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星他是金丝雀》栖戊

22、第 22 章

　　艾楛说完，不给自己听商亦说话的机会，关门走人。

　　商亦盯着房门。

　　他在想，“他和艾楛还有什么办法？”

　　十几年前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他早忘了，他赖以生存的技能脱离不了这么多年积累的粉丝和观众。

　　所以，除非真的和艾楛想的一样，不然没办法了。

　　商亦走向房门，试着开门。

　　还是开不了。

　　转身，看到的是清晨的微光照进卧室。

　　商亦走到阳台边，看底下的花园。

　　一丛灌木在亭子边，结了红色的果子，不过他不认识这是什么果子。

　　商亦衡量了一下二楼的高度。

　　这个高度，还在能接受范围内。

　　商亦回了屋子，翻箱倒柜找起绳子来。

　　不过他还没想好到了院子再被艾楛抓住怎么办，这次艾楛很坚决的样子，真使蛮力了，自己肯定比不过他。

　　一直盯着房间内监控的艾楛没给商亦这个机会。

　　他下楼，刚打开监控想看看情况，就看到商亦走到阳台。

　　吓得他根本不准备往后看，直接冲向二楼。

　　推开门，找到商亦现在的位置。

　　艾楛的脑子根本没去思考为什么商亦现在蹲在书桌边上，直接冲了上去，抓着商亦的肩膀把人拎起来，就往屋外带。

　　商亦没反应过来，顺着艾楛的力道走。

　　艾楛边走，边说：“你现在是学会用自己来威胁我了是吧？”

　　“没事，地下室总不用想着跳楼了吧。”

　　商亦终于明白艾楛莫名其妙的疯病哪里来的，解释说：“我没想跳楼，我就是去看看，我想的是找绳子爬下去。”

　　这个时候，商亦要是不一口气把话说得明明白白，真不知道艾楛还能干出些什么来。

　　艾楛听了，一愣，才意识到是自己应激了。

　　商亦有前科。

　　他是真的害怕商亦不顾自己也要做成自己想做的事。

　　但就是这么一愣，艾楛脚下一个踩空，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艾楛的下意识反应是放开商亦，去抓扶手。

　　但是商亦却试图去抓住艾楛。

　　商亦本就站在台阶边缘两个人一通乱用力，齐齐摔了下去，挡也挡不住。

　　商亦抓着艾楛，艾楛护着商亦的脑袋，就这么滚到了一楼。

　　其实也就不到十个台阶的事。

　　可是两个人互相抱着躺在地上，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艾楛动了动自己的脚，痛得不行，估计是第一下脚崴了。

　　而商亦，可能是有旧伤，肩膀和之前骨裂过的腿痛得不行，动都不敢动。

　　艾楛扶着地面爬起来，半跪在商亦身边，看到裤子上的血迹，甚至不敢去打开裤子。

　　商亦的肩膀没法用力，靠自己甚至都起不来。

　　尤其是看到商亦的眼神里全是平静，艾楛更加急了。

　　看起来，像是商亦都不在乎这些事了。

　　艾楛喃喃说着，对自己说，也像是对商亦说，“没事的没事的，我去打电话。”

　　说完，艾楛便急匆匆地跑到书房拿手机。

　　至于肿着的脚，艾楛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用另一只好的脚拖着身体前行。

　　商亦盯着艾楛下楼的背影，一瘸一拐的样子，移开视线，看向门外。

　　又试着动了动手，肩膀一用力就痛。

　　他的肩膀以前去看过，肩袖损伤。

　　刚刚那一下子，估计彻底撕裂了。

　　很快，艾楛又上来了，坐在地上，束手无策，甚至不敢去碰。

　　商亦闭上眼，他暂时不想面对这样的艾楛。

　　没多久，救护车到了。

　　救护车停在商亦家门口的那一刻，艾棘和司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两人之前再怎么折腾，都没出过这么严重的事。

　　几人一蜂窝拥进去，就看到两个伤患在地上。

　　一问，从楼上摔下来了，商亦动不了了。

　　艾棘和司机面面相觑，甚至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点少儿不宜的东西，默默地在一边帮忙收拾衣物等必备用品。

　　到医院没多久，商亦和艾楛的父母也都赶来了。

　　商亦的肩膀是一定要做手术的了，艾楛扭伤的脚已经处理好了。

　　病房里，双方撞上的时候，彼此都有一丝尴尬，毕竟闹出来那么事。

　　周宴也来了，跟在后面，看到商亦的那一刻，后悔压过了一切情绪。

　　十年前是商亦逃离，但是还有机会。

　　现在，却是他硬生生把商亦推到艾楛身边。

　　不论是后悔自己没守住商亦，还是后悔商亦受的伤，夹杂在一起，让他想逃离。

　　艾楛盯着来人，心中有点烦，他其实不太想让这么多人待在病房。

　　尤其是这五个人，除了打扰商亦休息，还能做什么。

　　好在这五个人也算识相，待了没多久就走了。

　　但是后面还有各种检查。

　　一整天的杂事应付下来，商亦很累了，想睡觉。

　　睡之前，商亦对艾楛说：“肩膀这个跟你没关系，你回去睡觉吧，我找了护工了。”

　　艾楛盯着商亦的肩膀，还有腿，怎么都无法说服这跟自己无关。

　　他说：“等你睡着我就走。”

　　商亦实在太困了，懒得求证，直接睡着了。

　　商亦睡得不是很安稳，身上的痛让他时不时地会醒来。

　　艾楛再轻手轻脚，开门关门的动静，就把商亦吵醒了。

　　漆黑的环境里，商亦盯着刚才有过光的那道门缝，回忆着艾楛的身影。

　　艾楛走得小心翼翼，关上门的那一刻，还在看着自己。

　　商亦不知道艾楛有没有看见自己的眼睛睁开了。

　　但是既然彼此都没说话，那就当不知道吧。

　　商亦盯着门的方向，控制不住地回忆他和艾楛在一起的最开始的两个月。

　　那是他和艾楛最幸福最开心的两个月。

　　可能是那个时候，感情没那么深，又在升温阶段，双方也没那么多要求。

　　生活里，点点滴滴全是美好。

　　平平淡淡，吃饭时对视，勾一下小手指……

　　这些就足够快乐。

　　把人赶走，商亦不断地怀念着。

　　可是再把艾楛叫回来？商亦还没想好。

　　如果能趁机一刀两断，也许是好事。

　　·
　　医院的停车场里，艾楛坐在艾棘的车里，单手靠在车窗上，盯着商亦的病房，不敢松懈一分。

　　他给商亦之前的助理打了电话，让他回来照顾商亦。

　　后面的术后恢复，商亦根本离不了人。

　　至于他自己，算了。

　　艾楛承认，看到商亦的肩膀想动动不了的那一刻，他真的慌了。

　　如果认命带给商亦的是随时会发生的伤害，那他可以远离。

　　只要不看见商亦，他相信自己的情绪能被控制住。

　　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工作上，就想不到商亦了，不会有任何危害。

　　艾棘透过后视镜看自己堂哥，说：“你既然舍不得，就去吧，他不会说什么的。”

　　艾楛听到了，心中嘲讽自己。

　　看，所有人都看得清他和艾楛的相处模式。

　　从来都是商亦迁就他一切的要求，不管合理不合理。

　　所以现在，他们两个都是自讨苦吃。

　　不过以后不会了。

　　艾楛说，“算了，这样就很好。我明天开始回去上班吧。听说白琛铭那家伙最近也找到了降低成本的办法，我们的技术优势很可能保不住了。”

　　艾棘自动屏蔽后半句，惊讶道，“后天嫂子手术，你都不来了吗？”

　　艾楛皱眉，说，“我们说好了，以后就没关系了。”

　　其实什么都没说，但是艾楛知道商亦就是这个意思。

　　这下艾棘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最终注意力转到艾楛的脚上，说：“你这脚真的不需要休个病假吗？”

　　艾楛哪敢休息，说：“不用，骨头好着呢。”

　　艾棘不说话了，继续陪堂哥当望夫石。

　　天微微亮的时候，商亦以前的助理赶到了，和人见面之后，艾楛才敢离开。

　　艾棘盯着艾楛泛青的眼周，忍不住劝，“哥，你这样我怕你倒在实验室，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艾楛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了，毕竟连着两天两夜没睡，听了艾棘的建议想了想，说：“去你家。”

　　艾棘没再问，开车离开医院。

　　商亦又做了一上午的检查，下午就开始做术前准备了。

　　一整天，艾楛一面都没露。

　　手术前，商亦时不时地看向走廊。

　　他盼着艾楛来，又不想艾楛来。总之来不来，他都想，又都不想。

　　等进手术室的时候，商亦还是没等到艾楛。

　　麻醉醒了，被推到病房的时候，商亦四周环顾，两边围满了人，唯独没有艾楛。

　　商亦看了两遍，都没看到人，忍不住鼻子一酸。

　　虽然是自己的意思，可是等真的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商亦发现自己的眼眶控制不住地就湿了。

　　商亦在医院又等了三天，艾楛还是没有露面。

　　出院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商亦想说：“去艾楛那里。”

　　但商亦还是忍住了。

　　肩伤的康复治疗周期很长，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商亦没有其他的事做，一闲下来，就在那回忆过去三年的一切。

　　往往等助理过来，才能从回忆里把自己拔出来。

　　回过神来，眼眶发红，每次都要找理由敷衍助理。

　　可哪怕这样，商亦还是控制不住地去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