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为云》春去欲

37、第37章

　　“诸位听我细细一一慢慢道来，这主人公与他那天降天女的故事啊，还得在主人公小时候说起……”阁楼下中央一位白发老人，一手拿着扇子假心假意的拍着胸膛，另一只手来回摸着白长胡须慢悠悠道。

　　“搞什么啊？我们听了这么久原来他们小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先生，这不会是你编不下去随兴而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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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离开许府后并没有立即回皇宫，上了马车许希云一话不说，倒是阮回舟提议要不要来京城有名的书楼听书，许希云只听闻有倒不曾来过便同意了。

　　京城的仅仅只有一家名副其实的书楼，现在他们身处这家不仅阁楼大得很阁楼里还真放满了不少类型的书籍。

　　许希云第一次来到这里，跟着阮回舟直接上了二楼就坐上了大鸟书友的位置，这个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对着下面的说书先生，放眼看下去一览无遗。

　　书楼总共有五层楼，一楼乃是说书先生的正场，二楼往上都是放书的地方，基本什么类型的书籍只要不触犯条文书楼都收纳了进来，当做书楼的藏品。

　　不过书楼也并非是所有人的书籍都可以取之观看，而是需要花费一定的金银财产才能获得使用权，他们现在坐的位置名为大鸟书友，其实就是书楼最高级别的客户。

　　二楼都是为大鸟书友准备的，里面的书也是当时最先进和热度高的书籍，这二楼的书还会根据时间和年代更新书架上的书，书如此人亦如此，倘若只花钱占着大鸟书友的名号却开年到尾都不见来书楼听书和看书，借书者都会降低等级，每隔半年为一期限，书友等级从上到下依次为大鸟，中鸟，小鸟。

　　方才在下面说话的那些人便是小鸟书友，书楼秉持着有读无类和主张平和与自然，无论什么人皆可以到书楼听书览书，但也仅仅一楼的书。

　　阮回舟领着许希云进来时，那位小二的反应明显不是第一次接待阮回舟，唯独看向她的时候多停留了会，许希云便知道。

　　不过她现在也没想多问，任凭桌上摆满了各种花样的点心与香味浓郁的花酒果酒许希云只一门心思看向下面，听着下面说书先生纵然面对小鸟书友的质问任然我行我素，接着幽幽道下去：“这天降天女啊，其实一开始注意到主人公是因为直觉认为他日后必定有大事谋其成！”

　　“为何？只不过看了他一眼而已，难不成真的可以看到他的未来？”说书先生说完立即有人问道。

　　“难道观其相貌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未来如何？”又有人接着问。

　　说书先生淡淡笑笑，说道：“世间并没有看别人相貌就可以知道一个人的一生的神奇法术，不过天降天女通过长期周围人的熟悉，主人公的出现，他的独特个性，都与众不同，非常人一般也。”

　　许希云听着听着拿起酒杯小喝了一口果酒，对阮回舟道：“王爷平时闲暇之余也喜欢来书楼听书？”

　　阮回舟没有否认事实：“皇宫无聊的很，还不如出来听书有趣。”

　　许希云放下酒杯：“想不到书楼里的果酒都是上好的葡萄酒。”

　　刚开始来许希云只是大致浏览了一下整个书楼的面貌，发觉楼上这些书架都是错落有致，不是整整齐齐的，而且二楼的位置也都相隔了两个书架，简而言之就是看不到附近的大鸟书友，却可以留意经过的人。

　　看似有在保护等级高的书友，让其有一定的个人听书空间和看书空间，实际上从某方面来说也算得上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希云看似不经意觉得这书楼有上好的果酒有些惊讶，实则在主动找话题，让对之前的事避之不谈也不问的阮回舟开口。

　　果然许希云说话阮回舟便后道：“夫人有所不知，书楼讲究风水，这块地都是找了好几位风水大师看了最终建成，里面的书架甚至是书友的位置都精心设计，至于这上等的酒，只是书楼太过于火爆什么身份的人都可以进来，可一楼又十分有限，长期如此，有些人就把书楼当做了免费的归属地。”

　　许希云认真听着应了一句自己听出来的缘由，说：“所以书楼赚不到钱，就规定了多少时间内得买酒喝？”

　　阮回舟笑着道：“倒也不全是，是希望一楼的书友提供一些道听途说的故事。”

　　许希云说不上有些惊讶，相反她倒觉得刚才说书先生那番故事倒不算自己编造出来的，她平心静气道：“王爷不觉得说书先生口中所述的主人公倒是有些和我们有些相似？”

　　阮回舟饶是一脸兴致问：“哦？此话怎么讲？”

　　许希云郑重其事，神情严谨，语气却听起来又头头是道似的：“难道王爷就对我求亲这事没有觉得哪里有可疑之处？再者我们也真如外人所说那样，根本就两不熟，可我们如今却顺顺利利的成亲了，成为一对合法夫妻，说书先生刚才说的天降天女仅看了一眼就觉得主人公和她们这个世界的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兴许是同道中人的心灵感应，还记得我曾经与王爷说的，认为王爷是我的意中人，非王爷不嫁。”

　　阮回舟忽然笑出声：“倘若是长期处在浑水当中，有人出淤泥而不染，心中有所思，有所悟，还和周围人格格不入，当真有天来了个外来人，一相处自然是可以看出来的。”

　　许希云点点头：“这便是对比了周围人得出来的。”

　　阮回舟薄唇牵起笑，也仅仅只有脸上笑了而已，许希云叹了口气：“王爷今日随我一起去许府，所看到和听到的，或者说了解到的，难道不觉得都大大和自己所理想的天壤之别？”

　　阮回舟波澜不惊：“的确有些不同，但夫人想必知道了本王在朝廷中又是怎样的风评。”

　　许希云摇头：“自己如何与别人何干？自己一心做自己做的，往对的路上走，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就算说的再多那也只是说，只要自己想得清楚，看得明白，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夫人所做为自己，也为本王。”

　　许希云轻声笑道：“这叫有眼识珠，未雨绸缪。”

　　“只不过本王倒也有些事想和夫人亲自坦白。”阮回舟忽然道。

　　“我在听。”

　　“夫人嫁过来就知道，没有见过本王的母亲，在本王很小的时候她就不在了，甚至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本王是在皇后的庇佑下长大的，在外人看来，她是皇后，也是太子的亲娘，何尝又不是我这个人的再生父母。只可惜本王似乎不是一个人招人喜欢的人，自从太子少年之时皇后再也不对我过多的照顾，皇宫里唯一能护本王的只有皇上，我的亲生父亲。”阮回舟道完像是阐述一件对于他来说惊不起内心情绪一点的事情，还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许希云眨了眨眼：“我知道王爷的这些事情。”

　　她劝勉：“王爷不必为此多虑，人生下来若真没有神话故事中的投胎转世，自己也是做不了决定的，但生下来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们可以自己决定，别人是干涉不了的。”

　　半会功夫，阮回舟都在沉默，两人静静对坐着，又在相望，最后像是想到什么，他一本正经道：“或许夫人说的有道理，但夫人要是想过如果本王没有同意你的求亲，你日后的怎么做，又该怎么办。”

　　许希云上辈子不信命，也不信人间有神明，更不信人间有白头，可自从她体验过真正的死亡，再亲身经历过重生，切切实实体会到原来自己先前所不接受的思想，也会变得现实，一开始她策划这一切，向阮回舟求亲，她都预料到了会有今天。

　　阮回舟亲自询问她要是他不同意她会怎么做。

　　她想过，可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死缠烂打追着阮回舟不放，让他彻底同意她的求亲，只是最后思来想去许希云都一度认为阮回舟根本就不会拒绝她。

　　“不会放弃，一直到王爷同意。”许希云真心实话说了出来，“用真心换取愿望，起初我去找王爷求亲已经说过了，非王爷不嫁。”

　　对面的人静静地听完她的话，没有片刻动神，须臾，阮回舟拿起桌上的果酒壶给许希云面前已经毫无果酒水的杯子续上，才道：“说起来那本王也算得上夫人的天降天子。”

　　和说书先生说的那番恋情一样，主人公遇到天降天女，天降天女看出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更是同道中人，虽然也暗暗指示天降天女是堕落神坛，可是在周围身处观念大之改变的环境里，她遇到了主人公，而许希云是主人公，他是那位天降天女。

　　主人公身处淤泥不染，许希云亦不染拂尘半分。

　　可这话在阮回舟口中说出来有些稀奇古怪，称自己是天女？

　　“可我才称得上天降天女。”

　　“……”

　　“那本王也称不上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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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书楼并没有坐上多久，书楼一直按照规矩就是说书先生每日只讲一章情节内容，说书先生一走听书人也就散得水泄通顺，许希云也觉得乏了便跟阮回舟说回府歇息，路上他们偶尔谈些话，不过都没有谈今日的事情，刚下马车下人就传有大臣来面见阮回舟，许希云心知肚明说自己回房了，后面就是阮回舟亲自去谈话来求见之人。

　　对于是什么人许希云不得而知，前世她没有嫁给阮回舟，关乎于变动的她也不知会怎么走。

　　可许希云并不在意。

　　许希云回到屋中，四下里看看和札离对视一眼就轻手轻脚出去了，留下札离一人独守空房，她一路慢走途中没遇到什么人，最后走进荣来府后院废弃房屋。

　　废弃房屋外表和往常一样不过却比之前看起来好似多了一分生机，她刚开门小声关上门，走进屋里看不见一个人。

　　她走到里面摆放整齐的凳子上坐下：“我有事见你们。”

　　“见过小姐。”屋中屏风后走出来三个人，异声同道。

　　许希云看着他们问：“最近可有什么其他人经过这里？”

　　夏侯冲摇头：“并没有其他人经过。”

　　许希云点了点头，似乎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三人中曾经都是皇宫里的护卫，常年累月习惯穿护甲衣，即便刚刚复任归来，还保持着原来秉持的习性，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杨广开口道：“小姐，您要我们查的事我们大致都查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在皇宫里一些老侍女那里听来的。”

　　许希云：“无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