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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共读3 ...

  •   楚聿骑马在马车一侧,他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眼睛虽然望着前方,可总是忍不住想要去偷看马车晃动的帘子。

      一到皇宫,楚聿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马车一边。

      观朝先下了马车,将绣着百花的脚踏取出放在马车下,折露掀起帘子,扶着谢姰出了车厢,

      观朝扶谢姰下马车,楚聿站在一边,已伸出的手骤然收回。

      谢姰一步一步走下,眼睛却看着楚聿,等落在地上,她走过去,眼睛在他腰带上打转:“方才临时做了件东西,赠与将军。”

      楚红英的姪子,比定远将军的身份,更让谢姰心生好感,她看着他,越发觉得楚聿顺眼。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与她宫装同色同纹样的荷囊,为他系在腰带上:“将军觉得,这荷囊如何?”

      她离自己是那样的近,近的楚聿都害怕自己躁动的心跳,会被她听见。

      看着那与她一样的荷囊,心跳更盛,连声音都不自觉放小:“我很喜欢。”

      谢姰笑了一下,看他:“将军怎么在我面前,如此谨小慎微,莫不是我欺负你了?”

      楚聿耳垂红得几欲滴血:“没有,没有欺负我。”

      他这害羞的模样,让谢姰心中一动,她顺着他宽大的朝服袖子,牵住他指尖:“那,将军随我一起走可好?”

      楚聿呼吸都要凝滞,浑身僵着动都不敢动,像是落入鳄鱼之口,锋利牙齿停在他脖颈上,叫他不敢挣扎。

      他垂眸去看她的眼睛,她眼中清朗,分明无情,却叫他心焦。

      “乐安。”他往前握住她整只手,谢姰轻声道:“楚聿,可莫要得寸进尺了。”

      她可不喜欢,这样失控肆意的情。

      她对楚聿有点兴趣,想叫他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她叫他踏哪步,他就该踏哪步。

      楚聿一愣,他明白谢姰的意思,可她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让他心中产生了些许不忿。

      他偏要往前。

      谢姰察觉出他的意图,轻飘飘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巧笑看他,只是那笑意里带着几分冷意。

      “看来将军还未停了征服之心。”她转身,将手递给折露:“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

      “乐安……”楚聿看着她转身走,猛地想要追上去,观朝想要出剑,谢姰拦住,转头看楚聿:“将军,后悔了?”

      “可惜,谢姰可没有后悔药给将军吃。”她说话的声音很轻,除了近身的三人外,没人听见。

      楚聿的脚步一时停住,手掌攥拳藏在衣袖里:“我,我没有…”

      谢姰勾唇:“有没有,与我有什么干系呢?将军快些跟上来,免得误了时辰。”

      她径直往前走,楚聿紧攥的手几乎要陷进掌心软肉,昨日那种尴尬羞愤的心情又缠上心间,他深呼吸压下,埋头跟上谢姰,没再说话。

      引路宫娥带着两人到了紫宸殿,折露与观朝留在殿外,谢姰往后退了一步,与楚聿一同走进殿中。

      楚停云、太后与皇帝都在殿中,太后看着谢姰,见她容貌不凡,举止得礼,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楚停云看着楚聿,见他眼中带着几分无措,微微蹙了眉头。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谢姰福身,端的是仪态万千,落落大方,没有半点的错处,就连声音都恰到好处的端方。

      太后笑起来:“这个孙媳妇,哀家很是中意,谢家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谢姰,小字乐安。”

      “谢姰,这个名字倒是好得很,乐安也好,来,走到近前让哀家看看你。”

      谢姰起身走过去,低身蹲在她面前,太后端详片刻,牵住她手,从旁边女官端着的托盘中,将一只玉镯拿起,套入她手腕:

      “这是哀家早年的东西,本来就是为孙辈媳妇准备的,沉寂宫中多年,今日找到它的主人了。”

      太后满意的看着皓腕玉镯,又叫旁边的楚停云和皇帝看:“你们瞧瞧,这美人戴玉,浑然天成,当真是又般配又好。”

      楚停云点头:“母后说的是”

      她扫视着温柔垂目似乎正在害羞,双面粉红的谢姰。

      一旁的女官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是一整套的粉宝石头面:“本宫望你与非循,和睦白头。”

      谢姰抬眸,视线与楚停云相对,她勾唇轻笑:“是。”

      比起楚聿,谢姰对楚停云更有兴趣,她可比楚聿更像话本里的楚红英,可她与楚红英不同。

      楚家三人,一个英勇无双,一个眸藏诸葛,一个肆意嚣张。

      谢姰勾唇,敛下眼中兴味,装着小意退回原先的地方。

      “今日便留下来用午饭吧,非循,你带着乐安走走,你们年轻,被我们这些老人家拘着也不自在。”太后体贴开口,两人便一起行礼退下。

      紫宸殿外,谢姰转头对楚聿问道:“听闻宫中御花园,百花繁盛,景色秀丽,将军带我去看一看可好?”

      左右没事,不如闲逛。

      楚聿浑身肌肉一紧,怕她拒绝后悔,立马道:“好!”

      两人去御花园的路上,段临提着酒壶从一旁走过来:“非循,乡君。”

      谢姰见他衣着,轻轻福身,段临脚步顿住,眼中满是惊艳之色,道:“原来这就是叫非循茶饭不思的佳人,当真是倾国倾城,姝色罕有。”

      “这是当朝太子,叫他汝和就好。”楚聿在旁柔声开口,往前一步挡住段临探寻的视线,语气随意:“有什么事?”

      谢姰没说话,任由他挡着。

      “春娘不知道去哪了,我正找她呢。”段临晃了晃手上酒壶:“这是我给她的好东西,保管让她也喜欢上喝酒,不打扰你与乡君,改日再谈。”

      他看向楚聿的眼睛,眨了眨眼,绕过楚聿,走了四五步又停下,朝着谢姰拱手:“听闻江左诗文水乡,来日有机会,望与乡君共谈歌赋。”

      谢姰点头,楚聿又来遮,段临哈哈大笑,快步消失在宫墙转角,楚聿回头看谢姰,眼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不会真要和他谈什么歌赋吧?”

      谢姰瞧他眼中神色,转身往前走,有心调戏,便道:“若遇知心之人,共谈歌赋又有何妨?”

      “他,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楚聿在旁,追着她的脚步解释。

      “嗯,那又如何?”

      “她们二人,有誓言,绝不可能为人拆散。”

      谢姰挑眉,停住脚步看楚聿:“将军是不是觉得,我若与太子往来,只是为了得他欢心?”

      野性难驯,粗莽质朴,该要好好教教这小将军才是。

      楚聿一时顿住:“我……”

      还没等楚聿想好该如何解释,旁边便有一个笑声传来:“楚非循你果然是个蠢的,哪有你这样哄人的,粗人就是粗人。”

      春娘端着一盘水果从远处走来,楚聿看她,蹙眉:“你什么意思?”

      谢姰见来人眼中一亮,走到春娘面前,喜不自胜:“原来,你是这宫里的人。”

      春娘目色温柔:“原来,你就是那个乡君。”

      两人早就见过面,那日花灯下,便是春娘替谢姰解了围。

      “乐安,是我的小字。”

      “叫我春娘就好。”春娘看手中果盘:“我还有些事情,宫中不便,哪日我出去,来找你可好?”

      “嗯。”

      谢姰点头,她一见春娘就觉得亲切,心有好感。

      春娘笑着往前走,路过楚聿,瞧见他眼侧胭脂,忍不住嗤笑:“粗人竟也好装饰。”

      她径直走,楚聿看着她的背影,又去看谢姰,见谢姰目色温柔,心中一时又酸又涩。

      她都没用这种眼神看自己,这几日,他不知道受了她几次冷淡目光。

      越想越不甘心。

      心中意气上涌,楚聿快步往前,还未等谢姰反应过来,拉起她的手,转身就牵着她往前奔。

      折露与观朝一愣,急忙追上去。

      谢姰还在看春娘,楚聿猛地一扯,她踉跄一步,看着带着自己往前跑的楚聿。

      他不管不顾往前奔,如此粗野,却又嚣张的行径,竟让谢姰心中一动。

      她扯了扯楚聿,楚聿速度减慢,谢姰提起裙摆,拖曳着裙尾,几步追上他。

      她回头看观朝与折露,两人在后焦急喊她,她反牵住楚聿的手,笑道:“快跑!”

      楚聿原先是热气上涌,听到她的话,心跳漏了一拍,到后来几乎是谢姰拉着他往前。

      头上珠钗摇晃,像翩翩垂落的凤尾蝶。

      楚聿目光紧随,与她一同藏进御花园假山里。

      谢姰躬身喘着气,大笑起来,笑得全身衣裙似都要跳入一旁湖水中。

      “阿姰……”楚聿迷了双眼,看着她的眼中,一片爱意痴缠。

      谢姰眨着眼睛看他:“你猜,她们找不找得到我?”

      楚聿摇头,视线紧锁着她的一举一动。

      方才他拉她跑,是想找个地方和她说清楚,自己今早不是故意的,昨日也不是故意的。

      虽然生了征服之心,却无冒犯之意。

      可她在他面前笑得这样热烈灿烂,灿烂的他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傻傻愣愣的,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靠在山石壁上躲着外面的人。

      “我想,她们也找不到我。”谢姰往外看了一眼,又拉着他往里面走,停在一处山石围起来的湖边,她才松开。

      “乐安。”

      谢姰看他,见他眼中痴色,便朝他走去。

      楚聿只觉得她每一步都踩在他心上。

      她眼中目色自信强势,如同一把抵在眼瞳前的利剑,逼得他步步后退,直到抵在山石上。

      谢姰停在楚聿身前一步处,她倾身靠近,眸眼明亮:“怎么?你要和我说什么?”

      “是说,你昨日不是故意,今日不是故意,还是我猜中了你的心事,想要同我解释?”

      楚聿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混乱,天地昏暗只有她明眸善睐,光彩照人。

      方才的谢姰,与他往日所见完全不同,那样鲜活明媚,像是春夜的昙花,花开一瞬,却足够锁住人心,叫人时时惦记着。

      “我……”

      他觉得有些口渴,想扯掉这身官袍,跳到她身后的碧绿湖水里。

      “我猜中了。”谢姰翻身,靠在山石上。

      风吹来,吹起她鬓角细碎的发,分明没有吹到楚聿身上,可却让他觉得痒,想要用手去挠一挠,可他不知道这痒在何处,也不知道该挠在何处。

      谢姰抬眸,看向远处。

      多少次未曾有如此放纵肆意了?她不知道,只是想立刻脱了这身壳,遁进土里,消失在天地之间。

      可身上沉重的宫装,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满头的珠翠,是她避不得的枷锁。

      她侧眸去看楚聿,眼中神色是从来未有的认真。

      这个人,是楚红英的姪子。

      性子,她喜欢。

      颜色,更不必说。

      不过几日,谢姰就有点动心,她放任这点心动,让自己越发靠近楚聿,看他红云渐生,痴色迷眼

      “楚聿。”

      她唤他的名字,楚聿呼吸一滞,认真回答:“嗯。”

      谢姰眼中流入些许笑意。

      她在江左见过很多人,有因为她容色疯狂之人,有夸口许诺未来之人,也有想偷香窃玉之人,可从未有人,像楚聿一样。

      有这样大的胆子,敢一次两次的违逆她,敢这样直接的带走她。

      有幸见她的人,莫不将她的话,当作真理服从。

      谢姰的笑意渐渐扩大。

      这桩婚事还算有意思。

      她挑起他一缕因为方才跑动从他官帽中露出来的头发。

      “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取悦我。”她靠近楚聿,几乎在他耳畔说话:“臣服我,做独属我一人的楚聿。”

      “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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