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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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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宿控制住的狗啃毛叫张雨,外号“章鱼”,他在江哥拉住手的一瞬间便朝后面的几个小弟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停手。
看到啤酒瓶砸到那人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再看到洪峰,也就是红毛,他的小弟打嗨了没轻重的拿石头乱飞把人家烧烤弄飞时,他知道今天估计要在他和洪峰这疯狗之间死一个了,剩下那个估计要憋一个月的孙子。
江宿这人,你看着平常他跟你有说有笑,要帮兄弟打架也是二话不说,打轻打重都没事,要掏钱也是干脆利落,从来不逃,堪称人间好大哥,好兄弟。
但是这么个好人有两个底线,一是打架别拉无辜人卷进来,你敢拉你就完了。
二是别碰他的东西,他有可能因为你碰一个他随便摆的钥匙翻脸,也有可能你弄坏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他摆手说没事,这很难琢磨,不如啥都别碰,非要碰提前问两句也就没事了。
张雨仔细回忆了下刚刚那个酒瓶是不是自己甩出去的,他跟疯狗互骂完直接把空酒瓶往地上狠狠一摔,就朝疯狗踹出去了,途中没拿东西,他悬着的心慢慢落下,很好,要死的是疯狗了,自己装一个月的孙子就好了。
打架打多了,加之江哥的规矩他都熟,他小弟也熟,这种事情次数多了,丢脸啥的也就无所谓了。
张雨放松了整个身体,准备看戏。
然后就听到了那句不同寻常的话,“赔钱还是报警?”
一般人被砸到,会怒骂两句,脾气臭点,会多骂几句,脾气软点,会哭,会哀嚎。
前一种情况,江哥会将打架者推过去挨骂,然后过去当调解员,实在不行会报警。
后一种情况,江哥会温柔耐心地安慰人家,然后调解,扯到报警这步几乎不可能。
但是此人既没有骂爹也没有骂娘,更没有问候祖宗,居然只是要求赔钱报警二选一,品性清奇。
张雨暗叹,是个男人。
江宿没听到这人骂觉得有点意思,对于有意思的人他不吝啬去认识,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事处理了,要结识也是处理完后才能干的。
他将手中两人放下,问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酒瓶,石头,谁扔的?劳烦自己站出来。”
红毛狠狠的啐了口唾沫吐到地上,站了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子不当懦夫,啤酒瓶我扔的,手滑没握住。”
江宿点点头:“医药费你付。”
接下来却没有人再站出来了。
张雨慢慢皱了眉,扔石头的人肯定不是自己这边的,他们下手不太喜欢拿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是麻烦,二是怕误伤,就算拿不出钱来江哥也会垫着,大家都知道,不会躲。加之他刚才确实瞟到了是疯狗那边的人,只是没看清是什么颜色的毛,疯狗今天必死无疑。
江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转身对何璧说:“这样,我让他带你去医院,顺便找旁边老板给你烤份一样的烧烤待会给你送过去,可以吗?”
何璧冷眼在旁边目睹了刚刚的一切,不想再扯下去:“可以。”
江宿侧身对洪峰说:“你先带他去医院,钱不够找章鱼要,待会他送烧烤过去。”
洪峰翻了个白眼:“老子才不差那点钱。”
说完,他拎起何璧放在身后的购物袋,带着何璧走去社区医院了。
“章鱼,你去看看地上那袋烧烤有什么,去烤份一样的送过去。”
张雨应声走向了那堆被“抛尸荒野”的惨死烧烤。
到医院才知道,何璧他后脑勺被砸出了个大包。听着旁边这个眼睛有啤酒瓶厚的老医生说话,何璧深感今日不幸。
“小伙子,这伤你先冷敷着,明天用热毛巾敷,十天半个月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没啥药能促进的?”洪峰又从包里拿出烟盒,点燃了一支烟。
“说了多少遍不准在医院里抽烟!你个臭小子天天打架来我这这么多回一遍都听不进去是吧?这人估计又是你们打架的受害者,是不是?”
“是是是。”洪峰敷衍地回道,把手伸直,按着烟把烟灰抖了抖,“老头我刚问你有没有啥药能帮助恢复的。”
“有,消肿止痛酊,20。”老医生从坐诊台背后的药柜里拿出了个红色包装的药品。
……居然比烧烤还要便宜,何璧有点无语。
洪峰拿出手机扫了20元,将药递给何璧,“那我就先走了。”
何璧没回话,他倒也潇洒的走了。
“小伙子,你看着长得挺乖的,以后看到他们那群人绕着点走,天天打架斗殴,他们自己倒是能作,伤的也多,你绕着点走生活都能好不少。”
何璧点点头。
“那你再敷会儿,我去旁边看会电视,有啥不舒服的和我说。”
这个社区医院这层面积不大,估计八九十平方米,老医生慢悠悠地到对面坐着去了,然后甄嬛传的背景音乐从何璧的脑袋上方传出来。
……这个医院物品的分布格局很有想法。
何璧将药塞到卫衣兜里,拿出手机,唐刀在野在来的路上被他按停了,他点进一个常听的歌单随便挑了首放着,张雨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那啥,兄弟对不住了,你的烧烤我摆这了。有啥需要你尽管提,除了要星星要月亮这种我满足不了的,其他的你随意。”张雨顶着个狗啃的发型对何璧致以诚恳的道歉。
“这附近有什么酒店吗?”何璧没忘记自己还没住处这个事实,他总不可能在这社区医院待一晚。
“酒店?这个高端玩意儿,可以有,刚刚我们来的那商场对面就是个酒店。”
“谢谢。”
“兄弟你还有啥需求没?没的话我要赶回去看我们江哥处理人了。”
“没了。”
“好嘞,那你慢慢养伤我先撤啦。”
张雨来得似风,走得也似风。
何璧努力将五个购物袋里的衣服塞到两个里,之前那五个是他已经粗略合并过的结果,再次合并后,两个购物袋鼓鼓囊囊。
何璧将毛巾摆在旁边的问诊台上,一手提一个购物袋,用小拇指勾着烧烤:“大夫,我先走了,毛巾我放桌子上了。”
“好,你慢点哈,明天要是不舒服再来。”
经过一番思考,何璧还是决定回花柳小区一趟,最起码先把东西放门外。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已经是21.59了。
何璧走进楼里,好巧不巧,5栋的独苗电梯坏了,看着电梯门旁边贴着的“电梯损坏,正在抢修”,何璧没来由的想叹气,一天天的这都什么事啊。
幸好4楼不高,他一步两个台阶很快便到了,他已经作好了放下东西就走的准备,然而,有一盆看不出品种的一米多高的盆栽迎接他,他的行李箱和吉他包不翼而飞。
那个清洁工来过了?
那钥匙应该在盆栽下面。
何璧试着挪动这个盆栽,有点丢人的是,没挪动。
自己好歹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不至于吧,难不成太累了?或者没吃饱力气不足?
火车上的味道鱼龙混杂,他在车上没吃任何东西,烧烤也是一路拎着,没力气倒是有可能。
他又看了眼盆栽,等等,花盆底座是有孔的,他试着掏了掏,果不其然,一把用绳子穿着的钥匙出现在他面前。
难道智商跟外壳健康度有关系吗?刚刚的自己好像有点蠢,何璧又想叹气了。
他用钥匙打开了门,门内的一切似乎都还很熟悉,在他五六岁的时候,他会跟他妈妈在夏天来这住,不大的房子,有外婆,妈妈,小小的他,很温馨,只不过他记忆中的母亲的脸在时间的冲刷下一点不剩,只留下了那点感觉,恬静,美好。
他的行李箱正正地对着门,吉他包则被放到了茶几上,吉他包上有张纸条。
何璧走进房中关上门,拿起纸条,上面写着“毛巾牙刷等是新的,沙发垫等物品已经洗好,可以放心使用。还有客房没打扫好,明天我来打扫。东西别摆门外,小心被偷。
——江宿”
字倒写得挺潇洒的,这年头连清洁工都这么卷吗?
何璧不由想起了上次段献说的,“在这个吃文科生的时代,除了普通的专业,我们还可以有很多选择,送外卖啦,扫大街啦,保姆啦,清洁工啦……屈言,你们家请的那些人工资高不高?”
屈言当时抬了抬眼镜,说:“我家没请什么,最多有请清洁工,按年请的,一月大概五六千,就打扫四次。”
“听起来待遇还不错,你还只是一家,我可以每天都干,也就是7家,月收入三四万,也还可以嘛这收入在南城。”段献满意地拉着当时晒太阳的何璧去打羽毛球了。
如果连榕城这个小县城的清洁工都这么卷,那南市那种得到什么地步?段献这个梦想估计要完。
笑过后,何璧拿出手机,给屈言和段献报了个平安,然后在三人小群里把目前为止的遭遇简单说了下,屈言作为一个南城重高理科实验班学霸,此时大概在奋战题海,段献作为文科生中的渣渣,游戏中暴虐渣渣的人,此时大概在奋战游戏,两人都没回。
何璧这才闲下来打量四周,距离他外婆“归隐山林”已经有两年了,房子积灰肯定不少,但是现在却干干净净,这清洁工服务水平不错啊。
他把新买来的衣服看着颜色深浅分类丢进洗衣机,然后把他行李箱的东西在这房子“四散”开来,一边吃着烧烤,一边打开他爸给他的资料。
据临走时他爸的秘书说的话,自己要提前几天把这份资料交给他要转的学校的老师。
他看了看,是一所叫榕城一中的普通高中,来的路上出租车司机曾说榕城有一个普高,一个职高,看来他爸没仔细看榕城这边的资料,要是知道还有职高,估计会把他捅进去。
屈言在这时打来了电话。
“璧儿,你现在没事吧?要不要我过来照顾你?”
“何必,离开学一周都不到了,你来去一趟还麻烦,我伤的也没多严重。”
“好吧,何迁刚还闹着来找你。”
“……你别说我在这。”
“昂,段献早先时候说国庆找你,我跟着他一起来。”
“也行,你这几天估计没咋睡好,赶紧睡吧。”
“……璧儿,有事一定要和我说,别闷着。”
“你还不了解我吗?我真有事怎么可能不和你说。”
就是因为太过了解你,所以才会这么说。
“挂了。”
何璧挂完电话简单洗漱完,换了个睡衣,发现主卧的被子那人也套好了,没再多折腾,躺上床安详地睡了。
第2天起来已经是早上九点了,何璧起来洗漱完,便打算把那个资料交去榕城一中,顺便熟悉下周边,他用资料上显示的电话号码联系完那边的人,说这几天8点到17点去都行。
他把钥匙揣进兜里,开门。
一个……大叉着腿,坐在小马扎上的人刺进了他的视野。
……当地还有在楼道里晒太阳的习惯?
“你好,麻烦让下。”
这人转过身来,诧异的回道:“是你?”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