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捡到道侣》苦墨

45、放我远去

　　李若恩脚步轻轻的跳到高远山的床边，就看见高远山那震惊的眼神，睁大着双眼看着她，一人一狐就这样对视。
　　“哈，若恩，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远山不知道自己就是李若恩吗？李若恩歪着脑袋疑惑着看着他，尾巴轻轻的晃动，耳朵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远山笑了，眉眼微微展开，嘴角上扬，眼里带着许久未见的光芒看着李若恩，他温柔的说：“若恩，我们好久没见了，你知道吗，凝云和爹都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你能回来看我，我很高兴。”
　　李若恩着急的抬起爪子靠在高远山身上，她在想要不要变回人身，高远山却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不带一点怨恨的，就像他们之前普通的生活一样。
　　李若恩叫了一声，她刚想跳下床变回身形的时候，高远山的话让她总于明白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
　　“若恩，凝云对你那么好，你却那样对待她，我爹更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他含辛茹苦把我和凝云养大，他教了一辈子的书，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甚至在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把你留下，若恩。”高远山抚摸着李若恩的脑袋，“我高远山唯一后悔的是没有保护好你们，要是我在强大一点，你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所以我谁都不恨，若恩，你放我走吧。”
　　李若恩摇晃的尾巴瞬间耷拉下去，耳朵靠后，嘤嘤叫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反复回荡。然后她着急的团团转，跳下床来变回身形，委屈的说：“远山，你答应我的，而且明天你不是说要陪我过中秋节吗？你不能……”
　　李若恩第一次变成人的泪水就在高远山面前落了下来，“你不能说话不算话……远山，你不能……”
　　可是李若恩一变回人，高远山就转过头来不想看见她，在他心里似乎若恩和李若恩不一样，一个是他养大的小狐狸，另一个是不顾别人感受眼里只有自己的妖罢了。
　　高远山背对她说：“李若恩，麻烦你快些离开，我要睡觉了。”
　　李若恩自顾自的，“远山，我就是若恩啊，我就是那只狐狸，你看我，你看看我，我为了你什么都做的出来，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她执意的把高远山拽过来，执意的要高远山面对她，可这个单纯的行为瞬间点燃高远山心里一直的怨恨。
　　“李若恩！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嘴脸，你别侮辱我的若恩了，呵，它不会那样的强迫我，李若恩，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快滚！”
　　高远山很少说那么重的话，“你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是觉得我对你那么好，不能让我就这样的离开，你不懂人间的悲欢离合，你甚至不懂我妹妹和我爹对我来说是什么，李若恩，别再说笑了……”高远山一口气说完，气喘吁吁，指着李若恩的手不断的颤抖。说完单手捂着脸，不断抖动的肩膀，单薄的被褥上展开朵朵泪花。
　　一直压抑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出来。
　　李若恩呆呆的看向高远山，后退半步，变回狐狸，跳出窗外的身形是那样的孤寂，宛如不断飞向火焰的飞蛾般。
　　两人就这样没有说挽留的话，可是事情是谁的错又有谁说的明？
　　高远山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寂静的夜晚，月亮从云层里探出脑袋，透过窗户看向高远山的床上，又透过院子看向门外的李若恩。
　　其实李若恩没有离开，她跳出窗外就把自己蜷缩在房门外。两人隔着一个房门，用着一样的姿势，明明和之前没有一点变化，月亮依旧看的出来两人心里的隔阂。
　　背对背的靠近，心脏是那样的近，为何没有读懂我的心？
　　李若恩眼角的泪水，她总于用这样的方式明白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是一个错误，一个失去永远待在高远山身边的权利的错误。
　　她来到人间尝到的第一个味道就是情的味道。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破属于人们的感情，李若恩身为一只妖，懂得什么叫爱而不得。
　　天蒙蒙亮，太阳都没有如往常一样在天穹中央照耀着九州，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大雨酝酿着、斟酌着、思考着在什么时候下比较好。李若恩很早就醒了，她变回狐狸的样子坐在屋顶，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可是远山带自己去玩的时候，怎么可能让这种坏天气打扰。李若恩狠狠地向空中叫了一声，妖力一下子就把乌云吹散，原本笼罩在雍州城的乌云灰溜溜地离开了。
　　太阳很自信的接过管控天空的权利，肆意的发光，炙烤着九州大地，辛勤劳作的人们的脊背。
　　李若恩看着高远山从房间离开去厨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李若恩不敢上前。因为昨天他们的争吵，所以李若恩不敢和高远山说话怕高远山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赶走。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中秋节，是一年一度的团圆夜，李若恩想高远山应该不会把自己赶走，应该不会。
　　她期盼着高远山能看见自己，期盼着他能温柔的呼唤着自己，就像，就像刚开始那样。
　　“若恩，你快下来，小心掉下来。”
　　李若恩一听那亲切带着温柔的呼喊慌忙的跳下来，变回人形，她整理一下头发，踱步走了过去，这一次高远山没有对她冷脸旁观。
　　李若恩就见高远山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好像对待新婚妻子那般的温柔，还主动的靠近李若恩递给她一个发簪。李若恩受宠若惊，她想或许是昨天的争吵让高远山对自己有所愧疚，这样也好，李若恩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她展露笑颜，那美丽的容貌让花儿都羞愧的低下了头，这是他们第一次彼此之间没有争吵，没有冷脸，做了真夫妻一样。
　　高远山没有提出要去祭拜高凝云的意思，他坐在连廊上，唐小溪和宋羽来了都没有反应，唐小溪上前在高远山面前晃了晃手都没见反应。
　　“高远山，你没事吧？”唐小溪还想上手晃动他的时候，高远山回过神来，他和唐小溪对视，故作惊讶的摸了摸脑袋。
　　他悠悠的说：“唐姑娘来了啊，还是宋兄弟，天那么快就黑了，你们又什么想吃的吗？”这不，一眨眼天就黑了，李若恩也采购回来了。
　　高远山和李若恩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唐小溪看着他们之间的氛围感受到很异常的味道，尤其是高远山身上一直在散发着不同的气息，如果之前是生无可恋的话，那现在就是一种回光返照的死亡的气息。
　　唐小溪很想去安慰高远山，这种情况，她又该说什么？说什么都像是纸上谈兵，唐小溪知道这样的情绪，她爹娘走的时候，她也想过一了百了，可是她遇到了宋羽，就走了出来。
　　高远山身边却没有一个能拉他一把的，李若恩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妖，更不会帮高远山。唐小溪想自己修仙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她连百姓都保护不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她修仙又是为了什么？
　　很快，高远山就做出了三菜一汤，他们就着月亮吃完了这些普通的饭菜，唐小溪吃着吃着就很想哭，如果高凝云和高兴国在的话，现在的氛围是不是会有更多的欢乐的气息？
　　吃完，高远山带着他们走上街道，不同高家窒息的气氛，街道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雍州城的中秋节还会放烟火，给漆黑的天空点缀漂亮的火花。
　　高远山他们走着走着就分开了，高远山和李若恩走在一起，断断续续，若即若离的俩人的手背。李若恩感觉自己的心脏今天跳动的格外激烈，她有点喘不上气，捂着胸膛气息有点乱。
　　高远山察觉到后，主动的牵起李若恩的手，走到安静地方。李若恩眼里只有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尽管被衣袖遮挡，但还是让李若恩心里狂跳，她想自己一定是生病，不然在这样下去，迟早会因为心跳过于激烈死掉的。
　　如果她摸摸自己的脸庞，就会觉得自己病入膏肓。李若恩看着高远山的背影，说不上有多雄厚，甚至因为这几天没有吃好显得过于单薄，可是在李若恩眼里那就是天底下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比她在妖界一直呆的地方还要安全，只要她躲进高远山的怀里，一切危险都和她没有关系。
　　李若恩不知道高远山要带自己去哪里，其实去哪里都没关系，只要身边有高远山，李若恩去哪都可以。走了快半个时辰，他们总于停下脚步，高远山转回身，看着气息不稳的李若恩，递给她一个手帕。
　　李若恩接过手帕，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自己的汗，她明明是一只妖，走这点路就满头大汗成什么样子。李若恩擦完汗后把手帕拽在手里没有换回的意愿。
　　高远山也没有讨回来的话，在周围寂静的时候，李若恩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这样相顾无言。
　　耳边只有天空烟花绚烂的声音，李若恩紧张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角，低着头看自己的鞋面，这时候，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纸灯笼，出现在李若恩眼前。
　　她猛地抬头，那灯笼的光照在高远山手上。
　　“若恩，送给你的礼物。”高远山一脸释怀的样子，在李若恩眼里，好像她真正的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李若恩接过纸灯笼，很普通的款式，在她眼里胜过一切天材地宝。
　　灯笼散发的光芒照在李若恩身上，却照不到几步之遥的高远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