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希翼》几时合

9、尴尬局

　　晚自习休息时间。
　　操场上有高一的学生打篮球，乒乒球 ，以及晚训教官喊口令的声音。
　　这些声音传到高三教学楼这里已经有些飘渺了。
　　贺若从凳子上起来，坐了这么久，时间长，屁股有点痛，她打算去外面透一下气。

　　走廊上亮堂堂的，每个教室的外面都有一帮围着说话的学生。

　　八点多，天地一片依旧像蒸笼，白天滚烫的余温依旧笼在空气里。

　　贺若站在外面，物理即使复习也还是有些吃力，陈懿宁说，如果还是觉得艰难的话就要报个补习班了。
　　这点，贺若没多大意见的，但是想到原本属于自己的时间原本就少，如果再抽去补课的话，那就更少了。
　　不想去补课，她自己就得找方法更加认真。

　　一边想着，一边用有些酸痛的眼睛看着远处的竹林。
　　等眼睛没那么酸后，她才将视线收回来来看周围的东西。

　　贺若转身看见了两个女生，一个女生就是他们说的池薇，她长得比较好认，那天见面后贺若就记住了。

　　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罗悦她们，罗悦她们看着几分穿着体恤裙子的女生。
　　惯性让韩淼星她们觉得又是来要联系方式。

　　池薇也看到了贺若，迟疑一秒她还是对离她比较近的韩淼星说：“同学你好，请问你们班池淮在吗？”
　　不知道为什么，贺若觉得她说完这句话后，他们班走廊外的气氛都变了边，有好几个人看池薇这。
　　池薇有点不明所以，但这些人她不认识，疑惑中也没表示什么。

　　韩淼星刚跟罗悦她们打闹，心情好得有点飘，她想到了下午的事情，话不过脑张口而出：“认识，小妹妹你要加她吗。”

　　贺若内心喊别啊，后悔自己刚才没先跟池薇打招呼，这种事情是真的很尴尬了。
　　池薇听到这话眼睛也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有点囧。

　　“不是不是，那……他妹。”
　　贺若赶忙上前打住，想避免闹剧继续 ，可还是晚了。
　　池薇有些不可思议。池淮是打小就属于很受欢迎的男生，这点她一直都清楚。

　　早上高三大课间休息的时候，池淮去给她送水。
　　旁边几个女生就目不转睛看着他，人走后，又问：
　　“你对象啊？”
　　“你对象挺好看的。”
　　等等话语。

　　池薇一听就头疼，一边感叹性缘脑真吓人，一边解释：“我们两个这鼻眼嘴那么像——他我哥。”
　　“哦哦哦——”一帮人又是大喜过望,然后又来找池薇要池淮微信。

　　“啊……这样啊。”韩淼星也愣住，她左看看罗悦，又看看陆佳慧，另外两人也是无计可施的样子。
　　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随即觉得尴尬极了。

　　她看看贺若，又看看池薇，显然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又露出勉为其难的表情。
　　要是是贺若，她也会觉得很尴尬，当着别人亲妹这样说。

　　池薇看贺若，在里面的女生中，之前她就见过贺若，加上那天在车上那两件小事，池薇对她挺有好感。
　　于是打算问贺若，她看歪着脑袋问贺若：“那个姐姐……”
　　贺若有点怕韩淼星尴尬，就几步上前勾住韩淼星的肩膀：“你要找你哥吗。”

　　罗悦和陆佳慧只觉得事情有点不对，这两个人怎么跟见过一样。
　　池薇点点头：“嗯，我的校服。”
　　“你稍等一下，我们进去帮你喊你哥…”转身背对着池薇后，韩淼星看贺若，五官皱成一块，因为池薇在场不好说话，她只能用眼神表示她的感受。

　　贺若跟韩淼星进教室，脸刚转过去，韩淼星就眼神示意自己。
　　发现池淮连着赵燮都不在教室，校服池薇要，总不能不拿，贺若打算等待会儿他来后再跟他解释。

　　想到这些后，贺若走到池淮的座位处，推开椅子，蹲下把叠好的校服拿出来跟门外的池薇。
　　池薇感谢完她后就跟朋友离开了。

　　.快上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池淮跟赵燮他们才来教室。
　　贺若在写题，没注意到他们来了。
　　池淮从抽屉里拿试卷，却意外发现校服不在了，因为下去第四节课的时候赵燮发疯在他抽屉里掏，所以池淮第一时间选择问赵燮：“不是你属狗的啊，我妹校服呢。”
　　“哇什么鬼啊，我拿女生衣服干嘛。”赵燮喊冤，“什么叫我属狗，属狗的不投衣服。”
　　其实池淮开口的时候贺若抬起头正打算解释，可没等她开口，两人就讲完第一轮对话，他们说完后，贺若才开口：“那个不好意思，是我拿的。”

　　后面两个人声音戛然而止，池淮表情有点难以言喻，估计也是蚌埠（bèng bù）住了。

　　“啊？”最终他张张嘴。
　　贺若继续解释：“刚刚的时候你妹妹来找你拿校服，但你不在……”她把事情的过程一五一十跟池淮说了。
　　池淮点点头，本着好汉不提当年勇的心态，真诚道歉：“那个抱歉，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别介意别介意。”

　　对方快双手抱拳了，贺若摇摇头，说没事。
　　衣服知道去处了，赵燮以谩骂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你怎么跟只猪一样。”
　　“猪你个头啊，顶着你的猪头滚……”

　　贺若若无其事，她都习惯这两人这样子了。

　　周末，池淮和池薇回家。
　　八月末，水稻开始收割，大片大片的田里偶尔可以看见收割机巨大的身影。

　　池淮家种的水稻不多，一他们回来的时候，他家的田已经只剩水稻杆了。
　　这里的人家家家户户建房子的时候都会建个大院子，为的就是秋收的时候好晒稻谷。

　　时间将近六点，池淮妈妈王英正在菜地里给蔬菜浇水，紫色的霞光染遍天边，广阔的大地上只有菜地还有生机勃勃的绿色。

　　池淮换了身衣服 ，把喷水壶装满水就去菜地。
　　此时的王英正在地里忙碌，弯着腰低着头，仿佛要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看到自己母亲，池淮努了努嘴，然后大布朝她那边去。
　　陈老师和他妈妈年纪相仿。

　　但她们也就年纪差不多，光看长相的话人们很难将她们联想成同龄人。
　　因为差别真的太大了。
　　王英一辈子没离开过土地 ，接触的最多的事也是农活，脸朝黄土背朝天是她每天的生活，人间久了，肤色也变得如土地一般黄。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一刻也不得休息的母亲终于积劳成疾，一身病况。
　　池淮特别怕他的妈妈哪天真累到了，而他这个做儿子的却无能为力。

　　池淮人高腿长，几大步在地间跨过。

　　王英为这个家辛勤付出，而他那个老公则就跟个十几岁小孩一天，对什么都不管不顾。
　　严重的时候，池淮还想过如果王英没嫁给他爸就好了。

　　但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很多事情都是改变不了的。
　　地里菜很多，玉米吃完，就得把玉米秆处理了。
　　总之农人四季忙，秋季更忙。

　　看到池淮，王英很高兴，她的脸色早因风吹日晒变得苍老蜡黄，看到儿子，她是真心高兴：“你来干嘛，都高三了要以学习为主。”
　　王英读书时只读到初中，高中，高考，那是她人生中很陌生的领域。
　　不过，她知道，高三很重要，高考很重要，现在要分秒必争了，她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耽误儿子。

　　“妈没事，知识我一个星期都学，但办帮你干活就这么几分钟，我来吧。”
　　他后面，还跟着池薇，她来摘菜做晚饭。

　　周围领居都夸王英命好，生的儿子女儿学习又干，又能干事，不像自家的懒鬼。
　　每每那时，池淮都只是听着，但王英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苦点累点也好，日子有盼头。

　　池淮稍微弯腰，仔细给每颗菜浇好水，从西边来的风吃起他白色的体恤，一鼓一鼓的，像局部的波浪。

　　王英看了儿子几眼，最后没劝，只是回了家，地里白菜豇豆这些颜色苍翠，池薇各摘一些，
　　池薇也换了衣服，她一边往菜篮子里摘菜，一边对池淮说：“哥你跟你们班那个老师的女儿关系怎么样？”
　　池薇知道那天送他们回来的那个老师这个学期已经没再交池淮了，但还是忍不住问。
　　池淮弯着腰垂着脑袋，菜苗在浇灌过后颜色更深了，他动作停了一下，接着继续浇菜：“还好吧，你不是知道的吗——不熟。”
　　池淮笑出声，怎么觉得这池薇是在找茬。

　　池薇咂咂嘴，并不以为意：“可是我觉得那个姐姐挺好的。”
　　她说到这，池淮又笑了一下：“你好像还挺喜欢她的，不过你们两个好像都没有见过几次面。”
　　“那咋了。”池薇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有些人真的就是一见面就喜欢。”
　　听到这，池淮忍不住又笑了笑，开玩笑道：“照你这说法我跟她估计是要不熟一辈子了。”
　　池薇不否认，只是继续说：“那你觉得那位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问题真多。”池淮并没有觉得不耐烦，他兴致勃勃的听着池薇讲，“应该慢热吧她跟我话挺少的，跟我旁边两个人关系不错。”
　　池淮将情况一五一十告诉她。

　　哦哦 这样啊。

　　在地里弄好，两人回家。
　　即使有电磁炉，但这边的人家户还是喜欢用灶做饭。
　　池淮拿水瓢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锅洗一下，洗完后烧火。
　　这些都是从小做到大的事情，他熟得很，用一两分钟生好火后 ，池淮起身，看池薇还在厨房，就说：“刚军训完就这么有劲？，这些我来就行,现在又不忙，你去休息一下吧。”
　　听到这，池薇果断拒绝：“我又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军个训还能要我命不成。”

　　家里两个个小孩，个个上学都要钱，看着王英逐渐苍老的模样，池淮心里其实很慌。
　　吃过晚饭，他回房间录游戏素材。

　　池淮算半个游戏博主，账号是从高二开始做的，现在刚好一年，一年，两万个粉丝，每个视频浏览量不超过一万，一个作品点赞不超过一千，涨粉就更不用说了。
　　面对这些，他也有过数据焦虑，但后面想开了。
　　这样也还行。
　　他才十七，很多东西都可以慢慢来，积少成多，即使积不了也比什么都不错的好。

　　想到这些，呦打开王者，开始录素材。为了省时间去看书，他打的是娱乐。

　　录好屏，剪辑，配音。一系列完成后，和往常一样发上去。
　　考虑到步入高三，接下来估计会没多少时间弄作品，想着，打完一把后忍着恶心又开了一把。
　　趁着匹配的时间，池淮看着屏幕，眉头一皱，有点无语：“这那二货还没点确认——服了，流量怎么能这么差？”
　　后一句则是对他账号的感慨。

　　“——朋友你终于点确认了。”语气又变，自言自语，池淮有时都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初中那会儿，池淮特别喜欢王者荣耀这款游戏，法师打野射手这些英雄他都会
　　那会儿贪玩，喜欢玩，而现在，他居然可以靠这点做些除学习以外的事情，对于这点，他本人还是有些满意的。

　　弄好这些，他又忍不住看眼最新更新的作品，两百个赞。
　　池淮有些头疼的摸摸太阳穴，然后坐回座位写试卷。
　　有时间就折腾吧，反正现在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