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星他是金丝雀》栖戊

23、第 23 章

　　出院一周后，商亦在家里动不动就哭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艾楛耳朵里。

　　艾楛已经把公司当家干了十天了。

　　比当年被艾大老板断了资金干得更狠。

　　艾楛只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助理是直接找艾楛的，但是艾楛把助理的联系方式删了个干净。

　　他又没有艾氏其他人的联系方式，至于他自己那些同时，他也没想过让他们一层一层的递话。

　　而商亦又离不得人，他也不能去公司堵人。

　　日子一天一天过，助理实在看不下去。

　　不说别的，就商亦这个状态，康复治疗效果都打折扣了。

　　还是李文，作为全程围观商亦和艾楛的人，看完艾楛看商亦，两个他都不放心。

　　出租屋的门被敲响的时候，助理快步上前开门，商亦也探着脑袋看向门口。

　　看到是李文的那一刻，商亦的眼泪一下子藏不住了，刷地一下滚滚下落。

　　李文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被吓住了。

　　虽然艾楛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很吓人，可是商亦这个样子更吓人。

　　李文把自己的礼物放下，不知道该叫商亦什么。

　　商亦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人。

　　助理终于找到能说的人了，把始末完完整整地告诉李文，期盼李文和艾楛能想个办法。

　　李文一听，头都大了。

　　这真是两个祖宗，闹腾三年了，还没闹够。

　　但是看起来，这次，两个人好像是真的决定分手了。

　　不过不论如何，商亦都这样了，他还是得把事情告诉艾楛。

　　作为艾楛的狐朋狗友，李文也是在公司蹲了三天才把人蹲到。

　　他刚提了商亦两个字，艾楛就转身走开了，看起来根本不打算给任何人提到这件事的机会。

　　李文脸皮厚，跟着艾楛，飞快的把事情说完。

　　可是即便如此，艾楛还是没有任何的停留，上了自己的车。

　　李文盯着艾楛的车，愤愤地想追上去，可是一想，但凡艾楛真的不在乎商亦了，也不会听见名字就走。

　　希望他听进去了。

　　艾楛坐在车里，脑海里盘旋着李文的话。

　　商亦和他在一起那么久，除了他狠心把自己送进去之前，从来没哭过。

　　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艾楛一想到那晚商亦流泪的模样，心口便搅着痛。

　　一想到商亦这样过了那么久，他只觉得自己是畜生。

　　不论怎么样，他都不应该对商亦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从来都是他的问题。

　　屏蔽和商亦有关的一切，更是罪大恶极！

　　艾楛发动车子，朝商亦家里开去。

　　商亦还住在当初他们一起住的出租屋里，而自己却一直躲在艾棘家里。

　　这么一对比，艾楛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如果商亦找过他，是不是他都不知道？

　　就算商亦想要分手，他也应该确保商亦过得好好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走了之。

　　一路上，艾楛脑子里全是自责。

　　然而，等车稳稳地了商亦在的小区，艾楛又不敢上去了。

　　近乡情怯。

　　想上去，又不敢看到商亦。

　　艾楛就坐在车里，抬头望着商亦所在的楼层。

　　不过这次他看不到商亦的房间了。

　　然而艾楛不知道，此时的商亦坐在轮椅上，腿上还打着石膏，被助理推到地下车库。

　　今天他要去复查。

　　只是艾楛不知道。

　　艾楛在车里打了个盹，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

　　艾楛看了眼周围，脑子也清醒了。

　　不论如何，商亦要做康复训练，自己家里肯定是比他这个小小的出租屋好的。

　　而且现在商亦没了收入来源，还要负担房租，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
　　商亦从医院回来，看到的就是蹲在自己家门口的艾楛。

　　第一眼，商亦就只看到了艾楛憔悴了。

　　不是很明显的消瘦，但是能看得出来整个人都没休息好。

　　两人对上视线的时候，商亦更是心惊。

　　双眼无神，看起来整个人都像是刚刚荒野求生回来。

　　等真的见面了，商亦发现自己那些大大小小的情绪全不见了，他只是平静地问：“你怎么来了？”

　　艾楛站起来，认真端详着商亦，脸有点浮肿气色特别差。

　　他说：“我来看看你。”

　　说完，艾楛从助理手里接过轮椅，自己把人推进屋里。

　　一下子，连日来的、莫名其妙的情绪都消散了，商亦只觉得安心。

　　他想：如果，如果……

　　他想不下去，商亦想要的人生可以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也可以是居无定所，但是绝不能是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他只是，还有点舍不得艾楛而已。

　　过段时间就好了。

　　艾楛环视这间他们曾经住过的屋子，想说的话，没说出口。

　　商亦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赶在他之前说：“每天我们都会去楼下转转的，这边住着就够了。”

　　艾楛的话卡在喉咙里，咽了下去。

　　他们两人之间，再见面，只剩下了尴尬。

　　艾楛短短坐了一会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找了个借口走了。

　　商亦坐在阳台，看着艾楛离去的身影，问助理：“他是不是很好？”

　　助理点头，想说是的，可是又随即想起什么来，摇头，最终，他说：“哥，好或者不好，你们都结束了。”

　　他跟李文说这些，可不是想让这两人死灰复燃的，只是看不得商亦这样。

　　如果艾楛的出现能缓解商亦的情绪，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复合他是一百个不支持。

　　可能就是这一面，彻底抚平了商亦。

　　之后的日子，商亦开始精神起来，不再日日陷在回忆里。

　　肩膀用起来还是费劲，不过商亦重拾的是写剧本的活，现在有了语音输入，倒也没多大影响。

　　商亦捡起了最开始设想的故事。

　　这么多年，他什么题材都拍过。

　　做演员的时候，他最喜欢以自己为主线的故事，也就是俗称的群像大男主。

　　不过自己写的时候，他更想写一个完全是群像的故事。

　　返城知青一家的故事。

　　商亦的生活充实，健康。

　　艾楛的生活也充实。

　　艾楛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商亦，只能用工作填满大脑。

　　这次和商亦见过面之后，连着十天，他都住在公司。

　　一直干活，一直干活，撑不住了就去休息室睡一会儿，醒了又投入工作。

　　不见天日。

　　至于吃饭，艾楛忘了这回事。

　　实在饿了，就在办公室拿包饼干，就着矿泉水吃。

　　等第十天的时候，办公室里一点吃的都没了，艾楛才意识到，他该出趟门了，起码洗漱一下。

　　艾楛迷蒙着眼，走出办公室，前往公司食堂。

　　走出电梯，艾楛迎面对上艾大老板。

　　艾楛看到的时候，转身就走，想朝另一个方向走。

　　“你给我站住，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

　　这是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虽然现在只管了个研发部，但依旧是他们艾氏的核心，这段时间来，一直有人把艾楛的行踪报告给艾大老板。

　　到今天，十天没出办公室了。

　　艾大老板实在忍不下去，跑到艾楛上班的地方来抓人。

　　也是运气好，要是晚来一步，就抓不到人了。

　　保安齐齐围了上去，艾楛没做反抗，上了回家的车。

　　一进客厅，没了外人，艾大老板说话没了顾忌。

　　“你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是他商亦会心疼你跑来和你复合，还是他会为你痛苦为你难受？”

　　“你要是真放不下，就把人带回来，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用你这副尊容，去他面前，我就不信他不心软！”

　　艾楛没搭理，实在是累了，在一边的沙发坐下。

　　艾大老板看着艾楛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人心总是偏的，商亦和艾楛，他自然向着自己儿子。

　　“艾楛，我可跟你说，听说商亦前几天给白氏那边递了个剧本，那边觉得剧本不错，甚至找了政府背书，项目都要开起来了。”

　　“人家可没对你念念不忘，你也该醒醒了！”

　　艾楛抬头看向亲爸，说：“那也挺好的，他又有收入来源了。”

　　喃喃自语结束，艾楛好像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白琛铭。

　　白琛铭看到来电，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接了起来。

　　艾楛说：“你不是喜欢他吗？只要你能不让他哭，我就认了。”

　　说完，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了。

　　然后起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他要睡一觉。

　　艾大老板看着儿子的反应，气不打一出来，对着艾楛的背影，骂道：“你个废物。自己老婆不想着自己哄，还要拱手让人，你的志气呢？”

　　听到这儿，艾楛回过头，终于给了艾大老板反应：“我哄不好他。我去睡觉了。”

　　艾大老板也那他没辙。

　　十天没好好睡觉，现在听说商亦真的过得很好了，艾楛好像放下了心事，沉沉睡下。

　　再次醒来，是傍晚。

　　艾楛盯着窗外的夕阳发呆，离开时，看到窗户玻璃上的自己，嘴唇有点红。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艾楛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又跑去了公司。

　　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就满脑子都是商亦。

　　他怕自己会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