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的宠物店》洆渊

34、第 34 章

　　狐狸大多都狡猾，唯独子胤是个例外，明明是货真价实的千年狐狸，偏偏耍小心机总给人“我要坑你了”的清澈。

　　就比如现在，他以撞到脚太疼了为由耍赖粘着陆景。

　　陆景敲了敲子胤头顶，无奈道：“时间差不多了，洗澡睡觉，明天再看。”

　　“太疼了，站不起来，我不洗澡了。”子胤仰躺着一动不动，瞪大那双狐狸眼巴巴地望着陆景。

　　“有浴缸。”陆景指腹抵在子胤眉心轻轻揉了揉。

　　“反正没出什么汗，一天不洗又不会怎么样。”子胤继续坚持。

　　陆景闭上眼睛缓缓吸了口气，这人都不知道多少岁了，还像个小孩似的，总有说不完还漏洞百出的借口，可是他又不舍戳破。

　　他再睁开眼，心里大概有了判断，上去楼上折腾了一回儿，再空着手折返回一楼。

　　子胤看不懂陆景在搞什么，闲得没事做走楼梯刷微信步数？

　　组织好的语言刚抵达牙缝，陆景就弯腰伸手，肱二头肌鼓出紧实健硕的弧度，手臂上的血管凸起，充满了力量感，双手托起了他，将他横抱在怀里。

　　他们贴得很近，他可以看到陆景黑曜石般的瞳仁里倒映着的自己，能数清楚根根分明像羽扇的睫毛，他只要吸吸鼻子还能嗅到陆景身上残留的水果味。

　　肩膀紧紧挨着陆景柔软有弹性的胸肌，隔着夏装轻薄的布料，陆景的体温慢慢渗透肌肤钻进他的身体，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千年前的陆景的怀抱。

　　仲夏时分草木茂盛葱茏，绿得有点儿刺眼，化形没多久，驯服人形四肢初有成效的子胤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他可以不用像以前一样用尾巴、前爪子或小法术抓握东西，可以不再害怕被雨后涨高水位的溪流淹没，可以爬上以前靠狐狸身体爬不去的树肆意地掏鸟窝。

　　不过他还是没习惯作为人需要更频繁地清洁身体，有时候玩得太累了，以为自己还是那只小狐狸，不管一身汗到家就往床铺被褥一钻。

　　因为这事，陆景经常拽他起来，给他洗澡，每次他都洗到一半惊醒。

　　“人好麻，烦啊。为，什么要天，天洗，以前都没，这样。我好困，想，睡觉——”

　　烛光昏黄，子胤脖子、锁骨、胸前和手臂挂满了大小不一的水珠，反射着烛火光芒的它们沿着细腻的肌肤慢慢往下滑。

　　“天天跟着无支祁去野，出了一身还往床上钻，下次要洗干净才能睡觉。”

　　子胤皮肤十分白嫩细腻，陆景只是搓了搓子肩膀跟腋下，没用多大力气就泛起了一片微红，他要是再用力点握住，就能在子胤身上留下手掌印。

　　陆景勺起温水，从子胤肩膀往下冲的同时，手掌来回扫了几下，拂去黏着在毛孔的残留汗液，皮肤的触感明显变得没那么滑腻腻了。

　　“但，是我真，的好困——”子胤拖长声音道。

　　陆景没好气地敲了敲他额头，笑骂道：“那就快点洗完回去睡。”

　　子胤软绵绵地靠着浴桶壁，抬起另一只手，淅淅沥沥的温水仿佛断线的珍珠，不停往下坠落，在睡眠溅起数不清的皇冠状水花、圈圈交叠的水纹。

　　陆景温热的手拂过子胤的手臂，修长而健美，肌肉弧线漂亮，摸上去很结实。

　　子胤身体醒了脑子没醒，半睁着眼睛，瞳仁没有焦点，目光混沌，任由陆景随意揉搓抚摸他的身体。

　　另一边也洗干净了，陆景就捧起温水浇湿子胤头发，节骨分明的匀称细长手指在发间穿梭给他按摩头皮。见子胤舒服得有挑出来藏在发间的细小枝叶，而后慢慢理好打结的发尾。

　　子胤沉浸于带按摩服务的洗头，小声哼哼唧唧。

　　陆景给子胤头发过最后一遍水算是完工了。

　　他低下头观察水面漂浮的头发，还不错，今天有进步，没洗掉子胤太多头发。

　　而且今天的洗澡水干净的，跟洗之前的清澈度差不多，能很清晰看到子胤盘起来的长腿、蛰伏于中间没什么精神软绵绵的小家伙。

　　他不由得欣慰地叹了口气，之前子胤野得无法无天，真的管不住，玩得衣服都破了，裤子还沾满泥巴，鞋子一脱还能从里面倒出来一碗砂砾。看来他说了几次，子胤有听进去。

　　陆景看子胤又快睡着了，手指沾了点儿水，弹到子胤脸上。

　　子胤眉心皱了皱，颤颤巍巍地抬起灌了铅似的眼皮睁开一条缝，，理所当然地责怪道：“你，干什么，呀？！”

　　“下面你自己搓一搓。”陆景垂下眼睑，轻咳一声。

　　“我不，想动……你给我，洗。之前，你都给我，洗的。”

　　那天晚子胤很困，但他记得陆景手掌的薄茧的触感，记得陆景面色如常但耳朵红透的模样。

　　子胤不舍地从回忆中抽身，看到眼前的陆景，眼底闪过一阵失望。

　　他是陆景，他又不是陆景。

　　“你要睡觉你自己睡，我等下自己单脚跳上楼。”子胤挣扎着要从陆景身上下来。

　　“别动。”陆景低头扫了眼要求道。

　　子胤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不乱动了。

　　陆景抱着子胤直达浴室。

　　“你……”子胤预料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掩盖住内心的欣喜，挤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陆景T恤一脱，露出上身，肌肉锻炼得恰到好处，宽肩窄腰，臂围适中。他回头看了眼子胤，而后“唰”地一下给内外裤都脱干净了。

　　“我帮你脱？”陆景声音洪亮，但是通红的耳朵戳破他装出来的淡定。

　　“那不然呢，我单站着甩了怎么办？”子胤理直气壮道。

　　陆景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不停重复默念：帮忙洗个澡而已，不要想歪。他真的要脱子胤衣服了，心脏跳得比他一口气跑完三圈足球场时还要快，至还觉得很热，可他明明已经脱干净了。

　　他跟子胤褪去了所有遮挡，坦诚相见。

　　本来也没什么，宿舍有时候也会这样，但子胤跟舍友又不一样，子胤肌肤无瑕，浑身白中透着温润的血色，四肢修长，明明是一具男性特征明显的身体，陆景却不排斥，多看一眼血液就升温一分。

　　发紧的喉咙和躁动上升的体温提醒他，不得不移开眼睛，他慌慌张张地抓起花洒往身上冲水。

　　眼前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轮回转世而改变，子胤安静地深吸了一口气，一如他记忆中那般，就连左边大腿内侧的痣和小兄弟都完全一致。

　　他单脚着地，撞伤的脚意思意思点地，蹦跶到陆景身边，钻进水幕。湿水的瓷砖地板滑溜，他险些摔了个屁股蹲。

　　还好陆景在旁边给他当肉扶杆，让他拽着胳膊稳住了身形。

　　“你小心点。”陆景吸了口气，手鬼使神差扶上子胤的腰。

　　没有衣物阻隔，肌肤相贴的地方好像要烧起来，陆景心跳扑通扑通的，水声都快掩盖不住了。

　　打湿的头发贴着脸颊这种死亡发型通常很难看，但放到子胤身上反而另有风情，陆景仿佛看到一个刚刚穿过滂沱雨幕的人，他的睫毛挂满了水珠往下弯，从眼角滑落的水渍仿佛眼泪，充满了破碎感。

　　“知道了知道了，你让开，我要挤点沐浴露。”

　　“地滑。”陆景鼻翼舒张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你别动，我挤了给你抹上去。”

　　“那你先给我挤洗发水，今天该洗头了。”

　　“嗯。行。”

　　子胤润湿头发，十指插入发间，揉开洗发水，浓郁的薄荷味在水汽里漂浮。

　　陆景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在子胤后背抹沐浴露。

　　另一个人的体温透过手掌汇入他的身体，随着手腕的脉搏流淌到胸口。他此刻的心情很难形容，激动、慌张、期待，又小心翼翼、克制忍耐。
　　他看着子胤整洁到反光的后背，很想，很想借口“你不方便”，来实施“我给你洗更安全”。

　　洗发水的泡沫特别绵密，像云朵一样挂在墨黑头发上，但水体的润滑让泡沫一点一点往下滑，滑到陆景按在子胤后背久久不舍离去的手上。

　　子胤撩起头发，露出长而直的脖子。

　　“怕你滑倒。”陆景喉结上下滚动，“我帮你。”

　　他终于说出来了！

　　子胤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好似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愣了两三秒才回头，面不改色道：“那快点，快点洗完我要回房间看漫画。”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他还想着怎么找个理由让陆景像以前一样给他洗澡呢，陆景居然先主动提了。

　　“好。”
　　得到应允，陆景往前了半步，手掌在子胤后背柔缓地活动，脊椎骨有一节一节分明的骨感，又有柔韧的肉感，微微凸起的肩胛骨还残留着洗发水的泡沫，特别滑溜。

　　陆景的手往下滑，感受子胤劲瘦没有丝毫赘肉的腰肢，身后凹进去的腰窝简直是点睛的弧线，连接着光滑无瑕的后背和挺翘的tun。

　　忽地，他眼前一切都变了，虽然相似的画面，他同样在给子胤洗后背，但周围是古朴的装饰，而他们泡在同偌大的木桶里，子胤乌亮的长发缠成团，漂浮在水面上，湿漉漉的狐狸耳朵耷拉着，九条尾巴蔫了吧唧地搭在木桶边缘聊赖地晃悠。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有时候会突然看到莫名其妙的画面，而且明明没见过却又感觉经历过许多次。

　　陆景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变回了子胤家的浴室。

　　不同的是，子胤转过身来对着他。

　　“你……”子胤眼眉微垂，眉毛拧了起来。

　　陆景顺着子胤的目光，才发觉自己的身体竟然不知何时有了变化，他的脸顿时火辣辣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子胤看似脸色平静，实际他也紧张的要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站军姿的小陆景。

　　他悄悄掐了自己一下，大腿传来的刺痛电流般往上蹿，真不是做梦啊。

　　跟上辈子的陆景一起洗澡次数多了去了，但那时候更多是他还没完全驯服四肢，陆景教他帮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突发情况。

　　还好他活得久，对身体的控制力比较高。

　　“对不起。”陆景尴尬得想找块豆腐给自己撞晕过去，慌慌忙忙捂住，只是有点大，还是露头了。

　　子胤咬了咬唇：“我先出去。”他只是想跟陆景一起洗个澡，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啊！

　　说罢，他就手撑墙盯着地板，慌慌张张单脚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