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瑶》九诺

2、梦起

　　张彦斐看见自己在片火海前面，但是却奋不顾身地往前冲，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自己会穿着民国时期的服饰，发型也是老土的三七分，他想要去阻止眼前的这个人，但是却一点也触碰不到他。。。
　　张彦斐突然睁开眼睛，才发现刚才只是个梦，摸了摸额头原来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便起身去了浴室。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这个梦是在预示什么吗？
　　“铃铃铃。。。”
　　正没有头绪的时候，陈雨的电话就来了。
　　“喂，张彦斐，今天我不去学校了，可以不用来接我。”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张彦斐无所谓地问，作为陈雨的男朋友，他还是应该关心一下她才对。
　　“也没什么，就是我堂弟来了，今天我得陪他，就是陈楠，我之前应该给你说过吧？”
　　“唔。。。嗯。。。”说没说过就只有她才知道了，张彦斐可不清楚：“那好，你们好好玩吧，我得上学去了。”便匆匆挂了电话，于是思绪又回到了清晨的那个梦里。
　　甩了甩头，张彦斐告诉自己不要去多想了，便整理了背包出了门。

　　张彦斐本来睡的迷迷糊糊的，脚踏车也骑得晃悠，却突然嗅到一阵兰花香，抬头便看见昨天转学来的林兰竟站在不远处的河边，微风轻轻扬起她的头发，张彦斐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分明就是一副画。
　　好不容易遇见美女总要过去打个招呼吧，张彦斐心想，却没料到林兰会突然回过头来看他，弄得他一时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嘴里面也就模模糊糊地了：“林，林兰。”
　　林兰却不说话，她只是看着张彦斐的脸，过了好久才回答他说：“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你在干什么？！我怎么知道？！这美女怎么莫名其妙的？张彦斐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我在想一个人。”
　　“呃。。。。你在想谁？”
　　林兰又不说话了，她只是又回过头去望着眼前的这条河。
　　张彦斐感觉快石化了，便找话茬圆场：“呃，时间不早了，不如我用脚踏车载你上学去吧。”
　　林兰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上了张彦斐的脚踏车。不知怎么回事，张彦斐在那一刻突然变得紧张，他有一点期待林兰可以揽着他的腰，但是过了好久，腰上也没有那期待已久的温度，他只得出发。正郁闷着，却听见林兰悠悠地说：“想不到我还会坐你的脚踏车。”
　　张彦斐无语了。这明明是第一次用脚踏车载她吧，怎么会还会呢？难道林兰昨晚上梦到自己载她了？甩了甩头，张彦斐自己都对这个想法感到恶心。

　　“阿楠到底什么事？”陈雨小跑步到陈楠身边问到。
　　“你离约定的时间迟到了一分九秒。”陈楠看着陈雨面无表情地回答。
　　“好了，我下次知道注意了。大伯说你已经一年没回家了，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修行的事情父亲是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就在这个城市。”陈楠的眼睛永远是那么清澈，这是陈雨从小就羡慕不来的，陈楠是家族里他们这一辈人里法力最强的，从陈雨有记忆开始，他说的话即使在大人心里分量也很重。
　　“是吗，可是我没感觉呃。”
　　“那是你疏于修行，太沉迷于这个花花世界。我感觉了两股力量，其中一股散发着有些像死人的气息，但是又不太对劲，另外一股太强大了，我根本感觉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陈雨的家族从很久以前就从事除魔师的职业了，传说他们家族的祖先被一个强大的妖怪诅咒之后就变得很感觉到异世界的力量，并且通过血液把力量传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他们曾经繁荣过，甚至服侍过以前的皇帝，但是到了□□之后陈家便隐藏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我昨天联系了阿柘，他似乎也预见到了什么。”陈楠转过头来又继续对陈雨说。
　　陈雨心中知道陈柘是陈家人里面最特别的，因为他不会念咒，不会画符，他的力量是能够预见未来，从来都没有出错过，通过他自己的梦。
　　“那我应该怎么办？”陈雨忙问，因为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大事，陈楠是不会轻易向陈柘咨询的。
　　“观察你的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一旦有就马上通知我。”陈楠说罢转身想走，但却被陈雨拦下。
　　“阿楠，既然来了，就放松一下吧，我最近交了一个男朋友，有空介绍给你。”
　　陈楠望着陈雨的眼睛，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他知道从小到大，家里人对自己最好的就只有这堂姐了，其他人不是把他当成怪物就是天才，只有这个姐姐，只有她才会真正用温暖的双手抱他。
　　“那我们先去看电影吧，晚饭的时候我把张彦斐叫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陈雨眯着眼睛，开心地笑了。

　　张彦斐望着窗外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我还会坐上你的脚踏车。”林兰悠悠的声音不停地在他脑子里面回荡。
　　为什么呢？他们明明是昨天才见面的，可是却那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很多年前也有那么一个人，她微笑着坐上自己的脚踏车。自己看到的是女子温婉、害羞却又幸福的表情，但一切又是那么地模糊，模糊到张彦斐根本看不清那个女子的容颜。
　　“张彦斐，张彦斐。”
　　被同桌摇了摇才缓过神来的张彦斐发现老师正在向自己提问，便慌忙地站起来，可是离开自己的课桌的他又实在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因为刚才老师讲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慌张地低下头，却发现林兰在看着他，像先前在河边一样地看着他。他不知道林兰要向他传达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贪恋林兰的眼神，那么清澈，那么让人心疼。
　　“什么都不知道就坐下吧，以后上课要专心听讲！”讲台上的人拿着书本一边挥舞着一边说到，张彦斐应了一声就坐下了。
　　他再也不敢把头转向林兰的方向，便只好硬着脖子一直望着讲台上的老师，虽然对他所讲的内容感到一片茫然，但是还是时不时倔强地点下头。他一直假装平静，但这一切都收录在林兰眼中，她看着张彦斐那副慌乱的样子陷入了回忆。
　　曾经的那个人，也一定像现在她看张彦斐一样居高临下泰然自若地看着自己吧，过了这么年当初的位置调换了，她早已不是那个天真的女孩，也不会再相信那些山盟海誓，再也不想被任何人丢下，再也不会被任何人丢下。她一定要把那个当初把她从石棺里面救出来的人，送进石棺。
　　想到这里林兰不禁握紧了拳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想到那个人，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地痛，她曾经因爱而变得勇敢，现在也必须为恨而变得强大。

　　放学后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的云都压得低低的。
　　彦斐打完篮球后回到教室里拿书包，却发现下起雨来了，他从背包里把伞拿出来然后向教室外走去。来到出口处才发现林兰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她大概是没有伞，被困在教学楼了。
　　“林兰。”张彦斐轻声叫她，他不敢大声了，怕自己的心一不小心就从喉咙里蹦出来。
　　林兰回过头来看他，却又不说话，张彦斐摇了摇自己手中的伞说：“我有伞。一起走吧。”然后便撑伞走了出去，他站在雨里回头看林兰，却发现她一动不动的，便又向她伸出手来。林兰望着张彦斐伸出的手，不禁想到了那只伸进石棺来拉自己的手，虽然是那么久的事情了，可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她记得那是自己抓住那只手后便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不似石棺的冰冷，也比冬天里屋子里烧的碳发散的温度真实，自己曾经是那么贪念那抹温度，那抹那个人怀里的温度。她又望着张彦斐那张和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知不觉地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
　　张彦斐觉得林兰有心事，但也不好说些什么，现在他们两个人挤在一把伞下，他也不敢靠她近了，便不停地向另一边挪，雨水沾湿了他的大边肩膀。林兰都看在眼里，她望着张彦斐被淋湿的肩膀对他说：“我要你送我回家。你离我近些吧。”
　　不知怎么的，林兰的话此刻在张彦斐的耳朵里就像是魔咒，他没有机会拒绝，只是傻傻地“哦”了一声。不过他想，也许这也是自己想要的。是的，他想要离林兰近些。
　　他把林兰扶上脚踏车后座，把伞交给她，然后骑着车子出发了。
　　“对了，你家在什么地方？”
　　“花园后山19号。”
　　“那里啊。。。还挺远的。”
　　“嗯。我喜欢安静的地方。”
　　“好，那我骑快点，你一定要抓住我哦。”
　　林兰望着张彦斐闪耀的眼神，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一个午后，那个人也曾笑着要她一定要抓紧自己。她别过头去说了“嗯”，张彦斐便出发了。
　　风调皮地穿过林兰的发间，她感到有一丝冷便把头向张彦斐背上靠了靠，她能感觉前面人身体的紧张，就像很多年前那个人去牵自己的手时的紧张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开口对张彦斐说了句：“你要陪着我。”
　　然后耳边听到了张彦斐轻轻的一声“唔”。

　　到达林兰家的时候还不算晚。张彦斐把林兰送到家门口，直直的站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勉强地笑着说：“好你回去吧，我这就走了。”
　　“你说你会陪着我。”
　　“现在？”张彦斐皱着眉头问，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林兰了，刚刚他是有答应她，但他确实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要实现自己的承诺。
　　“嗯。你说过就要兑现。”林兰打开门示意张彦斐进来，他也就只能停好车跟了进去。大概扫视了林兰的屋子，看来她应该是一个人住，便问到：“你父母不在？”
　　“嗯。我一个人住。”林兰起身拿了一杯水给他，便坐到他身旁来，她直直地望着张彦斐却又不讲什么，搞得张彦斐很不自在，又很紧张。为了缓解气氛，张彦斐只得硬着头皮和林兰找话聊。
　　“呃。。。你平时喜欢看书吗？”
　　“。。。不喜欢。”
　　“。。。。。。”
　　就在张彦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陈雨的一个电话解救了他。
　　“铃铃铃。。。”
　　“喂，阿雨。”张彦斐示意林兰自己到旁边接听一下电话便走出了客厅，而林兰只是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
　　“嗯，是我，也没什么事，就想叫你出来吃个饭。”
　　他本来正想答应，回头却望见孤零零坐在沙发上的林兰，又想起先前自己对林兰的承诺，便只好对陈雨说：“阿雨，下次吧，我晓得你是想我见你堂弟对不？可是我这里先和朋友有约了。。。。嗯。。。好，再见。”
　　匆匆挂了电话，张彦斐又坐回到林兰身边。刚一坐下就听见林兰讲：“谢谢你。没有这么离开我。”
　　“唔。这不是之前答应过你的嘛。我是个爷们儿，说话是要算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