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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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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岛是处于海上的一座岛,尽管天空暴雨雷霆,都不会有一滴雨滴落在北冥岛上,就如同分水岭一般。
而就当那门被踹开的时候,除了苏夕菀之外的人们都大惊失色在原地,看样子是宫里的人,都不知该如何面对。
听曲的,弹琵琶的还有铃铛姑娘们,都被这一群倒地的黑甲士兵吓得连连后退,只有驻守在一旁的强壮的男子挡在百姓们面前,大家都考虑到二楼有副尊主都不敢上去,皆都紧紧贴靠在墙壁上。
苏洛珩大喊道:“管事的在哪?”
不用苏夕菀说,俞晚也认出来了,小声嘀咕:“麻烦死了,今日真是诸事不顺,出门忘记看了黄历。”
苏洛珩身旁的沈忆绵紧紧贴着他,看样子是如常人一般,但之前他们都熟悉,苏夕菀很清晰的察觉到她的反常。
苏夕菀自看到苏洛珩的那一刻起,便连忙戴上面具!
俞晚平稳情绪,喊道:“闹事?”
苏洛珩踢了一脚离他最激动的人,说道:“我是帮尊主抓住了小贼,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怕是对贵岛不利。”说着不停的用眼睛瞟到一旁的苏夕菀。
“干什么?”
没等苏洛珩说,外面便马上有了变化。
“怎么下雨了?这是什情况?”
“雨,是雨。”
“好大的风啊!”
“……”
很快,大家又都惊呼了起来。
“耶!这就是雨吗。”
有半辈子没见过雨的百姓完全沉浸在兴奋中,随后大家都不受控制的跑了出去,苏夕菀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看向一旁紧皱眉头的俞晚,瞬间坚定了心中所想,问道:“你用了什么办法,竟可以控制天气变化,你又是人是魂?”
俞晚将苏夕菀拉过来,将其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道:“是跳的。”
“那也证明不了什么。”
只见俞晚一个眼神,再是勾勾手,铃铛声逼近,俞晚眼神示意,苏夕菀轻搭在这人的面前的手腕上,奈何无论多久,无论哪一处地方,都未曾感受到一点跳动。
苏夕菀:“你现在已经可以操控死尸了吗?”
俞晚帝王似的,坐了下来,十分自信:“他们自愿跟随,更何况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他们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
又听她说:“不过是给孤魂野鬼一个家罢了。”
苏夕菀又问:“雨是怎么回事?”
俞晚不想回答,便装作没听见,苏夕菀也不想逼问,但迟早都要清楚的。
虽说风沙汹涌,上面往下望的时候朦胧的很,但仍旧看到了人群中有位熟悉的身影。
底下那人身着华丽锦袍,织满了暗金龙纹,苏夕菀脑海里先闪开来父皇的脸,但再细一看并不是,心中猜测的那一瞬间,也看清了面前的人。
虽然面色红润,远比之前看着有气色了不少,有些君王气质,或许是心中对他有所记恨,看着他竟但带些猥琐,奸诈,不像是个良君。
苏夕菀摸了摸面具,眼光持续的落在他的身上。
俞晚问道:“他就是那个挖你心,喝你血的兄长?”
“嗯。”
“姑娘不是哑巴?”苏夕菀被吓了一跳,不知何时苏洛珩带着沈忆绵二人站在了自己身边,此刻只好装听不见。
不是不想认,是不喜欢这个场景,免不了要回忆曾经往事。
俞晚摇摇头道:“在永岐城称尊为王,还想扩散更大的势力,野心真大。不知道是什么办法弄来了这些恶心的雨水。”
苏洛珩道:“野心大,还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苏夕菀的眼神更坚定了些。
两人都紧紧攥住双手,指甲好似压进肉里,隐隐出了些血。
俞晚硬是将苏夕菀的手掰开,塞了条手绢,“攥吧,这回。”
苏良元,他带着狂风暴雨而来,所有百姓竟为此欢呼,仿佛失去了理智。
或许是许久未见此场景的新奇喜悦,但是大家却都躲着这暴雨,因为知道靠近会弄湿,兴许会得风寒,知道对自己不利,即便再惊奇喜欢,也不会靠近。
那些铃铛姑娘们和驻守在一旁的男子,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苏夕菀问道:“他们怕雨?”
俞晚摇头,心中早有猜测,定是见此场景每个人都争宠似的找他们真正的主人去了。
天一乐坊数间雅舍,独有一间无人敢靠近,因为他们都知那里住的是谁,天一乐坊的坊主老大,谢公子。
这间雅舍隔音超强,谢锦均厌恶外面吵闹的气氛,即便是雅静的琵琶声也会偶尔烦躁,便常常待在里面,心情好时才会去外面坐一会,喝壶酒,心情烦闷时,无论谁找都一声不吭在里面,似死了般。
这些铃铛姑娘和驻守的男子们,都是谢锦均复活之路的成功之人,那时候在尸山或者别处找的尸体做的实验,无头,无四肢,无心脏,火烧至死成灰的……都成功过,独独救不活仅是心脏被挖去的苏夕菀。
他怪上天与自己对着干,也怪自己能力不够,经常安慰自己,或许是苏夕菀还活着所以才救不活的。
自打谢锦均认出了苏夕菀,他压制住喜悦,不敢突然相认,怕打扰到现在的苏夕菀或许正在完成什么事,怕突然出现,会使她想起当年的伤心事,怕太突然了她会吓到。
此刻谢锦均正在雅舍中思考,演练,哪种方法会好一些。
灵机一动之时,门被敲响。
“正好搭个戏。”
谢锦均心里打着算盘,咳咳两声,沉稳道:“进。”
一堆人一窝蜂的挤了进来,争先恐后的,看着十分急忙。
谢锦均先放下自己的事问道:“发生什么了,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大惊小怪的?”
“下雨了。”
“是暴雨。”
“宫里那位来了,到了好多人。”
谢锦均气不打一处来,他的这间雅舍很大,手一伸,不知何处飞了个大长刀,似人一半大小,是谢锦均这一群武器中,看着最丑的一个。
“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此话一出口,其他人也都知道说的是谁了,世人谁不知当年永岐城“偷天换日”一事,更何况是死去之人,这些人的死去多数是拜新皇所赐。
谢锦均喃喃道:“来得正好。”
与六公主相认,这个礼物倒是不错。
这个礼物如今趾高气昂的站在正厅中央,士兵将它包围的严严实实的。
苏洛珩吐槽:“这般贪生怕死。”
奈何这里的人,都只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啊。
“谢恩吧。”一旁的公公大声道。
这里的人没去过永岐城,更别说是皇宫了,岛外之事也只是听那些外来之人相谈,也不会些行礼的话,动作也略显笨重。
动作倒是很快,双膝跪地,闭口不提。
仅有四人没下跪的,也站在最高处。
这也使苏良元注意到了他们,四人,皆都戴着面具,认不出谁来,便问道:“谁是尊主?”
俞晚问道:“何事?”
苏良元见她十分不敬,十分生气张口就来:“这处地方我要了,你们这些人可以选择留下干活,我会给你们月钱,也可以离开,永岐城给你们居所,你也可以继续管着他们。”
俞晚一句话概括:“从尊主变监工,还要我谢恩?”
一旁的公公急了,怒道:“你不要不识好歹,这是恩赐。”
俞晚冷冷一笑:“我为何要听你的,这是我的地盘,我们生活的好好的,又不会给陛下造成威胁,恕民女不懂。”
公公又道:“陛下的决定就是天,你们这些人只管执行。”
苏良元道:“这些百姓真的信服于你吗?他们甚至连雨都未曾见过,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敢问陛下走到今日这步又有何意义,兄弟姐妹大半死于你手,就算构不成威胁也要死吗?你同胞的弟弟也无错之有吧,真是心黑。”
说出这话的人也只敢是苏洛珩了,他摘下了面具,说道:“给兄长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怎么在这?”苏良元十分震惊。
苏洛珩反问道:“不是给我关的好好的吗,怎么会出来呢,这么多人都看不住我门两个人,都是废物。”苏洛珩学着他的语气说话。
苏洛珩说道:”你这是破坏了他们辛苦弄的结界?你可知,这样会使这岛被淹没,这些百姓也是没脑子的,为何没雨,你们副尊主虽说是可怕至极,无恶不作,但可曾对你们不好?北冥岛地界低洼,积不得雨,想淋雨方可跳河,湿透只是一瞬间的事。”
俞晚白了一眼,不知道是夸自己呢,还是损自己呢。
苏良元仰头看着他,即便是经历了一年的磨难关押,可还是有着超于自己的帝王气质,心中又有个声音在说:“您可是当今的天子,谁人敢违背您的意愿。”
“我是天子,我说的话我看谁敢违背。”
苏洛珩道:“那请陛下诛臣九族吧。”
“苏洛珩!”苏良元高声呵道:“你在威胁我?”
苏洛珩一脸我无所谓的样子。
“弟弟我身边的亲人只有哥哥您了啊。”
苏夕菀震惊的看着一旁的苏洛珩,眼眶通红,苏洛珩说这话时也刻意地看了眼她,注意到她看过来时,连忙转移视线。
苏良元身旁的公公贴到他的耳边,轻声道:“陛下,我们只带了五百名士兵,怕是打不过三皇子。”
苏良元也只是路过,见此地很是新奇,才决定养些畜生的,也并非是非要不可。
“三弟,后会有期啊。”声音扬长而去。
苏良元带领着黑甲卫们离开此处,百姓们仍跪在原地,怎么都想不到还会见到皇帝的真面目。
“他竟变得这般。怕是被夺舍了?”苏夕菀暗暗嘀咕着。
他们走后,雨也停了,俞晚最先注意到身后姗姗来迟的谢锦均,连忙将其带到别处,十分严肃道:“方才不速之客带来了一阵雨来,我需要谢公子助我再设个结界。”
谢锦均只是远远地看了眼苏夕菀的背影,离开了这里,心中安慰着:“没事,早晚要见到的,不差这一刻。”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所有人都该吃吃该喝喝,铃铛姑娘们默默的收拾着残局,看样子少了一半的人。
苏洛珩坐了下来,手指不停的敲着桌面,苏夕菀不敢动,她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在兄长的面前。
“说说吧。”
“嗯?”
“面具摘下来,我看看你。”
苏夕菀只是听到了兄长的声音,就热泪盈眶了起来,抽动了下鼻子,不愿扭过头去看苏洛珩。
“当真说不出话了吗?”苏洛珩心疼的问道。
沈忆绵全程坐在苏洛珩的身边,问道:“小妹定是多年来受了委屈对吧。”
她说话慢吞吞的,苏夕菀缓了缓情绪,坐在沈忆绵的对面,没有回到反之问道:“你不对劲,绵绵姐。”
沈忆绵苦笑道:“我生病了,忘记了很多事,说话也有阻碍,让小妹见笑了。”
苏夕菀始终不敢将视线移到苏洛珩的脸上,回道:“你们来药王谷给绵绵姐看病吗?怎么又来了这里,不怕耽误病情吗。”
苏洛珩:“我看一人很像你,即便不是也不想放弃这次机会。”苏洛珩愉悦一笑:“还好我来了,不然定会后悔。”
苏夕菀瞟了一眼,心中难忍的委屈皆都涌了上来,直至将视线一直留在苏洛珩的脸上,最后道:“我过的很好,药王谷是我们母后的故土,那里的人也很好。空气清新,那么好的环境我的身体也好了很多,强壮了不少,师父还会经常来找我聊天,阿婆与我讲了许多娘亲儿时的事,阿婆的药很苦,但真的很厉害,阿婆是宫内所有太医加起来都比不上的,他们都很关照我。”
“不好的呢?”苏洛珩只想知道,“可以和兄长说说吗?”
苏夕菀挤出笑容:“没有不好的呀,我很享受这段时间。”
“我要是早来些时日就好了,早些来看看小菀开心的模样。”
“刚才听他说,兄长是被关起来了吗?”
苏洛珩自信的一摊手,“他也配困住我,只不过是你兄长我偷懒罢了。”
沈忆绵说道:“殿下都是为了我才被关的,我连续六月之日昏迷不醒,只有陛下有办法,苏公子答应在地下被关一辈子,前几日我有了意识,用我的莲花弓送去了书信,苏公子这才逃了出来。”
苏洛珩笑道:“没有地方可以管得住我,尤其是皇宫。”
苏夕菀迎合一笑,心中暗想,怎么还是那么自信,道:“我兄长无所不能。”
苏洛珩心里空了一拍似的,无所不能还是没看好自己的妹妹,面上难掩的后悔,想说出口的对不起不停的在嘴边徘徊,可说出口也没有什么用,这次定会保护好妹妹。
沈忆绵道:“殿下日日后悔当初没照顾好妹妹你,如今看到了,定会睡个好觉。”
苏夕菀握住沈忆绵的手,庆幸道:“绵绵姐,你没事真好。”
是绵绵姐,自认识以来就对自己无微不至关心的姐姐,也是嫂嫂,若是没有嫂嫂的陪伴,兄长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