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错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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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错觉（上）
世上有两种人从不会说后悔。
一种是未雨绸缪，将一切可能性都估算精确；另一种是极其忠于自己的感受，失败了也没有遗憾。
拉达曼提斯显然是后一种。
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加隆的感情似乎向爱情靠拢时，果断的选择直面这一个事实。
他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不后悔，和不郁闷，是不能划等号的，而他郁闷的来源是自然是加隆，确切的说，是加隆新养成的一个癖好，蹲在第八狱看死魂。
好吧，确切的说，加隆看的是他上次看见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灵魂，据传说是上任的双子座。
其实人有很多癖好，比如艾亚哥斯的癖好是把人打上天然后叉，米诺斯的癖好是盖着眼给人看他残缺不全的笑容，拉达曼提斯的癖好是喝酒意淫小萝莉。
“这是诽谤！”被天贵星抓到审判厅审判的天猛星如是说。
总之，有形形色色的人，就有各种各样的癖好。
“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灵魂能够承担两次圣战的冲击，你在这里看到前任的双子座是很正常的。”试图将他拉走的拉达曼提斯说。
“那为什么不是转世？”加隆看也不看他，继续盯着地上人头说，“比如前任双子转了几次世又被你们陷害到这里。”
拉达曼提斯忍了几秒才把自己想要纠正加隆冥界审判都是很正经很程序化的欲望给压下去，转而用里一个更有说服力的方法道：“转世了脸就不是这张脸了。”
“为何？”加隆随口问道，丝毫不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一丁点儿水准。
如果现在在加隆面前的人是个普通人，他就会用没有水准的答案回应没有水准的问题；如果现在在加隆面前的不是个普通人，他就会不接这句话。
可现在在加隆面前的是拉达曼提斯。
“若是转了世后人们仍拥有上一世的皮相，人们会很容易忘了这样一个事实：世上只有一样东西是永恒的，那就是暂时。不管是你的美貌，还是你的荣光，它不可能永远属于你，甚至失去之后就再不可能复回到你手上。”
加隆闻言，回头看向拉达曼提斯，对方的眼神是他极其熟悉的眼神——他以前经常在撒加的眼睛里看见这样的自己。表面上看来是他在看着撒加，实际上是在通过看着撒加的种种行为在看他自己。现在的拉达曼提斯不是在看他自己，到很可能是通过他在看米诺斯。
穿过皮看瓢，透过瓢看皮，多么天真而又可笑。
伪天贵星抛弃了他看的好好的头颅，站起身，在拉达曼提斯不解的目光下搭上他的肩膀，像一个真正的多吃了五年面包的人生前辈那样，在拉达曼提斯疑惑的目光中搭上他的肩：
“拉达曼提斯，我知道，因为你的容貌不如大爷我那么帅，并不太重视保养。但也不能总这样过度地挥霍你的青春，在想这么严肃的事情上哇！您瞧，您现在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再往下发展，难道是要走又人又鬼路线？”
拉达曼提斯差点就爆粗口！
他強自按□□内翻滚的火气，耐着性子解释：“是你先提到转世的问题的。”
加隆表示讶异：“我只是随口说句话，免得你在风中凌乱太寂寞了哇。”
天猛星闻言差点也想学艾亚哥斯，把这家伙打上天空，让他真真切切地体会什么叫真正的风中凌乱。
双子座对自己将天猛星又弄到暴怒状态很满意，于是他站起身拍拍手，抱胸看着拉达曼提斯：
“我不明白，先生。”他说，“我自认已经老实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了，既没有破坏你们冥界，也没有拿这个身体做什么我本身做不到的事儿，你在恼火些什么？”
“恼火你无聊的举动。”
“噢，是的！无聊！”加隆大声说，“如果你能在你那可笑的防备心理能接受的范围内给我找一样能让我不那么无聊的事儿，我也非常乐意不在这儿看自己的脸！”
闻言，拉达曼提斯的表情变得有一点儿古怪：“你看自己的脸做什么？”
“一个小习惯而已。”加隆不耐烦地解释，“当你在一个极长的时间内只能面对不变的风景，你也许也会养成看唯一可变的东西的习惯，当然，前提是你也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噢，我忘了你们可以做一张新的皮，我说拉达曼提斯，你有兴趣试一试么？”
“对不起，我没兴趣。”他板着脸说。
“那么就请你走吧，走吧。不要像一个抓奸的丈夫似地在我的眼前晃荡。”加隆傲慢而不耐的说，“你的态度可真像一个暗恋者，自以为是的对一切指手画脚。”
“如果说我就是呢？”拉达曼提斯盯着他的眼，试图和他对上眼，但对方明显没有这个意向。
“噢，让那些情呀爱呀见鬼去吧！”他说。
“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拉达曼提斯的句子本应是问句，可说出来的时候竟异常肯定。
“大概吧。”加隆终于愿意看他了，但那种严重的不耐烦却一点儿没有减少，“可你知道吗，拉达曼提斯，你是不是开玩笑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一点儿关系，我对你毫不在意。”
他的话让拉达曼提斯突然再次想起水镜的话，爱情永远是一个人的事儿，而不是两个人。
和对方的不回应比起来，意识到对方的满不在乎显然更让人痛苦。就像如果你真的爱过一个人，就会理解见到深爱之人的喜悦远比与对方的分离更让人感到暴怒与痛苦。
“可那又怎么样呢。”拉达曼提斯听见他自己的声音和第八狱的风同时在这个冰天雪地中回荡，“或者说，既然你认为我是一个让你毫不在意的人，我是否打消念头也完全与你无关了，不是么？”
加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变得更为阴沉，甚至带有一点儿怨毒的成分，他喃喃的说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当初会与我如此不和了。
“好吧，我亲爱的拉达曼提斯。”加隆看样子还是试图打消他的念头，他困难地拿出一点儿耐心，这样拉达曼提斯感到恼火而可笑——他一直是认为人们比较喜欢被爱的，“既然你说你爱我，那么可怜的我什么地方倒霉的被你看上啦？”
他那故意激怒对方的怪腔怪调反而让拉达曼提斯感到平静，或者说，这是他一直以来对加隆的定位，他觉得加隆本人会对自己被这么定位异常兴奋。
“我说过，你是我认可的人。”拉达曼提斯说，“我相信你很清楚我对你的欣赏，我也相信我没有看错你对我也是欣赏的，既然如此，你让自己成为我的半身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是没有。”加隆回答，“可拉达曼提斯啊，你又是否想过你要半身来做什么？”
拉达曼提斯一愣，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要一个半身就像找一个伴侣一样正常——有谁会问你为什么要去找一个伴侣？
天猛星对自己的雄辩能力从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就比如现在他憋了半天憋不出理由都想用我是为了传宗接代来的搪塞过去了，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是女的话，可问题是目前他们的皮都是男的也没有换女的的想法，他还没缺继承人缺到要开这种低级玩笑的程度。
“不如我替你说吧，我想即使是你，也会认为有一个合作者，是让人感到安心的，或者说，是对自己有利的。他可以与你分享你成功的喜悦，在你失败的时候知道自己不是一无所有，甚至他会理解你的作为，在别人尚不理解你的时候！”加隆此时显得这样和蔼，这样善解人意，可我们都知道，一般不屑去做好事儿的人，突然对你表达善意往往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大可以告诉你，和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出现另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是一个道理，你无法要求世界为你造出一个理解你的人，我们完全可以认为，所有的理解都是一场美妙的误会，一个自欺欺人的错觉。”
“为什么这么说？”拉达曼提斯皱眉，加隆的偏激让他很是疑惑。
对方眨眨眼，冲着他咧嘴，学着拉达曼提斯的语气说：“我不是说了吗？你要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才会理解——当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与你的距离都是无限贴近而永不重合，你又能去哪儿找一个真的理解你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错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