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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他好可怜我好心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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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公司大门。
“你就带了这么点儿东西？我们要在山上住一晚诶。”周末背着大包小包，弯着腰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看着站在大巴前的方以则。
方以则穿了一身运动型的黑色短袖，上衣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白色耐克标志。他右肩挂着个尼龙材质的双肩包，低调的看不出牌子。周末话音刚落，他就把那包向上提了提，朝着那人向车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快上车吧，就剩我们了。”
周末抬起眼睛向身边转了转，意外的发现了方以则口中除“我们”之外的另一个人。是沈总监，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自己的后面，一直没发出什么声音，让大家几乎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和方以则约好的，沈丛也穿了一身黑，可是从款式上来说却更偏向于紧身，特别像是健身时会穿的那种衣服，那样式把沈丛的身型勾勒的更为修长挺拔。与黑色衣服相对应的是，沈丛把那头银白色短发全都散下来了，极大的颜色反差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更加精致和耀眼。
周末偏着头，不禁的有些看呆了。直到一旁的方以则特意提高音调咳嗽了几声，又毫不客气的拍拍他的头，周末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好友赶上了大巴前立着的台阶。
方以则的公司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就是一年一度的“疗休养”活动。说的这么好听，如果直白点儿讲的话，就是把公司同个部门的人一股脑的全部集中在一起，再统一打包丢到某个地方过上两天，美其名曰放松大家因工作而疲惫已久的身心。
而这次抽签决定的结果是，寻峰山。也就是说，方以则他们要背着一大堆行李先爬上山，再在山顶的小破旅馆住上一晚上，最后继续背着那一大堆行李下山。
方以则平时是最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的，他觉得要是公司真的想要他们好好休养，不如实打实的放个两天假，效果一定比累死累活的爬两天山要好。
大巴上基本已经坐满人了。方以则拎着行李一直往前走着，终于在最后排找到了几个空位置。他回头正想招呼周末坐下，目光却不由得转到了他身后的沈丛脸上。
沈丛这次没有带耳钉，方以则离着他特别近，甚至可以看到那人小小的，被白发遮盖的耳垂上的那个细细的小洞。
“你们要坐一起吗？”
周末觉得自己好像又产生了上次在食堂的那种如芒刺背感，很识趣的想要退出三个人拥挤的友谊。听了周末的话，方以则原本钉在沈丛脸上的视线很匆忙的离开了，转而低下头。
他这才发现，留给他们的位置特别尴尬，是那种两排的二人座。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人中间，一定要分出来一个人单独坐两个人的位置。
方以则向来不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刚想张口让周末和沈丛坐在一起，自己享受那个双人连排的位置，已经沉默了很久的沈丛却突然开口了。
“没事，我坐你们前面吧。”
他的动作很快，还没等方以则反应过来，沈丛那个洁白的，圆鼓鼓的后脑勺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顺滑的连一秒的停滞都没有。
方以则开了半个的口就那么继续的张在那里，喉结上下滚动了几番，最终还是半个字都没挤出来，看起来僵硬的甚至有些滑稽。
周末是个那种连天塌下来了都觉得没关系的死直男，自然没有发现二人间尴尬异常的氛围。他还沉浸在小学生郊游一般的快乐氛围中，丝毫没发觉方以则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对劲了，用胳膊肘顶了顶那人的手臂。
“开一把？这回我带你，让你尝尝连胜的滋味……”
“连胜你个头！”
方以则气急败坏的给了周末一记肘击，在后者蒙圈的表情中无情的带上短袖后面连着的帽子，把衣服拉链拉到了脖子以上，看起来已经完全拒绝和周末的任何交流了。
只可怜我们的小周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就莫名其妙的被方以则当成了情绪的发泄桶，手臂又被打的很痛，只好死死的攥着手机，把一句“卧槽你有病啊”艰难的吞进了喉咙里。
男人之间谁武力强谁是胜者，周末可不敢去挑战暴走状态下的方以则，那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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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颠颠簸簸的，方以则被衣服闷的有点热了，还是悻悻的拉开了挂在脖子上的拉链，顺便把帽子也给扯了下来。
旁边的周末已经歪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嘴角处还淌着串晶莹的口水，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美梦。方以则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把视线给转回来，目光重新投向了前方的那个蓬松的后脑勺。
不知道沈丛睡了没有，那人坐的依旧很笔直，似乎底下的坐的并不是大巴上的乘客椅，而是办公室里的办公椅一样。身体也一动不动的，只是在车经过倾斜的陡坡时，会很轻微的随着一起上下起伏，银白色的发丝也跟着轻轻的动一下，散出洗发水的香味儿来。
车子经过一片很浓稠的草地时，窗外面有一束很浓烈的阳光洒了进来，尽数钻进了沈丛的身上。方以则就那么保持着一动没动的姿势，俯下身来，盯着他被光染成金色的头发。
视线挂着挂着，就难免有些不老实的往下移。沈丛的半截脖子被柔软的金发覆盖着，另外半截则很清楚的露了出来，被黑色的立领衬的格外白皙。可能是因为瘦，也可能因为这个时候的沈丛是处于一个低着头的状态，他脖子后面的那块骨头格外明显。
方以则捂着耳朵，另一只手无意识的跟着伸到了脖子后面，想着摸摸自己的那块东西和沈丛有什么区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自己的终究没有别人的好吧，他总觉得沈丛的那块骨头比自己的好看特别多，也比……他见过的很多人都要好看，特别的好看。
弧度并不突兀，像是一个很完美的钝角。整块颈骨更像是一块小巧的金属零件，方以则不禁想，如果把它贴在手里，那样的一个别致的角度会不会硌在自己手心里呢，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贴着在裤子布料上的手心突然微微一痒，方以则才终于像条件反射般的回过神来，连忙做贼心虚似的低下了头，用力的摇了摇脑袋。
不对，这太不对了，太不应该了。
自己的决心呢，自己的节操呢？怎么能被这一个……小小的后脑勺就给吸引走了注意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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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比较远，所以车程自然的也很长，公司在昨天晚上就很贴心的向全体技术部员工都发送了要自备午饭的信息。方以则闻到了从空气中飘来的一阵食物香气，也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了，抬起手表看着快要指到“12”的指针后，低下头拉开了书包拉链。
“方哥带了什么吃的呀！”
周末刚刚还睡的像头死猪似的，却特别神奇的在方以则从书包里掏出面包的后一秒张开了眼睛，用那双饿得发绿的眼睛盯着他准备撕开包装的动作。
“给你给你。”方以则朝着那人翻了个白眼，还是很好心的把面包扔给了周末。正要从包里在再拿出来点儿吃的时，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也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他捏紧了书包里的火腿肠，视线落在了前座的沈丛身上。
车里大部分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分享食物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的热闹。隔了一个走廊的邻桌正在交流着什么，撕开乐事薯片包装袋的声音很清脆。方以则眼瞅着那袋子转了一大圈，最后回到那个女生手上时几乎都空了。
可沈丛还是一个人呆呆的坐着。没有人去找他，他也没有和任何人搭话，背影看起来特别特别孤单。
方以则夹着火腿肠的指骨动了动，那原本冰冷的塑料皮似乎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变得灼热起来，像个烫手山芋似的，让自己不知道拿它怎么办才好了。
沈丛有点儿难受。准确的来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晕车了。
估算前方到达距离时长还有一个多小时，沈丛把两只手肘都搁在了大腿上，头晕的让他有些受不了了，他决定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怕发生那种叫不醒的突发状况，所以沈丛并没有开启休眠模式，而是打算闭上眼睛，靠着手肘小眯一会儿。因为听力敏感的缘故，周围嘈杂的交谈声和食物包装袋被撕开时的声音交织着在他的耳朵里回响。
他小声的吸吸鼻子，似乎闻到了周围有火腿肠的气味。沈丛还以为这是错觉，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后，突然觉得有点儿饿了。
沈丛把身子更低的俯下去，想要抵抗身体内传来的饥饿感。可就在这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两声很轻的咳嗽，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后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却越来越大，火腿肠的香味儿也浓厚了起来。
沈丛没忍住，稍微抬起了点儿身体，又吸了吸鼻子。
不是错觉。
他暮然转头，敏锐的视线捕捉到了方以则那张表情奇怪的脸。再往右转一点儿，就看到了那人举着火腿肠的右手，连包装都被很贴心的撕开了。
“是……给我的吗？”
沈丛条件反射般的就想去接，可是前些天的漠视和二人相处气氛的尴尬却像个不大不小的结节，正正好的卡在了他那很灵敏的神经中枢处，让沈丛有些犹豫，有些迟钝。
可怜的火腿肠在半空中被窗外灌来的风吹了好久，方以则表情再也维持不住的时候，沈丛才终于把手抬起来了一点点儿。他也没有立马去接那根火腿肠，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点小心翼翼的。
这不是沈丛的作风。
在方以则眼里，沈丛这个人从来都是直白的不可思议的。他之前提出让自己作助理的时候没有这么小心翼翼，和自己肢体接触时也是大大方方的，牵个手挽个胳膊都特别自然，尴尬的只有一脸懵逼的自己。
可是现在只是一点儿吃的而已，那人怎么连接都不敢接了呢？
“你拿着吃。”
方以则心口莫名的一酸，强忍着不去看沈丛的表情，直挺挺的把那没拆开包装的半边塞进了沈丛的手心。
很突然的被投喂了食物，沈丛大拇指摩挲着那上面残余的，属于方以则的温度，心里像是被什么毛茸茸的填充物填满了一样。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方以则会来找自己，也不清楚那人突然的情绪转变，突然变得和之前一样的心疼表情……但是，方以则给自己吃的了，主动找自己说话了，单单是这样，就让沈丛觉得很开心。
仿生人也是有阈值的。而自从知道了方以则有喜欢的人之后，沈丛对他的期待阈值似乎一下子就放的特别低了。之前一个拥抱都填不满的心，现在只要一次牵手，一个眼神，甚至是一根平平无奇的火腿肠，都能把沈丛哄的特别好。
就像现在，沈丛很满足的低下头，咬了一口火腿肠，就觉得方以则又变得和之前一样好了。
“谢谢。”
没有回答。沈丛默数了几秒，偷偷侧了点儿身体去看方以则是不是睡着了，是不能回答还是不想回答。可视线刚转到半路，就被那人给截胡了。
可能是因为热，方以则的耳根子红红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咬了半截的火腿肠。
原来是不想回答。
沈丛有些失望的转回去，还是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再也没有回头看方以则一眼。
于是他也就没发现，那人红的不只是耳根子，红晕是逐渐蔓延开来的，淡淡的染上了方以则的眼白，最终停在了那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