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破晓》渫渫

8、交手

　　“砰！”
　　“砰……砰……砰……”

　　没等两人出电梯，几道枪响接连响起。
　　一点遮掩都没有的枪声让两位警察一阵心惊肉跳。

　　“叮”的一声，电梯这时候停了。
　　诸伏景光一把摁住了就要冲上去的松田阵平，做口型道：“不行，你不能上去。”
　　松田阵平无声地攥紧了自己的手，眼睛都红了才压下去心里的火。

　　眼看对方镇定下来，诸伏景光打头，两个人放轻脚步，从电梯里出来，四周全无人影，两人顺着声音往前走。
　　不一会儿，就看到道路尽头一间打开的房门。
　　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拿出手枪。
　　直到进到屋内，仍然空无一人。

　　松田阵平率先指指那壁炉。
　　这时，从壁炉里传来不慎清晰的声音。

　　“大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哈，既然如此那就送她上路吧。”

　　诸伏景光心里一紧，是伏特加和琴酒。
　　他们在说送谁上路，女人……难道是宫野志保？

　　他朝着松田阵平打了个手势，“你别上去，我去。”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侧身站在壁炉旁边，保持着戒备的姿势端起手枪。

　　果然，这就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了嘛？姐姐，宫野志保喃喃低语，整个人趴在雪地上。
　　纷飞的雪花落到她染了血的身上，像是绽放的曼珠沙华。

　　琴酒上前两步，抬手举起枪，对准了地上女孩的头部，“雪莉，我这就送你去见你姐姐。”
　　“咔嗒”一声轻响，保险被打开。
　　琴酒唇畔勾起一抹笑，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猛地从一旁的壁炉烟筒里窜了出来。
　　诸伏景光一脚蹬在壁炉口，身体窜出来的一瞬间，就朝琴酒扑了过去。
　　“大哥！”伏特加惊叫出声。
　　琴酒眼神一暗，下意识侧身躲去，“嘭”的一声，子弹打偏、落在了楼顶的死角处。

　　诸伏景光一击不中，落地后就地滚了半圈后直起身子看向对方。
　　伏特加：“靠……苏格兰。”

　　琴酒神情一变，目光阴沉沉的看了过去。
　　等看到对方那张熟悉的脸后，整个人冷笑一声，“很好，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诸伏景光心知肚明自己不是琴酒的对手，干脆利落的上前攻了上去。
　　他一拳挥出，嘴里朝浑身是血的宫野志保喊道：“跳下去！”
　　拳头裹挟着冷风而至，琴酒偏头躲开，一把将手枪插进兜里，就要抓住对方的手腕。
　　琴酒：“伏特加，看住她。”

　　两人瞬间交起手来。
　　琴酒的打斗技巧都是真枪实刀里历练出来的，下手干脆利落，每一招都是杀人的招式。
　　而诸伏景光的则带了很大的传统训练下的有迹可循。

　　两人身形交错，空气里“嘭嘭嘭嘭”的声音不绝于耳，身躯碰撞，拳脚较量，诸伏景光侧身格挡住一击后，大力迫使他“蹬蹬”后退了两步，半跪在地上。
　　诸伏景光剧烈喘息，他不是琴酒的对手。
　　胸前和侧臂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痛感——最少也是个骨裂。

　　伏特加心惊胆战的看着他大哥的动作——随后来到了烟筒处，低头看着濒临昏迷的宫野志保，心说不用看着，她也跑不了。
　　大哥开了六枪，虽然都是擦边打在身体周围，但低温、冰雪天气加上失血过多。
　　只看宫野志保的惨白脸色也能看出来她不行了。

　　伏特加：“大哥，跑不了。”
　　琴酒斜眼冷冰冰的瞥了过去。
　　伏特加语气憨憨：“真的，她都快死了。”

　　宫野志保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大抵人到极致都会有那么点反叛心理，她也有。
　　于是她在众人目光下，挪动着冰冷僵硬的身躯，一手扣住烟筒的尖角，朝伏特加露出个挑衅的姿势。
　　那表情不言而喻，“你才要死了！”
　　伏特加：“……”

　　琴酒瞪了伏特加一眼，随后二话不说上前一脚对着诸伏景光踹了过去。
　　诸伏景光在刚才的交手中硬碰了几次，已经深刻意识到了双方的差距，心知不妙的他就地又是一滚，占了满身的雪滚到了另一侧的角落。
　　琴酒：“苏格兰，既然敢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难道没做好下地狱的准备吗？”

　　诸伏景光当然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但他本以为出现的会是柯南，没想到是宫野志保——不过无论谁，他都不可能把对方丢在这里不管。
　　到了最后，他也只平淡道：“和你无关。”
　　琴酒的行为他没什么好评价的，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需要和对方解释。
　　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琴酒冷笑一声，眼神里透出杀意。

　　松田阵平听着上面的动静，整个人快要急死了。
　　对方两个人，自己这面三个人，但姑且不提那个快死的女人，就说他俩，除非偷袭，否则加一起估计也不是那个叫琴酒的对手。
　　烟筒口被人守住，他是上还是不上？
　　等？能不能等到那女人自己下来？
　　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这他喵的到底……

　　算了，上！松田阵平一咬牙。

　　这时，楼顶几人突然听到一声轻响，像是金属物品触碰墙体后发出的细小声音。
　　看了眼靠在墙角的诸伏景光，琴酒冷笑一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什么东西？”琴酒打量着围栏上的砖块，那里四周满是白雪，楼顶上又没有人一走一过，本应该毫无痕迹的雪层上这会儿突兀的出现了一道极细的针眼大小的孔洞。
　　伏特加：“大……大……大哥！”
　　琴酒不耐烦的回头：“又怎么了？”
　　伏特加抬手一指：“大哥！人。”

　　琴酒一凛，哪里来的人，没有动静啊。
　　不对，有动静。
　　琴酒猛地回头，顺着伏特加指过去的方向看去。

　　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就站在楼顶的墙角围栏正上方。
　　他身后毫无遮挡，是墙体外的虚空，身上不见什么特殊的设备，但他整个人就是突兀的出现在了楼顶，好像会飞。
　　这人穿着很奇怪，下身一条工装裤，上身套了件黑西装，寸头，眉眼锋利，表情很淡，气息很浅。
　　如果不是伏特加说有人，琴酒完全没感受到他的存在。

　　琴酒：“什么人装神弄鬼！”
　　叶白一耸肩——他还真不是故意的，他本以为处理个觊觎他美色的胖子用不了多少时间，结果等他处理完回过头的时候，会场里只剩下办案的警方人员了——柯南丢了。
　　索性那胖子还算好用，三言两语打听到了柯南曾问过的事，锁定了楼顶。
　　从楼里走旧馆上来太远，叶白图省事，就只好走了“飞檐走壁”的近道。

　　叶白微微一笑，并不介意被琴酒知道自己的身份，“听风渡，我叫叶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诸伏景光眉眼一亮，听风渡。
　　与之相比，琴酒的表情就很不好了。
　　琴酒：“听风渡的人，不好好待在你们自己的地盘上，跑来霓虹做什么？”

　　在知情人眼中，听风渡的老巢叫不渡岛，但不渡岛是个邪性的地方，外人只知道非洲地域上有一片地方是不渡岛，但不是他们自己人，找不到这地方——卫星来了没他们的人带路，也一样傻眼。
　　听风渡自成一体，素来神秘，近年来外界已经少有人和他们有接触了。

　　叶白一笑，其实他还挺欣赏琴酒这个人的，“装聋作哑对我来说没用，五年前，尼尔森、平野一郎叛逃，最后是贵组织收容了他们吧——这些年，他们可还好用？”
　　平野一郎当年作为外六区指挥官之一，协同帝弓区指挥官尼尔森在听风渡风雨飘摇之际叛逃，对于整个听风渡来说，能不能达成后无来者不好说，但算得上前无古人。
　　在此之前，没人敢这么干。
　　在此之后，叶白也不打算让后来者有可以学习参照的对象。

　　尼尔森、平野一郎，琴酒一愣，随后磨磨牙，冷笑一声：“原来查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以为你们忘了这回事呢。”
　　叶白并不生气，“多谢关心，忘不了。”
　　琴酒：“……”谁他妈的关心你了。

　　这人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来闲聊的。
　　琴酒警惕地看向他，下意识摩挲着手里的枪。

　　“没有子弹了。”叶白淡淡开口，他数着呢，“不如你干脆点离开，我也带这两位走？”
　　琴酒沉下脸，骂道：“放屁！”

　　叶白歪着头，鹅毛大雪落在他身上，明明是一副乱七八糟的打扮，却让人只看着就觉得不可小觑。
　　两个人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时之间，形成了旁人难以融入的气场。

　　诸伏景光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胸腔和胳膊大腿受过剧烈冲击，疼的实在让人难以呼吸平稳——但他不能拖后腿。
　　宫野志保也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他们俩的对话并不难懂，这人，能让自己不会被琴酒带走。

　　伏特加咽了口口水，忍不住从自己手里掏出把枪，指向宫野志保，“你……你……你敢动我杀了她。”
　　还算不蠢，琴酒想，他决定往后退一步。
　　“那边那个你带走，这个女人，我带走。”

　　叶白抬头，雪越下越大，他吸入一口新鲜的空气，肺腑间满是松香寂寞的冷意。
　　他平静的看过去，眼眸里闪过志在必得，“我说，两个人我都要。”

　　琴酒：“他妈的给脸不要！”
　　如果不是看在听风渡三个字上，老子哪里会让你这半步。

　　对着诸伏景光，琴酒满不在意，这小子打从进入组织就是狙击手的定位，格斗最多算不拖后腿，平时在基地训练，能明显看到对方存在体能和力量上的短板。
　　但对着这个人，琴酒毫不犹豫的主动出击。

　　他轻跑两步，上前抬腿横扫而去。
　　“我就不信了，听风渡号称包揽国际黑榜，难不成随便出来一个就真世界第一了？”

　　叶白敛眼看向远处，抬手一把抓住了对方抬到半空的腿。
　　琴酒一愣，他感觉到一股大力，像是一堵实墙一样挡住了他。
　　同时，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奇怪的酥麻感。
　　什么东西？

　　叶白没多做什么，宫野志保眼看快不行了，他得速战速决。
　　他腾空抓住对方的腿，用了点巧劲，顺手一带，扯着琴酒的腿往下压。琴酒表情一变，单手撑地，侧肘翻身攻向对方的小臂。
　　叶白上半身往后一倒。

　　众人就看到，他双脚像是黏在了那五十厘米宽的墙体上似的，整个人弯腰至半空，躲开了琴酒一击，看的旁人都以为他要掉下去之际，他凌空翻身，松开抓住琴酒的手时还不忘带了些力道。
　　琴酒肌肉力道本就不对，接触到对方的地方传来一阵古古怪怪的电流，被他这么一带，当场侧身撞到了墙边，往地上狠狠一压，才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琴酒：“……个王八蛋！”

　　叶白原地360度过后，仅凭一只手搭在了摇摇欲坠的墙体边缘，整个身体吊在半空。
　　随即，在众人一脸惊悚中，一个悠身，重新出现在视野之内，站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碍事的黑色西装外套，扣子稀里哗啦崩开，里面白色的衬衫飘扬起来。
　　叶白淡淡的：“礼貌，你要打的。”
　　言外之意，我没想打。

　　琴酒被气得火冒三丈。

　　叶白真没想打，他跳下墙，往前走了几步，伏特加忍不住抬手指向他，“你别过来，我开枪了。”
　　叶白一挑眉，原来伏特加真就是个跟班，到这地步了没琴酒说话，居然真的就不开枪。
　　换成他手底下那群棒槌，这会儿子弹都打光了。

　　叶白看向黑洞洞的枪口：“个人建议，我带了点小道具，你最好扶你大哥离开比较好。”
　　他伸手露出了手上的东西——一串黑乎乎看上去很像是手串的东西。
　　那上面有几条明显的电流线，仍在闪烁着骇人的蓝光。
　　原来他看上去轻松惬意，其实暗地里在接触对方时就用了黑科技。

　　琴酒撑着酥麻的身体，身体很奇怪——他朝伏特加道：“过来，我们走。”

　　叶白在，他没办法再对雪莉和苏格兰做什么。
　　可同样的，雪莉和苏格兰在，叶白也没办法对他和伏特加做什么。
　　听风渡叶白是吧，他记住了。

　　直到琴酒扶着伏特加离开，整个楼顶再无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