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真实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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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季禾所说的，接下来她就离开了。
她没有再向池渊提出申请，而是留下工作资料，直接走了。
季禾的行踪还是比较好查的，池渊知道她去那个企业自营地了，但想了想也没有去找她，就腿长在别人身上，尊重各自的选择吧。
就跟击鼓传花似的，现在管理赤城这个活传到了池渊手上，澜漾虽然回来了，但池渊想去找她帮帮忙吧，人家整日闭门不出的，什么也不想管。找泊泽，泊泽也像变了个人，不愿意动弹。
于是就只剩池渊，每日吭哧吭哧地干。
如前所述，赤城人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好好公民，人家手里也是真刀真枪，她们对于政府的忍耐是相当相当有限度的。
江渚原先没打算自己能够这么快苏醒，按照她自己的计划，在她倒下后，几个孩子可能会打起来。这场内战将制造大量的义体需求，一举解决掉赤城的经济危机。
同时，没有什么比战争更能吸引无处发泄的怒火了，这样一来，至少群众们不会合力将枪口对向她们执政官家。至于首席的位置，哪个女儿坐都是坐，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
在她的设想中，可能会有女儿因此丧命，这可以接受。也有可能会有浑水摸鱼的势力抢夺政权，但出于对于赤城守卫实力的信任，江渚觉得四个女儿无一成功的概率实在是很低。
就这样，她本想躺一段时间，等赤城换届并稳定之后，再醒来过她安稳的退休生活，谁知道这么快被季禾那丫头给弄醒了。
战争没等到，等到场大瘟疫。但醒了也就醒了吧，她是不打算再出现在公众面前了，池渊就偶尔来找她商量点问题。
根据澜漾从衾州带回来的消息，在赤城流行的病症和她在衾州遇见的十分相似，目前虽然只在基因改造人中传播，但不久就会传播到义体改造人当中。好在这个病毒也不是很稳定，预计传播几代之后就会失活，自行从赤城消失。
虽然说问题最终可以解决，但如果社会陷入这么大层面的公共卫生危机，那么很有可能，大家会在饱受折磨后将矛头一致指向政府。
这是江渚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好在现在接手的是她的宝贝小女儿池渊，两个人那是一拍即合，点子层出不穷，根本没什么能难倒她们的。
她们觉得赤城可能不需要这么多人，现在能抓紧分化人群，转移矛盾，顺便让仇恨送走一部分劣质人口，那是最好了。
池渊干这活是轻车熟路，根本没什么问题，唯一有点难度的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季禾。
江渚是根本没想到季禾会走，她看季禾和池渊相处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要多一个女儿了，谁知道池渊根本没搞定。
按照江渚的意思，季禾回归企业方，那是巨大+无比巨大的风险隐患，让池渊要么把季禾劝回来，要么就……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千万不能优柔寡断。
池渊表示：“好的，马上就办。”
实际上，“好的，马上不办。”
在病毒治理方面，池渊政府扮演的是一个“努力帮忙但能力有限”的温和无用角色，赤城子宫接收了很少一部分病人，大部分病人都在家排队，而且被并不十分严格地限制出行。
反正人是不可能永远不出行的，永远不出行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就有些病人跑出去溜达了，一不小心还溜达到水源处聚集了，一不小心呢，就感染到了义体改造人。
有些义改人本身就比较看不起基改人，觉得她们是发育不完全的半成品人类，爱在下水道里爬行的怪物，总是携带和不时传播点病毒。
这样，城市之中就出现了一伙法外狂徒，以屠杀基改人为乐的极端分子。
在越来越多基改人和义改人都生病的情况下，赤城守卫管理城市秩序就已经很费劲了，对于这些地面之下的屠杀行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经辗转打听，有些人弄到了黄金能治病的消息。
在赤城，黄金是不允许流通的，只能偶尔在黑市上弄到，另一方面，满足治疗要求的实验室也比较少，只有一小部分人能负担得起。虽然麻烦点，但不管咋说，富人也算找到了个应付的法子。
至于穷人，要么在热血厮杀中，要么就在弄一些奇形怪状的治疗方法，反正只要不是“生吃基改人”这种骇人听闻的，池渊政府基本都不怎么管。
坐车从街头经过时，池渊偶然间看见了高楼外墙上遮云蔽月的广告，因为画面中出现的是季禾，所以多看了两眼。
这个广告主要在推广一个叫做“真实世界”的项目，是基于海量真实数据构建的数字赤城，面对所有赤城公民开放。目前来说，接受义改人二次抵押，将包含高额贷款的义体再次抵押给项目方，就可以0花费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这个数字世界中，并转而在数字世界中生存。
客户们原来的身体将被尽可能长时间地保存，直到完全丧失生理机能的那天。如果客户想要回到真实的赤城，项目方将提供“共享素体”，可以用来搭载她们的意识，供她们在现实中使用。
素体的外形和任何一个普通人长得都差不多，没有具体的面目，在接入意识之后，才会依靠全息技术生成外表投影。虽然是假的，但反正也看不出来差别。
共享素体应该是在“白胚”技术的基础上改进而来的，数量并不多，想来季禾她们预计已经去到“真实世界”的人中，不会有很多人想要再次回到这个世界。
这个项目对于一些实在走投无路，病得完全没办法治疗的义改人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池渊关注了一段时间，没怎么放在心上。她认为，不管现实如何让人失望痛苦，也许终究是比虚拟更吸引人一些的，这也是为什么选择参与季禾这个项目的人只是少数。
这种近似骗人的把戏，可能只是为了剥夺义改人最后一点价值，但说到底，又能剥夺什么呢？从一些本来就除了负债一无所有的人身上。
池渊想想，或许季禾不愿意老是跟在自己身边，当一个小跟班，所以一有机会就开创自己的事业，当“禾总”去了。
虽然很想念禾总，但也不好把禾总直接叫回来，再说，叫了人家也一定不回来。没啥意思。
要不给她的项目使点绊子？让她想起自己还有赤城老大这号人脉，回来求自己帮帮忙？
想来想去，觉得真是太low了，还是算了。
不过呢，好像赤城子宫里还关着一个绿靴子，不然当面问问季禾，要不要把人给她送过去？
池渊越想越觉得是好主意，就准备先把绿靴子完全治好，再打包好亲自送还给季禾。
虽然说人家没开口要吧，但管她的，牵强的理由也是理由，总比无缘无故找过去好。
治疗开始之后，池渊才发现，大事不妙。
这个病和十多年前曾经出现过的疾病虽然很相似，但本质上完全不一样，至少用之前的方法，根本就没什么效果。
这可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据池渊所知，连江渚都不知道这件事。
看见绿靴子有气无力地张了张嘴，池渊凑近了点，就听见她说，“去你X的王八蛋。”
池渊懒得计较，起身不想理她。
但她越说越大声，说，“你以为这个病毒从哪来的？是你们澜漾从衾州带回来的，每个人都会等到自己的报应，你只需要等着，你们都会有报应……”
池渊感觉绿靴子都快化成一摊臭水了，比她之前接触过的那些残次品基改人还要恐怖一些。
池渊再次俯身问她，“如果你觉得太痛苦的话，需要安乐死吗？或者你想要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虚拟世界中生活吗？”
不是在嘲讽，而是很认真地在问。
而绿靴子最后一句话是，“去你X的。”然后就断气了。
池渊一点儿也不担心，在白胚技术的加持下，任何人都可以死而复生，不过是一个成本问题。如果季禾有需要，池渊随时可以“生成”一个绿靴子给季禾。
不过季禾应该不会要就是了，季禾连再次生成季迦都拒绝了。
眼下还是先处理正事，将疾病相关的信息汇报给江渚，和大家商量一下对策。
池渊去到江渚那儿，正巧赤城守卫的高层也在。
她们带来一个消息，是关于澜漾在衾州对赤城守卫所作指令的详细报告。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真实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