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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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盐湖上站了半晌，见龙泉内没有丝毫动静，不免有些心焦。
上一世，我的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之后的路，都不在我的预料之内。
手心突然传来一丝暖意，我转过头，玄女握了握我的手，朝我莞尔一笑。我不禁勾唇，心中放松许多。
肩膀被一人轻拍，我心头一震，镜心魔和孙林居然站在我身后！
我看了一眼镜心魔，又看了一眼挠头的孙林，属实搞不清状况：这两个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镜心魔清了清嗓，朝我行礼：“殿下。”孙林也忙不迭随了个礼。
见我不说话，镜心魔故弄玄虚地挑眉道：“殿下是不是很困惑，为什么孙林会和我在一起？”
我稍微缓和了心绪，虽然心中已有一个答案，还是问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视线落在玄女身上：“孙林一直是我们的人，你不会以为，他真的会背叛大帅，归附于你吧？你所做的一切，大帅了如指掌。”
我捏紧拳头，声音有些颤抖，扪心自问般喃喃道：“那他为什么不杀我。”
“杀你？”镜心魔轻轻一笑：“你是重要的一步棋，是历练李星云的棋子，怎么可以轻易死去。既然你有自己的心思，那么大帅便利用你的心思。至于为什么你还活着，是因为大帅不想要你的命。或许在你换血那天，他就不愿杀你了。”
我的脑中如爆炸般乱成一团，无数汹涌的情绪四处乱窜，连呼吸都乱了方寸。
我应该恨他，还是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恍然间，我的右手一紧，玄女凝眸看我，倏然站在我与镜心魔之间，宛如一道屏障，她声音清脆，带着一份傲然：
“我不管你们大帅要怎么做，他为你们死过一次，现在他的命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镜心魔瞪大眼睛，还未开口，突然湖面传来震动，龙泉开了。
李星云率先走了出来，他眼角染红，在他身后，不良帅如一棵古松矗立。
片刻后，他操着嘶哑的喉咙，近乎无声：“我、称帝。”
我不知道他们在龙泉里发生了什么，李星云一字未谈，也没有人追问。
他闲云野鹤的生活终究是不能的，他的血脉、他的责任不允许他这么做。
大帅离开了，他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人都没看，我见他的最后一眼，他抬起头，望了一眼蓝天。
天色湛蓝，一只雄鹰飞过，发出一阵长啸。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镜心魔往下一跪，大喊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四面八方的诸侯王闻声一齐下跪。
李星云一人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看了一圈，正要迈腿，姬如雪冲上前，直愣愣地抱住他，李星云还未反应过来，往后一倒。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抿住唇，用力回抱她，眼角落下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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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府近来热闹非凡，在这座大宅院里，住着即将前往长安、未来的帝王。
“娘，你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张子凡揉了揉眼睛，看着许幻在门前一顿指挥，将盘缠装了一车。
“娘这是担心咱们呢！”林轩笑嗔一声，“明日就要启程去长安了。”
李星云将胳膊搭在张子凡肩上，贱兮兮地笑道：“是呀，张子凡，你明日就要去长安做丞相了，难道不高兴吗？”
张子凡无奈点头：“高兴、高兴。”
清晨小鸟的叽喳声将我吵醒，大脑一阵钝痛，我揉了揉眉心，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
只记得我来到天师府，身上突然传来剧痛，如同抽髓扒筋，骨肉中长出倒刺，灼烧每一寸肌肤，我全身冒出冷汗，死死咬住嘴唇，还是无法减轻痛苦。
后来，我晕过去了。
身边的侍女被我的动作吵醒，朝门外喊道：“他醒了！他醒了！”
李星云如离弦之箭冲到我床边，表情激动，却倏地哑然，他失声地指着我：“你、你……！”
林轩进来也被吓了一跳：“你的脸！”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条疤，侍女将镜子递给我后，我看着镜中的脸怔怔出神。
镜中一张与李星云相似的脸，只是脸上有一道骇人的疤。
这是我的脸，大帅给我施的咒消失了。
我呼吸一紧，忽的叹了口气，沉默许久，喃喃一句：“大帅死了。”
我不知道他死在何处，多年后，盗墓者越发猖狂，在一次盗李淳风墓中，他们在墓中发现一具白骨，一张金属面具掩盖在泥土下，永世不朽。传闻，那是曾经名震天下的不良帅，袁天罡。
一瞬间，空气都凝重几分。
我朝四周望了望，支起身体，言语中有些急切：“玄女呢？”
侍女道：“玄女姑娘昨日照顾你一晚，休息了一个时辰，往玄武山去了，她让我等你醒了，让你去山上找她。”
我急忙起身跑去后山，要不是李星云提醒，连鞋都忘了穿。
我一路快跑，穿过绿意葱葱的树林，忽的闯入一片盆地，斜坡之下，到处开满五颜六色的鲜花，一朵一朵，散出清幽的香气，醉人心脾。
布谷鸟叽叽喳喳地唱起歌，蝴蝶在花丛中起舞。
原来，春天已经到了。
玄女一袭白衣，坐在花丛中，如一朵清冷出尘的百合，一只粉色的蝴蝶停在她乌黑的发丝上，衬出她清丽的脸。
我跑上前，情不自禁地抱住她。
她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我的脸，突然，我看到我脸上的疤，倏地将头一低，不敢让她看见，只怕脏了她的眼。
她素白的手捧起我的脸，我撇开头，“很丑。”
她摇摇头，慢慢凑近我，点点细吻落在我的脸，她细细看着我，眼角弯弯，笑道：“很好看。”
我第一次觉得，这世间有人不似尘世中人，如此不可高攀。
我低下头，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来，原来被一个人爱着，是这么幸福。
我鼓起勇气，盯着她的眼睛，虔诚地如参拜神明，一字一顿，极其认真地道：
“我爱你。”
我的心早就在爱着你了。
“在潞州城初遇后的每一次，我都不曾忘记你，所以你给的红绳，一直戴着。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你的东西。”
玄女瞳孔一缩，随即白皙的脸庞微微发红，她低下头，又快速地抬起，眼底湿润，语气坚定：“我也爱你。”
良久，她站起身，低头看我，阳光倾洒在她身后，勾勒出金色的轮廓，如九天仙子。
她朝我伸出手，道：“走吧。”
我拉住她温暖的手，随她起身。
走！天涯海角，只要和你在一起。
“喂——”
身后传来一阵呼喊，我转过身去，坡上李星云大力朝我招手，姬如雪、林轩、张子凡站在他身旁挥舞手臂。
“李君迁、玄女——一路顺风——”
我和玄女相视一笑，也朝他们喊道：“你们也——一路顺风——”
一阵清风吹过，整座山谷都弥漫在花香中。
我的心本是一片荒漠，可在这荒漠之中，因为一些人，心中下了几场雨，一阵春风，竟开出漫山遍野的花。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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