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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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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南山从次卧走出来时，哥哥已经醒了，毯子被揉成一团，像个毛绒玩偶。段回洲整个人窝在沙发的角落缩成一团，把毯子整个环抱住，像个索求拥抱的孩子。
“哥，你醒啦。”蒋南山有些心虚地笑笑，“太晚了，沈无哥留我在这睡一晚。你睡得还好吗？”
“不好。”段回洲抬起头，眼神泛着迷离，“我好像有点发烧了。”
他的确不太好，也许不只是因为发烧。蒋南山拿着温度计朝他额头上测量一番，温度计里传出了播报音，38度9。对普通人来说都是个太高的温度，异能者的五感更为敏锐，即使是段回洲，此刻也已经不堪重负。
蒋南山立刻回房间换了衣服，又丢给哥哥一件厚厚的外套，拎着车钥匙下楼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给沈无留下一张字条。段回洲此刻已经烧的脑袋都有些不清醒，因此没能注意到妹妹写字条时脸上可疑的红晕。
到异能专科医院时已是早晨7点，蒋南山拉着哥哥找到了段回洲年少时的主治医师，医师给他做了不少检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没什么问题，就是最近情绪起伏太大，精神域的屏障有些破损了。”
“那需要用药吗？”南山担心地询问。
“你哥哥情况特殊，用药物修复兴许会适得其反。精神域的屏障就好比普通人的免疫力，就像你最近锻炼少了，熬夜多了，免疫力就会下降，然后就更容易生病。你哥哥也是一样的情况。发烧的治疗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精神域的恢复……只有靠他自己慢慢修复。”医师看着段回洲失魂落魄的表情，一副了然于心但不忍点破的样子，“先住院观察一下吧，等烧退了再说。”
年轻真好，还能感受爱的痛苦，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医师这样想道。
住进病房时，段回洲终于有了些自己生病了的实感。印象里他已经很久不生病了，就算是流感肆虐的季节也鲜少中招。妹妹正坐在床边削苹果。段回洲很想开口说自己不爱吃苹果，但嗓子痛的咽口水前都得做一番心理准备，更别说开口说话了，于是只好作罢。手机铃响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发小很没良心地发来一条短信：
“太累了，过几天再来看你，希望你在此之前出院。”
很有沈无的风格，但看在他昨天好心收留自己的份上段回洲决定不再计较，只是放下手机，轻轻叹了口气。
蒋南山听到了轻微的叹气声，抬起头，颇有点无奈地笑了笑：“也不至于这么受打击吧，医生说你的精神域屏障都破损了。”
“是吗。”段回洲回答得心不在焉，只是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手机此时又响起一声提示铃。
“你现在在X专科医院？”又是沈无发来的消息。
“对啊。”段回洲回过去，觉得他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偏过头去等待下文。对方却再没回复。
沈无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给上级汇报完迟余的情况后，局长下了命令，将迟余送入X专科医院的特殊病房进行强制医疗。
牢狱之灾当然是免了，但强制医疗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沈无不想让段回洲看到那样的迟余。一来他和迟余约好了要保守秘密，二来……即使见到那个状态下的迟余，段回洲又能做什么呢。他现在已经没有身份去关心迟余，更没有能力去解决迟余所面临的问题。
沈无于是切掉了聊天框，对蒋南山发送了一条信息。
段回洲此时已经坐起身来，端详着妹妹认真削苹果的样子。之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太久，一直不觉得妹妹有什么不对劲，现在空闲下来，终于有些回过味来。
这家伙……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段回洲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十分有道理。不为别的，从前自己但凡有些什么头疼脑热，妹妹向来是最着急上火的那个。可今天妹妹挂号问诊的间隙还在不停看手机，还不时对着屏幕傻笑，就连削苹果的时候，都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段回洲一边在心里着急地搜索可能的怀疑对象，一边懊恼自己最近太专注于失恋的苦恼，完全忘了关心妹妹的情况。自家白菜就这么被……等等。
段回洲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在床上猛地一扑腾，把蒋南山吓了一跳。
“哥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和沈无谈恋爱了？”
“啊，没……没有啊。”蒋南山着急地摆着手，脸上的红晕却骗不了人。过了一会儿，许是她自己都觉得演的实在太假，终于在段回洲愤怒的眼神里败下阵来：“是去年12月的事情。”
“12月？12月的事情你瞒我到现在？怪不得那家伙最近对我这么友善，昨天都没把我赶走，合着是因为……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段回洲觉得自己脑袋嗡嗡响，突然意识到自家妹妹昨晚还寄宿在了沈无家里，甚至自己那时还睡在沈无家的沙发上！
“哥你别瞎想了，沈无哥他很尊重我的意愿的。”蒋南山无奈地扶额，把手机屏幕端到段回洲眼前，划到了去年的聊天记录，“你看，就是去年平安夜，他把我约出去表了白，我答应了。本来是想关系一稳定下来就告诉哥的，但哥你最近不是……状态不好吗，就一直没说。”
段回洲沉默了。妹妹手机屏幕上沈无的消息记录客气规矩的吓人，可段回洲怎么看都觉得不得劲，他想起发小最近诸多过于友善的举动，越想越觉得牙根痒痒，病都像好了大半。
这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别让你哥去31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