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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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周而复始的生活开始，
在一天天的预习、听课、刷题、提问、温习的过程中，第一次月考悄然逼近。
不当人的任课老师们已经将她们难得的晚自习用来搞周考和作业讲解。
幸好本学期课表沿袭上学期优点，第三节晚自习与第二节之间保留了10分钟的休息时间，之后依旧是自习，不然许会有不少老师意图占课。
经老杜和小黎瑶同桌的同意，黎瑶晚自习和小黎瑶成了临时同桌。
为了方便赶作业她还与那名男同学达成了互换课本交换。
男同学叫曾森，是个书桌管理废物，黎瑶开始时还帮忙整理，到后面直接拿上理科知识大全和可能做不出来的题来到小黎瑶身边。
先帮小黎瑶听写，做完题后把攒好的推到小黎瑶面前，验证对方课上是否听懂了。
这天黎瑶把攒好的题推到小黎瑶面前时意外发现对方在预习下单元数学知识点。
黎瑶放习题册上的手都忘记收回，再次确认小黎瑶是在预习而非温故。
她声音带着难掩住的惊诧，这种情绪对于将近不惑之年的黎瑶而言，无疑于恐惧。
“你在预习数学？”
“嗯。”
“怎么样？”
小黎瑶眉头蹙起，像在检锁脑内准确的形容词，又像分析不出汪勤春语气中不太妙的情绪的苦脑。
“没有我想象得简单，但也不难。”
“学了就记得住吗？”
小黎瑶看了眼汪勤春，似乎从她空洞的眼中看到了渺茫的执着，所以小黎瑶停顿有一点长，她不知汪勤春想要怎样的答案，也不曾想过预习后还不会运用是否在印证自己无能。
“会有点印象，这样老师上到了就不会那么吃力，之后多刷几道题就记住了……不行的话，错题步骤总结起来，反复刷总能记下。”
“这样很难的。”
她觉得汪勤春听她的回答后像是要碎了，不由向双手哈合气又搓了搓，随后捧起她搭在书上的手，学着汪勤春以前那颇为得意的笑，道：
“这样都能记住我会超有成就感，这个知识点我能记一辈子！”
黎瑶的眼神逐渐清明，她抽出小黎瑶捂热的手。
小黎瑶收回悟诞的笑容，露出黎瑶熟悉的浅笑：
“是哪道题？”
“你至于吗？”
陈以好拿着好友做好的作业理顺今日所学，抄完一道答案后发现好友趴在桌面脸朝他看了半晌，他余光描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的目光越过他的笔看向更远处，他扭头看去。
好友喜欢的姑娘和他们同一排，这会儿正含笑和同桌讨论课本，她说不上漂亮，但身上有股奇特的气质同化同遭，娴静淡雅之美油然而生，看过去竟觉岁月静好。
好吧，确实养眼。
但至于吗？
扫一眼醒醒神得了。
“你英语还没动过。”
“我就多看了一小会儿！我明早做！”
刚目睹了自己喜欢的姑娘珍重牵起自己不喜欢的人手的何季青很是羡慕，闻声抬眼便对上好友鄙夷的眼，他心里更堵了！
陈以好不是一直都对他的追求行为保持沉默吗？他最近怎么了？居然看不上他！
陈以好听了更懒得说他。
别人早起不是早餐就是书，唯他，想多不经意间瞅几眼喜欢姑娘的背影……
真没出息。
最近有别的女孩接过那姑娘抄录日程表在黑板上的活，他还听好友好几次小声报怨过“怎么又是她“之类自话，就，更看不上自己的好兄弟了。
他现在无法共情曾经的自己为何会认为自个儿兄弟挺好的，配得上人家姑娘？！
就这！单身一辈子去吧。
算了，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他还是先把成绩提上去吧。
黎瑶受到很大的冲击，混混沌沌下了课。
待到熄灯夜深人静，有节奏的呼吸声此消彼长。
规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出没，安挽了黎瑶洗是而杂乱的思绪，空洞的心稳稳落在棉花似的呯吸声中，清明过来的她有了复盘的能力。
她经历过阿瑶经历的一切，所以草率地认为故执的阿瑶走不出名为“家”的大山。
面对家人的数落和不认可，放弃永远比坚持来得更快。
所以她坚定的认为，在摔大跟头前，逃避永远不会停歇。
但刚刚，阿瑶用行动告诉她——“不是这样的，我可以自己站起来”。
既使过程缓慢且坚难。
她以未来人的身份，站在十几岁的自己面前，拿着自以为的了解。
轻看了她。
轻看了曾经的自己。
一颗泪从笑着的眼尾滑落，浸润了枯燥的发。
黎瑶也很难说清此刻的自己是什么感受。
自豪、心疼、荒谬、羡慕、难过……百感交杂。
她唯一确定的是，她黎瑶，比她自己认为的还要有主见。
比起引导，辅佐阿瑶更和适，小黎瑶有自己的坚持，她只需要在阿瑶坚定走向她热爱的道路前，站她身旁，帮她挡住那些只会说风凉话的家伙，让他们别再左右她的抉择。
明明比计划地要做的少了很多，她怎么觉得，更累了？
入梦前，黎瑶模糊地意识到，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口头上说着要拯救不幸的自己，但打心底不相信早已被欺骗背叛轻视堆满的自己能活出不一样的人生，不过是借着汪勤春的身体，让阿瑶的生活多点微不足道的小快乐。
祈祷这丁点儿的安好挽平小黎瑶所有的伤痛？呵，做梦！
但今天，她从阿瑶言行中看到了与她全然不同的，极有可能光辉的未来。
她退却了。
那是一条玻璃渣堆砌的、只能光脚踩上去的、很长很长很长的路。
最主要的是，走这条路的不是她自己。
其中的艰、难、险、阻，她完全共情不了。
当小黎瑶坚定踏上这条路时，她黎瑶还是那个会心疼小黎瑶的黎瑶吗？
小黎瑶越走越远，她黎瑶站在原来，还会心疼这个被人当物品一样随意甩卖丢弃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小黎瑶吗？
而小黎瑶，她那么变扭的性格，会在这条路上遇见同她一样真诚的朋友吗？
她能接受好友的离散，再见已陌然吗？
这一切的一切，她黎瑶接受不了，却是小黎瑶未来要面对的成长。
真的好残酷。
从那天开始，黎瑶不再攒着题目跑去问小黎瑶，晚自习依旧在一起，吃饭也在一起，仍旧帮小黎瑶提高英语，只是比起关注小黎瑶，她更注重饰演汪勤春。
倒是小黎瑶，会做完作业后去翻黎瑶的练习册和错题集，周六半日假会做在黎瑶的位置上拿着黎瑶的错题集一一计算着。
这事黎瑶知道，她假装不在意。
她和阿瑶本就是同一个人，解题思路大差不差，从某种角度说，她弄的错题集给小黎瑶会比给她自己提升的要多得多。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二。
不过那是很多章之后的事去了。
还是先说说当下吧。
考完放月假，必然是要回去的。
黎瑶拖着个空行李箱，背包塞着一叠试卷回了家。
刚进院子，她就见一个穿着明黄色羽绒服的明亮少女咋呼呼朝她走来。
“你终于回来了！你们学校不是昨晚就放假了嘛？你怎么快到中午了才回来。”
刘苏雅说着，自然接过黎瑶的行李箱扯着她手臂往屋里走。
黎瑶：……
要不是她用的是汪勤春的身体她都要怀疑眼前人才是汪妈的亲闺女。
才进门，黎瑶还没挣扎出某人的钳制，那人就扯着嗓门喊：“阿姨，大春回来了！”
黎瑶：……
汪勤春的大嗓门真应该和这家伙换换。
正常情况下细长的声线听上去温柔，但当拥有她的人扯嗓门喊时就会变得尖锐刺耳穿透力极强，但刘苏雅的声音个人特色太浓，热烈的情感柔化了声音里的尖锐，听着变扭，但不那么聒噪。
汪妈在做饭，有好一会儿了，香气从厨房飘散填满整个房子。
刘苏雅将黎瑶的行李箱随手往门后一放就闻着味拉上好友去了厨房。
汪妈显然被刘苏雅哄得很开心，面上的笑容比平时大了几分，对上黎瑶的视线也很坦然，笑着喊她：
“回来了呀，给你爸打个电话，过半个小时开饭。”
黎瑶掏出手机给汪爸打了电话。
挂电话时看见刘苏雅跟个小狗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还在炖汤的锅有一搭没一搭和汪妈聊着。
两人相当自然各做各的了，却异常和谐。
这是汪勤春记忆里没有到画面，明明两人在这个屋里见过几次，但始终都是礼貌而疏离鲜有交集的。
黎瑶出去放好书包，给两人拿了两杯温水。
“找我有事吗？”
“找你玩呀！”刘苏雅捧着水杯被拉离锅旁，理所当然道。
“她说你上了好班就不搭理人，我不信，来和你拍照。”
“那你要多等会儿，我待会儿还要洗澡。”
刘苏雅毫不在意，视线继续追随汪妈。
“没事，我可以和叔叔阿姨聊。她们都不嫌我聒噪。”
“你今天见过我爸了？”
刘苏雅点头：“嗯啊，她们还说你会打电话喊她们去接，叔叔给自己放了半天假。”
“我起晚了，又要用洗衣机把脏衣服洗了，就没好意思喊他们去接。”
刘苏雅诧异，声音全是喜悦：“好呀大春子，上了高中整个人大变样，懂事了很多嘛！”
黎瑶：……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想和汪勤春的好友多多联系的原因，太容易暴露了。
刘苏雅以为好友不好意思，搓了搓她肩膀，靠近低声道：
“我把那视频传给陆诗雨她们了，她们眼瞎居然说你控制欲太强了……”
黎瑶再次无语。
有没有可能不是她们眼瞎，是大刘你一根筋，曾妮眼药在你这儿不好使。
你看八人好友里有谁跟你似的什么悄悄话都往外传。
“所以这次你一个人来的？”
刘苏雅晃了晃把脑袋，又点点头：
“我问过她们了，她们都不太方便来。”
是不方便和你来，跟你一块儿来见汪勤春能尬出二里地。
虽然想是那么想，但黎瑶还是点头没有给人解释。
“你的新朋友呢？我记得有一个就是镇上的人吧，来我家没等到我不去找她玩儿？”
刘苏雅摆摆手，一脸“你别提了”：
“我和她都是假玩儿，和你才是真玩儿，再说，我一中专生每周都有两天假，一个月也就抽出一天来找你，她们有什么好羡慕的。”
虽然对方没有正面回应黎瑶的问题，但黎瑶听了她的话嘴角带上笑，她怎么觉得这笨丫头在内涵曾妮，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话，爽。
“知道了，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假你知道，下次来找我前给我打电话，别傻等。”
“我不！”刘苏雅扁下嘴：“我初中好友就你眼神好点，还不乱叭叭人，和你在一块我舒服。”
“刘苏雅，你，在学校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黎瑶试探问，在汪勤春的记忆里，刘苏雅不是会在意这种事儿的人。
“你想多了。”刘苏雅离黎瑶远了点，不看她：“我就是没想到认识了那么多年的朋友，私下居然是那个样子，心里不好受。”
黎瑶确定了，刘苏雅和传闻乱糟糟的中专，不太搭。
她佯装丧气附和道：
“确实，那我就不能做闺蜜暴富养我的美梦了，只能卷自己，争取以后有份上五休二的稳定工作。”
“你不用那么卷吧，你不是还有你爸妈。”
“我家也只是普通人家呀，花光她们的钱对我有什么好处？”
刘苏雅靠墙躺着，跟着丧气。
“也是哈。”
“你呢，你的专业不是你姐姐精挑细选给你选的，认真学毕业了一定不会找不工作。”
刘苏雅叹气。。
“虽然是这么说，但中专，能有几个人认真在学的？老师还不如初中的负责。”
“那更要努力，就算以后饿不死，也要攒点钱出去玩吧。”
“是哦，那我学学？”
黎瑶把手搭人家肩上，语重心长道：
“学学，最好以后还能照拂我一下。”
刘苏雅把她的爪子抖落。
“滚！”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