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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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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歌…”慌乱又遥远的呼唤…
再度悠悠转醒之际,只觉周身骨骼仿佛被重锤反复敲击过一般,酸痛感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浑身上下绵软无力,仿若失去了所有力气。下意识地试图用手臂支撑着床榻缓缓起身,可这看似再平常不过的简单动作,此刻却变得无比艰难。每使一分力,额头便迅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洇湿了鬓角,气喘吁吁。
春儿端着药碗进来,一股药味霸道的弥漫整个屋子“女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都怪奴婢粗心,没发现女郎不适。”她将浸湿的手帕拧干,为言卿歌擦拭额头。
她静静地靠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不久之前。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她分明记得当时借机对齐可期发难,只是佯怒而已,怎么会晕倒呢?
“女郎,药已凉得恰到好处,该喝药啦。大夫说女郎受了风寒,体内有热,昨夜又未曾安歇好,这才身子不适呢。”轻柔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春儿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微微俯身,脸上满是关切与担忧。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面前的药碗上。那药碗中的药水黑黢黢的,浓稠得好似墨汁一般,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苦涩气味。而那碗口又大得惊人,她盯着这碗药,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添了几分怯意,嘴唇微微颤抖着,犹犹豫豫地轻声问道:“都……都得喝完吗? ”声音轻得如同蚊呐,带着一丝可怜巴巴的意味。
“那是自然!大夫特意嘱咐的,每日需服三碗,一碗都不能少,如此您的病方能早日痊愈呀。”春儿一边耐心地解释着,一边又把药碗向前送了送,眼神里满是催促之意。她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担心女郎若是再不喝,药凉了味道便更差了,到时候喝起来会更加艰难。
看着眼前这一大碗黑乎乎的药,她心中一阵犯难。那股苦涩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光是闻着就让人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无奈之下,只能咬了咬牙,伸出有些无力的手,缓缓接过那碗药。药碗触手温热,可她却觉得仿佛有千斤重。
她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将药碗凑近嘴边。那苦涩的气味愈发浓烈,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的喉咙下意识地紧缩起来,心里不停地打起了退堂鼓。然而,想到自己的病情,她还是狠了狠心,仰起头,将那黑乎乎的药水缓缓倒入嘴中。
药顺着喉咙流下,那股难以言喻的药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仿佛每一个味蕾都在痛苦地抗议。
言卿歌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五官都因为这苦味而扭曲起来。舌头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扎过,麻得失去了知觉。好不容易将一碗药灌了下去,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被这苦涩的药汤给抽干了,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春儿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杯早已准备好的茶水,递到她嘴边,轻声说道:“女郎,快漱漱口。”她连忙接过茶水。
可是,那残留在口中的苦涩味道却像是顽固的敌人,怎么冲都冲不掉,无论她怎么漱口,那股苦味依旧萦绕在舌尖,让她忍不住一阵干呕。
就在这时,“扣扣”,清脆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谁呀?”她有气无力地问道,声音因为刚刚喝药的折腾显得十分虚弱。“春儿,是我,我们来看望妹妹”温润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熟悉而亲切,是言与。
春儿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快步走到门口,轻轻打开了门。言与和齐可期并肩站在门外,言与一脸焦急,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齐可期则微微皱着眉头,神色有些自责。春儿微笑着将他们迎了进来,然后轻轻退到一旁。
“妹儿,你醒了,感觉怎样?还难受吗?”言与快步走到床前,弯下腰,关切地问道。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昨夜言卿歌晕倒时,着实把他吓坏了。虽说大夫诊断是感染了风寒,可在他心里,风寒也绝不是小事,一不小心也会要了人命的。若不是顾及男女大防,他真想一直守在房里,等着她醒来。此刻看到妹妹醒来,他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但担忧却并未完全消散。
言卿歌被药刺激得精神了许多,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我无事,现下好多了,兄长不必担忧。”其实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虽说现在还是有些虚弱,只需将养几日便可。
齐可期站在一旁,看着言卿歌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愧疚。她觉得言卿歌这次着凉生病,多半与昨晚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言卿歌与齐可期不同,她在现代经过各种病菌的“洗礼”,在这古代堪称百毒不侵之体。
要不是自己惹到了她,也不至于把人气晕。
“卿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我的赔礼。”齐可期走上前,双手捧着一盒子水果糖,递到言卿歌面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歉意,脸上带着一丝不安的神情。
“你喝完药也可以清清口,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不过这里面应该挺全的,橙子、柠檬、葡萄、苹果这些比较大众的口味都有,绿色包装的是薄荷口味的,最适合压药味,还能提神醒脑呢。还有热带水果口味的,柑橘、菠萝、百香果,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这可是我的最爱。”齐可期像是怕言卿歌不接受她的道歉,一口气说了好多,语速飞快。言卿歌发现她不安时的习惯,就是话多。
其实当时之事,她不过是有一点小生气罢了,没想到恰巧就晕过去了,所以才让人觉得这是生病的导火索。
言卿歌看着齐可期手中的糖果盒,又看看她那满是愧疚的模样,心中微动。她伸出手,轻轻接过糖果盒,轻声说道:“我真的没事,你别太自责了。”尽管她嘴上这么说,可她那苍白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昭示着主人的虚弱,齐可期的心怎么也放不下,只觉得她是在傲娇嘴硬。
言与在一旁看着两人,右手总觉得有些不听使唤,想拎脖领子,把人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