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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教授的私语 ...

  •   从看见她第一眼起,不,不是看见。那副画面几乎以冲撞形式进入我眼里。我呼吸有片刻停滞,同时心跳加速,神经异常兴奋。尚存的理性警告我,这女孩不简单,无吟唱施法,是个危险的客人。可我身体里雄性的那部分,羽蛇龙的那部分,完整健康、活力充沛的生物本能告诉我:就是她。
      我爱上凯撒的学生,也是我的学生。
      凯撒会找我拼命。还有她疑似非亲的哥哥。不用等上太久,洁世一就会成为大人物。他会讨伐我、抓捕我。到时候,我要面对炼金术师协会前首席和骑士团团长两方问责。
      不主张撕破脸,又不愿意让出她。所以我最后还是会翻脸。
      但我暂时顾不得思考这些。
      上一秒还在设想未来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情况。现在,意想不到又暗中渴求的事情发生了。
      “嗯……”
      她正在吻我。细微又动听的喘息不断从唇缝里逸出来。这完全不是坏事。我一直很想亲她。
      不,停下来,亚历克西斯你个混蛋变态。
      现在不是做梦时间。你没在做梦,她马上就要坐到你大腿上了!
      我咬紧牙齿,用力抿住嘴唇。她的唇瓣,小巧的舌头还在探索,企图找到一丝空隙,然后钻进来。不,不可以,这太要命了。我忍耐着急躁。每一下触碰,心脏仿佛同时被舔舐,它暴跳着几乎要冲出我的喉咙。
      天。我能感受到这个亲吻中有喜爱,她竟然对我心存一丝好感,这是真的!虽然我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做到,最终打动她的心。我想自己对她还不够了解,得出过错误的结论。
      我用尽解数折磨自己,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尾巴,我听见它正在拍打地板。它经常不受我的控制,有自己的想法,尤其喜欢想方设法缠到她身上去。
      “莱西。”低沉婉转如咒语一般的声音,仿佛威胁我立即张嘴似的。我的学生,我的亲爱,我的命运。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我完全变成她的猎物。她逐猎我的听觉。呼吸几乎要无法自持。真想把心都掏给她。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发疯。
      “冷静,快醒醒。”我跌跌撞撞按住她肩膀,迫使她身体站直。她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嘴角残留没来得及咽下的唾液。亮晶晶的,看得我眼睛发烫。
      “你怎么了?”我仓促挪开视线,扭头看向旁边墙壁。
      “莱西。”她呢喃着,忽然攥住我的耳羽。这里很敏感也很脆弱,我不得不摆正脑袋,狼狈地站起来,朝她靠拢。她的眼神连接天堂,连接深渊,任何魔药实验的危险环节都不及此刻令我心惊胆战。
      “莱西,你好漂亮。”
      大脑嗡鸣中,她的声音不断徘徊。
      当口腔内部被搅动,尝到异样的香甜时,我才恍然惊觉。但太迟了,她接触并吞咽下。
      我听见了,从她喉咙里传来的声音震耳欲聋。
      “嗯?”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缓缓拉开距离。
      “莱西,我好像……”她话没说完,身体软绵绵地倒下去。我立即接住她,她瞬间陷入深度昏迷,就算现在屋顶被暴风雪掀开,她也毫无反应。
      搞砸了。
      我抱着她坐下,盯着炉火沉思很久。我搞砸了一切。只要我态度更坚决,可以早点推开她,哪怕提前一秒钟,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魔力醉。
      因摄入高魔力种族者□□而导致意识障碍,并伴随程度不等的昏迷及记忆紊乱。
      我早就知道她还不适应更亲密的示好,也只允许自己进行点到为止的肢体触碰。都是顾忌会出现魔力醉症状,不然我会主动吻她。
      “亚历克西斯·內斯。”我盯着自己的影子,“自作自受,你就是活该。”

      整晚,我待在她房间,想她醒来可以一眼看见我。我会认真解释并道歉。但愿她不会把我撵出去,门反锁上,无论我苦苦哀求她都不原谅,决不开门。
      我会和凯撒还有洁世一狠狠打一架的。而且我是理亏的一方,真棘手。
      外面堆起一层薄雪。后半夜雪就停了。现在天气算好,抬头可以望见稀薄阳光从云层中洒下。后院里,被关一夜的鸡鸭催促着要我开门。牛和羊也在叫。动物们习惯天亮后自由走动。我看她没有转醒的迹象,一边抱侥幸心理喝半杯烈性混合药液。我不能毫无防备离开室内,雪停后的气温比下雪时更寒冷。不做任何防御措施就走出去,穿再多也无异于赤身裸体。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杵在原地,觉得自己是块石头。返祖后,对冬天的记忆都是无止境的睡眠,几乎不会在入冬后保持活跃。可我清醒着迎来今年第一场雪,彻夜未眠,现在又闯进冰天雪地。动物们离开窝棚,悠闲地四处走动。我看着很羡慕,一边咬紧牙关,忍受寒冷和胃里的翻江倒海,打扫卫生,填充食槽里的饲料。
      回来的时候,我几乎连奔带跑,甚至连滚带爬。一路上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双脚,手指成了摆设,差点拧不开门把手。尾巴和耳羽早就冻僵。紧挨着壁炉,我用热毛巾反复擦拭四肢,给尾巴涂一层性质温热的保养油。室外苛刻的低温容易冻坏鳞片,它们会像突然炸裂的玻璃一样碎开,露出里面脆弱的血肉。
      没在外面待太久,差不多就一刻钟,但遭的罪比近半个世纪里的加起来更多。我发自内心感激她的到来,她勤劳聪慧,身手敏捷,协助我的日常生活,表现无可挑剔。
      也正因为这样,我越发对她欣赏和依恋。她是我的救星,我的助理,我的学生。我最美好的欢愉,同时也是最深的不安。
      不知道早上吃什么,也没有胃口。我倚着厨房门,两眼茫然。“求你了,快点醒过来吧。”我喃喃祈求。
      “我已经醒了。”
      身后响起她的声音。我狂喜地转过身,险些控制不住把她高高举起来。也是在这一刻,我发现她脸上不自然的冰冷。在我眼里她的脸蛋是不够有温情的。她从未如此平静,平静直至漠然,仿佛没有和我朝夕相处这么多天似的。在她眼里我像个陌生人。
      “你还好吗?”我担心地问。
      她说:“我很好。”接着,她又称呼我——
      “老爷。”
      耳边充斥尖锐的爆鸣。我怀疑自己出现幻听。而她面色不改,越过我走进厨房,穿戴围裙。系带环绕纤细的腰,在她手指间拧出花来。
      “您今天早上想吃点什么?”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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