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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判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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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直到临走时表面上都没有什么波澜,但其实内心早就慌死了,这种非自然界生物谁遇到不怕啊?!
还有突然冒出来一个神神叨叨的人上来就说我浑身戾气,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如果是蓓蓓在这里的话,她或许会对这些挺感兴趣的吧。
虽说成思元自称“判官”,专程来解决邪祟之物,可这里的“蓟花”即便是凋谢了不少,但看起来可不像是已经被根除的样子。
他说我的亲近之人,或是日常用品中混入了邪物?只不过我没有发现罢了。
我对这点还是半信半疑的,我没有什么用的很久的物品,总不能说家里人混入了邪祟吧?这听起来可是够吓人的。
但是我又不能确认,也总不能把家里人都一个个带过去给成思元看吧?
如果邀请他来家里走一圈的话,给其他人发现准会告诉父亲,然后我又该被臭骂一顿了。
如果趁没人的时候带他进来……不知道有没有作用,如果他们都不在,也不知道他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昨日才说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但是却忘记问他的住址了。
那人可不可信都是一回事,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
我觉得这种事也太玄乎了,想着出去走走散散心。
结果才刚走出门口,就看到成思元就站在门口不远处像是在等着我一样。
这次他没有戴那顶斗笠,就靠在墙边。
我走出门口他就把头偏过来,看起来就是在等我。
“林小姐,你有什么事要来找我吗?”
“啊?成先生,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出来?”
“我知道你有事情想要来问我,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我觉得你应该还是个正常人,正常人碰到昨天那种事情没有不会有疑问的吧?”
“……你说对了,我确实有事相求。”
“只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址?”
“我说过了,我是判官啊。”
“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查出来的。”
“所以……判官是做什么的?”
“就是判定有罪的人或物,然后降下神罚。”
“你要怎么去判断?”
“这个我们自有一套规矩。”
“那神罚是?”
“这我就无可奉告了。”
“好吧,那你跟我暴露你的身份,没有关系吗?”
“昨日你已经看见了,那我也没必要瞒着你。”
“杀人灭口这种滥杀无辜的事,不是我该做的。”
“损了阴功,下去了我还得受罚。”
“只要你不告诉其他人,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看过你了,你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因为我看出来,你是个不会对陌生人透露太多信息的人。”
“你刚刚搬到蓟城,这里的人你都不熟悉。”
“应该说,能让你真心敞开心扉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那你调查的还真是仔细啊。”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不爽的感觉。
“不是我要刻意调查你,这只是我的能力而已。”
“我们判官可以查询他人的因果,由此借助我们来评判。”
“这里只有你一个判官吗?”
“人间的话,就不只有我一个。”
“哦?那除了人间呢?”
“那就是在地府了。”
“我们这种都被叫做阳判官,在地府里的叫做阴判官。”
“或许你死了以后,就能见到他们了。”
“……”
“好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嗯,我原本想问的是,你能够看出来那些人或物,是邪物所化的吗?”
“有些是可以的。”
“有些?还有连你也看不出来的吗?”
“辨别人或物是否是邪物的标准,就是去查看他的因果。”
“那些邪物也知道我们会这样去调查他的身世,自然会有办法来逃避我们的视察。”
“百年前……或许是千年前就有了吧?有些邪祟喜好混淆自己的因果,以此蒙蔽判官的视听。”
“所以即使是亲眼所见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
“现在,我也不能够确定我看到的因果线内的事物,是不是被伪造出来的。”
“怎么听起来你们这一行好像不是很够格的样子啊?”
“我们虽然担任的是神职,但又不是真的神明。”
“或许让阎王老爷去查,倒是能查出来。”
“只不过祂可没有心思去一个个细查,祂的事务繁多,忙着呢。”
“……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下周围的东西有什么异常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只不过,可能也不完全正确。”
“不过放心,能自主混淆因果的邪祟都较为强大,如果是你这样的普通人碰到的话,估计可活不了多久。”
“那种邪祟应当不会和人类朝夕相处太久,会在对方露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就将他们杀死。”
“我以前曾经追查过的邪祟,他们狡猾的很。”
“他们对周围的事物都极其不信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掀起腥风血雨。“
“直到现在,我也还没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们在混淆因果之后潜入了地府,转世成了人类。”
“这种情况下,转世后的他们可能都会不知道自己其实并非真正的人类。”
“在无形中祸害周围的所有人。”
“但这种人他们本身也会活不了多久。”
“即便混淆了因果,但他们从灵魂上、本质上就是邪物。”
“自带的邪性会克制他们的命格,在克制别人的同时也会克制自身。”
“最后也只是会以惨死的状态来结束他们作为人类的一生……”
“你的运气还不会差到碰上这种邪祟吧?”
“若真是碰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你是运气好还是命大。”
“毕竟一般人碰到了,可是活不到现在像你这样的了。”
“好了,你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人要我帮你看的?”
“东西倒是好看点,能直接拿过来。”
“要是还没有成精的话,也隐藏不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我看你现在身上的戾气如此之重,如果是物的话,恐怕已经成精了。”
“……”
[怎么这人嘴里总能能说出来最坏的话?]
“东西在屋子里。”
“你这样进去,且不说你介不介意被别人看到,我都不好直接带着你进去。”
“要不要我带你从墙边翻进去?”
“不用那么麻烦,走正门不就好了?”
“走正门?我家里人多半不会让你进去的。”
“没事,他们看不见我的。”
“啊?”
一个不留神,成思元突然就不见了人影。
“诶?成先生?”
我的手里好像被人塞进了什么东西,摊开手发现是张纸条。
[你带路吧,直接进去。]
我收起纸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回了家门。
我径直走回自己的屋内,左右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点异常的动静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成思元也没有说话,一点信息都没有传达,自从进来之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我坐在床上,往窗外呆呆的看了一会,窗外那些茂密的“蓟花”早已败谢了。
良久,房间门才缓缓打开,成思元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刚才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你这里的人看起来也都还是正常的,至少看不出来有邪祟的影子。”
“但是身上都多多少少沾上了一点业障,说不定是被你传染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灾星咯?”
“不是,影响你的邪祟应该不在这里。”
“你和那些东西接触的最深,带回来之后也会传给同一个屋檐下的人。”
“你平时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吗?”
“蓟城这里是没有了。”
“也是,才刚来不久,这里的脏东西还影响不了那么久。”
“那就是在你以前待的地方了。”
“瑾怀?”
“你的因果线内,在那里有两个较为熟悉的朋友吧?”
“他们?他们不会有事吧?”
“其中一位不是已经失踪很久了吗?”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被一些邪祟给带走了。”
“我记得……我们在一起最后待过的地方,就是一个茶馆。”
“我当时一直觉得那里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你注意到了他们,他们自然也会跟着你回去。”
“不过我看你现在周围没有什么邪物。”
“他们应该是留在了瑾怀。”
“那你要去瑾怀一趟吗?”
“嗯,这是我的责任。”
“既然你们判官都在四处追寻这些邪物,那蓟城的那些花是哪里来的?”
“就算我们四处追查,也未必能将他们全部杀死。”
“实际上能解决掉的邪祟都很少,实力强大的邪祟根本就不给我们抓他的机会,争执起来说不定还会丢掉小命。”
“那怎么感觉……你们好像还挺没用的?”
“啊!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没事,确实是挺没用的。”
“我们主要做的还是文职,能调查到的邪物都记录下来了,真要去解决他们也没几个是能打的。”
“能武的判官不多,而且大多都不敢跟那些邪祟正面对抗。”
“即使是想对他们降下神罚,也必须要正面他们才行。”
“正面硬上,可能神罚还没降下,我们就先死了。”
“这么吓人的?”
“毕竟对那些邪物来说,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判官了。”
“他们只要见到了判官,没能力就跑,有能力的就格杀勿论。”
“所以说啊,这工作可是一点也不好做。”
“那这里的那些花呢?你可以解决掉它们吗?”
“这些花应该都是由怨灵所化的,只要超度了它们就行了。”
“但是冤魂的数量之多,这样做治标不治本。”
“得找出来他们生前所怨念的究竟为何。”
“我需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的原因,就是为了根治这些花。”
“留着祸患在这里,哪怕是十几年才有一次,但一次就会持续三年,期间因他们而死的人已经不少了。”
“就像昨天的那位先生一样,他是因为想要摘取那些花,结果被它们他枝条缠绕,吸干了血而死的。”
“也许你刚来不知道,在此之前就有传闻道,以前那些想要去清除这些花的人都失踪在了那一片片的花田里。”
“因为那些人一批一批地失踪,就再也没有人敢去清理这些花了。”
“原本农田里都是这些花,就变成了花田,茂密地人一走进去就会被淹没。”
“……”
“如果你有什么线索,也可以来找我。”
“我在平福街靠东的第二间房。”
“……或者你拿着这个。”
他交给我一小串铃铛。
“有需要就摇响它,我会过来找你的。”
“先说好,可别乱用啊。”
“我只是怕你一身戾气死了都没人知道才给你的。”
“等我离开蓟城的时候,我会找你要回来的。”
“行,我不会乱用的。”
我对他礼貌地笑了一下。
“那么,需要我送成先生走吗?”
“不需要了,我自己会走。”
“我不会随便乱闯民宅的,你可别到处乱说我啊!”
“我像是那种人吗?”
“那么久慢走不送了,成先生。”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