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暖欣欣》待风吹过花落尽

4、第 4 章

　　楚泽生走上前将杜暖欣几人护到身后，警惕的看着陆又富几人，手心金系异能微闪，化出一根金属棒被他握在手里。
　　陆又富那边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楚泽生一行人是不想跟他们谈合了，他们这边只有陆又富一个，而对面有两个。对面虽然大都是女人，但人数比他们多，感觉打起来会吃亏，再加上外面还有丧尸在虎视眈眈。
　　陆又富跟胖男人对视一眼，给了个眼神，刚把矮个儿拖回陆又富身后的胖男人走上前来，“误会误会，我兄弟嘴里就这样不干不净的，小兄弟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头我跟大哥一定督促他改掉这坏毛病。”
　　“你看他这也受过教训了，要不就算了吧，咱们以和为贵。”胖男人话说的冠冕堂皇，却一点都没有要认错的意思，觉得这就是件不起眼的小事，他们给了台阶对面就因该识相的顺着下。
　　话是对着楚泽生说的，楚泽生没动，赵沁雯躲在后面小声啜泣着。杜暖欣从楚月曦手中接过一件刚拆封的外套给赵沁雯披在肩上。
　　“去你的误会！”姜梦从楚泽生身后探出头来呸了胖男人一口，指着矮个儿张嘴就骂，“要不是我来的快，这猥琐男的爪子都差点要摸到小暖姐脸上了，嘴里不干不净的下流玩意儿，那姐姐的衣服也是他撕得。”
　　“以和为贵，我和你个大头鬼，不就是看着她们几个小姑娘好欺负嘛！”铁管就差戳到胖男人脸上了，姜梦是一点也不惯着，“我看就你们这样的，之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吧。觉得现在没有法律可以制裁你们了，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是吧。”
　　姜梦小嘴叭叭的，对面几人一时插不上话，有些下不来台。
　　陆又富看了文瑞一眼，文瑞握了握拳头走上前来想跟赵沁雯打感情牌，“沁雯，陆哥一路上带着我们，给我们食物还帮我们驱赶丧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三哥一路也很照顾我们，肯定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刚刚的事。”
　　说着说着文瑞似乎还觉得自己说的对，开始责怪赵沁雯，“你说你，不就是摸了你几下吗，怎么那么不懂事，还不快点过来给陆哥他们道个歉。”
　　文瑞伸手想去抓赵沁雯，被楚泽生拿棍子往后推远了些。
　　赵沁雯不敢置信的瞪着文瑞，怎么也不敢想这是自己男朋友会说出来的话，“你疯了吗，要我给他道歉，我才是你女朋友！”
　　赵沁雯一手指着陆又富，瞪着文瑞再也憋不住自己心里的委屈，“一路上，他占过我多少便宜你明明看到了，但是你从来都不帮我说话，刚刚那个男人欺负我的时候你当缩头乌龟。”
　　“为了苟且偷生把自己的女朋友和小姨子送给别的男人，文瑞，你算个男人吗！”抓起货架上的零食扔到文瑞身上，赵沁雯对这个让自已与父母吵了很多次的都要护着的男人彻底死了心。
　　不知道是被赵沁雯的歇斯底里砸懵了还是砸醒了，文瑞嗫喏几下，退回去不说话了。
　　超市外的丧尸被动静吸引，脏兮兮的手掌拍在玻璃门上，双面开合的玻璃门受力滑开，丧尸扑腾着张嘴就朝离门最近的活人扑去。
　　文瑞身旁一直在看戏的男人慌忙躲闪，手臂挥舞间却正好送进丧尸嘴里被一口咬住尖叫起来。
　　楚月曦抬手一道风刃挥出，直接割掉了丧尸的脑袋，后面的几只丧尸也都被楚泽生相继解决，姜梦护在杜暖欣身前没动，警戒着陆又富几人。
　　文瑞躲避及时没有受伤，男人向他伸手求救，他却将男人往丧尸的方向又推了一把，现在躲得远远的，不停说着你被感染了别过来。男人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扑向文瑞要和他同归于尽。
　　陆又富方才一直没出手，现在才放出雷系异能电晕了厮打在一起的两人。
　　楚泽生几人没兴趣观看看这场闹剧，拿着收集的物资准备走。陆又富在赵沁雯路过时伸手想拦，被姜梦抬起铁管作势要打，吓的缩回了爪子。
　　物资放进后备箱，楚泽生又给赵沁雯二人找了一辆车，让人跟在自己车后面。上车前赵沁雯最后看了超市一眼，自嘲的笑了一下而后转身上车。
　　赵沁雯从小就是父母的乖乖女儿，直到遇见文瑞，从没有过的叛逆心全都用在了跟父母做对上，在那个男人身上浪费了五年，手握紧方向盘时赵沁雯心想索性因该还不算太晚。
　　天黑了，北斗星挂在天上指引着方向。
　　几辆车围在一起，一群人聚在几个篝火堆旁取暖。张莹音带着几个女人挨个分发保暖用的毯子，询问大家今天的身体状况，如果有不舒服的就会让绮帐来观察诊断，然后分发药品。
　　秦零正坐在一辆高一些商务车车顶警戒四周，忽然车身一沉刘鹏远翻了上来，坐在秦零身边看着张莹音在营地里穿梭的身影犯花痴。“我媳妇儿真好看。”
　　秦零顺着刘鹏远的视线看去，月光给穿行的女人们镀上一层了薄纱，张莹音带着人安抚群众的情绪，像是教堂里倾听民众夙愿的修女，神圣而纯洁。
　　“车又要不够用了，明天得再去找几辆。”刘鹏远双手枕在脑后躺在了车顶，“前面的城郊有个加油站，明天还得去弄点油，食物也不多了，队伍里还有几个女孩子最近该生理期了，红糖和卫生巾也得补充，还有……”
　　刘鹏远絮絮叨叨讲着需要寻找的物资，秦零默默听着。
　　经过一路上的救援纳新，她们的队伍已经壮大到了四十几人，相对的物资需求量也就同样增加，虽然通过军方发布的信息帖子异能者们都已经开辟出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但异能者与普通人的比例在那里摆着，虽然大幅度降低了车辆占用也依旧是无法完全解决问题。
　　“大姐姐……”怯生生的童音在下方响起，秦零一个翻身跳下了车。
　　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站在车轱辘旁,一边的头绳上带着可爱的兔子头饰，而另一边只剩下胶托。
　　刘鹏远趴在车顶探下头来。“是小楠啊，怎么不去找莹音姐姐领东西吃啊？”
　　刘楠是在三天前被秦零救回来的，父母在外地务工，她跟着奶奶住，病毒爆发之后奶奶就带着刘楠躲进自家地窖里，一起躲进去的还有几个邻居。
　　后来地窖里的食物即将消耗殆尽，几个人无法只得外出寻找食物。村子里到处都是游荡的丧尸，几个人不敢走远，战战兢兢的将为数不多的食物往地窖里搬，夜里半梦半醒间时有人发出尖叫，才发现是有人被感染了不敢声张已经变成了怪物。
　　几人慌乱往地窖外爬，刘楠的奶奶因为年级大了抢不过别人落在最后，拼死将刘楠送出地窖后被丧尸拽了回去。
　　一个没了奶奶的幼童，另外几个幸存者谁都不愿意带着一个拖油瓶，就把她锁在院子里自生自灭。秦零找到刘楠的时候，她正缩在玉米杆堆里发抖，浑身冒着冷汗。张莹音接过刘楠之后和绮帐忙活了大半夜，直到刘楠体温恢复正常才眯眼睡一会儿。
　　“我……我已经吃过东西了。"用鞋轻轻磨蹭着地面，刘楠低头小声说着。
　　秦零单膝蹲下与小姑娘视线齐平，摸了摸刘楠的头，“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楠抬起头腼腆的笑了笑，一手拉着秦零的袖子，一手伸进兜里摸索。
　　小手成拳递到秦零面前，一颗卡通兔头形状的糖果躺在展开的手心里。
　　“大姐姐，这个给你，很好吃的。”小小的女孩献宝一般将糖果递到秦零手心，明明是送别人东西，自己却笑的开心。
　　秦零看着手心的糖果，只是小小一颗，却不知道怎么让她不太敢攥上拳头了。“为什么……想给我？”
　　刘楠歪头思考了下秦零的问题，然后小手点上看起来呆呆的大姐姐眉心，“因为大姐姐看起来不开心，苦苦的。”
　　刘楠跑走了，刘鹏远翻身下车站到秦零面前，扬起嘴角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假笑，大手伸到秦零头顶乱揉，“看，你一天天的像个木偶一样没表情，小孩子都看出你是个苦苦的大姐姐了。”
　　手被秦零拨开，刘鹏远朝篝火走去，转身后的话语顺着夜风飘进秦零耳朵里，“看，你相依为命的伙伴都在这里，其实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扛的。”
　　篝火旁，刘鹏远一屁股坐在张莹音身边，素客朝秦零挥舞手臂，江燕兴抬手从异能空间里拿出几棵青菜放进锅里煮，月丹和绮帐正在营地附近巡逻，如果忽略远处丧尸的尖利嘶吼声，还真像是一群朋友在露营野炊。
　　张莹音打出一碗汤，温柔笑着招呼秦零吃饭啦，走向篝火的秦零脚步一顿，明明没有相似之处，她却慕然间想起了那个名叫秦晴的女人。
　　天阴沉沉的，要下雪了。和平基地围墙三里之外排起了长队，一个个临时搭建的板房有序的排列着。
　　进入基地需要先在此处度过十二个小时的隔离期，物资无需上缴但车辆不许进城只能抛弃或者将钥匙交给维持秩序的军官。
　　“后面的，快点跟上。”秩序管理员手持大喇叭开着个小车一遍遍在长长的队伍头尾间呼喊，车上的音响循环播放着入城须知。
　　没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军人看守，他们配着枪，检查出有人被丧尸感染就会立即击杀。
　　一辆军用越野车轰隆隆从远处驶来，车轮扬起的沙尘迷住几个人的眼睛，被小声咒骂抱怨着。已经远去的车忽然又退了回来，抱怨的人立即噤声不敢再言语。
　　一个短发女人从车上下来，看都没看那几个人一眼，伸手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我过来，我们老大想见你们。”
　　被指挥的楚泽生几人出列，姜梦几人心下不由得打突，“这军官不会这么黑白不分吧，我们可没有骂他”
　　“别怕，应该没事，咱们跟她去看看。”楚泽生安抚几人已经，带着他们跟在女人后面往越野车走，之前咒骂抱怨的那几个人幸灾乐祸的又开始小声八卦。
　　在越野车边站定，女人打开后车门，对里面的人喊了声队长。
　　男人从越野车中下地，只穿着一件薄秋衣的上身充分展现了肌肉的力量感，刀削斧凿的锋利眉眼充满了侵略性，那副好皮囊如果放在以前肯定走在路上就会被星探塞名片。
　　与楚泽生对视时那人欠揍的笑了一下，楚泽生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那人在几人面前挨个看了一圈，最后在杜暖欣身前站定，微微弯腰与杜暖欣视线持平。
　　姜梦刚才被男人身上的煞气吓了一跳，小动物的雷达叮铃铃作响警告着这人不好惹。可是男人现在一脸不怀好意的到了小暖姐身前，姜梦浑身紧绷克制着害怕，想着如果男人敢欺负小暖姐就和他拼了。
　　楚曦月本来一直将杜暖欣挡在身后，在看清男人脸之后就完全提不起警惕心了，甚至想翻给男人两个白眼。
　　杜暖欣看着眼前特意与自己视线保持齐平的男人，刚想开口脑袋上就罩下一只大手，直把杜暖欣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
　　杜暖欣不堪其扰，往下低头想逃出魔掌，喊了声哥。
　　姜梦与赵沁雯姐妹直接石化，楚月曦撇撇嘴，将杜暖欣往身后藏了藏。杜成渊不尽兴还想继续，被楚泽生伸手拿开。“别闹了。”
　　楚泽生几人直接被杜成渊带进了基地，排队的人不免心生不满，杜成渊大手一挥，表示有特权干嘛不用，一切后果他担着。
　　赵沁雯姐妹在进入基地路过居民区时看到了杨媛的父母。赵沁雯得知自己父母没撑到基地，扑在婶子怀里大哭一场，被两个长辈领回了家。
　　和平基地的领导人叫徐平，是个四十来岁热情和蔼说话带口音的胖大叔，杜成渊一行人开着车远远地就见着他领着几个人往这边走。“哎，是杜同志回来了伐，快来快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两位从中央基地来支援的同志。”
　　杜成渊介绍了楚泽生几人，寒暄过后徐平想杜成渊介绍自己身后的两人，三十多岁身穿白大褂的叫林彻，是中央基地下派来的生物学家，负责在此地接收中央基地向此处发送的病毒疫苗信息。
　　林彻为人有些冷淡，与杜成渊握过手就安安静静的站在徐平身后，不注意的话都会以为是个背景板，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
　　另一个男人叫封七，他在杜成渊一行人下车后就一直在看这边，准确来说是在看杜暖欣。
　　徐平还没介绍他，封七就蹦到了杜暖欣面前，“封七，今年二十一，水系异能者。”
　　那个封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稍微拉长点音，说完封七还想往前凑，楚月曦把杜暖欣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挡住了封七那太过灼热的视线。
　　封七也不恼，将视线在二人身上转过一圈笑起来。“小美女别生气，这位妹妹和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太像了，没忍住就想凑近一点仔细看看。”
　　姜梦忽然打了个冷颤，视线中飘过几片雪花，摸了摸胳膊心想又降温该加衣服了。
　　徐平给林彻划分出一小片区域建设实验室，楚泽生几人则交由杜成渊安排。
　　楚曦月洗去一身风尘仆仆，出门时杜成渊正拉着楚泽生斗地主，两个人凑不够数，于是姜梦也没能幸免，杜暖欣捧着一杯热牛奶在一边观战。
　　“哎炸蛋，能要吗，要不了吧。”杜成渊扔出四个三，接走最后一张七，空着手往姜梦这个地主脸上贴了一绺餐巾纸。
　　手楚月曦坐到杜暖欣身边，接过杜暖欣的手里的杯子将一口微烫的牛奶咽下肚，浑身都觉得暖和了。“他输第几局了？”
　　“第五局了，回回都抢地主。”杜暖欣伸手摸摸姜梦的脑袋。
　　输家洗牌，姜梦手里不停，在杜暖欣手伸过来时歪了歪脑袋。“可我上把有四个二的啊，怎么会输了呢？”
　　楚月曦两人看看脸上干干净净的两位哥哥，无奈对视一眼，傻孩子，非给自己竖两只狐狸当敌人，你能玩过他们才怪。
　　牌局持续到月上中天，后几局姜梦终于学聪明了，换成两个哥哥相爱相杀，脸上的白条才止住继续增加的趋势。谈笑间才恍然察觉，真的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了。
　　杜成渊是搜之前出城寻物资刚回来，第二天还要去巡逻。新入基地的异能者，外出或者驻留基地军方会按异能给予推荐，也可自行选择，像植物系和水系异能者大都会被推荐留守基地发展资源，但如果想进入物资收集或丧尸清理小队也是可以的。
　　普通人可以从事一些简单的工作，修理机械、畜牧养殖、房屋建筑等都缺少人手。杜暖欣去了医疗区应聘助手，楚泽生与楚月曦通过考核进入杜成渊的小队，姜梦本来也想出城锻炼，无奈没通过考核，少年蔫巴巴的回来求安慰，然后又精神抖擞的去当后勤兵每天给基地补充水资源。
　　日子一天天临近年关，徐平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大堆保存很好的春联与剪纸材料，给基地的居民均分，还记得他当时的原话是不管咋个样都要好好过个年嘛。
　　于是整个基地都被调动了起来，徐平大手一挥给基地里每家每户都发了面粉，军队早早的将附近丧尸全部清理干净，民众热火朝天的把家里最好的食物拿出来包饺子，然后给执勤的军人送温暖。
　　做年夜饭这种事轮不着楚月曦和杜暖欣几个，杜成渊在厨房给楚泽生打下手，楚月曦三个被赶出了厨房。
　　徐平红纸铺开准备自己写春联，连笔墨都翻出来了。楚月曦几人待着无聊，找了剪刀准备剪窗花。
　　刺耳的警备铃声就在这时响起，丧尸围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