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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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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太子殿。
王景坐在大殿上,脸上尽是兴致盎然,眼睛洋溢着喜悦都快要溢出来似的,听完下人传来的消息,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容公公在一旁道:“这次看起来像是荣来王妃和梁书雪小姐先去了花坛阁,再后来荣来王也紧跟其后。”
王景并没有说话而是停止了笑声一动不动望着前面的容公公,而容公公也是懂得其意味,道:“我倒是觉得太子今日可以出去出去。”
今日恰好是月初七,京城中他的像跪拜虔诚就会有贡品,按理来说他作为一国太子下到京城巡逻一圈也不算什么。
王景这下终于开口道:“确认他已经进入花坛阁?”
容公公点头:“下面的人早已确认,确定是荣来王无疑。”
眼下一直碍于自己前程的障碍物自己羊入虎口,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但是王景又浮现另一个想法。
那就是如果万一没有把他彻底弄掉还把手中一直经营许久的四阁给弄垮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思来想去间,见到王景脸上犹豫再三的神情,容公公又道:“太子尽管放心,就算四阁最后无奈毁去,我们也一定会将荣来王一击致命。”
话及此,王景脸色沉了下来,倒不是郁闷,反而更多的是惆怅,他想起曾经年少那个阮回舟,他自小就失去母亲,一个人在府里长大,就连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见到阮回舟,他都是满眼憎恶看着他,但是无论他如何发问仅比他小几个月的阮回舟就是不答话。
又过了一段很长时间,他们再次相见时,阮回舟变了,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被迫见面被迫沟通交流,同屋檐下他们很难避免接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他是皇宫当中年龄最大的,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母后也是皇家权贵,自幼便是别人达不到的高度,从那以后阮回舟对他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偶尔也会故意“讨好”,只不过意味不明。
但王景对阮回舟认知中,唯有一个观点一直持之以恒推进,那就是除掉阮回舟。
想到这里王景忽然诡谲笑出一声,右手中揉了揉串在手腕上的佛珠。
“起驾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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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回舟摸了摸下巴,上半脸的面具完全遮挡住容颜,尽管只露出一张尖下巴还是遮不住他原本就清秀的脸庞。
走进来时,花坛阁一楼不少人围在长桌周围放开心扉,手执毛笔大展身手一鼓作气写下一横幅书画,可阮回舟只是冷冷清清瞅了一眼随后便悄然走进了暗道里。
两人身手敏捷,动作很快,现场的人还在齐刷刷看那人信手拈来的书法时,他们已经潜身进入了暗道密阁中,等进来后项江先是转身观察了外面才回过来小声道:“王爷,外面没有人。”
闻言阮回舟只是淡淡扬起了唇,没有发出笑声,他抬头看着上面那些挂在上面落地下来的书法,看到什么收敛脸色,径直朝着目标走了过去。
最后扔下一句话道:“谨慎行事。”
项江忽的抬眸,屏住呼吸,看见阮回舟扯了一把悬挂在最里面那横幅书画,只见上面阁楼的楼梯无声无息动了起来,旋即整个挂在上面的书法跟施了法一般,诡异扭曲起来,直到上面降下一层楼梯。
阮回舟一来生二来熟,见楼梯安稳着落后看了眼还杵在后面的项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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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等到里面彻底安静下来才微微探出头仔仔细细观察了里面一圈,这一圈下来他没有见到刚才进去的两人,这才回头示意了一眼身后那几名名护院。
几名护院收到示意都紧握手中利器慢步走了进去,几个护院先是进去搜刮了一圈并无任何发现。
小二走进来旁眼看了下地面,才抬起头看上面那些书法挂画,上面那些书法挂画有些都还在微微余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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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香只要擅长弹琵琶,她坐在她们所有人面前,拿出自己的专属琵琶开始演奏,最开始曲调缓慢而优雅,越进行到后面这曲子已经变了味道,成了流水湍急的汹涌澎湃。
最后一曲演奏完毕,几个人纷纷鼓掌,婵香站起身抱起琵琶向她们微微鞠了一躬,才走过来放下琵琶又坐下。
她道:“这首曲子是我刚学琵琶时的一首练习的曲子,虽然早就过时已久,京城中也没什么人听过或记忆犹新,不过婵儿希望各位小姐能喜欢。”
梁书雪坐的离婵香最近,这么沉默也不是个办法,她拿起茶杯,轻轻喝了口,这茶不仅味道浓且味道还苦,她脸动了动然后对着旁边婵香道:“正所谓人都是讲究初次心理印象,你能把你认为最珍贵的一首曲子演奏给我们,于我们而言也是莫大的有幸。”
婵香笑了笑:“小姐谬赞。”
梁书雪被苦得不行,急忙先放下杯子,想寻找什么,对面黑衣少年忽给她递过去一手东西,梁书雪正蒙时见到少年手掌上的一小块白糖,她顿时心中冒开了花,无比感激接过了少年递过来的白糖然后塞进嘴中,谢道:“谢谢你,我正好需要这东西。”
黑衣少年只是沉默,不给予任何回答,梁书雪这才发现对面刚才那个给她递白糖的人居然是之前擂台上那个站在擂台中心圆里那名黑衣少年。
擂台赛结束后她们原本想一路追踪刘见山,结果不曾想又来到了这里,又无法拒绝的留了下来,短短时间不到第一次见面身上还带血迹的少年如今看上去和普通安恙无事的正常人并无两样。
似乎一开始他好像就没有受伤过。
许希云见状道:“没曾想你还事先准备了白糖。”
这话明眼里就是对在场那名少年说的,其他人一并看了过来,少年这才终于开口道:“这茶水原先就苦,生活也如这茶水一般,本来就苦,何必再多尝苦吃?”
说完他拿出一小袋放在桌上补充道:“这里面都是白糖。”
可惜没有人动,许希云拿了过来打开袋子拿起还未动用过的勺子挖了几颗小白糖出来放进自己茶水杯中,“我也觉得这茶水味苦无比,多谢你的白糖。”
少年挑了挑眉没有开口说话,后面任凭她们拿自己的白糖放进自己的茶水当中。
婵香待在这里也有些年头,花月阁招待客人一向喜欢用这种味浓且苦的茶水,招待客人多了起来时间一长导致她也不怎么抗拒喝苦的茶水了,今日这一遭她看在眼里忽然又想尝尝甜水又是什么味道,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动手去拿桌上那个小袋子。
有了白糖融化,茶水变得甜蜜起来,几人趁热喝了一口,胃舒畅不少,梁书雪道:“你们招待客人难道不会点别的?”
婵香问:“难道小姐喜欢别的招待方式?”
梁书雪半摇了摇头,又定了定脑袋,才道:“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一直看跳舞和演奏,时间长了便会无聊无趣了。”
梁书雪自小在宫中长大,身份又非同小可,自然从小的生活起就比不少人要丰富多彩的多,对于别人而言这些闲暇度日的手段,在她眼中却是一种无聊至极的看戏。
这并非是对艺术的一种轻蔑与不欣赏,而是时间长久以来她都是在这样的生活中度过。
婵香依言收住了话,又看了一眼四位小姐,觉得今日倒是接待了很不一般的客人。
介于想知道黑衣少年的身份,许希云绕开话题问道:“先前你进来我便觉得你好生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可她没有讲出固定的地点,话问完许希云抬眸看着他,想看看他会做出何种心情回应。
“小人常在擂台赛打斗,或许小姐曾在那里见过我。”
然后出乎意料少年的回答。
许希云倒也不震惊,顺势问下去:“既然如此,刚才我们一行人便是刚从擂台那边过来,我们先前还看到你身上的伤。”
梁书雪听了也问:“先前我们分明见到你身上有鲜红的血迹,可如今你看上去和正常人毫无两样,看起来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一样,可是擂台上那些人明明身疲力尽。”
少年放下桌上的那只手在听完梁书雪的话后忽然颤抖了一顺,短短几秒时间里恰好被旁边坐着的许希云看见了。
她听见旁边的少年道:“经历的多了自然就不会觉得太累了。”
梁书雪觉得他说的很是矛盾反驳道:“要是长期过这么累的生活,估计常人都要自尽了。”
还未等到少年的回答,宫思雨这时悄然说话:“或许比起这些,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宫思雨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像是喃喃自语,但是在这不大不小的桌子上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了进去,就像是寂静的空房一点呼吸声都会无限放大。
话说完宫思雨意识到什么,便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想起曾经那个宫思雨,许希云对于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主动上门找她希望做太子殿下的妾,还望她成全。
如今这一世宫思雨真正见到太子殿下的人心之后,选择了跟着她,放弃了权利更大的太子,加入她的阵营,联想到宫思雨的身份和在京城中的那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许宫思雨心或多或少也有不想说出来的往事。
一如她自己,从始至今她对待任何人都是另一个模样的自己。
但她说得对人活着就是活下去,活下去才是人生,许希云觉得宫思雨身上有一种以自己为中心的首要思想,这种思想没有错,因为没有人有任何无理由条件对别人好和付出,倒是那位少年,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封建礼数中的主人和奴隶,只不过刚见面他就能说出自己的内向想法。
再不济他也是一个能伸能屈的男子,许希云敢肯定一点,他这是想借机表达什么来达成自己想要的局面。
就凭之前初见他时那份临危不惧毫无波澜起伏的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