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成为队友的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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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上。
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在岑末面前铺展开。
他偏头看向贺折箩，等她开口。
她却完全不提一开始说要教他侦查的话，
“外头监控挺多，不方便说话。”
她懒懒散散整个陷在拿军方为了塞岑末进来送的钱改造的椅子上，被褥般的柔软吞吃了她半个身子，看着投影出的数据。
“我先摊牌吧，我吃过异种肉。”
左手小臂紧了紧，岑末能感受到那条蛇的僵硬。
“然后，我的精神力从3S，跌到了B。”
“队长他看你年岁小，不觉着你会曾进过污染区。”
她伸手又从驾驶舱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掏出两袋软糖，自己撕开一包，递给岑末一包，
“但是，我，还有队友们都觉得你和我一样，是产生过超精神链接的人。”
岑末顺手将它塞进外套口袋，手没拿出来，听她说话。
“毕竟天生精神海破碎的人，太少了。”
她嚼着软糖，岑末只听着，看她侧脸。她又忽得笑开，终于转头看向他，
“能产生超精神链接的家伙，精神等级刚开始时怎么着也会是个S——也就是他们说的天才了。”
“曾经的天才先生，可别气馁，我们，还有机会的。”
还有机会站在赛场之上，还有机会，重新站上巅峰。
岑末只轻轻应了声，“嗯。”
眉目依旧敛着，眼中却似乎是散开了些霜。
那头张扬的红毛又正了回去，低下，她在解安全扣，“那么，小先生，咱们先适应适应手动驾驶吧。”
吃了一半的软糖被随手放在控制台上。
那只又怂又谗的蛇蠢蠢欲动。
明白她是要自己去坐主驾驶的位置，岑末有些诧异看她一眼。
要知道，机甲对于一个驾驶员来说，就是妻子，这种行为，可以算得上给自己带绿帽子了……
还有，阿佑可是2S级的机甲，应该是带着智能的。
阿佑会骂死她的吧。
贺折箩已解开了安全扣，却一笑，“放心试吧，他不在了。”
岑末默然，没动。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机甲智能，三川，三个三，是九，代表着粱阴小队一家人。
于是又是又低又轻一声，“嗯。”
又续上一句，“我手动驾驶很好的，不用试了。”
红毛还是起身，却没去副驾驶座上，而是屈着身子在狭小的驾驶室的又一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一本杂志，递给他，仍旧是笑，
“这可是姐姐的珍藏，看在你和我眼缘的份上，送你一本。”
“这东西可是违禁品，藏着些，也别跟队长队员讲。”
明明应该是少话的性格，她却絮絮叨叨讲了很多，“还有啊，加个Tti，咱们有个小群，没有陆队，我拉你进去。”
察觉她似乎对自己的乖巧毫无抵抗力，岑末于是又点头，接下那本杂志。
那东西很薄，卷一卷，刚好够裹着胳膊藏进袖子了。
岑末含笑应声，“嗯，嗯。”
贺折箩打了个响指，没成功，干搓几下手指后稍显尴尬地打了个响舌，试图体现自己的热情，
“OK！现在是教学时间！”
语气九分，情感负十分。
就算是特意抬高的音调都掩不住疲倦。
一直坐着的黑发少年抿着唇，微微笑着看她，算作回应。
贺折箩脑子打了个结，只觉着，另一张眉目更张扬的脸似乎更适合眼前这个少年。
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顺带搓了把脸，嘴上却还是不由自主溢出句，“少年人，有些时候还是可以不要那么拘束的。”
啊啊啊！！贺……贺折箩你在说什么啊？！
“好、好了，我们先步入正题。”
她一下子精神起来，
“首先，提问环节，侦查第一步是什么？”
“获取信息。”毫不迟疑的回答。
信息，信息……
岑末想，自己似乎从来到人世间第一刻，就处于“信息匮乏”的状态。
自有记忆开始那一刻就不曾停过的一管管不知名药剂流淌进血液的冰冷，全封闭式训练，洗脑式教育，
他不需要，不能够，不可能，得知任何信息。
全盘接受，再执行，再然后，
秋风带过早来冬，
白发青袍的少年一刀劈碎他世界中蓝白之外唯一的、铺天盖地的绿色。
和着难得一见的雪与肃杀秋意，
血肉钢铁被破开的嗤嗤铮铮，被春水般的调子笼住，他单手将你头摁在胸前，笑，
【别看，别听。】
一个基地，三十多个和我一般的孩子，他只带回了我一个。
剩下的呢？
【此生多舛事，早日下黄泉。】
春水下是化不开的坚冰。
“个人经验，第一步是确定侦查目的。”
贺折箩的声音将岑末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
一直伫立在岑末视野边缘的，原已经浅淡的影子却渐渐凝实。
那只蛇这会不馋了，很柔软攀在小臂上，无声安慰着他。
“因为精神力的局限，我们没办法像曾经一样在短时间内接收处理如此庞大的信息流，我们如今需要放弃一些细节，保证时间。”
“在战场上，晚一刻……在污染区，”她有些尴尬，“说顺口了……由于锚点在污染区的不定时刷新，与污染区可能的自我重现，每一分钟的变化，都是关于下一次危机的预警。”
“你别看现在污染区都能拿来做公共场所了，其实那些污染区严格意义上说都算不上污染区。”
“一个很悲哀的事实是，纵使全星际现存的十几位3S顶尖机甲操作师聚在一起，也很大概率会全折在一个3S级的污染区里。”
“机甲操作师，在同等级的污染区面前，很多时候都是无能为力的。”
她的声音发涩，
“就像当年的青门。”
“全员S级以上的队伍，却在一个A级污染区里死了一个正式队员，三个替补。”
“活下来的，精神力也都至少跌了两个等级。”
“只是因为，当初我的精神力受污染区影响暂时下跌至2S，却仍固执按照原先的侦查方式进行侦查，导致阿佑的计算过程慢了三分钟。”
“就这三分钟。”
她低下眼，神色难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成为队友的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