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谜影：跨越百年的杀戮游戏》奚鹤凌

2、第二章：旧琴房的秘密

　　旧琴房的月光透着血色。
　　时晓莉躲在三角钢琴后，攥紧青铜烛台。
　　琴键缝隙的霉斑，爬向她颤抖的指尖。她想起在第三世重生时，曾在琴房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似乎与这场灾难有关。
　　十九点零七分，月光穿过彩绘玻璃上残破的圣母像，在地板投出藤蔓状光斑，和周霆袖扣暗纹分毫不差。
　　吱呀，生锈门轴发出声响，周霆的身影被月光拉长，哼着未知的像是他自创的童谣，“血痣三颗杀机现，烛台刺向生命线。银蝶胸针藏凶险，海芋花香引祸端。绷带缠绕前世怨……”
　　这时，他的绷带脱落，小臂爬满血痣。“组成曼陀罗复瓣暗潮翻，橙花香气迷心乱。谁在暗中把局算？妈妈轻抚怀表链，爸爸执念种祸源。宝宝血痣命运连，危机四伏在眼前……”
　　顿了顿，他接着道， “第四次轮回的小朋友，知道为什么你的记忆是碎片吗？”
　　周霆指尖划过钢琴低音区，音浪惊起尘埃里的金粉。
　　“因为每次你选择杀人，就会把自己的一部分记忆留在凶器里。”
　　时晓莉瞳孔骤缩，烛台滚烫，青铜纹路在掌心烙出 137 个光点。
　　第三世记忆涌入，她看到自己抱着顾晚晴跳楼时，腕间血痣化作金粉，渗入对方后颈胎记。
　　周霆掀开琴凳，泛黄乐谱溅满褐色血迹。
　　他敲响中央 C 键，琴箱深处传来齿轮声。
　　“这是你第九次重生时设的机关，绞杀我的心脏。”
　　暗格弹开，成堆银蝴蝶胸针出现，每枚刻着不同日期，最早的落款是 1923 年平安夜。
　　正皱眉观察着男人时，腕间突感疼痛，时晓莉仔细看去，只见第四颗血痣完全绽开，越来越剧烈的疼痛感让她差点跪倒在地。
　　周霆的绷带突然缠上她脖颈，将她脸按向琴键。
　　黑白键缝隙里，她看到无数时空剪影：穿旗袍的自己递怀表给顾晚晴，穿校服的自己用烛台刺向周霆左胸，穿白大褂的自己给陆教授注射蓝色液体……
　　“嘘——”
　　周霆的呼吸喷在她耳后，血腥味里混着像是顾晚晴常用的橙花香水，“听听看，你的小公主正在哪个时空赴死？”
　　琴房大门轰然洞开，抱着海芋花的顾晚晴竟站在月光里。
　　她颈间的怀表链突然绷直，鎏金表盘映出时晓莉因剧痛而扭曲的脸。
　　周霆看到顾晚晴的出现，笑道，“哈哈哈！小公主来了呀！来，血痣三颗灾祸显，烛台夺命杀机现，银蝶□□引祸端，海芋花香迷心乱……”
　　当他未知童谣哼到第七个音节时，时晓莉终于看清周霆腕间最陈旧的血痣：形似她锁骨下 137 个光点组成的星图。
　　这时，青铜烛台自主扬起，带着历代轮回的杀意向顾晚晴的心口刺去。
　　而顾晚晴却丝毫没反应，只呆呆站着。
　　青铜烛台刺破空气的尖啸声中，时晓莉的指甲深深抠进左手腕血痣。
　　皮肉的剧痛让身体恢复半秒掌控 —— 正是这须臾之间，她硬生生飞身抓住青铜烛台，扭转刺杀轨迹，烛台擦着顾晚晴耳畔没入墙壁。
　　墙灰簌簌落下，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铃铛，铃舌竟是枚缩小版银蝴蝶胸针。
　　时晓莉想起在第一世重生时，曾见过类似的铃铛，似乎与某种古老的仪式有关。
　　“真遗憾，你本该是最完美的作品。”
　　陆教授的低叹从天花板的破洞传来。
　　月光突然被某种巨型生物遮蔽，无数银蝴蝶胸针聚合成人形。
　　当他皮鞋踩碎地砖上的血痣倒影时，时晓莉发现他胸针的翅尖正滴落蓝色液体 —— 与第三次重生时注入她静脉的药剂一模一样。
　　周霆突然单膝跪地，绷带尽数崩裂。
　　他后背浮现的藤蔓图腾正渗出荧光绿的汁液，那些血管状的纹路竟与琴房地板裂缝完美契合。
　　顾晚晴怀里的海芋花瞬间凋零，花瓣落地化作 137 枚带血琴键，在月光下排列成时晓莉锁骨下的星图。
　　“老师迟到了呢。” 周霆咳出混着金粉的血，指尖在地面勾画倒五芒星，“说好的三人游戏，怎么现在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陆教授的银手杖已穿透他左肩，杖尖弹出的正是时晓莉缝在校服里的纽扣碎片。
　　“你…… 为何……” 周霆呆看着陆教授道。
　　时晓莉趁机扑向顾晚晴，却在触及对方手腕时如坠冰窟 —— 顾晚晴的脉搏处竟跳动着三颗血痣，排列顺序与她腕间的分毫不差。
　　记忆闪回如暴雨倾泻：第一世樱花树下，是顾晚晴握着她的手将刀刺入周霆心脏；第四世教学楼顶，是顾晚晴哼着童谣按下□□。
　　回过神的时晓莉讶异地看向顾晚晴，却见她低声啜泣起来。
　　“还不明白吗？” 陆教授的影子突然分裂成 1923 年的长衫装扮，他手中的怀表链缠住三人脖颈，“你们都是我的时针、分针与秒针，在表盘上追逐杀戮整整百年。”
　　当怀表盖弹开的瞬间，时晓莉终于看清表盘底部的刻字：【轮回校准员：时晓莉 1923 - 2023】。
　　她想起在每一次重生中，都曾看到过类似的怀表，似乎与自己的命运紧密相连。
　　周霆看着陆教授狂笑起来。
　　时晓莉感到被戏弄，愤怒地抓起青铜烛台向陆教授刺去，却被陆教授抓住手腕，反制刺向她自己。
　　青铜烛台抵住喉结的刹那，时晓莉嗅到陆教授袖口飘出的橙花香 —— 竟与顾晚晴惯用的香水如出一辙。
　　这个发现让她的愤怒裹上冰碴，腕间血痣迸发的金光却被对方苍白的手指生生按回血管。
　　“你总是学不会控制这双漂亮的手。”
　　陆教授的灰瞳泛起琥珀色纹路，像极了时晓莉在第四次重生时打碎的古董怀表玻璃。
　　他握着她的手将烛台缓缓转向，青铜尖刺划开她锁骨下的 137 光点，每个伤口都渗出淡金色雾气。
　　剧痛让时晓莉看清了真相 —— 那些雾气正聚合成无数个自己。
　　穿白大褂的她在实验室调配蓝色药剂，穿旗袍的她在舞池用胸针刺杀军官，穿校服的她在天台点燃引线。
　　每个幻影的手腕都戴着镣铐，锁链尽头缠绕在陆教授的怀表链上。
　　“这…… 是怎么回事？” 时晓莉皱眉道。
　　“嘘，马上就能解脱了。”
　　陆教授贴着她耳垂呢喃，烛台尖端已刺入她心口半寸。
　　鲜血顺着青铜纹路倒流，在烛台表面绘出藤蔓图腾。
　　时晓莉突然发现这图腾与周霆后背的伤疤竟是镜像对称，而角落里的顾晚晴正用她的血在墙面书写梵文。
　　周霆的狂笑突然化作呛咳。
　　他撕开染血的衬衫，心口赫然是被烛台贯穿的陈旧伤疤 —— 与此刻时晓莉正在形成的伤口完全重合。
　　“第…… 十七次轮回快乐……” 他吐着血沫大笑，指尖突然插入自己伤口，扯出条缠绕着银蝴蝶的怀表链掷向顾晚晴。
　　时空在此时凝固。
　　时晓莉看着顾晚晴接住怀表链，少女腕间的血痣突然暴涨成藤蔓缠住陆教授。
　　当青铜烛台没入心脏的瞬间，时晓莉的虹膜里炸开 1923 年的雪夜。
　　她看见穿貂皮大衣的自己跪在圣尼古拉教堂前，怀里抱着个面色青紫的婴孩。
　　陆教授从马车下来时还是黑发，胸口的银蝴蝶沾着新鲜血渍。
　　“这是第 99 个实验体。”
　　年轻的陆教授用怀表链缠住婴儿脖颈，表盘映出时晓莉泣血的眼，“用你的时间血脉温养，或许能复现真正的轮回者。”
　　记忆如冰锥刺入太阳穴。
　　时晓莉此刻才看懂，那些在她无意识中嵌在校服纽扣里的碎片，正是当年冻死在怀中的亲生骨肉襁褓上的金线。
　　陆教授在百年间诱骗她签下无数轮回契约，不过是为了提炼她与生俱来的 “时之血” —— 那是能让死物轮回的禁忌之力。
　　“你以为周霆为什么永远杀不死？”
　　陆教授转动刺入她心脏的烛台，青铜纹路吸饱鲜血后浮现出西里尔文字，“他是我用你第一世流产胎儿的干细胞克隆的容器，可惜总排斥你的血……”
　　角落里的顾晚晴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
　　她撕开连衣裙领口，心口处的曼陀罗胎记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机械齿轮的咬合结构 —— 那是陆教授用时晓莉第七世骸骨锻造的永动核心。
　　“杀了他…… 母亲……” 周霆的瞳孔开始扩散，他胸口的贯穿伤里伸出无数金线，与顾晚晴的齿轮咬合在一起，“我们本…… 该是完整的三胞胎……”
　　时晓莉的泪水混着血滴在怀表上。
　　1923 年的刻字在血渍中扭曲重组，露出被抹去的后半句：【校准员时晓莉，请于百年后销毁残次品陆怀安】。
　　她终于记起，这男人根本不是教授 —— 他是偷走时家祖传怀表的学徒，在初代轮回实验失败后，将濒死的自己改造成寄生在时间缝隙的怪物。
　　当青铜烛台彻底贯穿她的心脏时，时晓莉闭眼前看到周霆的伤口里游出的金线正将她与顾晚晴缝合成新的人偶，而陆教授破碎的灰瞳里，最后映出的是一处教堂地下室内 —— 好多个浸泡在蓝色药剂中的她的克隆体，正在培养舱里同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