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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莫思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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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记得,那一天,他怎么也不肯看我。
那一天,他在落日的余晖里接过我的行李,目光却落在宿舍楼前枝叶繁茂的榕树上。就在那棵树下,他曾一脸别扭地问我,苏小辰,我喜欢你,你怎么说?那样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又那样温柔,那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那一刻,有皎洁的月光照进他漆黑的瞳仁,仿佛在水中氤氲开来的溶溶墨色。而我,我给了他怎样的回答呢。我说,沈陌凉,我们不相配。而且,而且,我就要出国了。
他转过身,把我的行李塞进出租车的后车厢。
我叹口气,其实,你可以不用来送我的。
他依旧背对着我,冷笑道,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吗?放心,以后,就是想见也见不到了。哈,不对,我又自作多情了是不是,你怎么会想见我呢?
我心口蓦地一涩。
他径自坐到副驾驶座上,我默不作声地跟上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见我们俩的神情,呵呵笑道,怎么了,小情侣吵架了?
沈陌凉闷声道,不是。
司机大叔仍是呵呵笑着,大叔这么大年纪了,什么看不出来,看看,小姑娘眼睛都红了,还说不是吵架?
我看见沈陌凉的肩膀微微向我这边转了转,却终究还是没有回转身来。
直到我要进安检,他也不肯看我一眼。
他替我提行李,他帮我买热牛奶,他把晕机药塞进我的手里。他为我打点好一切,他只是,不看我。
我想,他是真的不打算原谅我了。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我把要随身的小包从他手里接过来,他依旧扭过头不看我。我望着他倔强的侧脸,沈陌凉,我走了。你保重,再见。
我转过身,大步地往安检口走去,眼泪却像溃堤般滚滚而下。
我等你。他忽然开口,坚定地、急促地,仿佛来不及。
我终于抑制不住地哽咽出声。
他在我身后,轻轻地,仿佛自言自语道,我等你。
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勇气回过头再看他一眼。
苏辰,你凭什么?自始至终,是你一再地推开他。你凭什么以为,他要为你一直守候?你凭什么?淋浴头里喷洒出的热水滚烫地落在身上,我跌坐在地上,终于狠狠地哭出声来。
我从浴室出来,恩玲坐在沙发上,忧心忡忡地问我,苏辰,你还好吗?
我擦着头发,我没事啊,你怎么这个表情?
可是刚才在KTV,那个家伙,我原本还以为他会顾念往日的情分,替你解围的。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他那样算什么?恩玲气呼呼地狠狠捶了一旁的抱枕一拳。
算什么?他不是说的很明白吗,游戏而已。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或许是倒出来太久了,那水真凉,直凉的人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恩玲,明天,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