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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灼痕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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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室氙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莲华经》上,麦星澜握着镊子的手被梁逸尘掌心覆住。他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扫过耳后胎记:"这一处的金箔,应该用舌尖的温度软化。"
羊脂玉镇纸突然被碰落,麦星澜转身时唇瓣擦过他喉结。梁逸尘腕间的沉香珠压在她锁骨,檀香混着龙涎香酿成危险的酒。窗外暴雨拍打着防弹玻璃,他指尖挑起她一缕卷发:"苏富比那晚,你也是这么勾住我领带的。"
记忆突然闪回拍卖会后台,她假借醉酒将他按在更衣室。当时为取证而作的戏,此刻却成了灼人的引线。
"梁总的手段更甚。"麦星澜用修复刀尖挑开他领口,露出锁骨下的向日葵刺青,"连仿生皮肤都做得天衣无缝。"刀锋抵着旧疤,"除了这道三厘米的误差。"
梁逸尘骤然收紧环在她腰间的臂弯,文物灯将两人轮廓熔成鎏金剪影。他咬住她珍珠耳钉:"怎么不问问,这是替谁挡的硫酸?"
警报器突然尖啸,断电的瞬间麦星澜被他护在身下。袭击者踹开门的刹那,梁逸尘握着她的手扣动扳机——藏在《莲华经》夹层里的古董手枪,射出淬了麻醉剂的玉髓弹。
"第七次了。"他舔去她虎口溅到的血,"要不要搬来我那儿住?"
麦星澜挣开怀抱时扯落他袖扣,孔雀石表面刻着"萱草忘忧"的篆文。这分明是她十八岁那年丢失的毕业设计,此刻却在泛着体温。
......
ICU探视时间,麦星澜用棉签蘸水涂抹妹妹干裂的嘴唇。雨萱的眼皮突然急速颤动,监护仪显示脑电波出现觉醒波形。她正要呼叫医生,却发现输液管里有金色颗粒流动——与《莲华经》用的纳米修复剂完全相同。
"别声张。"梁逸尘的短信紧随而至,"除非你想看她脑死亡。"
麦星澜摔碎手机,玻璃碎片映出她猩红的眼。她冲进院长室调取监控,却发现过去三个月梁逸尘每夜都来病房。录像里他握着雨萱的手低语,唇形读出来竟是儿时母亲哄睡的童谣。
安全通道的门突然反锁,梁逸尘将她困在防火门与胸膛之间:"好奇害死猫。"他拇指按着她跳动的颈动脉,"但我不介意你亲自来问。"
麦星澜咬破他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梁逸尘吃痛松手的瞬间,她扯开他的衬衫——心口处除了向日葵刺青,还有道与她剖腹产疤痕吻合的手术痕迹。
"那年你说想要个孩子。"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我替你把誓言刻进心脏了。"
记忆碎片突然攻击:妇科诊室的白帘后,梁逸尘跪在血泊里捂住她的小腹。而诊室外,雨萱正哭着撕碎产检报告。
......
老宅阁楼的樟木箱渗出松香,麦星澜在梁逸尘的西装内袋找到钥匙。箱内婚书上的火漆印还粘着干枯的捧花,她与梁逸尘的合照被刀片划破,日期显示是三年前的立春日。
"少夫人该更衣了。"管家鬼魅般出现,捧着的旗袍绣满并蒂莲,"少爷在露台等您赏雪。"
麦星澜挥落茶盏,碎瓷片划破管家的脸——没有流血,只有纳米机器人渗出。她撞开暗门逃向车库,却发现所有车辆的控制系统都被篡改,导航屏统一显示着梁氏墓园坐标。
摩托车引擎轰鸣着撕裂夜幕,梁逸尘的迈巴赫如影随形。盘山公路的急转弯处,他突然加速别停她。麦星澜滚落悬崖的瞬间,他跟着跃出车窗。
常春藤缓冲了坠落,梁逸尘垫在她身下,肋骨断裂声混着闷哼。月光照亮墓碑群,麦星澜看清最近的那块新碑——爱妻麦星澜之墓,立碑人梁逸尘,日期是明年清明。
"提前准备的婚房。"他咳着血沫笑,"喜欢吗?"
麦星澜扯开他的衬衫止血,却发现绷带下藏着妊娠纹修复贴。手机突然收到加密视频:三年前的婚礼现场,她穿着染血的婚纱将刀刺入梁逸尘心脏,而宾客席上的雨萱正在鼓掌。
"记忆是最容易篡改的文物。"梁逸尘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要不要赌这里跳动的,是不是爱你的证据?"
......
温泉雾气氤氲了防弹玻璃,麦星澜缩在池角,看着梁逸尘肩背的伤痕在水光下狰狞。他转身时,水珠顺着腹肌滑入池中:"当年你给我缝合时,可没这么害羞。"
麦星澜将浴巾甩在他脸上:"梁总若想展示战利品,该去拍卖会。"
水面突然波动,梁逸尘将她困在池壁间。他腕间的抓痕与她指甲形状吻合:"你该问问自己,为什么每次失控伤我后,都会在修复室睡着。"
麦星澜的太阳穴突突作痛,记忆出现裂痕:午夜修复台前,她总会在梁逸尘的西装外套里醒来,唇齿间残留着安神汤的药香。
"催眠师的香薰蜡烛,还是你调的龙舌兰?"她将手术刀藏进浴袍褶皱,"梁总的手段向来周全。"
梁逸尘突然将她抱坐在池边,湿透的真丝睡袍紧贴肌肤。他咬开她颈后的系带:"最有效的催眠术,是让你重新爱上我。"
警报器炸响时,他的吻正落在旧疤上。麦星澜趁机将刀尖抵住他后腰:"告诉我雨萱醒来的条件。"
"给我生个孩子。"他舔去她锁骨上的水珠,"用你的子宫温养解毒剂。"
温泉突然变成血池,麦星澜在幻觉中看见无数婴儿残肢漂浮。她尖叫着推开梁逸尘,撞碎屏风发现后面是胚胎冷藏库。每个罐体标签都写着"星澜-逸尘",而日期停留在她流产的那天。
......
晨雾笼罩着墓园,麦星澜跪在无名碑前烧毁孕检单。梁逸尘的脚步声惊起寒鸦,他手中的白菊沾着露水:"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你配吗?"她将骨灰盒砸向墓碑,"用我父亲的死做聘礼?"
梁逸尘徒手接住骨灰盒,掌心被瓷片割得鲜血淋漓。他打开盒盖,里面是枚带血迹的银锁——正面刻着"长命百岁",背面却是麦青松的指纹。
"当年火场里,你父亲用身体护住这个。"他将银锁戴在她颈间,"知道我为什么能找到你吗?"他掀起裤管,踝骨上烙着麦星澜儿时的涂鸦,"从十二岁起,我就是你的所有物。"
麦星澜在暴雨中撕打他,直到精疲力竭。梁逸尘纹丝不动地承受,最后将她裹进沾着血温的大衣:"回家吧,雨萱今天会睁眼。"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雨萱的睫毛在正午十二点轻轻颤动。麦星澜扑到床前时,听见妹妹用气声说:"姐...别哭..."而梁逸尘站在逆光处,将安定剂缓缓推入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