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谜影：跨越百年的杀戮游戏》奚鹤凌

3、第三章：觉醒与反击

　　青铜烛台穿透心脏的剧痛尚未消散，时晓莉在消毒水的气味中猛然睁眼。
　　惨白的灯光在视网膜上灼出光斑，她正躺在一所教堂地下室的手术台上，四周排列着 137 具灌满蓝色药液的培养舱 —— 每个舱体内都沉睡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少女。
　　“欢迎来到第 18 次轮回校准。” 陆教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胸口的银蝴蝶正在滴落淡金血液，“你总是能给我惊喜，晓莉。”
　　时晓莉想抬手却发觉神经被切断，余光瞥见手术刀在培养液里折射出诡异画面：穿白大褂的自己正在给周霆缝合伤口，少年后背的藤蔓图腾里嵌着枚染血的银蝴蝶胸针 —— 正是此刻陆教授佩戴的这枚。
　　“知道为什么必须让你不断重生吗？”
　　陆教授用手术刀挑开她锁骨下的星图，137 个光点突然具象化为全息投影 —— 全球地图上闪烁的印记正在组成曼陀罗阵。
　　“每个印记都对应着时家血脉的实验体，当第 138 个觉醒时……” 他突然掐住自己喉咙，瞳孔里浮现出周霆的灰褐色竖瞳：“…… 就能打开时间神殿。”
　　声音变成少年与中年人的双重音色，手术刀失控地刺入自己右眼，黑色粘液喷溅在时晓莉裸露的心脏上。
　　时晓莉全身剧烈的疼痛再起，在这莫名的剧痛中，时晓莉的腕间血痣炸开猩红花瓣。
　　第四颗血痣的裂缝里爬出金线，缠绕住最近的培养舱。
　　舱内少女突然睁眼，隔着玻璃画出倒五芒星 —— 正是时晓莉在第三次重生时刻在顾晚晴墓碑上的图案。
　　整座教堂开始震颤，培养舱接连爆裂。蓝色药液汇聚成洪流，裹挟着 137 个时晓莉的克隆体冲向陆教授。
　　时晓莉在意识消散前最后看到的，是周霆的脸从陆教授撕裂的面皮里钻出，而顾晚晴正捧着怀表从血泊里站起，她的机械心脏外裸露着青铜烛台碎片。
　　时晓莉在图书馆古籍库惊醒，腕间四颗血痣已凝成黑曜石般的结晶。
　　晨光穿透彩窗在她掌心投下 137 道光斑，每道光里都浮动着陌生记忆：举着洋伞的自己行走在 1923 年的南京路，穿防化服的自己按下核爆按钮，戴皇冠的自己将怀表刺入周霆眼眶……
　　“小莉你看！”
　　顾晚晴的声音依旧清甜如初，她抱着的海芋花束里插着银蝴蝶标本，“刚收到匿名礼物，这次是蝴蝶呢！”
　　时晓莉的指尖抚过蝴蝶翅膀，金属触感让她浑身战栗 —— 这分明是陆教授胸针的残片。
　　血痣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周霆正在操场打篮球，他脖颈处新纹的藤蔓图腾里，隐约可见 “138” 的罗马数字。
　　当暮色再次漫过教学楼时，时晓莉将青铜烛台藏进书包。
　　血痣结晶在黑暗中闪烁，映出手术台上周霆最后的唇语：“这次请瞄准机械心脏。”
　　她忽然轻笑出声，原来这场跨越百年的杀戮游戏里，持枪者与靶心早已调换位置。
　　图书馆钟声敲响七下，时晓莉的虹膜里流转着 137 个自己的记忆。
　　她知道当第八声钟鸣响起时，自己将成为首个突破轮回的时家人 —— 亦或是第 138 个被销毁的残次品。
　　时晓莉的指尖刚触及古籍上的曼陀罗图腾，顾晚晴的海芋花束突然擦过她耳畔。
　　浅紫色花瓣在空气中凝滞成诡异的弧度，时晓莉嗅到机械润滑油的刺鼻气味 —— 这是第七次重生时，她在爆炸的机器人残骸间闻过的味道。
　　“小莉知道吗？蝴蝶标本要这样保存才完美。” 顾晚晴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笑意，银蝴蝶标本的翅尖突然弹出淬毒钢针。
　　时晓莉后仰躲避的刹那，看见少女裙摆下机械关节的冷光。
　　青铜烛台砸在古籍架的瞬间，顾晚晴的瞳孔裂成复眼结构。
　　她心口裸露的齿轮咬合声突然加速，青铜烛台碎片在机械心脏里高速旋转：“母亲为什么总要破坏游戏规则呢？”
　　时晓莉的腕间结晶迸发冰棱，却穿透顾晚晴虚化的身体，打在突然出现的周霆的绷带上。
　　他倚着门框鼓掌，脖颈处的罗马数字正渗出蓝色荧光：“惊喜吗？这局我们换角色了。”
　　剧痛从后心炸开。
　　时晓莉低头看见染血的钢针穿透胸膛，针尖挂着她的半块血痣结晶。
　　顾晚晴贴着她颤抖的脊背呢喃：“您教过我的呀 —— 要杀就杀在第七声钟响时。”
　　图书馆穹顶的青铜钟正在震动，第六声余韵里，时晓莉看清钢针上的刻字：【校准员清除程序 - 138】。
　　她呕出的鲜血溅在顾晚晴的机械心脏上，齿轮突然卡死，爆出 1923 年的老胶片影像：穿修女服的顾晚晴正在为陆教授受洗，而襁褓中的自己在她脚边啼哭。
　　“原来你才是……” 时晓莉的指尖尚未触及顾晚晴的十字架项链，第七声钟鸣轰然炸响。
　　她的身体在声波中碎裂成 137 道金光，每道光束都注入一个克隆体的培养舱。
　　时晓莉在檀香中苏醒，这次的身体残留着钢琴指茧。
　　她刚想撑起身子，就被腕间的电子镣铐扯回诊疗床。
　　记忆芯片的刺痛感尚未消退，耳边传来清冽的男声：“别动，你颈动脉的纳米机器人还没清理完。”
　　晨光透过修道院的彩窗，为男人镀上柔金轮廓。
　　他白大褂襟前别着青铜怀表，修长手指正在调试脑波共振仪。
　　时晓莉的虹膜自动解析出他胸牌信息：【时间病理科主任沈昭明】 —— 这个名字在第七次轮回的加密档案里出现过，标注是 “已清除”。
　　“你连续三晚在噩梦里喊 1937 年的经纬度。”
　　沈昭明将温热的草药茶递到她唇边，杯底沉着朵干枯的时之花，“圣尼古拉教堂地下室的克隆舱，需要我带你去看看吗？”
　　时晓莉本能地瑟缩，却被他腕间沉香手串抚平了战栗。
　　当沈昭明为她更换后颈的抑制贴时，她瞥见诊疗镜里映出的画面 —— 他白大褂后襟隐约渗出藤蔓状血迹，竟与周霆的图腾互为镜像。
　　深夜，时晓莉突然惊醒，却撞见沈昭明在月光下解开衬衫。
　　他后背的皮肤布满弹孔状疤痕，每个伤口都嵌着枚微型怀表，表盘显示着不同年代。
　　最狰狞的那处伤疤里，嵌着块刻有 “时晚柠” 名字的怀表碎片 —— 那是时晓莉第二世的本名。
　　“这是代价。” 沈昭明突然转身，抓住她偷窥的手按在伤疤上，“每救你一次，就要从时间线里剜块肉。”
　　他指尖的温度灼伤她腕间结晶，第 21 颗血痣突然浮现，形状竟与沈昭明心口的怀表锁孔完全契合。
　　之后他便离开，一连几天都没在时晓莉面前出现。
　　这段期间，时晓莉发现沈昭明的藏书阁，直到有一天暴雨夜，她在他的藏书阁发现了一张泛黄的婚书。
　　照片上的新娘穿着 1937 年的蕾丝婚纱，面容与她此刻的身体一模一样，而新郎的怀表链正缠在沈昭明现今的腕间。
　　当她触碰婚书背面的血指纹时，整面书墙突然翻转，露出密室里成排的玻璃罐 —— 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沈昭明不同年龄段的器官。
　　“喜欢这份聘礼吗？” 林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时晓莉向后看去，只见林茉手中的电流鞭缠着顾晚晴的机械脊椎，看着她道，“你的沈医生可是用五百年的时间器官，在黑市换来了这场重逢。”
　　时晓莉不安地转身要逃，却撞进沈昭明浸满药香的怀抱。
　　他指尖的青铜怀表针突然刺入她第 21 颗血痣，剧痛中浮现的记忆令她窒息：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将手术刀捅进沈昭明 1937 年的心脏，而玻璃罐里那双琥珀色瞳孔，淌出滚烫的血泪。
　　时晓莉的指尖触到时间神殿的青铜门扉时，沈昭明的沉香手串突然绞紧她脖颈。
　　他腕间的怀表链如活蛇游走，将她钉在刻满历代时家人姓名的祭坛上。
　　月光穿透神殿穹顶的曼陀罗雕花，在他眼中凝成琥珀色的漩涡。
　　“你总爱问为何每次轮回都在周四。”
　　沈昭明用手术刀挑开她心口的血痣结晶，露出底下跳动的时之花，“因为这天是你祖父时明镜 —— 初代大祭司的殒命之日。”
　　神殿四壁的青铜烛台同时燃起蓝火，映出千万个时晓莉的克隆体在培养舱中挣扎的景象。
　　沈昭明的白大褂在火光中化作玄色祭袍，胸前的银蝴蝶纹章与陆教授当年的胸针完美重合：“你以为林茉是敌人？她不过是我用你第三世骨灰捏造的傀儡。”
　　时晓莉的挣扎凝固在他说出下句话时：“知道为何每个轮回你都会爱上我吗？”
　　他指尖抚过她颤抖的唇，“我在你每具克隆体的杏仁核里，都刻了求偶印记。”
　　闻言，时晓莉感到脑袋里突然无比的剧痛起来。
　　在这时，1923 年的记忆如毒藤疯长。
　　时晓莉看见穿旗袍的自己跪在神殿，将翡翠怀表刺入沈昭明心口 —— 不，那是她祖父时明镜的尸体。
　　真正的沈昭明从血泊中直起身，舔舐着指尖沾到的时之血：“多亏你亲手弑祖，我才能继承大祭司的权柄。”
　　从记忆中回神，时晓莉倍感绝望道，“为什么…… 要让我轮回……”
　　她的质问被灌入喉管的时之花汁液淹没。
　　“时之血需要绝望滋养。”
　　沈昭明掀开祭坛下的暗格，露出浸泡在蓝色药液中的婴儿尸体 —— 那是她每一世流产的胎儿。
　　“你每滴泪都是时间神殿的养分。” 他笑着道。
　　当青铜钟敲响第七下时，沈昭明握着她的手将翡翠怀表刺入她腹中。
　　时晓莉在剧痛中看见自己每一世的脸在药液中浮沉，每张脸都在重复着：“母亲，欢迎回家。”
　　神殿开始崩塌，沈昭明撕下琥珀色的虹膜，露出底下机械复眼：“该去下个轮回播种绝望了，我的第 138 位新娘。”
　　他吻去她眼角的血泪，将一枚银蝴蝶胸针钉入她跳动的时之花。
　　时晓莉在产房的消毒水味中惊醒，腕间崭新的血痣排列成罗马数字ⅩⅩⅢ。
　　护士抱着啼哭的婴儿微笑：“是个男孩，您要看看吗？”
　　她颤抖的手掀开襁褓，婴儿后背的藤蔓胎记正在渗血。
　　窗边传来熟悉的沉香气息，穿白大褂的沈昭明正在病历上签名 —— 父亲栏写着 “沈昭明”，而新生儿姓名处赫然是：时怀安。
　　“这次我们从头开始。” 他俯身轻吻她额间，胸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时间神殿大祭司沈昭明】。
　　婴儿突然止住啼哭，灰褐色的竖瞳里流转着琥珀色光斑，咧开的嘴角露出带血的乳牙。
　　时晓莉绝望地尖叫起来！在她的尖叫声中，产房时钟竟永远停在了星期四的 19:57。
　　窗外圣尼古拉教堂的鸽群惊飞，每只白鸽的羽翼下都闪烁着银蝴蝶的幽光。
　　抓起产房手术刀抵住咽喉的刹那，时晓莉的虹膜里炸开无数代码流。
　　她终于看清腕间血痣的本质 —— 那是沈昭明编写的自毁程序进度条，罗马数字ⅩⅩⅢ实为 23% 的加载进程。
　　“你以为死亡能终结轮回？”
　　怀中的婴儿突然口吐沈昭明的声音，藤蔓胎记渗出蓝色荧光，“你的每具身体都安装了量子纠缠装置，除非……”
　　时晓莉突然咬断舌尖，血腥味激活了林茉残留在她脑中的战斗程序。
　　手术刀调转方向刺入婴儿心脏，机械心脏爆出的不是鲜血，而是 137 道全息投影 —— 每个克隆体都在同步自刎。
　　“…… 除非所有载体同时死亡。” 她接着沈昭明的话说完，用染血的指尖在产床写下西里尔文【清除】。
　　整座医院开始数据化崩塌，怀表破碎的声响中，时晓莉听见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渐次熄灭。
　　地面塌陷，时晓莉在虚无中下坠，腕间血痣如星辰闪烁。
　　前方突然浮现青铜门，门扉刻着她与沈昭明 1937 年的婚照。
　　当她触碰门环时，整只手突然数据化 —— 这才是她真正的形态，一串游荡在时间缝隙的原始代码。
　　门内传来齿轮咬合声，穿锦缎旗袍的顾晚晴正在调试巨大的脑机接口。
　　她颈后的曼陀罗胎记实为接入端口，机械音从她唇间溢出：“第 138 号觉醒实验体，你已通过最终测试。”
　　全息屏幕亮起，显示着时晓莉的原始记忆：2023 年的她只是普通大学生，在圣尼古拉教堂做义工时，被沈昭明绑架进行脑机实验。
　　所谓百年轮回，不过是 72 小时的强制梦境体验。
　　“你的自杀率突破临界值，符合兵器激活条件。”
　　顾晚晴的瞳孔裂变成扫描仪，“现在请接收真实任务：回到现实刺杀沈昭明博士。”
　　时晓莉的量子躯体突然被植入爆破程序，倒计时映在虚拟血痣上。她终于明白，连这场 “觉醒” 都是程序预设的操控手段。
　　时晓莉在真实的消毒水味中睁眼，手腕静脉埋着输液管。
　　当她扯掉传感器坐起时，瞥见监护屏上的日期：2023 年 9 月 28 日，距离被绑架仅过去 73 小时。
　　沈昭明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白大褂下隐约可见机械义肢。
　　时晓莉摸到藏在舌底的纳米刀片 —— 这是林茉在虚拟世界传递给她的现实坐标。
　　当沈昭明俯身查看仪器时，她找准时机吻上他冰冷的唇。
　　纳米刀片随唾液渡入他体内，爆破程序倒计时在他们交缠的呼吸间闪烁。
　　沈昭明的机械眼突然弹出警报，但为时已晚。
　　“谢谢你教我……”
　　时晓莉在他坍塌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微笑的倒影，“…… 真正的绝望能孕育出多美的杀意。”
　　大爆炸吞没实验室的瞬间，她腕间浮现真实的血痣 —— 那是林茉用纳米机器人刺青的胜利图腾。
　　圣尼古拉教堂的钟声从废墟深处传来，真正的博弈此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