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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去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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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善捏着那根烧过的火柴,跟着坨坨跑出院门。
“去哪?”明东霞问。
“去树下睡觉。”坨坨回一声。
“别去河边玩。”马奶奶大声喊。
李爱聪也跟着跑出门。
他们还去了昨天睡觉的树下。云善挺着吃饱的小肚子站在树下问坨坨,“花花要挣多少钱?”
“一辆自行车要一百多块。”李爱聪说。
云善不知道一百多块是多少钱。他摸了摸口袋,抓出了一个铜板,“有一块。”
坨坨跳起来,震惊地问,“你哪来的钱?”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钱?”
“花花给的。”云善说。
坨坨纳闷道,“我昨天给你洗裤子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脱衣服的时候拿出来了。掏兜。”云善说,“放在窗户边。”
云善是懂洗衣服之前要掏兜的。
“这不是钱。”李爱聪拿过铜板翻来覆去地看,“钱不长这样。”
坨坨拿走李爱聪手里的铜板看了又看,寻思着,这枚铜钱应该算是古董吧。是古董应该就能换钱吧?换钱了就可以买肉吃了!
“这能卖钱。”坨坨对李爱聪说,“下午我们去卖钱。晚上买肉吃。”
“行!”李爱聪高兴地应下,又问,“这是啥呀?”
“铜钱。”坨坨说。
“我知道。”李爱聪拿过铜钱又看来看去,“这上面写的什么字?”
“你不认识字?”坨坨这才注意到李爱聪不上学。“你几岁?”
“八岁。”李爱聪回道。
“八岁你不上学?”坨坨吃惊地问。
“我不想上学。”李爱聪说,“上学不好玩。”
“起码得认字。”坨坨把铜钱上的4个字念给李爱聪听。
李爱聪也听不明白,就是很高兴。因为这个铜钱能卖钱买肉吃。
云善大概听懂了坨坨和李爱聪在说什么。他问坨坨,“我们有钱。花花什么时候回来?”
“咱们这钱不够。”坨坨搪塞道,“他们还得挣钱。”
云善鼓着小嘴巴有点不高兴,“不要自行车。”他不想要自行车,他想要花花他们在。
坨坨知道云善的意思,哄他,“他们在外面挣钱,我们好好等着,好不好?”
云善戳在那,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小胖脸上是有点不高兴的。
“挣钱不回来很正常的。”李爱聪说,“我爸一个星期才回来两天。”
“你后妈对你不好,你爸为什么不管?”坨坨好奇地问。昨天听马奶奶的意思,李爱聪爸爸应该是挺惦记李爱聪的。
“管不住。”李爱聪随手薅了一根草叼在嘴里说,“我爸总不在家,后妈都是趁我爸不在的时候不让我吃东西。我爸在家她就给我吃。”
“我爸还和她打过架,没什么用。反正只要我爸不在家,她就对我不好。”
“你爸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离婚不行吗?”坨坨说,“重新找一个对你好的后妈。”
李爱聪吐掉草,“我奶说,我后妈对我爸很好,就是对我不好。他们俩还是能过日子的。”
“对你不好也不行。你爸也不好。”坨坨说。
李爱聪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我奶和我爷对我好。”
云善问,“什么是爸爸、妈妈呐?”
李爱聪转过头看他,像是看什么新奇的东西似的,“你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
“你没有爸妈?”
云善摇摇头。
坨坨给他解释,“爸就是爹,妈就是娘。”
这个云善知道。
“你真没爸妈?那你们之前跟谁住一起?”李爱聪没想到,云善竟然比他还差,他连爸爸都没有。
“云善没有爸妈。我也没有爸妈。”坨坨说,“我们那的人都没爸妈。我们和花旗、西觉、兜明还有小丛一起生活在山里。”
“怎么会有人没爸妈呢?”李爱聪说,“大哥、姐他们都有爸妈。”
云善大了些,脑子里开始思考一些他从未想过的问题。听了李爱聪的话,他就问坨坨,“我怎么没有啊?”
这个问题,云善以前从来没问过,妖怪们也基本不想这件事。山里活了几百年的妖怪,谁也没爸妈了。大家都一样啊。
但是,云善现在只是个四岁的人类幼崽,坨坨知道没有爸妈的幼崽是孤儿。不过云善有他们,云善不是孤儿。
“你怎么也没有爸妈?”李爱聪也看向坨坨。
“都说了,我们那都没有爸妈。”坨坨说,“这又不是什么问题。”
“没有爸妈又怎么了?”
云善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他就好奇地问问。
山里的大家确实都没爸妈。小鹿、小兔子、小松鼠、猴子精没有爸妈,嘟嘟、西西、花花、小丛、坨坨也没有爸妈,重山也没有爸妈。那他当然也没有爸妈啦。
云善在心里自己给自己做了解释,很快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躺在旁边,听坨坨和李爱聪说话。
坨坨问李爱聪哪里有店铺。李爱聪说,“镇上有。”
“我们下午就去镇上。”坨坨说。
“镇上离这儿有点远。”李爱聪说,“得走好长时间。”
“我爸、我三姐都在镇上。到时候,我们和他们一起回来。”
“行。”坨坨点头。
风城的邮局外,花旗、兜明在和霍然说话。他们刚刚和霍然来邮局寄信给报社。花旗他们没钱,上报纸的钱是霍然拿的。
花旗挺感谢他,这两天难得露出笑脸,“以后还给你。”
霍然摆摆手,“咱们兄弟,别提还的事。”
“你们就安心等着,要是有消息了,肯定会有人找来。”
花旗点点头,“我打算去别的地方找找。”
“去哪?”霍然问。
“去隔壁海城。”花旗道。
“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过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不如在我家先等等。”霍然说,“我先给你们介绍工作?先挣些钱再去找?”
“路上吃饭、车费都是花销。”
“不用坐车。”兜明说,“我们走去。”
“走去?”霍然吃惊,“要是在海城找不到人,你们还继续走?”
“把全国找一遍?”
霍然摇摇头,“这么大海捞针,不如在我家等消息。”
花旗心里急。不早点找到云善,他心就一直提着,根本睡不着觉,就担心云善挨欺负,没饭吃。
二百年前,云善自己带着两个石榴跑下山,就被人类孩子欺负了。花旗一想到这事就揪心,就怕云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欺负。云善才四岁,还那么小一点,很多事都还不懂。
霍然见劝不动他们,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塞给花旗,“这些你们先拿着用。”
他又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打这上面的电话能联系到我。”
“过几天你们就打个电话回来,如果有消息你们也能早点知道,省得来回跑。”
花旗接住名片,真心感谢,“谢谢。”
霍然站在路口,看着花旗和兜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希望花旗和兜明能够快点找到家里人,能够一家团聚。
白城的小二楼里,汪渡若拿着一本书,站在屋子门口说话,“你们今天中午去哪了?”
“去贴寻人启示。”小丛拿着工具活水泥。以前这活都是兜明跟着西觉干,现在兜明不在,他就成了和水泥的小工。
“找什么人?”汪渡若问。
“找家里人。”小丛说。
“我听我爸说,你们是山里来的人?”汪渡若好奇地问,“山里的人怎么会贴瓷砖?”
小丛低着头干活,动作不停,“书上学来的。”
“你们可真厉害。”汪渡若真心夸赞,“干活还很快。一个上午已经贴好了三个房间。”
西觉和小丛话都不多,汪渡若和他们俩也聊不起来。只好又拿了书去楼下继续看。
坨坨他们三人睡醒觉,出了李家村,顺着村子口的土路一直往前走。
路两边栽了很多杨树,走在树荫下很凉快。时不时地就能看见一个个村庄。
每路过一个村庄,坨坨都要跑过去问问坐在门口的老年人,“昨天和今天有没有叫花旗、西觉的人来啊?”
老年人笑着摆摆手。
这些村子里大都还是泥土房,只有个别几户是砖房。
他们一路走一路问,问过的人都说没见过花旗和西觉。
云善跟了一路,有点琢磨过味了。他问坨坨,“坨坨不知道花花在哪?”
“他们没告诉我去哪挣钱。”坨坨胡编道。
“找找。”云善说。
前面传来“哐当哐当”声,李爱聪带头往前跑,“火车来了。咱们看火车去。”
“快啊。”
坨坨和云善追过去。就见一辆深棕色的货运火车“哐当哐当”地往前开,一节又一节的车厢快速经过他们面前。
“火车。”云善认得,他有玩具火车。第一次看到真的火车他很兴奋,在路边追着火车往前跑。
边跑边喊,“等等,等等。”他想坐坐火车。
三个孩子追着火车跑了一段路。
火车开的快,不管他们怎么倒腾腿都追不上。
云善站在那目不转睛地看着火车越开越远,他问坨坨,“谁开火车?”
“火车司机。”坨坨说。
“我有火车。”云善说。
“你哪来的火车?”李爱聪问。
“有。”云善问坨坨,“我火车呢?”
坨坨现在打不开乾坤袋,随口说,“在山上。没带。”
“没带来。”云善对李爱聪说,“在山上。你上山我给你看。”
“你家都不知道在哪。”李爱聪踩上横在他们面前的铁轨,“咱们再往前走,马上就到镇上了。”
云善蹲下来拍拍被太阳晒得烫手的铁轨,“轨道。”他也认得。
“烫。”
“烫就别摸了。”坨坨说,“我们再往前走。”
过了火车轨再往前走走是一条水泥路。路上经过的大都是自行车或者走路的行人,偶尔有卡车或者桑塔纳小轿车经过。
坨坨一手拉住云善,一手拽着李爱聪,“我们慢点过马路。”
这边没有红绿灯,坨坨转转脑袋,看到路上没有汽车,喊一句,“跑。”拉着云善和李爱聪飞快地跑到马路对面。
过了马路往前走是一处菜市场,里面有些石台子摊位。坨坨看到有卖猪肉的。
他跑去猪肉摊位前问,“猪肉多少钱一斤?”
穿着白色围裙,胸口脏兮兮的摊主说,“一块二一斤。要买?”
“等会儿来买。”坨坨心想,一块二一斤也太便宜了吧。他记得之前在现代买猪肉都十几块一斤。
猪肉摊主笑笑,带着玩笑的语气对三个孩子说,“行。一会儿记得来买。没有肉票不卖。”
“什么肉票?”坨坨眨巴眼,“给钱还不行吗?”
“还得要票。”猪肉摊主笑道,“没带票回家拿。”
“买东西还这么麻烦。”坨坨看向李爱聪责怪道,“你怎么不说买肉还要票?”
“我不知道啊。”李爱聪无辜道。
菜市场门口有卖水果的小摊子。有一个老头在地上铺了蛇皮口袋,摆了些个头很小的黄色果子。
“这杏真小,还能卖钱?”李爱聪惊奇道。
“啥杏。”老头笑呵呵道,“是枇杷。吃没吃过?”
李爱聪摇摇头,“好吃吗?”
“别看这个头小,它甜。”老头说。
云善蹲下来拿了一个果子正准备咬,被李爱聪拦下来了,“咱没钱。你不能吃人家东西。”
“一会儿再来买。”坨坨说着把云善手里的枇杷拿下来放回摊位上。
云善有点不舍得,被坨坨拉着,还回头看了一眼。
坨坨知道他想吃,安抚道,“我们一会儿就来买。”山里这个季节有很多果子吃,一直到秋天,他们都不会缺果子吃。
李大志家吃的东西不多,云善这两天在吃食上真的受委屈了。
镇子上有照相馆、服装店、供销社、商店、自行车修理店、理发店。
云善喜欢逛街。他跑进理发店,看到有人披着大布坐在凳子上,旁边人拿着剪刀在那人头上“咔嚓”“咔嚓”,布上落下了黑色的头发。
云善担心地摸了摸自己脑袋顶上的辫子。
拿着剪刀的理发师转头打趣,“小朋友,来剪辫子?”
云善摇摇头,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坨坨进过理发店。之前小飞哥还拉着花旗、西觉、兜明和小丛去村口剪过头发,理的小平头。
“哟,又来一个剪小辫子的?”理发师开着玩笑。大家看向门口,看到两个扎着小辫的孩子,都哈哈笑起来。
坨坨拉着云善去了下一个店铺,那是个商店。门口用筐子装了好些细长的玻璃瓶。
李爱聪很有经验地说,“这是汽水瓶。”
看店的年轻女人坐在屋里冲外面喊一句,“橘子味的汽水4毛钱一瓶。瓶子不能拿走。”
“我们快去卖钱。”李爱聪说,“我想喝汽水。”
云善看上了玻璃柜台里花花绿绿的包装纸。他跑到柜台边,指着里面的包装纸问,“什么啊?”
“糖。”女店员回答。
云善动了动嘴巴,坨坨拉他出门,“我们先把铜钱卖了。再回来给你买吃的。”
这次他拉着云善不让他闲逛,闲逛看啥都想买。现在还没钱。等一会儿有钱了,再慢慢逛。
他们在街上转了一圈,后来没再进店铺。李爱聪问坨坨,“你怎么卖那个东西?”
“这些店不像是能卖铜钱的。”坨坨说。
李爱聪问,“什么店能换钱?”
“古董店吧。”坨坨说。
“古董店?”李爱聪听都没听过。“这什么店?”
“买卖古董的。”坨坨说。
“古董是啥?”李爱聪又问。
“就是古代人的东西。”坨坨说。
又转了一圈,坨坨还是没看到类似的店铺。李爱聪有点急,“到底能不能卖钱?”
“我想喝汽水。”
“能换钱。”坨坨肯定道,“就是这儿的店不像是能换钱的。”
“你不要骗我。”李爱聪走累了,随便蹲在了墙边,“还是去找我爸吧。”
“我问我爸要钱。”
坨坨想了想,“那去找你爸吧。”
经过一个学校门口,李爱聪指着大铁门说,“我三姐就在这读书。她是我小叔家的小三。”
坨坨知道李爱聪说的是李大志的三闺女。“这是初中。”李大志家的三闺女文化水平比他高。
“我二姐念高中。”李爱聪说。
“上学好。”坨坨道。
李爱聪搭了一句,“天天坐教室哪里好了?”
“学知识就好。”坨坨说,“小丛就爱学习,什么都知道。”
“小丛是谁?”李爱聪问。
“小丛就是小丛。”云善说。
李爱聪扭头看了云善一眼,“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
云善眨巴眨巴眼,坨坨推了李爱聪一把,“你不要说云善。他还小,他不懂。”
李爱聪带着坨坨、云善走进一个挂着水利部白牌子的大院。
他熟门熟路地带着坨坨和云善进了一处楼。
“哪来的小孩?”一个手里拿文件的人问。
“我来找李久勇。”李爱聪说。
“你是他什么人?”那人问。
“他是我爸。”李爱聪说。
那人扬扬手里的文件说,“在上面呢。知道哪间办公室吗?”
“知道。”李爱聪带着坨坨和云善沿着宽大的楼梯上了二楼。他站在206门口冲里面喊了一声,“爸。”
屋里的两个人转过头来,李久勇惊讶地问,“小聪,谁带你来的?”
“我带坨坨和云善来的。”李爱聪有点骄傲。他们自己就来镇上了。
李久勇震惊,“你还把人家小孩带出来了?你们就从家里走过来的?”
李爱聪点点头。
“我们暂时住在李大志家。”坨坨说。
李爱聪点点头,“他们和家里人走丢了。奶说让他们先住下来。”
“以后给小叔当儿子。”
屋里李久勇的同事笑了一声。李久勇对李爱聪说,“你别瞎说了。”
“爸,我想喝汽水。”李爱聪说。
李久勇的同事问,“这些小孩走了十多里过来的?”
李久勇嗯了一声。
“那可不简单。”李久勇同事笑道。
李久勇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多,马上就下班。他和同事说了一声,带着李爱聪、坨坨和云善取了自行车,往街上走。
“你们上镇上来干吗?”李久勇问李爱聪。
“坨坨说来卖东西。”李爱聪说到这个,有些抱怨,“但是他说没有能卖的店。”
“卖什么东西?”
坨坨掏出那枚铜钱,“这个。古董。”
“哪来的?”李久勇接过来看了看。他不认识什么古董不古董的,只知道这是铜钱。这会儿的铜钱也不难见,好些人家都藏着一些。
“家里传下来的。”坨坨胡编道。
“这东西得找专门收的人。”李久勇说,“一般人不要。”
“你认识要这个的人吗?”坨坨问。
李久勇摇摇头,“不认识。”
他又问坨坨他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住在李大志家。李爱聪和坨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说了。
李久勇差不多听明白了。
走到商店,李久勇花了一块两毛钱给小孩们一人买了一瓶汽水。
李爱聪用起子打开一瓶汽水给云善,云善笑眯眯地抱着汽水喝了一口。
汽水有橘子味,但是里面有气在胃里跑,云善不爱喝。把瓶子给了坨坨。
坨坨手里的那瓶汽水还没开,他把汽水瓶放到柜台上,对店员说,“这瓶不要了。”
店员找了四毛钱给坨坨,坨坨本来想拿给李久勇,但看到云善趴在人家玻璃柜台前往里看东西,他就想给云善买块糖吃。
“这四毛钱能给我吗?”坨坨说,“等我卖了铜钱就还给你。”
李久勇挥挥手,“拿去吧。”
柜台里的奶糖要4分钱一颗,水果糖3分钱一颗,麦芽糖2分钱一颗。坨坨看奶糖和水果糖的包装都好看,就一样要了四颗。
要完了糖,坨坨自己掰着手指头算价钱。从古代的物价、金钱单位突然转换到用分、毛为单位,他一时转不过来。
“二毛八。”女店员先算出来,“你给我三毛,我找你2分。”
坨坨自己算出来后,才把钱给店员。拿回了一张绿色,有飞机的两分钱。这张纸币小小的。比他以前见过的纸笔小得多。
李久勇看着坨坨给云善、李爱聪一人分了一份糖。还剩下两份糖揣他自己兜里了。
李久勇原先还以为坨坨给他买的,没想到坨坨是给自己的。
坨坨把汽水喝得只剩下一口问云善,“喝不喝了?”
云善摇摇头。
坨坨把最后一口汽水喝下,学着李爱聪的样子把玻璃瓶放到柜台上。
李久勇带着他们去了初中门口。
云善含着水果糖扒着大铁门上往校园里看。
这个校园没有楼,都是红砖房子。一共分成了三个片区,中间中着一棵大松树。
李爱聪站在旁边指着校园右边的那排房子说,“那是上课的地方。”
他又指着正前方的区域说,“前头右边是老师住的地方。中间是食堂,左边是宿舍。”
坨坨指着校园左边房子问,“那排房子呢?”
“那是老师办公室。”李爱聪说。
“你进去过啊?”坨坨问。
李爱聪点点头,“等会儿放学就能进去。咱们进去玩。”
“玩什么?”李久勇突然想起来问,“你今天过来,你奶知道不?”
李爱聪啊了一声,“忘记和她说了。”
“你奶要是找不到你又该急了。”
“一会儿别玩了,赶紧回家。”
“叮铃——”
“叮铃——”
长长的下课铃声响起,李爱聪说,“下课了。三姐要出来了。”
有老师过来打开了大铁门,云善立马往里走,坨坨拉着他,“我们一起。”
李久勇锁上自行车,追着李爱聪他们。
右边砖房走出好些挎着书袋的个学生。李爱聪带着坨坨和云善跑去人家教室外面踮脚扒着窗户往里看,他还不敢进去。
云善个子小,踮脚也只是扒着窗沿,根本看不见里面有啥。坨坨就把他牵到教室门口,两人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里面课桌旧旧的,整个屋子都是一种又黄又旧的感觉。站在黑板边擦黑板的老师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擦黑板。
教室里还有几个学生在收拾书袋。
李爱聪突然敲了敲窗户,冲着里面喊,“三姐。”
李爱蓝后面的男同学笑嘻嘻地说,“李爱蓝,你弟弟来接你。”
李爱蓝抓着书袋走出去。坨坨牵着云善跟上。
“这俩谁?”李爱蓝问李爱聪。
“我叫坨坨。他是云善。”坨坨主动说,“我们暂时住在你家。”
“住在我家?”李爱蓝奇怪地问,“你们为什么住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