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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第十八章互诉衷肠。
      话说大周朝宫变,御史台于太极殿前血溅殒命后,宫中战战兢兢,人人自危。
      宫外贾府内,也是一片混乱。

      所有人都知晓,皇帝驾崩,高昌公主李令章要继位。
      贾府中的男人们此刻都在官场上打听宫里的情况,本来贾元春是皇后,贾府是皇后母家,无尽尊荣。可眼下这天下易了主,是贵妃的女儿继位,周贵妃和皇后又一向没甚交情,况又传出皇后晕厥的消息,一连多少天没有半点消息,因此众人都不由地惴惴不安,怕皇后出了事。

      贾琏不在家,贾赦是个不管事的,贾政虽为元春生父,奈何外男无诏不得进内廷。
      禁宫中此刻又有欧阳炎重兵把守,朝臣进来的不得出去,在外的不得踏入一步,内外的消息因此全都断了。

      贾母和王夫人两人担忧元春出事,只淌眼抹泪地不知如何是好。

      凤姐向来是常进宫的,可此刻她一个妇人,无诏自然也不得进宫,只好说些安慰的话宽慰贾母和王夫人。

      贾母年迈,禁不起风浪。让丫头们服侍她歇息后,王夫人就领了凤姐从屋里出来。

      王夫人拿着帕子抹泪,叹气道:“往后大事小事,都不要到老太太跟前儿说了,老太太岁数上来,禁不起。”

      凤姐跟在她身后应承说是,两人一齐过桥往前院走,彼此无言沉默好一会儿,王夫人才忍不住开口道:“东院里,你大嫂子和贾妗那大姐儿,你知道不知道?”

      凤姐一愣,一颗心瞬间提起来,没敢言语。

      王夫人见她沉默,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她皱起眉头,不悦道:“我以为你是个通透的,所以将家交给你,可你就越发不管不顾起来。我也不论你婆婆烦你做的那些事,她是你婆婆,你自然不敢违抗她。可其他的,你怎能如此不当心,倘或传出去,家里人的脸面还要不要?”

      这话说得严重,凤姐自知太太们都是守旧的人,况李纨还是个寡妇,明面上多少双眼睛看着,一点儿错不得。
      这世道儿可怜的都是女人,凤姐心里有烦怨,奈何眼前的人是太太,又是她的姑妈,这些话自然和她说不得。她如今有了平儿,因平儿是她贴身的丫头,所以一床睡一桌吃,都无人说什么。她院里的人,也都知晓她的厉害,她如今当家,谁敢背地里嚼舌头根到太太跟前。

      “太太说的是,我这就去料理。”凤姐为不生事端,只好顺着王夫人道。

      王夫人又说:“那贾妗原本要出嫁的,眼下王傩死了,宫里又出了事,只怕耽误了。留这么一个姑娘在府上,迟早要落人口实,不如趁早打发了好。”

      凤姐一步一款跟在王夫人后面,听着她的话。
      王夫人是古板的人,且不说此刻天下要大变,高昌公主做了皇帝,女人如何非要遵守这些三纲五常的束缚,就是从前在家里,她也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传统妇人。

      “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眼下大姐在宫里没有信,府里事又多,这么着,等月底,我就打发她出去。”

      那贾妗,这几月出府做了几桩生意,倒是个颇有头脑的,凤姐给了她钱,在外置办了一个钱庄并饭馆,生意进项都还不错。
      就算此刻打发她出去自立,也是无碍的。

      只不过眼下要拆散有情人,不免有些伤怀。

      走至廊桥,凤姐问王夫人:“晌午了,太太是留在这边吃饭,还是过姨太太那头吃?我叫人摆。”

      近来烦心事多,王夫人常常和薛姨太太见面说话,这几日也都是在梨香院用的午膳,因为凤姐多问了这句。

      王夫人和薛姨妈是亲姊妹,关系自不比旁人,况各自出嫁多年,眼下这几年一处住着,感情越发比小的时候更深了。
      王夫人道:“我还是到姨太太那儿去,你自去吃饭吧。”

      凤姐道好,站在原地直看着王夫人过了桥,才转身带人回自己院。

      一回来,平儿就从屋里出来,看见她忙道:“老太太可有什么指示么?”

      凤姐陪着贾母王夫人说了半晌的话,也有些乏了,她拉着平儿进屋,看见桌上已摆了饭了,两人对坐着吃饭。

      “倒也没什么事,老太太也无法,暂且先看看再说吧。”凤姐恹恹地,又道,“对了,贾妗这两日有没有过来?”

      平儿道:“有两日没过来了,前几日还说要去幽州,也不知有没有动身。你问她做什么?”

      “太太知道了她和大嫂子的事,要撵她出去。”

      平儿一愣,筷子停住,抬头看她。

      凤姐也抬眼,道:“你回头看见她,就让赶紧在外买个新宅子过活吧,我见她也攒了不少的梯己,若是不够,来我问我要。”

      平儿抿住唇,忧愁地说:“那大奶奶岂不是不能再见她了?”

      平儿因常在她们那里走动,所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两人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李宫裁与贾妗,早已彼此相知相许,因为李宫裁是寡妇,处境比她们更艰难,所以两人感情比她和阿凤还要深厚,此刻让二人分离,岂非绝情?

      凤姐知道平儿心想,她一向心软,李纨和贾妗二人当初又是她求的情。今贾妗和王傩的事一闹,只怕像样的婚事是没有指望了,原以为两人就这么在府里住着,也算是有些宽慰。
      谁知太太又知道了。
      总是事事不顺。

      凤姐叹气道:“眼下也是无法了,先搬出去再说,回头再等转机吧。”

      平儿听这话的意思,只怕两人要到头也说不准。
      也不由地伤感起来,她放下筷子不语,熙凤抬眼觑她,声音不由放轻,问:“怎么了?”

      平儿垂着头,“我只怕她们的下场,就是我们的将来。”

      熙凤伸手拉住她的手,“你别怕,不会的,我们和她们不一样。况且,你别灰心,我心里还有一个算计,只是眼下情况不明,说了也是无益。”

      平儿见她有话要说,抬头问:“是什么?”

      “我也言不着如何,只是平儿细想,这天下要变天,谁知明天太阳一升起,会有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你看这府里的男人,有一个是指望的么?大老爷昏碌,二老爷庸才,贾琏……”说到这里,凤姐冷声哼了一声,“他也不知还能在平安州过几天。再说东府里,就更不要提了,珍大哥带着蓉哥儿,几乎就将整个宁府翻了过来,那珍大嫂子,我看一个都管不住,蓉哥儿前日说要议亲,已经相准了秦家的女儿,那姑娘我之前见过一日,真是生的好模样,珍大嫂子倒是一眼就相中了。”

      平儿等她说出见识来,谁知牵三扯四说起别人家好模样的姑娘来,她把嘴一撇,哼了一声说道:“我瞧不是珍大奶奶相中,是你相中了。”

      凤姐抿着唇笑,故意看着她说:“我是相中了,只有一件难事。”

      平儿气鼓着腮,不满地问:“什么难事?”

      凤姐故作伤感,长长地哀叹了一声,反手托腮作出戏文里的唱词,道:“奴家内人不肯应承,岂敢生出外心,呜呼哀哉!”

      平儿没念过书,但戏是听过的,先是恍惚了一下,而后才立马反应过来,她说的内人是谁。
      她羞得脸通红,呸了一口,骂道:“谁是你内人,真不知羞!你现在越发不正经了,我不和你说了!”

      说着就起身要走,凤姐笑得急忙站起来拉住她,从后将人抱在怀里,靠在她耳后说:“好模样的人有无数,可我只爱平儿,只在乎平儿一个。平儿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任凭什么天仙来我也不换。倘或有人敢欺负拆散我和平儿,我必定提着刀就将他们砍杀。”

      平儿听得心窝里一暖,眼眶忽然一阵酸涩,她转过身来,靠在熙凤颈窝里,闭眼道:“我不要你砍杀别人,我也不求什么,只要跟着你,受多少委屈和白眼我都能承受得住,不管生死,我都不离开你。”

      平儿终究是善良的,在她眼里心里,人人都没有什么坏心,她拿一颗真心对待所有人,可熙凤终究怕她吃亏,她想历练她,却又怕她被这污浊的世界沾染变了初心,倘或要守护这样单纯善良的平儿,或许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行。

      熙凤抚着她的脑袋,轻拍道:“别怕平儿,没有这样的事。我心里算计什么,也直告诉你,将来咱们府上,多半是女人掌家,原先我也不信,后来接连发生这许多事情,我也不得不信,琬儿或许真的是贾家的贵女。”

      平儿抬头,眼眶里湿意未干,问:“真的?”

      熙凤见她眼眶红了,忙笑着替她抹泪,“瞧你胆子一点大,什么事就哭起来。放心吧,高昌公主如今才七岁,登基过后,这天下迟早翻过来。”

      平儿明白了几分她的意思,可府里上下这几日都在为这事悬心,又不见皇后的音讯,她因此问道:“那皇后娘娘呢,还是没有信么?”

      凤姐摇头,道:“这几日,我也为这事纳罕,总觉得蹊跷得很,且再等几日看看吧,切不可乱投医,以不变应万变之策行事吧。先吃饭,吃完饭你过大嫂子那院里,也宽慰宽慰她,那贾妗是个有魄力见识的,说不得往后能有什么造化,倘或真变了天,还怕两人没有机会相守么,只叫她不要哭哭啼啼,胆子大些,来日必定光明坦途。”

      平儿听着她的分析,也不似原先那样丧魂落魄了,倒也一样和她生出信心来,她眼里带着笑,崇拜一样的目光看向她。

      凤姐笑着看她:“笑什么?”

      平儿双手拢住她的脖颈,轻轻靠过去,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个虚虚实实的吻,笑说:“我发现你比以往更厉害了,也不知怎么,再难的艰境,到了你口中,总有出路似的,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十个诸葛亮在我心里也比不过你。”

      这话说得震天响,凤姐心里十分受用,她揽手扣住平儿的腰,贴过去咬住她的唇舌,缠绵轻声说:“瞧你说的,你今天才发现我聪明么!”

      凤姐手掌向下,将人整个托起来,平儿给她一掂,忙双腿攀住她的腰才没让自己掉下来,整个人跌进她怀里,皱眉虚嚷道:“做什么呢,不吃饭了?”

      凤姐早抱着她往寝屋里走,忍不住亲她的唇瓣,含糊不清地暧昧说:“吃,现在就吃。”

      平儿攥拳敲她的肩,娇羞笑道:“去你的!”

      跌进软塌里,平儿推着她的身,忙道:“一会还有事呢,当心有人进来。”

      凤姐半跪在床塌边,倾身解下两边的帐子铜勾,“不碍事,咱们就歇一会。”

      帐子放下来,粉嫩的软烟罗随波荡漾。声音一点点压抑着穿出来,只听得平儿减次低下去的声音:“又哄我,哪一回不折腾得一两个时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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