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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家庭。
须弥最为常见的家庭组合。
学者在长期课题的研究中，基于方便、基于习惯、少部分基于爱情而进行的联合生活，共处一室。
他们大多有了规律的协作方式、基础默契，潜移默化地磨合双方的生活习惯。
——这会让旁观的第三方形成误判。
——外人并不清楚二人相互间的表现是仅对爱人，还是始终如一。
我自然是无法判断伯父伯母的情况。
大多时候，我兼职冒险家与研究者的身份到处乱跑。艾尔海森则有书记官的工作，对父母的联系也不算热络。
在抵达休息室前的短暂路途中，我们依旧没能讨论出合适的表露出的情绪阈值。
——过度或无感，都会让难得准备的两位长辈尴尬、难过。
——……好吧，其实只有我在纠结这件事。
“没必要过分换位思考。”
“任何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你怎么知道、坦率的意见不会被他们接纳？”
“你的优点在于懂得思考，缺点同样如此。过度地解读、深思，只会成为束缚你前进的绳索。”
艾尔海森目视前方，说话对象看似指我，又似乎另有他指：
“不妨直接表态……就像你最初对待我那样。”在咖啡馆内，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直白说明“并不讨厌”。
“这不一样。”我低声反驳。
“哦？哪里体现？”他垂眸扫视，目光却很快偏移开落点。
“因为……”我抬头看他，他不经意间与我对上视线：“【当时】我无所谓你对我的态度是好是坏。你是否认可我，对我评价是褒是贬，都不会影响我的心情。”
——而这是当时双方共同、共通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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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昨夜艾尔海森的生日宴会，有各方的朋友赶来参与，菜品新鲜丰盛。
中午吃的仅仅是一顿稍显丰富、由凉菜冷盘和两份烤肉卷组成的……午餐。对面的两位长辈笑容矜持，为自己的手艺保留几分骄傲，满意中透着自豪。
——就不内耗这点，他们家似乎是有传统的。
我的目光不由得重新落回餐桌上。
白瓷碗中，不同部位的肉片与腊肠摆出失落文明的符文字样。
记得那是祝福身体健康，食欲旺盛的含义。
朴素但务实。
“冷盘是母亲摆放的，凉菜是父亲购买的。”艾尔海森略微弯腰，声音掠过耳边留下提示。
“难怪你……”一副“没必要过度表演”的态度，原来是在打预防针。大概、他曾在不经意间路过厨房，知道了二位的厨艺水平上限。
我在欲言又止中对他表示感谢：“非常感谢你的烤肉卷。”起码那是热食。
“他们之前计划过一次，试图弥补我和他们错过的时间。结果发现他们过去依靠餐馆过活，现在依靠外卖，完全没有动手做菜的习惯。”
“现在……勉强算是熟练了刀工。”
艾尔海森轻描淡写地讲述我并不知晓的日常，筷子夹起厚薄不一但顺着纹理切下的肉片，蘸上酱汁，略一打量、随后放入嘴中安静咀嚼。
“快尝尝这份。”
“还有这份。”
“这份也不能错过。”
显然，伯母的热情同样不容错过。
不过是转头听艾尔海森说话的功夫，伯母却已熟练地运用筷子将我的饭碗填满、叠出小山。伯父适当体贴的加上几片菜叶，保证荤素平衡。
更贴心的是，他一左一右的重复叠放，摆出兰那罗头顶叶片的旋转幅度——他在顺手作画吗？
我低头多看了两眼，被这肉山高度惊得不自觉后仰，偷偷将山下的粮食运送到艾尔海森碗中。用公筷。
他没有揭发我，作为终点站吃完，又顺手给对面夹了几筷子。循环在伯母惊喜的笑容中再次开启，这次没有人逃过她的热情。
——不是很理解这种“回”字形运输路线存在的必要性。
——所以这次是爪字型。
三座肉山叠放在米饭之上，如同三座注定倾颓的高塔，被人为的、缓慢的挖去地基，填进胃袋。
公平起见，建议再起一座高塔。
我和艾尔海森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开始反向建塔。
伯父在伯母碗中的高塔尖上细心地摆出树王圣体菇的螺旋重叠态。他最近的爱好有些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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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的洗碗时间交由我和艾尔海森负责，伯父拉着伯母外出散步消食。
这样健康作息的生活习惯不知何时出现，并成为惯例。
流水淌过指尖，油渍被抹布一一擦干。身侧的艾尔海森细致的完成这份家务活，垂落的目光停留在白瓷碗上，没有偏离半分。
鬓角边略长的碎发将大半的面容掩盖，仅能看到他微抿的唇角，尤带肉汁浸润后的油光。
降噪耳机被事先取下，露出他惯于掩藏的耳朵，被碎发边角刺挠出半边红晕。
难得安静的午后，唯有屋外的鸟鸣相伴。
风也静止，室外种植的树木投落的影子渐渐推移。
阳光长久照射地面，地表温度不自觉的开始升高。
我收回不自觉瞥向窗外的视线，不知为何，在只有两人独处的空间里感到格外的不适。
心跳杂乱无序，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倾吐，升至喉腔却又一片空白的遗忘所有想起的话题。
——我真的不清楚缘由吗？
——大多时刻，找寻的话题只有事务的交接与研究内容。仿佛……唯有谈论这些，思维与逻辑才真正属于自己。
“最近须弥城的人流量激增，冒险家协会方面提供的委托大多用于维持治安。”艾尔海森开启话题：
“你对科研产物的适用人群调查可以先行放置。”
“用冒险委托观察民生，只能算作抽样调查。”
“呼声最多的，是微小化、便携化传送装置，将公用和私人传送通道错别开。至于那位钟离先生的提议……去年须弥在各地安装的通讯塔能达成他的预期目标，只要璃月官方愿意放开限制，允许须弥与他们合作。”
“他没能达成目的，不会简单放弃。大概率会借助冒险家协会的专属委托向你发出邀约。”
“明天我会把对应的公告文书复印件交给你，到时候尽管拿去使用。”
“……好。”我边听边记，点头回应时想起那位诗人。
蒙德的风神，又是基于什么目的来到须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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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1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