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达北》捷sir泊

5、温热

　　青山客的包厢里，陈怀青带着临环山到的时候，宋青舟几个正在起哄，顾礼被围在沙发中间，看着想杀人。
　　陈怀青随手将外套脱下搭在沙发上，临环山跟着他一起坐下，陈怀青观察了一下局势，“怎么个事啊这是，你们逼着我顾姐干什么了，怎么看着脸都臭了。”
　　他不说话还好，这么一开口，宋青舟又绷不住了，往后一仰就是笑，边笑还边解释，“愿赌服输，给小水念个告白词哈，上次你让我亲小水我都认了。”
　　陈怀青又撇了一眼一边和吃了宋青舟的王八儿子一样的陆水，“怎么就抓着我不放了，你上次亲我一口，恶心的我哭了半宿，我妈以为我们几个出去碰上啥事了呢。”
　　说起这事，顾礼也不难受了，和宋青舟一起笑得前仰后合，那馊主意还是她出的，临环山在一边看热闹看得开心，一只手伸过来往自己碗里放了只虾。
　　“咳咳，我也不是那种不守承诺的人，不就表个白吗，算你小子赚了，来，BGM！”顾礼一甩手，掏出一个儿童塑料戒指，半蹲下身，大喊，“小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还不能看清自己的感情！”
　　“啥玩意啊，你俩第一面的时候，学会说话了吗？”
　　“哎呀宋青舟你别打岔！小水！你能接受我的告白吗！我愿意和你一起抚养你的傻儿子！”
　　全场安静三秒，陈怀青还在剥虾，宋青舟脑子拐了两个弯勉强转了转，“哎？你说我是儿子能理解，但为什么是小水儿子？”顾礼再也坚持不住，捧着肚子蹲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我还活不活了。”
　　几人闹成一团，临环山没过去，安安静静坐着吃虾，闹到后半夜，宋青舟开始一展歌喉，顾礼几个跳上头了，还来拉了临环山一把，临环山没拉上去，倒是给陈怀青拉上去了。
　　灯光摇曳间，他的目光随着男人移动，看着他在灯光下随着节奏晃着身体，抬起手臂时，一截腰漏在外面，临环山挑了下眉，移开了视线。
　　等一伙人闹够了，陈怀青重新在灯光中抬眼寻找少年的身影时，看见他一手拿着手机，手里的酒瓶换成了烟，火光在指尖明明灭灭。
　　按照顾礼的话来说，成年人的世界太喧嚣，总要有个宣泄口，陈怀青烟瘾不大，却也实在想象不到这个毛头小子能已经有了什么顾虑。
　　但说实在的，临环山几乎完美融于这种场合，像是融进灯光名利场也不突兀的那类人，张扬，又不走心，陈怀青总是不禁想起他，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抛去外貌，几乎是一群和他身高相仿的人中陈怀青也总能找到他，临环山带给他的感觉，他从没见过也没经历过，总是不免带上点心慌。
　　没等人走进，临环山率先扣上手机起了身，看见陈怀青的动作，眉心一皱握住面前人的手，“成年了哥。”
　　陈怀青没强迫，转身窝进他身后沙发，临环山也没换地方，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个小板凳，就这么坐在他的身边。
　　板凳太小，他坐在上面倒显得有点滑稽，陈怀青低笑两声，心想真是委屈了这一米八几的个子。
　　临环山听到笑声，头埋得更低，顺势靠到陈怀青腿上，“哥哥，有点累。”
　　陈怀青还在捣鼓手机，突然记起来，这家伙的生日好像昨天就过了，拽着头发就把人从腿上薅了起来，“昨天你生日？”
　　临环山将手扒掉，继续趴着闭目养神，一边不舒服的蹭蹭一边回答他，“哥哥给过礼物了，饺子很好吃，妈妈也给过了，很困哥哥。”
　　陈怀青有点不满十八岁生日就这么过去了，看着窝在腿边的人，还是给披了件衣服没多说什么。
　　晚上将人送回去之后就订了块表，十八岁，倒是长大了。
　　隔天到了下午才醒来的临环山看着门前一堆礼物一怔，正中间的是一台新款电脑，包装上贴着他小时候的照片，上面写着妈妈永远爱你。
　　剩下的被包装的华丽，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临环山一趟趟把东西搬回去，一一拆开看。
　　顾礼的相机，陆水的游戏手柄，宋青舟的球鞋，还有，最后被拆开的陈怀青送的表。
　　沉寂已久，在遇到陈怀青后突然开始麻木跳动的心，在此刻似乎才真正通上血，开始变得温热，有力。
　　很久一段时间，这些礼物都是被摆在书桌上而不真正使用，摊开手，手掌一片温热，血液流动其间。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陈怀青都忙在公司，临环山对此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按时发着信息，吃没吃早饭，午饭，晚饭，有没有按时睡觉，不要熬夜……
　　陈怀青忙晕了的时候总是来不及看信息，但临环山并不怎么在意，隔一会发几句，等陈怀青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回他了。
　　海城的夜晚灯火通明，陈怀青实在是累，文件还没整理散落一桌，连饭都没吃，摘了眼镜揉了揉眉心，就随手拽了个毯子往沙发一倒。
　　中间冻的他微微蜷了下身子，皱着眉头想要醒来时，一阵温热擦过脖颈，毯子紧了紧，脸颊忽然被什么捧住，驱散了寒意，皱紧的眉头渐渐被抚平。
　　等陈怀青开始逐渐清醒，厚重的窗帘挡住光亮，让人浸在黑夜中分不清黑夜白天，手机提示音响起，突兀的屏幕光刺的他眼睛下意识一闭。
　　等躺够了准备起身，才发现身上毯子外又裹了层被子，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从被窝拱出来，打开灯才发现自己到了休息室，床头柜上放着保温饭盒，像是没找到便利贴，那人随手抽了张餐巾纸，歪歪扭扭写上按时吃饭。
　　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被整理妥当，椅子把手上多了条围巾，他心下了然，只是从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贴心，大老远跑来“送温暖”。
　　看着还算温热的粥和菜，还是拍了张照发了过去，“多谢小临同志的暖心跑腿，小的一定按时吃饭绝不辜负。”
　　坐上返程车的热心同志小临收到信息勾了勾唇，扣上手机倚着靠背撵了下手，没再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