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卜》大鹅爱吃铁锅炖大鹅

22、常清净矣

　　易爻的手机一直在响，是巫暨打来的电话
　　他抄经的笔尖顿了顿，内心起伏的情绪一时间还难以平静
　　易爻心烦意乱，放下笔要将手机关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渊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拜垫静静地看着
　　在易爻起身时，杨渊将手中的拜垫轻轻的放在易爻刚刚跪着的地方
　　杨渊的手轻轻的扶在易爻的肩上“师弟刚刚说的话欠些考虑吧，说出那样的话未免太过尖酸刻薄，伤了人心”
　　易爻没有说话，但是抄经的手却停了下来
　　易爻临出门时和巫暨吵架，并不是因为自己破了戒，而是因为巫暨早上一直道歉，说昨天晚上喝多了，将自己的情欲说成是酒精作祟
　　他不喜欢懦弱的人，但他以为他能改变巫暨
　　易爻闻到杨渊身上淡淡的降真香的木质气息恢复了几分理智
　　“不那么说的话，他也不能离开我呀”易爻的声音很冷，像是长白山上终年未化的雪
　　“那你不住宿舍了，去哪住？”杨渊在说完话后忽然猛的咳嗽
　　“那就回家住呗，就是远了点”易爻用仅存的理智思考了一下，但是他忽略了一个大问题
　　“晚上我送你回去”杨渊的话不断被咳嗽打断
　　“你和二哥关系一直这么好？”易爻的笑带出几分苦涩
　　“两个人相处哪有不打架的”杨渊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说出这么一句品不出任何情绪的话
　　窗外的太阳渐渐的沉了下来，巫暨躺在宿舍的床上，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回的宿舍
　　他在这一直等着，想等着易爻回来取东西时再挽留他一下
　　宿舍里静悄悄的，连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被巫暨察觉
　　巫暨赤着脚跑向门口，门被打开，门外站着的却不是易爻
　　季谌冷着脸从门外走进来，扫视了一下屋里
　　“张龙，把你家少爷的东西搬出去”季谌一挥手，龙哥和几个人进了宿舍开始整理
　　“巫暨同学，在易爻同学搬走后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人搬进来”季谌说
　　巫暨看着逐渐被搬空的属于易爻的东西浑身颤抖“叔…叔父，院长您能让易爻接一下我电话吗？”
　　“他退寝这个事是他父母和我沟通的，他也并未与我联系，但是你要是有话，我可以帮你带给他”季谌冷着脸说
　　他看了看巫暨犹豫的神态“我对你们两个的关系和吵架的原因一点也不感兴趣，你要是信不过我，大可不必和我说”
　　巫暨看了看眼前这张和易爻十分相似但多了些许冷峻的脸，刚要说出口的话被季谌噎了回去
　　“算了，易爻应该也不愿意见我，这样吧，你现在赶去季氏，易爻和他二哥关系最好”季谌说完就走了，还轻轻带上了门
　　巫暨有些弄不清楚，他不明白季谌说的那番话是撮合他俩还是要拆散他
　　但是他没有时间去思考，现在也只有季宸泽能帮他
　　当他驾车赶到季氏集团总部时，办公楼依旧灯火通明
　　季宸泽还在开会，助理让巫暨等一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巫暨的心里愈发不安
　　等季宸泽散会已经十点多了，他坐在轮椅上揉着太阳穴，助力走近轻声和他说“季总，有人找你，好像有很急的事”
　　季宸泽重新戴上眼镜，浑浊的双眼里爬满血丝,因为这个季度的账目问题，他已经熬了三个大夜了“是哪个股东吗”季宸泽憔悴的问
　　“好像是您弟弟的朋友”助理说
　　听到这话季宸泽不得不打起了精神“去把他请来”
　　“二哥，打扰你了”巫暨的声音沙哑
　　“不打扰，时间也不早了，你怎么来公司了”季宸泽问
　　巫暨想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季宸泽，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支支吾吾讲个大概
　　季宸泽通过巫暨断断续续的讲述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俩吵架了，现在你联系不上他是吗？”
　　季宸泽的话总结的很到位，又不像季谌那样冷漠
　　季宸泽问“你一直在强调你昨夜是醉酒后的行为，为什么？是不想对我弟弟负责吗？”
　　一句话问的巫暨哑了言，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他只是害怕失去所以找了个借口，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我…我真的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巫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好像怎么说都带着辩解的意思
　　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问什么易爻总会在他提到喝多了的时候爆发
　　看着巫暨欲言又止的神情，季宸泽明白巫暨是害怕易爻生气才那样说，显然两人还都不够了解对方“没事，我会劝劝他的，你也别总瞎想，易爻就是爱耍小孩子脾气，有时候你很难琢磨明白他心里想的什么”
　　季宸泽的眼睛透露出抑制不住的疲惫，这一点被巫暨发现了
　　“二哥，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巫暨轻声询问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底下的员工不够仔细，这个季度的账目出了些问题”季宸泽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您公司的账目我方便看看吗？在德国的时候Vespera的账都是我在管理，这方面我还是略懂一些”巫暨说
　　季宸泽点了点头，将电脑推给巫暨，他的确应该休息了，况且公司账目上也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钱
　　巫暨很快找出几处不易被发现且容易犯错的地方，但是他对公司的事一无所知，也不敢轻易改动，当他想要询问季宸泽时，却发现季宸泽已经靠在轮椅上睡着了
　　他将错误的地方都仔细的标注出来，特别像学生整理的错题本
　　确实，他本来就是学生呀
　　当巫暨把所有账目都整理完时，手机弹出一条提醒
　　提醒［中元日，白云观法会］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他将季宸泽的材料都整理好，悄悄地走出了季宸泽的办公室
　　他犹豫了，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参加法会，他希望见到易爻，又不希望见到易爻
　　他回到宿舍还是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易爻
　　同样，易爻也没睡好，在床上来回烙饼，他觉得自己对巫暨说的话有点重了，但是不这样说，巫暨也不可能离开他
　　他好像有些后悔了，自己白天说的那些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一样又刺了回来，在他心里狠狠地搅动
　　他打开关机的手机，竟然一条巫暨的消息都没有，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一行文字在他和巫暨的聊天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但是他最后还是咬牙删除了，这些都是他一手导致的，但当他想要挽回时，他却觉得拉不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