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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重启封印 ...

  •   谢咫轻轻抚上心口的裂纹,那里已经蔓延出细小的蛇鳞,仿佛是命运的印记。观众席上残影的嗤笑在耳畔回响,母亲憔悴的病容与林清手持纺锤的手交替闪现,如同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让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然而,她忽然笑起来,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与决绝,她将纺锤狠狠刺入右侧认证槽。

      “我选第三条路。”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荧光的血液顺着槽缝流淌,量子化的右手开始实体化,“用我的血重启封印,但我不要待在时空裂痕!”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她的选择。

      占星钟发出濒死巨兽般的轰鸣,衔尾蛇浮雕从钟面剥落,化作沥青状的活物扑向两人。顾屿的纹身爆出紫罗兰色风暴,在谢咫周身织成光茧。

      当她的血浸透认证槽时,幻象再度降临:穿白大褂的林清将婴儿交给齿轮修士,襁褓中的银铃铛滚落,被少年顾屿捡起。而病床上的母亲艰难地支起身,将吊坠按在谢咫掌心:“小咫,你才是真正的‘织梦者之血’……”她的声音微弱而坚定,如同最后的遗言。

      月蚀的阴影吞没最后一缕光时,钟楼开始崩塌。谢咫在剧痛中看见自己的血化作金线,将三十七具石棺的衔尾蛇图腾缝合成茧。顾屿抱住她下坠的身体,齿轮修士的残躯在身后爆成齑粉。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一切的喧嚣与纷扰都化为虚无,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那即将完成的宿命。

      钟楼的尘埃裹挟着沥青状物质在月蚀的残光里悬浮,谢咫的右手垂落在顾屿膝头,荧光的时空尘埃像夏夜流萤般从她指缝间逸散。顾屿腕间的鸢尾花纹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藤蔓状的脉络收缩时在皮肤表面犁出血痕,他却恍若未觉地凝视着掌心的银铃铛——内侧新刻的“谢”字边缘还凝着结晶状的血珠。

      “认知重构率63%……”阿福的声音从谢咫卫衣兜里渗出,机械音里掺着电磁干扰的杂波,“但千梦纱的量子纠缠正在加速。”

      谢咫艰难地撑开眼皮,发现自己的视野被割裂成双重曝光:左侧是晨雾弥漫的校园林荫道,右侧却是中世纪修道院坍毁的地窖。她试图蜷缩手指,却发现量子化的右手正穿透顾屿的风衣口袋——那里装着从占星钟底座取出的半块齿轮,表面蚀刻的《玫瑰经》文字正在溶解成黑色粘液。

      “别动。”顾屿突然扣住她完好的左手,紫罗兰色瞳孔倒映出她锁骨处游动的衔尾蛇裂纹,“医务室的密室在重构,那些被封印的梦境光球……”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两人同时转头,看到老图书馆的哥特式尖顶正被沥青物质腐蚀,三十七道暗红光柱穿透彩绘玻璃直刺天穹。

      每道光柱中都悬浮着石棺的虚影,棺盖的衔尾蛇浮雕张开巨口,正在吞噬校园里残存的梦境能量。

      谢咫的吊坠突然剧烈震颤,裂纹中的血雾凝成纺锤虚影指向实验楼方向。她踉跄起身时,量子化的右脚掌在台阶上留下发光的脚印:“林清的实验室……母亲说过曾祖母的秘密档案……”

      “那是认知陷阱!”阿福突然弹出全息警告框,红色三角符号在谢咫视网膜上灼烧,“噬梦阵正在把整座校园拖入时空褶皱!”

      但谢咫已经冲下钟楼台阶。她的运动鞋踩过积水,水面倒影却呈现中世纪修女的粗布麻鞋;飘落的银杏叶在触肩瞬间量子化,叶脉里渗出1943年的雨丝。

      谢咫头都不回,一路冲向学校后山翻禁区,当实验楼的防爆门映入眼帘时,她看见自己的身影在七重玻璃门间无限折射——每个镜像的裂纹位置都不相同。

      “小心门禁系统!”顾屿的风衣下摆掠过她量子化的右臂,鸢尾花纹身绽放的紫光在密码锁表面织成网兜。

      然而液晶屏突然扭曲成衔尾蛇的竖瞳,机械合成的拉丁语从扬声器传出:“检测到织梦者之血,二级警戒解除。”

      谢咫的耳膜被蜂鸣声刺痛。防爆门滑开的刹那,她看到1937年的场景如全息投影般铺展:穿阴丹士林旗袍的林清正在操作台前记录数据,实验舱里漂浮着婴儿形态的顾屿,他藕节似的小臂上,鸢尾花纹身如同新鲜缝合的伤口。

      “这是……记忆回廊的残片?”谢咫的指尖穿透全息影像,量子化的手掌在实验台留下发光的掌印。

      真正的实验室早已荒废,霉菌在培养皿里开出灰绿色的花,通风管垂落的蛛网间挂着褪色的工作证——证件照上的林清眼神阴鸷,胸前别着衔尾蛇形状的银质胸针。

      顾屿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纹身褪色处渗出的血珠在地面凝成逆时针旋转的漩涡。谢咫扶住他时,量子化的右手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膀:“你怎么了,刚刚受伤了吗?”

      “比那更糟。”顾屿扯开领口,锁骨下方浮现齿轮状疤痕,“如果我没推理错,林清应该在我的基因链里埋了噬梦阵的识别码,现在它们正把我同化成……”

      玻璃爆裂声打断了他的话。三十米外的标本室突然亮起幽蓝冷光,福尔马林溶液如潮水般涌出,浸泡在其中的却不是器官标本——数百个婴儿大小的玻璃罐排列成衔尾蛇阵型,每个罐中都漂浮着发光的纺锤体,尖端刺入胚胎额头的第三只眼。

      “千梦纱的原始培养体……”谢咫的吊坠几乎要灼穿皮肤。

      她踉跄着撞倒某个陈列柜,泛黄的实验日志哗啦啦散落。某页夹着的照片飘到脚边:林清抱着穿修道院服的少女站在钟楼前,少女的右腕隐约可见鸢尾花纹身——那分明是少年时期的顾屿。

      阿福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检测到高维生物降临!所有量子化部位立即……”

      实验楼的地板毫无征兆地塌陷。谢咫在失重中看到地底空间的巨大培养舱,舱内悬浮的并非人类,而是由齿轮、肉瘤和古籍残页拼合的怪物。它的核心位置嵌着半块占星钟零件,三十七根导管连接着天花板垂落的石棺虚影。

      “□□者的本体?”顾屿的风衣在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他掌心的银铃铛突然融化,液态金属包裹住谢咫量子化的右手,“抓紧我!它的意识波动和噬梦阵同频!”

      谢咫的视网膜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她看到林清在月蚀夜将吊坠浸入培养舱,沥青状物质顺着她的血管爬上脖颈;看到顾屿在修道院地窖的石棺里蜷缩成长,齿轮修士用《玫瑰经》齿轮组替换他的肋骨;看到自己婴儿时期被母亲按在ICU病床,吊坠的裂纹里渗出黑色纺锤……

      “认知过载即将突破阈值!”阿福化作红光屏障裹住谢咫的头颅,“必须切断它与噬梦阵的……”

      怪物核心的占星钟零件突然爆鸣。谢咫量子化的右手不受控地刺入培养舱,衔尾蛇裂纹顺着小臂疯狂蔓延。在触碰到怪物本体的瞬间,她听到千万个被夺梦者的哀嚎在脑内共振,鼻腔涌出荧光的时空尘埃。

      “就是现在!”顾屿的嘶吼混着血沫。他徒手撕开胸口的齿轮疤痕,扯出闪着幽光的基因链掷向怪物的核心。鸢尾花纹身彻底崩解成紫罗兰色风暴,裹挟着谢咫的量子化右手刺入永生者的第三只眼。

      时空在刹那间静止。

      谢咫看到自己的血液在怪物体内织成金线,每一根都串联着被吞噬的梦境光球。当第一个光球突破桎梏时,她认出那是肖佳的记忆——军训夜她们偷偷翻墙买奶茶,路灯下摇晃的影子比奶茶还要甜。

      "原来这就是...人类心象的具现化..."谢咫在剧痛中扬起嘴角。她的量子化身体开始发光,无数光球从裂纹中涌出,如银河倒卷般冲向月蚀褪去的天幕。

      顾屿接住她的身体时,发现她的左眼已经量子化成星云状,而右眼仍倒映着晨雾弥漫的校园。在他们脚下,最后一具石棺虚影正在消散,棺盖的衔尾蛇化作灰烬簌簌飘落。

      "下次月蚀是二十九天后。"谢咫的声带振动出金属嗡鸣,量子化的右手正在重组,"去老图书馆地下的..."

      她的声音突然被电磁干扰吞没。阿福的残存数据流突然发出惊呼:"快看天空!"

      晨曦刺破云层的瞬间,所有逃逸的梦境光球同时亮起。它们在黎明的天际线交织成巨大的千梦纱,每一根经纬线都闪烁着不同年代的晨光——而纱网中央缓缓浮现的,竟是一个扎蓝发带的小女孩,在四合院的天井里追逐纸鸢。

      钟楼崩塌的余韵仍在耳畔嗡嗡作响,仿佛是时空的碎片在空气中碰撞,发出低沉的回响。谢咫蜷缩在顾屿的风衣铺就的临时床垫上,那风衣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像是在给予她最后的庇护。

      她的量子化右臂宛如破碎的星空图,荧蓝色的光粒随着脉搏的跳动时隐时现,仿佛是宇宙中迷失的星辰,闪烁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阿福控制着地上掉落的机械臂,正徒劳地捕捉那些逃逸的时空尘埃。每一粒微光炸开时,都映出谢咫十七岁生日那天的雨幕——母亲咳血的画面在光晕里循环播放,如同一部无法停止的悲剧电影,让人心痛不已。

      “让让,让让!”一声清亮的嗓音突然切开浓雾,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一个栗色马尾辫的身影跃入视野,那是芳晓萱。她挎着藤编药箱,像一位急行军的天使,撞开瓦砾堆,裙摆沾满了夜露的绣球花瓣,簌簌飘落,仿佛是夜色中绽放的花朵,为这片废墟带来一丝生机。

      她快步走到谢咫身边,鼻尖抵近那渗着星芒的伤口,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惊叹:“哇哦!教科书级别的时空撕裂伤!”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透露出对这种罕见伤势的专业认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重启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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