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真情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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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下的摩天轮看起来十分梦幻，被璀璨的灯光勾勒出的巨大轮盘倒映在深色的湖水里。
叶桁勉强将注意力转移到波纹闪着细微的彩光的湖面。
身边有不少情侣结伴同行，擦肩而过，似乎都是朝着摩天轮的方向去的，不免让叶桁的心绪也变得焦灼起来。
刚才和周临铄抱在一起时，叶桁听到了周临铄和他同样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他还感觉到了周临铄埋在他的肩窝蹭了蹭……
极其自主且暧昧的动作。
不对劲。
之前拉手腕，涂驱蚊水，背喝醉的他回宿舍，看腰上的伤，包括带他回自己的公寓，教他做菜……
抛去那些可能会受主观意志影响产生的暧昧氛围，单看行为本身或许再正常不过。
这些对他的帮助和关照可以当作只是学长对学弟的情义，那现在呢？
埋在他身上，蹭他的肩窝。
叶桁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不一样。
由于心思敏感，叶桁在与人交流的过程中，感知重心倾向于自己的心绪，所以他才会察觉到他对周临铄的心理和生理反应都不同寻常。
叶桁回想二人从初识到现在，他之所以不介意、不排斥，甚至喜欢周临铄与他的肢体接触，是因为他对周临铄的情感不一样。
他也并不是一开始便明白其间的缘由和转变，只以为是男生之间正常的肢体交流，但是他越来越发觉不是的。
他不会想和舍友、和同学这样亲密的接触。
只想和周临铄。
他喜欢周临铄。
那么反过来呢？
周临铄对他做这样的举动，他是否也对他有点不一样的情愫？
按捺不住的遐想与试探犹如绵绵细雨浸润过的春笋，破土而出冒了苗头，时常得到雨露滋养而逐渐壮大，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一开始便来记猛药扼杀在摇篮里，那便不会有现在跃跃欲试的想法。
叶桁忽然产生不可理喻的念头，事到如今，周临铄是不是也有点责任。
他给予他太多的诱惑和希望了。
亦或者是自己太自作多情。
一起排队上了摩天轮，面对面坐着，叶桁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蜷。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因此夜空中没有绚丽的烟花，仅有周边的灯光从玻璃窗散落进来。
随着摩天轮缓慢地升起，深色湖面泛着粼粼的银光，游乐场闪烁着靡丽的灯光，座座高楼点着盏盏夜灯，从远处望去如同垂落在半空的繁星。
摩天轮内却算不上明亮，叶桁借着外界透进来的细微灯光，勉强能看清室内的空间，周临铄正侧头看着窗外。
太安静了。
叶桁忍不住又回过头来看周临铄一眼，听着心跳声在狭小昏暗的空间包围下，无比清晰地愈演愈烈，连同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埋藏时日的心声哽在咽喉中想要宣之于口，却又因惧怕事与愿违而瞻前顾后。
心乱如麻的时刻永远不止发生在当下，内心的矛盾如同一场长期的拉锯战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上演过许多次，等到情景重现，下抉择与定论时依旧无法孤注一掷。
这种进退维谷的感觉极不好受，叶桁有些许崩溃，他快崩不住了，想逃脱这种痛苦的欲望不断充盈。
摩天轮倏地发出一声摩擦的响动。
像在催促。
叶桁紧张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或许忽略掉结果的称心与违心，不论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还是长久的冥思苦想，与其苦苦折磨自己，叶桁此刻倒生出放手一搏的坦然。
叶桁抱此决心，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学长……”
“今晚……”
两个人同时开口。
叶桁无声地顿住了，刚提到嗓子眼的勇气差点濒临“夭折”。
周临铄停了下来，在昏暗里笑了笑开口说：“抱歉，你想说什么？”
叶桁咽了下喉咙，刚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中道而止，他欲哭无泪，但是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和勇气还真说不准。
叶桁握成拳的手忽然松开，他倾身往前凑了凑，双眸深深地望着周临铄的眼睛，说：“学长，我喜欢你。”
“虽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谈恋爱，据我观察大概没有吧……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男生，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我喜欢你！”
“学长你……”
你喜欢我吗？你会喜欢我吗？你能够喜欢我吗？
叶桁话没有说完，他看到周临铄的表情顿了顿，像是惊讶，这让叶桁坚定的眼神变得有些躲闪，他脸上一片滚烫，慌不择路地想要别开头。
叶桁边动作边想，他是不是失败了？其实也没有关系，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下一秒，叶桁感觉到有一双温热的手带着几不可查地颤抖，小心翼翼地捧住了他的脸颊，停止了他想要逃避偏转的动作。
周临铄带着无法忽略的、急促的心跳频率，缓缓凑近叶桁的脸，目光泛着柔和与珍视，说：“没有谈恋爱。”
“喜欢你。”
“叶桁，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嘛？”
字字如同下了魔咒般将叶桁定在原地，周临铄笑意中饱含着温柔的爱意，他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叶桁急剧升温的脸颊肉，语气认真：“你不需要躲。”
一道温和的月光落在叶桁和周临铄之间。
摩天轮自然没有因为这场勇敢真挚的告白而停止运作，他们依旧不断向着最高点的位置靠近，同月亮的距离也逐渐缩短，今夜的月亮很圆，散发的光芒皎洁且温润。
“我、我听到了！”叶桁几乎无法分清脸颊上的温热是来源于自身还是周临铄的双手，指腹落在他皮肤上的触感以及周临铄的话语将他拉回现实。
他神情雀跃又略显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眸：“真的吗？我有没有在做梦？”
周临铄松开叶桁的脸颊，将他的手拉过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摊开叶桁的手掌，捏了捏他的手心，眼含笑意说：“疼不疼？就算不疼也是真的。”
“是真的！”叶桁不疼也说疼，他反握住周临铄捏自己手心的手，万分欣喜地晃了晃，眼含期待，“学长，那、那现在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膝盖贴着膝盖，周临铄拿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叶桁的头：“当然算了，男朋友？”
叶桁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心满意足，小声地回应道：“嗯，男朋友。”
周临铄的手指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地摩挲着，叶桁觉得手心的痒犹如随着血液扩散到了全身。
当然，最招架不住的还是当属心脏，像是被狗尾巴草连绵不断地抚挠一般，又痒又赧。
眼看快要到达摩天轮的最高处了，叶桁灵光乍现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关于摩天轮的传说。
据说在摩天轮最高处和恋人接吻的话，两个人会永远在一起。
传说嘛，怎么能当真呢？叶桁在心底独自咕哝着。
下一刻，叶桁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天旋地转，传说嘛，试一下也不吃亏！
叶桁凑到周临铄耳边，语气像是说小秘密一样：“男朋友，那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嗯？”周临铄偏头看了叶桁一眼。
四目相对。
叶桁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等待着周临铄的答案。
“可以。”周临铄说。
得到许可的叶桁迅速地在周临铄的脸上亲了一口，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周临铄：“……”
他短暂地失神，这速度，让他不禁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静电。
对此毫无察觉的叶桁心想着，亲脸也作数吧！
他们才刚刚在一起，亲嘴巴有些太唐突了，这样会显得他太不矜持了。
不行不行。
谁知叶桁身体还没完全退开，便被周临铄给制止住了动作。
叶桁简直瞳孔震地。
因为周临铄亲了他的嘴巴。
准备缩回的身体顿时僵住，时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如果可以，叶桁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摩天轮抵达最高处，喜欢的人近在咫尺。
好近。
周临铄的手扣在他的后颈，只是极其简单与单纯的嘴唇相碰，大概过了几秒钟，或许更短，或许更久，叶桁沉迷到分不清了。
吻同他亲周临铄的脸时一样，不是惊涛骇浪，不是洪流汹涌，只需像盈盈月光照耀下的一汪温柔纯净的湖水，便可以在叶桁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周临铄的嘴唇是柔软的，温热的，咫尺之间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和气味，所有的一切叶桁都喜爱得不得了。
炙热的呼吸相互交织了片刻，叶桁心里漾起一波比一波更快乐的春潮。
属于彼此的初吻。
周临铄借着灯光看着叶桁绯红的面颊，嗓音低低的，带着点蛊惑的意味：“摩天轮的传说吗？怎么不亲嘴唇？”
叶桁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地说：“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要不好意思。”周临铄如愿摸索到了叶桁后颈的那颗小痣，在手下摩挲着。
或许是想起叶桁先前躲闪的眼神，他对叶桁说：“你可以对我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
周临铄倾身再次啄吻了一下叶桁的嘴唇，温柔地重复道：“我喜欢你。”
晚上回到公寓，洗完澡。
叶桁躺在次卧的床上，双手十分规整地压在一层薄薄的被单上，平躺着身，盯着天花板，吵闹得久久不肯平息的心跳声，将他的困意驱赶得无隐无踪。
他既睡不着，也按捺不住上扬的嘴角和偶尔因欣喜而轻拍胸脯的双手。
周临铄喜欢他！
他们在一起了！
不过，周临铄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周临铄为什么喜欢他？
叶桁越想越精神。
“哐哐。”
两声清脆又带有试探的敲门声。
周临铄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揉了揉头发，下床去开门。
一开门，便见叶桁双眸亮亮地看着他：“学长，你也还没睡吗？”
“没有。”周临铄笑了笑，“怎么了？睡不着吗。”
叶桁点点头：“我睡不着。”
“要一起睡吗？”周临铄试着开口问道。
叶桁怔了一下，说：“好。”
周临铄的床很大，床被上有属于他的香味，叶桁的双手局促地交叉放在肚子上。
没几分钟，他感觉到身边的人朝他靠了过来，离得很近。
“太开心了，睡不着吗？我也睡不着。”周临铄缓缓开口。
叶桁也转了个身：“特别开心。”
周临铄不动声色地靠在叶桁的枕头边上，被窝下面的手摸到叶桁交缠的双手，牵了牵，给他松开：“别紧张，放松。”
叶桁任周临铄牵着他的手：“嗯嗯。”
“学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叶桁缩了缩腿说。
“当然可以。”
叶桁问出心里的问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
周临铄把头挪到叶桁枕头上，两个人面对面的距离很近：“那天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嗯？”叶桁疑惑，“橙汁差点抓我那天吗？”
“你之前就见过我吗？”
“对。”周临铄注视着叶桁的眼睛，“那之前我就已经遇见过你了。”
“大概是开学的时候，当时你还穿着军训服，我去图书馆那边偶尔会看到你在那边喂猫粮，和猫咪玩。”
叶桁睁大眼睛，他居然都没有发现：“然后呢？”
周临铄捏了捏他的手心：“次数多了，就有记忆了。”
“奇怪的脑海里有时候不知不觉浮现你在花坛边的模样。”
一开始周临铄并没有多想，直到后来的机缘巧合之下，搭上了话，才发觉他就是多想了。
非分之想。
叶桁往被窝里缩了缩。
“怎么了？”周临铄见状问。
叶桁红着脸说：“有点不好意思。”
情愫的萌生不需要多么惊天动地的缘由。
四季轮换，昼夜交替，只是寻常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真情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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