砰!”一声闷响,铁块在空中炸裂,化作无数金色的火星,如同夜空中骤然绽放的烟花火星四散飞舞,有的如流星般坠落,有的如萤火虫般盘旋,点亮了整个夜空。

      沈将雪怔怔的盯着奔跑人的背影,夜空明亮照亮了他。

      沈将雪心里一阵狂跳,他想明白了一些这段时间困扰他的问题,平和宁静也是很幸福的,只要有亲人,朋友,美好的生活都会被赋予活下去的意义,生命的意义。他的生活里有江凌泉,他的师兄,他有什么不满足呢,这就够了。

      他一边想一边又看了很久的打铁花。

      远处人群里一个土黄色衣服,头戴面具的男人鬼鬼祟祟混在人群里,江凌泉与其对视了一眼,那人快速移开视线。
      江凌泉直觉不妙,让沈将雪呆在原地自己追了去,那人也狂跑了起来,轻工踏上屋顶,扭头一看竟然没追上来,他送了口气,结果扭回头江凌泉一膝盖正中他要害,制度住了。

      这天沈将雪没去成江府吃团圆饭,和莫姨随便吃了点就躺下,一直躺到半夜老沈将军回来了,回来后听了江凌泉捉拿了西域贼人,还没坐下就又出了门。

      沈将雪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直到沈报国摔门又走,才终于熬不住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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