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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六年级的落幕 ...
这是一间屋子。典型的英国中产阶级所有的小房子,糊着简单的黄色墙纸,铺着棕红色有花纹的地毯。书架在壁炉旁边,壁炉上挂着一面小圆镜。镜子没有倒映房间的景象,当阿不思·邓布利多从木桌边站起来的时候,他出现在其中的影子是一只白色的凤凰,身上有着缓慢燃烧的棕红色火焰。
“那是我的观脑镜。您在生气。”戴维斯·弗利的黑发垂下来遮住脸,他低头交叉着手。
他脚边有一个黑色的小玻璃瓶,里面有一团银雾似的东西正在张牙舞爪地游荡。
邓布利多轻蔑地看了一眼那面镜子:“当然。”他的声音仍然平静,“你以为自己是为爱而死?我只看到一个忍受不了自己绝望的悲惨的人。”
戴维斯发出两声苦笑,默认了这个评价。他消瘦的手抽出了魔杖。
“你真的以为我会对你动手?戴维斯,如果我想,你现在一声都发不出来,就会立刻发现自己在危险神奇动物管制办公室接受强制调查。”邓布利多仍然波澜不惊,“放下魔杖——既然你执意如此,我有另一个提议——我在寻找一位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你一定听过有关这门教职的传言,这让它在许多求职的巫师眼里显得过于危险;但它或许正合你意。”
“……那个诅咒?”戴维斯愣了愣,“真的存在?”
“曾有一位危险的求职者遭到拒绝。”邓布利多没有过多解释,看向戴维斯,“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出现了三位圣芒戈终身病房病患、两位意外横死者,受伤、破产、身败名裂的更是不计其数。如果你的确想死,至少今年,这份职位不会是一个诅咒。而你身在霍格沃茨,也能保证这件——”他看向那个黑色玻璃瓶里游荡的盐银妖精,“武器,不会落入心怀叵测之人的手。”
邓布利多提到的历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不幸对戴维斯没有过多影响。他只是同情般叹了口气,就低头看了看那个玻璃瓶。
片刻之后,他站起来,向邓布利多微微鞠躬。
“我接受。感谢您的宽容,教授。”他低声说。
“我仍然不觉得你应该就此去死。”邓布利多只是如此回答。
说完,他拿起桌上一个看似打火机的东西,拉上了巫师袍的兜帽,走向门口。
“我们有时的确会放弃生命,但有的理由比另一些理由要值得尊重得多。”
他走出门,我开始上升;就像邓布利多刚刚关上房门一样,我离开了那段记忆,霍格沃茨洒落清晨阳光的校长办公室出现在眼前。办公桌上,一个银壶正喷出烟雾,邓布利多明亮的蓝色眼睛在烟雾后忧虑地看着我。
我在半月形镜片的倒影里看到自己没有表情的脸:“您是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冥想盆收回了记忆柜后面。他手肘撑在桌上,阳光照在他白色的胡须和头发上。
“我没有为戴维斯开脱……”他用温和的嗓音说,我把脸别到了一边,“我只是想,你需要知道,你父亲在来学校之前是怎样的……”
我听到自己冷笑一声:“他真是我父亲?”
“他曾向我请假去了一趟巴黎,进行了一次调查。他在学生时就很喜欢你母亲。”邓布利多轻声说,“而且,他没必要说谎。”
“不过,这重要吗?”他又说道,“我不认为这会影响他对你的爱。”
我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椅子上,那张绝笔信放在我和邓布利多之间,缀在末尾的那个流利的签字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扎眼。我眨眨眼睛,推开椅子,拿起信就往外走。
“雷思丽。”邓布利多喊道,“我给你看那段记忆,是想告诉你……
“是你燃起了他求生的希望,他不再是一个伤心、绝望、‘不得不死’的人了;但他仍然为你而死……我相信,这样的行为会留下印记……”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我关在了门内。
剩下的学期里,凤凰社成员费比安·普威特接手了戴维斯剩下的教学工作。他教得比戴维斯好得多,不仅知识全面,实战经验也非常丰富。他来这里半个月后,我就听说“健全教育会”彻底没了成员,就此消失。
但晨星会还在继续。没有人离开,巫师棋发烧友每周六仍然到这里聚会,高布石俱乐部和他们错开,小型决斗俱乐部成员把他们的技巧磨得更利。而詹姆·波特、莱姆斯·卢平,甚至新加入的莉莉·伊万斯心照不宣地把原先的工作继续了下去。课程补习之外,他们还和普威特教授要来了傲罗和凤凰社内部的防御手册,教起了“如何应对食死徒”。
而我,自第一次旁若无人地走上讲台,开始像往常一样授课,他们所有人吃了一惊以后,就没有任何人再表现出意外。讲课之中,我偶尔会在教室后排遇上一双熟悉的灰眼睛,但那个从不脱下兜帽的、有着相似灰眼睛的人却再也没出现。
四月过去了,然后是繁花盛开的五月,吹过黑湖的湿润的风带上了日复一日膨胀起来的热力,六月到来了。
“请大家等一下。”
期末考试前一天,这学期的最后一次集会将要结束时,我在所有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叫住了他们。
他们停了下来,好奇而困惑地打量过来。詹姆站在门口,抬手拦住几个要走的学生。我对他投去一笑以表达感谢,走上那个用木板和石块变形出来的讲台。
开始说话之前,我抬起魔杖,在所有人小声的惊呼中,把遗迹的石头天花板变成了一片如同霍格沃茨礼堂一般的天空。参加完戴维斯的葬礼起,我已经为此准备了两个月。那片天空正值黎明,深黑的夜空下隐约露出一线鱼肚白色,一颗星从云层中探了出来,如一滴熔成液体的金刚石一般散发着璀璨的光彩。
在那颗星倒映在所有人眼底的时候,我开始说话了。
“正如你们很多人已经知道的,我是雷思丽·莱斯特兰奇,也曾经在这里扮演过米莱尔·哈代。有些人或许已经猜出了我这样做的原因,”
我看向下面似笑非笑的小天狼星,还有几个若有所思的斯莱特林,“是的,那是因为我软弱、怯懦,纵然出于愧疚或者其它情绪想要做点什么,却还希望一切能够与我无关。而我们这位好心的朋友尽他所能,借给了我一份勇气,为我搭起了走入这里的路,我相信这对这里的许多人也一样。
“而如今,我们都已经听闻了那份噩耗,造成它的仅仅是一次偶然的不幸相遇。但那又当真只是偶然,只是不幸吗?扪心自问,离开学校,我们有谁觉得自己永远不会遇上食死徒?这不是偶然,不管你是因出身、理念、还是信仰选择了正义与良知,或者仅仅是不去施暴,摆在你眼前的道路都清晰可见。
“反抗,有可能会死,回家,也可能会死……
“但我们的手中握有希望,我们的身体里还留驻着生命,我们将带着它们存活下去,直到魔影强行将后者从我们手中夺走。而纵然在那时,我们亦不会失去勇气——因为我们仍然怀有希望。它将如不灭的星辰一般永远闪耀在魔影所不能触及的至高至美之地——既在天上,亦在我们心底。
“正如这颗晨星。在我们这位已逝朋友心中,它有另一个美丽的名字:吉尔·埃斯泰尔,大希望之星,在另一个有关抗争的动人故事里,它升起之时发出的至美星光,就连最深的黑影见到也会为之震动疑虑,不再认为自己胜券在握。那里善良的人民仰望星辰,至此不再绝望。”
我举起魔杖,天花板上,那颗从云层中探出的星仿佛呼应般愈发璀璨,拂晓前的天空逐渐泛青、泛白,隐隐有金红的日光从边缘升起,“而现在,一年将尽,我们中有人会离开,有人会继续,留下来的人也终将面临莫测的命运。也许谁也无法看见命运,但是,我希望,出于对将我们团结在一起的我们的朋友的敬意与爱——我们能举起魔杖。致他,也致我们心中的希望,并愿无论命运如何残忍无情地对待我们,我们都将对它永不失去。”
一时静默之中,角落里率先传来了掌声。小天狼星微笑着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举起魔杖;然后是詹姆、卢平、莉莉、甚至彼得,他老鼠似的小眼睛里闪着激动的泪水。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为数不多的斯莱特林,越来越多人举起了魔杖。
随着林立的魔杖越来越多,那片魔法的天空终于迎来了喷薄的日出,那颗清晨的先驱淹没在一片光辉之中,但它仍然存在在某处,从未消失。我轻轻笑了一下,放下魔杖。
*
“……你要参加凤凰社吗?”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我在变形术庭院遇见了来找我的雷古勒斯。自戴维斯死后,食死徒大概也放弃了给他继续布置任务,而我们那个被打断的话题很久没有继续下去。
风吹过庭院树木的枝叶,学生们抱着书来来往往,洋溢着轻松和谐的氛围。
“我不知道。”我叹了口气。雷古勒斯有些讶然。接着,我抽出魔杖一挥,一只银白色夜莺从杖尖飞出,落到他眼前。
鸟儿张开口,从它的喉咙里,我的声音又重复道:“我不知道。”
“这是……”
“我去找邓布利多求教的魔法,只有凤凰社成员会。他们用守护神传递消息。”银色小鸟雾般消散,我看着他微微一笑,“……你知道了吧。我会是他们的盟友。”
结束这个话题,我又说,“你呢?你还要加入食死徒?”
雷古勒斯抱着笔记,很久没有说话。我突然注意到他手中的一个盒子,上面写着驴皮袋饰品店的名字。
他注意到我的视线,默默打开了盒子,那颗我和阿梅利亚一起见过的纯白的妖精宝石躺在其中。
见我睁大眼睛,他低下头,把盒子放了回去。
“你见过吗?……我在那个人的手稿里看他说过什么宝钻之类的东西。”他看向庭院,“我本来打算把这个送给那个跟他一起写……那个是叫?奇幻小说?那个女生。”他的声音低下去,“不过,她不要。”
我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去给阿梅利亚送这种礼物做什么?雷古勒斯的头更低了,黑发深深垂下去。
“他……你……那次谋杀,是我……”仿佛过了很久,他才说出话来。
他递来两张信纸。
“致我们纯洁高贵的同伴:
此前雷古勒斯·布莱克与雷思丽·莱斯特兰奇提及之不知名处的信息泄露根源已查明。唯在十一月初霍格莫德,我们之中有人的信件于猪头酒吧之混乱中丢失。捡走信件者唯可能为米莱尔·哈代,赫奇帕奇学院六年级生,泥巴种。”
下面还有一封回复。
“致冒失的同伴:
从速处决。”
我看完那两封信时,雷古勒斯捂住了脸:“我……也没有……警告傲罗……”
“……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加入食死徒?”
他抬头向我看来,眼中是深重的疲惫,眼底也有了浓重的墨色。他已经重新戴上了布莱克家族的戒指,那颗黑色宝石在他手指上,阳光漏过树叶,被它吸收。
“我会……我会尽自己的一份力。我会去尝试改变他们。”
他似乎想要后退一步。
但我在他后退之前走上前,从他衣兜里拿出那个盒子。在他惊讶的目光里,我挥动魔杖,将那颗于日光中熠熠生辉的妖精宝石变形成吊坠,挂到了他脖子上。
“那就永远满怀希望吧。”我放轻声音,“……永远不要为爱而死。”
他触碰那颗白宝石,那双灰眼睛近在咫尺。下一个瞬间,他握住了我的手,力度宛如在温室时我握他手的力度;柔风吹过,我的脸边拂过没有一丝暧昧意味的温热触感。
“谢谢,我爱你。”双唇离开时,他轻声说。
*
今年学期末,轮值的级长该到斯莱特林。直到霍格沃茨特快喷出了模糊站台的蒸汽,长笛声响在闷热的空气之中,我才听到身后的包厢门被拉开的响声。
我放下手里的信纸,转过头去。小巴蒂站在门口,没有第一时间坐过来,他的目光随那封戴维斯的绝笔信转过去。
我相信雷古勒斯已经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了。而在那些他不得不为owls考试忙碌的间隙,我也在我们难得的独处时间匆匆给他看过了戴维斯的信。从那以后,尽管他显得有些在意,但我们还没有机会谈谈。
“你看。”我先开口了,看着那封信,自嘲一笑,“我有了个亲人——‘真正的亲人’——然后,现在,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把我抛下了,最后就留了这么一封信。”
他安静地看着它,但发白的脸色和有些颤动的嘴唇暴露了他的心境。
他低下头:“……那你怎么看?”他像是竭尽全力才能吐出那个词,“你……父亲?”
火车开始启动,站台的景色慢慢后退。我往窗外看去一眼,此时天空中正掠过一只棕色羽毛的小鸟。先前刚下过雨,它的羽毛沾了雨水,正在风中舒展,我眯起眼睛,目光追随着它飞过远处的城堡、湖水、山脉,直到羽毛上闪烁的、倒映太阳的金光消失不见。夏天的阳光有些太刺眼了。
“没什么特别的。”我最后说道,垂下眼睛,将那封信折起来,“他是我父亲,或者不是我父亲,都没有关系;他从前没有让我过得更好,现在也不会让我过得更坏。邓布利多告诉我他为我而死……
“我会记得他,也许某一天也会真的感激他吧。”我看向窗外,此时火车已在田野之中飞驰,“然后,我会过得很好,比他想象得还要好得多,但那不是为了他那个狗屁愿望。因为就算没有他,我也会这么做;不管是莱斯特兰奇、特拉弗斯、还是弗利,我绝不会因为他们的什么话、什么诅咒,或者任何祝福而偏离我想要的——”
我的话被打断了;在说话的时候,小巴蒂已经关上门,走到了我身边,在我说完之前,紧紧拥住了我。
“啊——是这样、当然是这样!”他吻着我,声音充满喜悦的颤抖,“我的爱当然是这样——他算什么!他们算什么!”他捧着我的脸,又吻了我,“他们算什么?我爱你,我就是你的亲人!——你也会是我的!”
我不能不注意到他话里的某些狂热,但他吻过我后,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我,我的手也被他拉了起来。戒指在我们手上闪烁。
“你想跟我订婚吗?”
我怔住了,他顾自说下去。
“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一样,那个马尔福和布莱克的订婚宴。”他兴致勃勃,“花园,仙子之光,香槟塔,小提琴和舞会……”
他的话一瞬间把我拉入回忆,那个升腾闪闪发亮气氛的夏夜重现脑海——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因为遇到他,似乎都褪了色,显得不再重要。我回过神时,也许是唇边的微笑,或是闪烁的眼神,已经在他眼里替我做了回答。因为接下来,他执起我的手,单膝跪地。
“雷思丽·玛格丽特。”他略去了我的姓氏,笑着抬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你愿意嫁给我吗?”
霍格沃茨特快——特快包厢上的求婚!我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但当这件事发生时,我又发现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在特快包厢,甚至还要比在礼堂、在莱斯特兰奇公馆、甚至任何一个有意安排而显得庄重的地方要好得多——我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拉起他的手和他一起向后跌在包厢的座位上!
长袍交叠的混乱中,我吻他直到心满意足;被放开时他喘着气,苍白脸上激动的红晕久褪不去。他同我十指相扣,摩挲那枚指环。
“你只是吻了我,却还没有说愿意。”他说。
“你想听的话,我有一千个愿意可以说。”我感到我们呼吸交缠,头脑有些发晕,“我愿意,我愿意……你满意了吗?”
他轻笑一声,附到我耳边,“我很高兴……但不满意,确切地说,直到我的莱莉完全属于我之前,我都不会满意。”
“噢。”我借力和他一起坐起来,“我以为那天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呢。”
他动作一顿,但没有脸红、害羞或否认,反而将手指缠上我的手。我似乎听到他呢喃道“我就是”。
“好了、好了……但有一个问题。”我笑着摇摇头,他立刻看过来,“不是我们的……我是说,订婚仪式在传统里其实并没有隆重到要举办宴会,像马尔福那次只是例外——就连罗道夫斯和贝拉特里克斯也没有再办过。”我偏过头,“你父亲会支持——允许吗?”
他的脸色有一瞬间阴沉下去——但很快掠过,变成一个轻松的笑。
“我有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笑有些阴恻恻的,如果要形容,有点像一个人马上要去把仇家的鼻子当街打断。
……
只要他不去投靠没鼻子就行了。我轻轻靠在他肩上。
火车到了站,我和小巴蒂一起下车。站台一如既往挤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乳白色的蒸汽之中,到处都是人。不过,我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莱斯特兰奇一个都不会来。
“啊。”但这一次,我在无意的扫视中发现了意外的人,不由得一愣,“那不是你父亲——”
“是。”小巴蒂毫不意外,拉着我的手走向他父亲母亲。站台的迎来送往之中,法律执行司司长陪在妻子旁边,时不时看一眼手表。周围有不少人似乎都认识他,但没有一个敢上去打招呼——除了一个和同学路过的、穿魁地奇服装的高年级学生。那些人看到克劳奇先生惊讶的目光时回头,嘻嘻哈哈地叫他“卢多”。
“他还不来!——我已经为他推了三个会议和一次行程安排了!这样下去,我可不敢带他去跟福吉夫妇听音乐会!”
“你总是这么急……多分一点耐心和时间给你的儿子又怎么了呢?难道他还不如那些会议、行程,甚至爱尔兰飞天扫帚管理局的怪人吗?”
“某种意义上说,是的。”他冷冷地说,“他能给我多少支持率?他耽误的这点时间没准就会让一户麻瓜惨遭毒手!”
我感到手中的手僵了一下,赶紧用力握了握。
“可他刚考完owls,信里还说有重要的事……你笑一下,笑一下好吗?对,就是这样,”安妮为丈夫完全是硬邦邦地拉起来的嘴角温柔一笑,再转过头时看到了我们,“啊,你看,他们来了——微笑!”
“重要的事?”我问。
“对他挺重要的。”小巴蒂漫不经心。
他犹豫了一下,松开我的手,一个人走了过去。我想跟过去,但好几个拉文克劳同学走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宣传册一样的东西,兴高采烈地讨论着。
“啊,莱斯特兰奇小姐!”其中有人看到我,他们呼啦啦一下涌过来,“我们假期准备申请个门钥匙去巴黎看世界巫师博览会!——机会来之不易,你知道巴黎附近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
什么意思?我可不是导游!
小巴蒂已经走到父母身边了,我却被其中一个热情的家伙拽住袖子。眼看着他们人多势众、越围越多,我探头都看不见那边发生了什么,只好没好气地说:“让开,我不想听什么旅行的事情!”
“好坏的脾气!”打头的人说,“我们没惹你呀……”
但他们让开了一条路,我挤了出去;还没定下神,前面突然传来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发出来的巨响,紧接着,随着一阵急促的喘气声,原本坐在不远处的安妮夫人捂着胸口出现在我眼前。
“梅林啊——梅林——”她几乎说不出话,拉起我的手。与此同时,车站的人流突然从中间分开,路过的巫师全都惊慌失措地闪躲着让开一条道;我不知所措地看过去,只见一抹稻草色迅速消失在人流之中——身后跟着他父亲有些秃的深棕色头发。
克劳奇先生绝对是气疯了——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魔法部官员跑这么快——而且还是在国王十字车站,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巫师们的人流之中;但小巴蒂跑得比他快得多,时不时还会灵活地绕过一条廊柱、矫健地翻过一道障碍——
“你可不能在这儿用魔法打我!父亲!”他在狂奔的间隙回头大喊,“不然《预言家日报》会怎么说呢——”
他父亲像是恨不得立刻学会九十种语言以让全场没有任何人听得懂他要对自己的儿子说什么。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被手上安妮夫人的力度唤回注意。她终于喘匀了气,脸色惨白地打量着我:“梅林——梅林啊——他做措施没有?”
就在这时,我终于听到克劳奇先生吐出一串复杂的发音——要是他内容说得再复杂点,我之前看的那本《非人种族语言发音指导》就没法告诉我他大概在说什么了。
“(可能是高加索或黑海地区的马人方言)你这个混账!居然敢把未婚妻骗上床!”
“亲爱的雷思丽,你父亲和长兄真是太不关心你了!”安妮夫人像是要哭出来了,“求你千万别把他当做不可靠的男人——他只是太喜欢你了!噢,他干出的傻事——我们一定会为你负责!全魔法界都会知道你会成为我们的家人的!”
我怔了怔,目光不由自主又转向人群里追逐的两个人。站台人来人往,行李箱轮骨碌碌地滚过地板,学生们依依不舍地和同伴告别,然后走向不远处的家人。在那些挥手和告别、拥抱与问候中,我在霍格沃茨的六年级结束了。
哦,那与生俱来的痛苦和折磨,
那死亡之际刺耳的尖叫,
还有那正中血脉的一击,
那无法止住的鲜血流淌,那悲伤,
还有那无人能够承受的诅咒。
但是家里可以疗伤,
而不是家外的地方,不是,
无人能够相助,惟有他们,
他们的血泪奋争。我们向你们歌唱,
大地下的黑暗神祗。
听啊,你这大地下的极乐力量——
回应召唤,送来助襄。
庇佑孩子,赐他们以胜利和希望。
——《奠酒人》埃斯库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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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六年级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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