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会在》汤圆不太圆

48、48 最终回：永远都会在

　　分享会后，讲台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多学弟学妹在加夏天的微信，夏天还在讲台边一一做着解答，晴朗看到他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大家的问题，仿佛看到小时候的夏天从书包里掏出一只只怪异的虫子，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星星，他总是这样对生活的一切都充满感知，充满兴趣，他是个认真活着的人。
　　人群逐渐散去的时候，已经是分享会结束之后一个多小时了。
　　夏天一个人在讲台上收着笔记本电脑，没有刚才分享会上的神采奕奕，仿佛是打了一场胜仗，好想好好休息一下的状态。
　　晴朗从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走到最前面，站到夏天面前。
　　“同学，还有问题咱们可以改天再聊，今天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
　　“事”字还没说出口，夏天抬眼，看到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晴朗。
　　“学长，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咨询一下。”
　　夏天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晴朗的眼睛，满眼的笑意已经溢了出来。
　　“请问下美利坚是不是没有WIFI，或者费用特别贵，留学生可能用不起？”
　　夏天被问懵了。
　　“另外美利坚是不是用微信犯法？或者有规定不能使用中国任何的社交软件？”
　　夏天开始有点明白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航班号只有我不知道？”
　　晴朗给了夏天一会儿反应的时间，看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假装拔腿就要走。
　　夏天一个健步拽住晴朗，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一刹那，晴朗的眼泪不自觉地决堤，刚开始只是小声地啜泣，后来干脆哇哇大哭，把夏天衬衣肩膀的部位哭湿了一大片。
　　夏天也并不放开她，紧紧地抱住她，轻轻拍她的后背，让她慢慢地平静下来。
　　晴朗感到一种暖意迅速地从胸口蔓延至全身，她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她抓着夏天的衣角：“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不走，肯定不走。”夏天帮她擦擦眼泪，晴朗眼睛红红的，鼻子尖也红红的，但他始终没有放开晴朗。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不回？！”
　　“我错了错了。”
　　“到底为什么？！”
　　“我怕我自己，也怕你。”
　　“什么意思啊？”晴朗委屈巴巴地看着夏天。
　　“我怕你还没有想清楚，我们之前20多年一直在一起，我突然走了，你一时不适应，或许会把这种不适应理解错了。我以为给你点空间，让你想想清楚会好一些。而且刚到美国的时候，事情实在太多了，每天都忙到很晚。”
　　“那后来呢？！为什么还不回！”
　　“后来我这心里也没数啊，看着你经常给我发和陆杨出去采访的各种图片，我都不知道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万一你和我说你俩在一起的事怎么办啊！”
　　“对对对，我就该和陆杨在一起，气死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为什么回来也不告诉我？”
　　“我想忙完了第一时间去找你的，如果你不来，这会儿我肯定在飞奔找你的路上了。”
　　“最好是真的！”晴朗从包里掏出面巾纸，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留下一封信，说走就走了，算怎么回事啊！”
　　“那天在机场，你见到陆杨，你就，你就......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快疯了你知道吗？！”
　　“他当时不是生死未卜嘛！见到他活着确实激动了。但是，但是，我对你的心意你怎么就从来不知道呢！”
　　“这回知道了！真的知道了！”夏天想把晴朗抱得更紧一些，晴朗一把推开他，“就因为这个，竟然折磨我了两年！气死我了！”
　　晴朗抓起桌上的背包转身又要走。
　　夏天再次拽住晴朗：“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让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撒开。”
　　“就不。”
　　“撒开。”
　　“就不。”
　　“外面学弟学妹都看到了！”
　　“喜欢看让他们看，要不我把门打开。”
　　“你......”
　　夏天看准时机吻了下去，2年的猜疑、心疼、不安和恐惧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属于两个人默契、信任、理解和心动又被重新找了回来。感觉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不必说很多话，它自己就会流动。上一秒你还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下一秒你就知道，到底谁才是那个可以陪你一起走下去的人。不必反复试探，当他出现的时候，你就已经确认了。

　　和晴朗约好了一起吃饭的许星辰此时来到了阶梯教室的门口，刚好看到晴朗和夏天吻得天昏地暗，许星辰看得心潮澎湃，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正当她对着照片窃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陆杨：“喂？星星，你和晴朗在一起吗？她的手机一直没人接。”
　　许星辰心想，有人接才怪，“哦哦，我和她约了吃饭，但是还没见到她，见到她让她回给你？”
　　“好啊，你见到她和她说一下。”
　　“咳咳”，许星辰敲了一下大教室的门，晴朗和夏天松开手，有点尴尬地看向门口：“呃，我知道你们两年没见了有点急，但是你们先别急，那个，要不咱们先吃个饭去？”
　　夏天收好电脑包，“好久不见啊星星，我还有点事，去找下田教授，下午搬家，要不你们去吧，咱们改天专门再聚。”
　　“搬家？”许星辰不解。
　　“对啊，昨天回来得匆忙，住在学校宿舍，一会儿我把东西搬回去。”
　　“哦。”晴朗听到夏天要搬回去，不知怎么的，一下子脸红了。
　　“哎哟哟，你俩老夫老妻，两年不见还害羞上了。”
　　“你，闭嘴！”晴朗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那你回去了给我发信息，密码没换。”
　　夏天笑了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我们也走吧，我知道荔苑食堂新开了一家小炒，走去尝尝。”许星辰挽起晴朗的胳膊向餐厅走去。
　　“好吧好吧，原来是这样。不过他能忍住不联系你，也挺不容易的，估计内心的纠结只有自己知道。唉，真是搞不懂，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要苦苦折磨两年，真的是智者不入爱河，不可不可。”许星辰听完晴朗的讲述，由衷地说。
　　“这位智者，你自己就没入过？”晴朗采访许星辰。
　　“所以我才空悲切啊！善哉善哉！”
　　“你吃错药了今天？”
　　“我看另有一人，今天要跳出爱河了呀！”
　　“谁啊？”
　　“你看看手机，多少个未接来电。”
　　“妈呀！12个！都是陆杨！”晴朗惊叹。
　　“赶快回一个吧，刚才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
　　“哦哦，好。”
　　晴朗去打电话，“怎么了陆杨？有事吗？这么着急？”
　　“你在哪儿啊？没事吧？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一直没人接。”
　　“哦，没什么，夏天回来了，我来学校找他。”
　　电话那头沉默。
　　“喂？你还在听吗？陆杨？”
　　“哦，那个台里下午开个专题会，之前纪录片在网络平台播出反馈效果挺好的，可能有别的平台来谈合作，估计这个事吧，4点左右。”
　　“好的，我下午过来。”

　　专题会现场。
　　吴台长：“大家好，顾总好。今天咱们开这个专题会呢，主要是欢迎桔子视频的顾总来咱们这考察，陆杨组你们做的口述史纪录片项目在彩虹视频上线，效果不错，下一阶段的项目呢，顾总希望和大家探讨一下合作的可能。”
　　陆杨：“顾总好，感谢桔子视频的信任，我们这个纪录片项目还有2个专题就可以收尾了，大概在明年底吧，我们也很想听听顾总您有什么好的建议或想法。”
　　顾总：“吴台好，今天很荣幸见到项目组一行，原来这么有厚度的纪录片是这样一群年轻人的团队做出来的，怪不得网友说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这么好看的纪录片了，内容上可看性很强，不枯燥，不说教，画面和访谈的人物都很生动。大家都知道啊，现在各个视频平台之间的竞争比较激烈，除了综艺、电视剧这些领域，其实社会、人文的部分还有很大的挖掘空间，我很看好你们这个团队，所以想听听在这个项目结束后，你们有新选题的想法吗？”
　　陆杨：“谢谢顾总的肯定啊，我们确实有些新的想法，但还不是很成熟。”
　　顾总：“没关系，今天主要是探讨一下，我们也算占个先机嘛。”
　　陆杨：“我们觉得还是修改一下，再和各位汇报会好一些。”
　　顾总：“陆老师是不是担心选题外泄的问题，没关系，我们可以签保密协议，小李你去准备一下。”
　　“既然这样”，陆杨拍了拍晴朗：“你把上次咱们讨论那个提案简单汇报一下。”
　　晴朗心领神会，“好的，那我代表团队做个简单的汇报。在口述史这个专题结束以后，我们想做一个深度访谈的节目，后期除了在视频网站上进行投放，还会和一些做播客的平台合作，同步推广。我们会选取20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对他们所在领域做一个全方位的记录和访谈，如果效果好的话，我们希望能持续把这个板块做下去。因为我们了解到，现在中国传统文化在青年一代中非常受欢迎，正在重新焕发生机，很多产业比如服装、家具、文创等也和这些手作人有着紧密合作，如果可以把这个领域进行深耕，也许会促成产业之间的结合和重塑，这是我们的一个理想吧。”
　　顾总：“团队成员还是你们吗？”
　　陆杨：“是的，还是我们，从导演到摄像、采访、编辑，都是我们这个原班团队来制作。”
　　顾总：“目前来看我们是非常感兴趣的，这样，我们回去内部也讨论一下，非常期待下面我们有更深入的合作。”
　　吴台长、陆杨：“好的，非常感谢。”
　　吴台长给顾总一行安排了晚餐，请陆杨也一起去参加，临走时陆杨又和晴朗交代了几个方案的要点，要求明天项目组内部也开一个碰头会。
　　“YES！今天终于不用加班了！”唐小平哼着小曲把桌上东西收拾了一下，“走啊老徐，今天去喝两杯。”
　　“晴朗一起去啊，忙了这大半个月了。”徐霄叫着晴朗一起去。
　　“今天不去，我未婚夫回来了。”晴朗羞涩地笑笑。
　　“未婚夫！！！”唐小平和徐霄一起尖叫，“谁啊？！是谁！”
　　“你俩小点声，还能有谁啊。”
　　徐霄后知后觉：“夏天回来了？！”
　　“对啊！”
　　“我靠！”他转身对唐小平小声说：“那陆杨刚才还能那么淡定地开会？”
　　唐小平若有所思：“他可能，长大了吧。”
　　二人无奈地低头笑笑，“要不一会儿二场叫上老陆吧。”
　　“我看行。”
　　二人一边碎碎念，一边勾肩搭背地出门了。
　　晴朗也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今天可真长啊。

　　陆杨和吴台一行走出电视台大楼，正好看到在等晴朗下班的夏天。夏天正在专注地看着夕阳，没注意到陆杨。
　　他们擦肩而过。
　　晴朗收拾好东西下楼，看到在等自己的夏天。
　　“你看，今天的夕阳好橘啊，像鸭蛋黄似的。”晴朗一边说着，一边从阶梯上走下来，走到夏天的身边。
　　“是啊，而且特别大。”夏天掏出手机，拍到了夕阳挂在电视塔上的照片，“走吧，车打好了。”
　　二人一起上车，晴朗靠在夏天的肩上。
　　“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都搬好了。”
　　“我今天好累啊。”
　　“那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吧，到了叫你。”
　　晴朗闭上眼睛，又突然睁开，盯着夏天看：“你真的回来了吧，像做梦一样。”
　　夏天笑笑，把晴朗的脑袋搬回自己的肩膀：“睡吧，放心，我永远都会在。”
　　出租车在高架上飞快地行驶，画出一道弧线，仿佛前面就要和夕阳交汇。
　　“我也，永远都会在。”晴朗想。
　　晴朗口袋里的手机闪烁着，那是陆杨的短信，他说：“请一定要幸福，朋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