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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生死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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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徐桂哲没有把手泡在水里,又发现及时。虽然失血过多,但没有伤及性命。
张龙蹲在病房门口,双手紧紧捂住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乔曼宁和警察讲完来龙去脉,顺便提了提张一鹤日记本的事情。
她转头回到张龙身边,把身心俱疲的大叔扶到了椅子上。
“张叔叔,阿姨没事的,你放心吧。”但她知道,这样的话语在这个时候显得多么无力。
张龙没啃声,只是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地面。
时间紧急,可乔曼宁也不敢在这会儿要求张龙看张一鹤的日记本。
“还有三个小时。”云景感受到了乔曼宁内心的煎熬。
乔曼宁转头走到病房门口,透过半开的门缝瞥见了还未苏醒的徐桂哲。她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走进了病房。
“阿姨,我代一鹤来看您了。”乔曼宁坐在病床前,轻轻握住徐桂哲的手。
“他说……”乔曼宁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有些哽咽,“您特别爱钻牛角尖,他怕您想不通。”
“一鹤希望爸爸妈妈都能健康平安的过下去,不要因为他放弃希望。”
“一鹤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放弃希望,他……”乔曼宁努力平复着心情。
“所以你们也一定不要放弃,拜托了。”
蹲在门口的中年男子埋下头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乔曼宁正开导劝慰着张龙,病房门口又来了两位警察。
张龙认得他们,是负责张一鹤意外去世案件的刘警官和许警官。
乔曼宁心里了然是刚才那两位警官把她提到的日记本通知到位了。
她赶紧迎了上去,将张一鹤的日记本递给了刘警官,又把手机聊天记录的截图展示给了两位警官。
“张一鹤去世之前有在网上给我发私信求救,可是我账号私信太多了,我前几天翻私信才看到他的消息。”
张一鹤提到了自己藏在床垫之间的日记本的时候,乔曼宁心里就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方向。
她让张一鹤把自己的所有个人社媒账号都告诉她,找计算机行业的朋友修改时间代码后,用张一鹤的账号给自己发了几条私信。
幸好IT行业熬夜也算普遍,乔曼宁才能在进入门之前就收到想要的信息。
乔曼宁尽量控制好自己情绪把话说清楚:“他私信告诉了我在学校的遭遇,日记本的位置,我今天刚去学校找到的。”
“我本来是打算去他家里交给张一鹤爸爸妈妈的,没想到刚好遇到了……”乔曼宁抹掉了眼泪,不忍说出口。
两位警官粗略翻阅了一下日记本。
张一鹤的字迹清晰地展现在他们面前,每一页都详细记录了他在学校遭受的欺凌和不公。
张龙站在一旁,他的目光也落在那本日记本上却不敢细看。
儿子总是报喜不报忧,他会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爸爸自己又考了第一名,会自豪地说自己有奖学金,不让爸妈给他打钱。他总是那么懂事,让父母别操心他。
张龙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自责,作为父亲没能及时发现儿子的处境,没能保护儿子。
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儿子的异常,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给儿子取名张一鹤,本是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像鹤一样展翅高飞,却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就被折断了翅膀。
乔曼宁察觉到了张龙的情绪,她轻拍张龙的肩膀,试图安慰这个脆弱的中年男人。
“叔叔,无论是一鹤,还是您和一鹤妈妈,你们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错的是欺负一鹤的那些同学,您千万别胡思乱想。”
乔曼宁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死了就真的什么都结束了。”
张龙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得给儿子讨个公道!”
乔曼宁知道张龙已经听进了她的话,她还想转些钱给张龙,可对方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下。
“我儿子去世以后,网上有陌生人说要给我们打钱,我们一分都没要,这钱我不能收!我确实没有多少积蓄,但是我不想给儿子留下任何可能被抹黑的机会。”
言尽于此,乔曼宁明白对方的坚持。
时间不等人,乔曼宁只得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便以还有事为借口匆匆告别了警察和张龙。
“啊,云景,你说咋办啊。”乔曼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告别黑白无常已经好一会儿了,乔曼宁开始后悔自己送走张一鹤时放下的狠话。
“一鹤,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那几个霸凌者,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倒不是后悔自己想要帮张一鹤讨回公道,而是冷静下来就立马意识到无权无势无资源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你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什么思路,先睡吧,明天再说。”云景化为人形把乔曼宁拥入怀中,哄着她入睡。
一夜没睡好的乔曼宁满脑子浆糊,边走边想怎么完成自己一时激动许下的承诺,一个没留神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没看路。”乔曼宁疯狂道歉。
“哈哈,你干嘛,走路都在想事情,这么努力?”这熟悉的声音。
乔曼宁抬头一看,是段博程,他拉着行李箱一脸牛马熟悉的疲惫。
“你这是?”
“刚出差回来呢,飞机延误了,困死我了。”段博程打了个哈欠。
“唉,打工人真是辛苦。对了,你老出差我没还问过你,你是做啥的呀?”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是律师啊。”
段博程看着就像个还在读书的阳光大男孩,没想到居然是律师。
都到公司了,乔曼宁才脑子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律师,这不就是送上门的办法嘛!
最近这段时间乔曼宁都在和律师打交道,因为梁彬花钱□□乔曼宁的事情,民事诉讼得由当事人自行起诉。
杨爸杨妈知道此事后,直接给乔曼宁安排好了他们长期合作的律所,让乔曼宁不必操心,也算是报答乔曼宁的恩情了。
杨家父母请的律师确实厉害,和乔曼宁沟通过程中表现得十分专业靠谱。
只可惜不在一个城市,律师出差费用昂贵,不然乔曼宁真的很想邀请对方来帮自己处理其他事情。
她和段博程约了晚上在甜品店见面,刚坐下,乔曼宁将张一鹤的故事和张龙夫妇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段博程。
“这真的是巧了,我们律所上周刚好搭建了一个针对校园霸凌案件的帮扶平台,这个案子可以作为我们的首例案子,费用我可以打折。”
对于律所这也是宣传机会,段博程没有理由拒绝。
“那真是太好了,张一鹤爸爸妈妈经济比较拮据,他们又不太愿意接受捐款,我还在担心费用怎么办。”
最近乔曼宁白天上班不太忙,抓紧时间找证据。
她登陆了张一鹤留给她的所有社交媒体账号整理证据。
虽然班群已经把他踢了出去,但张一鹤之前每次遇到的在群里或私信的辱骂威胁,都截图保存在了仅个人可见的相册,相册里甚至还有几段霸凌者亲自发给张一鹤的欺辱视频。
乔曼宁也根据截图一一对应找到了霸凌者的社交媒体账号。
她把自己目前能查到的所有信息都按时间顺序梳理成了ppt打印出来,日记本也拍了照打印出来装订成册了,连同张一鹤的全部账号密码和拷贝了截图视频的u盘都交给了段博程。
段博程翻看着目前已有的证据,忍不住赞叹到:“你做事还挺细心的,不愧是咨询公司的牛马啊。”
“是,毕竟是工作了好几年的牛马。” 乔曼宁无奈地叹口气,工作多年养成的习惯也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大网红啊。”
段博程搜到了乔曼宁的账号,顺手点了个关注。
“其实主要是我男朋友在经营账号啦,我工作也挺忙的。”到现在说出男朋友三个字,乔曼宁都忍不住小脸一红。
“段律师,我还有个事儿想麻烦您,不知道你们律所有没有针对这方面的专业律师。”
段博程弯了弯唇角:“昨天还叫我段博程,今天就变段律师了,你少来这套,说吧,啥事。”
乔曼宁又将高志辉虐猫一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本来我没打算起诉他,可是警方联系我说目前来看判刑可能就是三四年,罚款金额也很低,我怕这样的惩罚不足以让他吸取教训,他出来以后会变本加厉地虐待流浪动物。”
当初拆迁小区小白猫的遗体被发现后,乔曼宁立即联系了她所知道的参与流浪猫救助的所有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高志辉。
所以后面好几个月附近都风平浪静,是因为高志辉为了避免被乔曼宁察觉,特意绕远路去别的区域抓亲人的流浪猫,或者特意在网上假装女性,寻找那些领养审核流程较为宽松的送养人。
虐杀完流浪猫后,为了防止被乔曼宁发现,高志辉又把尸体切成了碎块,分装成好几袋,乘坐公交车在城市的不同地点随机丢弃到垃圾桶里。
至于在拆迁小区现场乔曼宁发现的半圆形痕迹,是高志辉穿戴了鞋套留下的痕迹。
拆迁小区小白猫被发现到云景被他抓到之前的时间段里,除了高中妹妹送去的那只领养小猫,高志辉还残忍的虐杀了四只流浪猫。
根据他在国外网站上传的视频,警方确认他总共虐杀了大约30只猫。
高志辉只选猫作为虐杀目标的原因也很可笑,因为猫的体型比狗小,更好控制。
“这个案子,该多少钱就多少钱,麻烦你了!”
段博程挖了一勺蛋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放心,我也没打算给你打折。”
“对了,你男朋友呢?他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出来?”段博程打趣道。
乔曼宁只觉得手上的戒指强烈地震动了一下,她捂着脸笑出了声:“偶尔也还是要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嘛,哈哈。”
两人都准备回小区了,乔曼宁又想起来一件事:“段律师,你认识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